《绮虐方生方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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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方生方死(上)-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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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没有他这个儿子!他不是我儿子,我只有苒儿,只有苒儿-〃凄厉的叫声,在夜色中,有些诡谲阴森的,郡香凝惶恐的藏缩在祈苒一的怀抱中,忽然遽烈的喘息起来,像是随时可能断了呼吸一般的-
  〃聂公子,家母之病尚未医治好,怎麽可以,说走就走!〃祈苒一神色阴骘的,一字一顿-
  聂徵狐没有理睬他,只是在郡之斓的耳侧半是诱哄的说,〃斓,让我抱抱你-〃
  郡之斓的身体,明显一震,也只有面对他的那些黑衣人,看见他的眼睛中,凝结了一滴眼泪-
  他极缓的转身,〃我,可以吗?〃他不是坚强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假装坚强的人,期待见到,害怕见到,痛恨见到,真的见到,心却在被否定的刹那,全然碎了-
  聂徵狐上前一步,轻轻的,拥著他,然後,眼神似乎射出某种致命的光芒,〃你们,是都不想活了吗?让开──〃
  一时间,平素冷血无心的黑衣人,一起震撼了一下-
  郡之斓俯在他的肩上,然後,用人间最为复杂的眼神,痴痴的,望著似乎喘息不起的郡香凝,还有忽然惶恐的祈苒一-
  〃娘亲,娘亲,您怎麽了?一群废物,快去请大夫-〃祈苒一愤恨的盯著聂徵狐的背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郡之斓直直的,望著已然无力的躺在祈苒一臂弯的女人,她的容颜,和幼时的母亲,差的好远-
  〃哼,竟然敢现在去死!你们,去煎药-〃聂徵狐眼神一凛,邪肆异常的,他要控制的命,即使阎王,也无权和他抢,〃干漆一钱,竹叶三钱,芜荑三钱,雪参须六钱,白棘五钱,莽草一钱,雷丸一钱,大黄四钱,熟地三钱,红花两钱,两碗水煎成一碗-〃
  。。。。。。
  〃废物!还不快去照办!娘亲,您说什麽,不要急,不要急-〃祈苒一一面命令著手下,一面侧耳,想要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麽-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郡之斓知道她说的是什麽,但是这了然,竟然如此的让他心如刀割,孽儿,孽儿吗?他一辈子,只是一个孽儿吗。。。。。。
  〃你,姓祈的,护住她的手少阴厥经,和任督二脉,给她灌著内力!〃聂徵狐不由抱紧了怀中的人,然後冷静的,命令著神色阴云的祈苒一-
  。。。。。。
  〃。。。。。。〃祈苒一像是遵从本能般的,立即施为,丝毫不敢耽误-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郡之斓望著郡香凝忽然痛苦得呕吐著鲜血,然後四肢开始急遽得抽搐著,忽然生起某种报复得快感-
  〃我告诉你们,斓是我的人,和你们祈家也好,郡家也罢,没有丝毫关系!生育之恩,我已为他还了!〃聂徵狐冷冷的,逼使著那对几乎浸染在血泊中的母子-
  〃娘亲,娘亲!〃祈苒一望著颓然失去知觉的郡香凝,然後直直的盯向依旧相拥的两个人,说不清的复杂心绪,不过阴霾一皱-
  。。。。。。
  〃放心,明日午时之前,她死不了!〃聂徵狐豪言道-
  〃那麽,明日午时,就是你们的死期-〃祈苒一终於撕却了自己伪装太久的仁善正义了-
  郡之斓却收敛了最後一丝失仪,从今往後,恩情以偿,他的全部,都是邃血小筑的了-
  
  (27)
  红尘一念,红尘一怨,此刻这小小木屋,竟然承载不下如此红尘,几乎,就要崩溃了-
  不过制衡-
  上官瀛邪不过斜倚在床榻上,任凭天枢珍视著他的脉络,似乎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僵持放在心上一般的-
  一动一静,仿佛刚才的一动还在眼前,谁也没有料到,隋黯子真的横剑,刺向息魂的曜帝,他本应效忠的唯一的主人,隋黯子的剑,锋芒毕露,并且煞气蒸腾-
  然而上官瀛邪没有丝毫的移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点波澜的,不过须臾,两道人影,袭了过来-
  那是他随身七煞侍卫中的天枢和开阳,一人为他挡开剑势,一人干净俐洛的从背後贯穿了隋黯子的腹部-
  仿佛同时启动一般的,擎羊和地劫也以极快的手法,制住刚要爆发的陀罗和地空,火目不转睛的监视著已在他掌握中的铃,压倒势成-
  〃曜帝,您体内残毒已褪,并无大碍了-〃天枢谦卑的,眼神温润-
  〃嗯-〃上官瀛邪自然知悉自己的身体状况,口舌间淡淡的檀腥尚未褪却,那样一个灼烧一般的吻,掺杂著血的味道,仿佛有什麽感觉,已然渗入自己四肢百骸般的,勿庸置疑了-
  那麽当初那些机关算尽的苦心经营,是不是终究不过镜花水月一般?
  他忽然有些迷茫了,蓦的清醒,息魂的曜帝,是不容许迷惘的,事以至此,之余他,是没有任何退路的-
  所以一静,似是要沈淀所有失控的情思一般-
  〃你,你早就知道-〃隋黯子已经陷入某种昏眩之间,几乎整个人被那插入他身体的剑支撑著-
  〃公子-〃地空和陀罗惊惶之色顿现-
  〃我起初并不知道,但是,我见到一个人-〃上官瀛邪不紧不慢的,〃一个世人以为早就死去的人,是他告诉我的-〃此刻身为曜帝的威严,不经流露,已是惊心动魄,让人不敢丝毫喘息的-
  〃裳长踪-〃隋黯子也是聪明人,一点即透的,但是,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气力挣扎了,失血太多後的冰冷,让他也开始颤栗起来-
  〃不错,是裳长老,他告诉我很多事情,例如前任云长老是怎样支持你们的衡公子即位,然後安插你们四人日後为他所用,如是而已-〃上官瀛邪并没有任何表情的,仿佛单独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的,末了,不过一眼,已经让还欲挣扎狡辩的地空,陀罗遍体生寒,不敢些微放肆了-
  〃成王。。。。。。败寇,没有什麽好说的,你,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关於公子的事情-〃隋黯子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像是失去了某些最初的理由一般-
  〃我为什麽要知道,哼,他若有心篡位,让他尽管来好了,我随时静候-〃上官瀛邪根本不屑一顾的,眼神凛冽-
  〃你,你这。。。。。。呕-〃隋黯子激怒交加的,顿时吐出更多的鲜血,然後眼神一呆,已然昏死过去-
  〃曜帝,他差不多了-〃开阳蓦的拔出长剑,但见隋黯子腹部立即喷涌一道血河,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嗯,随他-〃上官瀛邪已然是纵容他的生死了,对於这样一个愚忠的人,也无需斩尽杀绝,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是,曜帝-〃开阳退步,然後挥手,地劫和擎羊一起动手,击昏了在他们手中的叛逆之人-
  〃火,放了铃,我们走-〃上官瀛邪再扫了一眼另外僵持的两人,不由的,想起一阵绛红色的旋风-
  他说过,他要他们呵-
  〃是,曜帝-〃火不敢有违的,虽然太多事情,让他如蒙雾水-
  上官瀛邪给了天枢一个奇异的手势,径自起身,先行出去,他身後的火和铃彼此提防,气氛僵硬-
  天枢和开阳对视须臾,他们,会做好分内的事情的-
  当上官瀛邪三人已经逝去踪迹的时候,山间一蓬烈火,赫然,是刚才栖身的木屋,付之一炬了-
  。。。。。。
  像是和这烈焰辉映一般的,不远的地方,蓦的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整座天山一起被撼动一般的,火下意识的扑倒依旧呆滞的铃,在他们身边,有一块岩石,轰然落下-
  〃那边-〃上官瀛邪根本无暇顾及他们,那边,分明就是天山薄峰殿的方向,难道-
  〃是雷劈弹!祈苒一向霹天堂私下购买的火弹!〃铃一惊,显然,和上官瀛邪,想到一起了-
  雍王爷让他混入天山,从某种意义上,正是要保护这位聂公子,他於是挑选了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铃,精心策划易容,然後赶在聂公子到达天山之前替换,如若聂公子有了什麽意外-
  〃该死-〃上官瀛邪纵是再好涵养,终於忍不住唾骂著,如若他的徵有些微损伤,他发誓,定会移平天山!
  。。。。。。
  从此处,到达天山派的薄峰殿,其实,只有一条山路,所以这样狭路相逢,也不能单纯说是缘分-
  上官瀛邪一眼便瞧见那群纷繁芜杂的争斗队伍中,最为显眼的一抹绛红,还有他手中的刀,和刀上的血,末了以手拭眉,只得苦笑-
  这人,莫非,已然杀人成性了呐-
  然後心中些微安定,他暂时完好无损呵-
  而一旁地上的血人,也就不是他可以顾及的范围之内了-
  那是深受重伤的郡之斓,很难想象他是怎样发觉那精心布置的陷阱,也许是兄弟之间仅存的维系,他们一路无阻的,走出天山的势力范围,沿途但见忙碌著施救郡香凝的形形色色的人,偶尔有一些杀气极重之人,看到他们,也惶若未见的-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
  祈苒一,也绝对没有耐心,像他所说的,明日午时,再攻击他们-
  事实上,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真的是非常的准确-
  当他们踏出薄峰殿外牌楼不过一里左右的距离,忽然,群鸟飞惊-
  〃小心-〃
  当时,他亦只是本能的,将聂徵狐扑向一块巨石之後,但闻一阵轰鸣,但觉背後仿佛被飞砂走石滑破,然後,意识渐渐,模糊了-
  。。。。。。
  纵是武功再高,遇到这些雷劈弹,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血肉之躯-
  聂徵狐不知道为什麽,忽然想起了师傅向他讲述火药时的描述,所以,当他意识缓过来,看见周遭俨若地狱的烈焰,映红了天际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了噬血的欲望-
  尤其是再见到,相伴十余年的斓,呼吸微弱的伤痕累累的样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体中的某根弦,忽然断了-
  。。。。。。
  世间只有死人知道,寻魔医,还是非常护短的人,他身边的四个家奴,他的师傅,他一对笨蛋师弟师妹,他为数不多的三名挚友,还有,他虽然不承认但是事实上存在著血缘关系的三个亲人-
  。。。。。。
  
  三年前,唐门最为阴狠残暴的唐葬死了,死在他最为得意的暗器坠箭下,死状惨不忍睹,令唐门众人凡是见过尸首的,皆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杀人-
  然後唐门也有私下调查,一无所获-
  他们不知道,唐葬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曾经奸杀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唐宜-
  他们也不知道,唐宜曾经有一对双生姐弟,唐夭,唐穠-
  。。。。。。
  
  两年前,京城首富钱府上下一百三十五人染了奇怪疫症,并且还有强烈传染性-
  钱府惶恐,请来寻魔医医治,每个人,花费了十万两黄金-
  然後在他们治病的半个月内,钱府原有的生意,被富贵浮云迅速鲸吞蚕食,原本富贵如钱家,之後过著终日乞讨的惨淡生活-
  他们不知道,富贵浮云的老板裔悬梦,和寻魔医之间的生死之交-
  否则,他们是绝对不敢请寻魔医这位邪魔菩萨的-
  。。。。。。
  
  一年前,杀手一族举行演武大会,在前任族长冰屠被寻魔医弄走之後,杀手一族四分五裂,内乱不休,直到一个女子的出现-
  女子豔若桃花,女子烈胜醇酒,女子双十年华,女子名叫夜商嫣-
  夜商嫣的入幕之宾,和夜商嫣杀的人一样多,所以当夜商嫣站在杀手一族权利颠峰的时候,那些自大愚昧的男人们,颠覆了-
  但是他们仅仅过了须臾,就屈服了,因为他们中了一种蛊-
  一种只有夜商嫣才能控制的蛊,一种由寻魔医培育出来的蛊-
  这世间,本来没有几个人知道,夜商嫣和寻魔医的关系-
  。。。。。。
  
  所以此刻,当聂徵狐背负著奄奄一息的郡之斓一路厮杀至此的时候,他自认,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残存了-
  但见他手起刀落,没有丝毫迟疑的,整个人,仿佛沈浸於某种煞气之间,游走的烈焰在那双阴骘的眼底纠结成为某种地狱的讯息,飞溅的鲜血,有一滴,污浊了他绝美的容颜,俨然绮豔-
  〃我从不知,你偏好这样杀人呐-〃上官瀛邪几乎无法自持的,就这般硬生生的加入了战局,横起的遣神上,还有一具鲜活挣扎的濒死之尸,他却侧身,直直的望尽那双染血的眸子-
  〃因为,他们惹怒我了-〃聂徵狐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一身鲜血的郡之斓,那群混蛋,他定会将他们全部碎尸万断-
  〃那麽,交给我吧-〃上官瀛邪血腥一眼,两个男子,已然交换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些思绪,然後一起默契的,斩杀围攻上来的天山门人-
  血,溅上了夜空中的冷月,杀戮无情-
  
  (28)
  天山的这个夜晚,因为似乎永无止境的残狞,忽然漫长起来,聂徵狐觉得自己的禁鬼,在饱尝鲜血之後,开始兴奋起来了,简单的劈砍,刺挑,肢体脱离的嘶喊,鲜血迸射的快慰,和他喜欢的红一般,慑目,并且销魂-
  这些该死的碍事的家夥,已经,是最後两个意图阻止他接近瘫软在另一侧的郡之斓的人了-
  聂徵狐邪肆的回眸,但见上官瀛邪恰巧在另一个意图偷袭他的人身上,插了一个透明窟窿,然後魅惑众生般的一笑,〃那麽,就交给你了-〃
  〃如卿所愿-〃上官瀛邪回报一个温柔极致的笑容,几乎可以融化世间种种了-
  然後聂徵狐径自扶起一旁已然失去知觉的郡之斓,小心翼翼的,查看著他的伤势,血已经在他先前喂下的平心丹的绝妙药效後,渐渐止住,此刻麻烦的,是他血肉狰狞的後背,那里深深嵌入了大大小小的火弹残片,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了-
  他不是没有注意,战局之间,状况,在悄然际变-
  。。。。。。
  上官瀛邪知道自己,是小觑了眼前和自己交手的黑衣蒙面人,已然过了七十三招,居然还是纹丝不乱的,招招攻守兼资-
  〃尚不知,天山还有你这般人物-〃他的口吻,决然不是激赏-
  〃在下叶薰一,曜帝,有礼了-〃叶薰一自有他的方式,完成他的苒苒,交付给他的任何事情-
  〃不必-〃上官瀛邪冷冷睇著,手中的遣神,却不知道第几次,被封住了剑痕,遣神剑,绝非单纯凭借剑势取胜,遣神剑,是自有一派剑气,名曰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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