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爱猫咪的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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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_爱猫咪的小樱-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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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官又说诊不出来,他略一思索便道:

“禀皇上,昭仪娘娘应是小产了。”

正在这时候,门外突地人声大动,是几位年长的医官由内监扶着,气喘吁吁地跑着赶来了。吴御医跑在最前头,一进殿就被皇帝呵斥着“怎么这样慢!”、“快去看看朕的昭仪”云云。几人不敢怠慢,吴御医率先跪在了床榻前,杜医官几个则赶忙退开。

有宫女撩了帐子,在里头给林媛换下染血的被褥,拓跋弘看得触目惊心,面上已经现出悲色。几个御医也惊呼起来,有人迭声喊着:“快拿莲房和生地黄!娘娘恐是血崩……”

吴御医镇定自若,伸手在林媛手腕上按了两瞬,又快速从药箱中拿出一排玄色丝帛包裹的细长银针,唤过随行医女命令她一一扎在林媛前额与上腹的几处穴位。随后他又开始细细诊脉,左手诊过又换右手,约莫一盏茶之后才回身与皇帝道:

“昭仪娘娘中毒小产,无可挽回,微臣只能尽力保住娘娘的性命。针灸止血可以顶一阵子,但微臣不敢随意开药,等其余医官们诊治后再商议药方。”

拓跋弘长叹着闭上了眼睛。突然又猛地睁开眼,盯着吴御医道:“你说什么?是中毒?”

吴御医低眉思忖着,捻起从林媛身上拔下来的银针给皇帝过目:“针尖泛青色,这不是致死的药,而是一种恶寒之物。有孕之人当然忌寒,小产不足为奇。而它能够使银针变色,说明药性相当霸道,就算常人服用了也会五脏受损,体弱夭寿。”

“那是什么药?”

“微臣无能。”吴御医叩头道。

拓跋弘冷哼一声,指着其余御医道:“你们一个一个地给昭仪诊脉!”

到了这步田地,拓跋弘已经相信林媛小产的事实了。两个医官和一个有资历的御医都如此说,那个赵医官无能诊脉,很可能是因为林媛小产得不寻常,是如吴御医所言的中毒所致,脉象和单纯的小产有所差异,他才觉得古怪。

吴御医医术不如梁院判,但在妇科上头他是很有权威的。其余御医听他所言是“中毒”,而且是连他也不能辨识的奇毒,心里就已经先入为主了。

吴御医拿出来的银针是最好的证据,针灸是个伟大而奇特的发明,若银针发黑说明人体内有砒霜,银针发绿说明是致死的剧毒,发红说明此人通过服食水银或吞金来自尽,发青便是诸如大腕海螺之类的恶寒之物。

此时他们一一上前诊治,果然,昭仪脉象与小产最为相似,却稍有不同。

其中一位年迈的姚医官还抖着声色道:“的确有恶寒之物的痕迹……老臣拿不准啊,昭仪娘娘脉象古怪,实在无法判断出到底是什么奇物啊……”

“娘娘小产应是确定的了。”另一人埋头跪着道:“请皇上节哀,娘娘的脉搏中已经没有胎儿的心跳!”

“不论如何,当务之急是为娘娘止血,随后再清毒。”吴御医插言之时,那边几个御医已经在商议药方。姚御医主张用佛手散先排出林媛体内死胎,再下大量的莲房和虫草来止血。虫草大补性热,正好可对抗林媛体内的恶寒。

这个法子是最妥当适中的,几个御医谁都诊不出来林媛体内是什么毒,根本不敢开解毒药,只是他们可以肯定那东西恶寒,用虫草准没错。莲房和佛手散都是温性药材,怎么吃都不会吃坏人。

医女很快熬好了药,初雪几人硬撬开林媛唇舌,将药汁子死命往里灌。

众医官抢治之时,拓跋弘心绪悲切地走了出来,招手吩咐人去传皇后,命她放下刘贵姬的事,开始查慧昭仪中毒小产的原因。又命刑部官员插手,将慎刑司楚氏也提审一番,林媛在慎刑司呆了那么些日子,可都是和楚华裳呆在一块儿的。

跑腿的宫人很快回来传话,道皇后今日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理事。拓跋弘无奈,又指派静妃和赵昭仪主理此事。

林媛在建章宫里历经生死,拓跋弘也一直陪着。刘贵姬的事儿已经不足为重了,拓跋弘心里很清楚,林媛既然自知有孕,当然不可能不顾自己的胎儿用伤胎的五石散来害人,林媛根本就是被冤枉的。而刘贵姬因五石散小产的事牵连上了同样怀孕的林媛,这就更显得诡异。

直到这一日的傍晚,几位御医才如释重负地回禀道林媛性命无忧了。

她流了很多血,最终止住血后众人也十分担忧,又给她灌了大量的参汤来吊着命。这样折腾了一整日,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脉搏也不再细弱,吴御医宣布她能活下来了。

拓跋弘不住地叹息,他命几个医官在偏殿守着,若林媛一有不妥就要赶过来诊治。入夜时分,拓跋弘耐不住心里的悲伤,跑去了长乐宫见太后。

彼时太后身子稍有好转。林媛小产一事阖宫大动,她自然早就得到消息。拓跋弘流着泪与她道:“母后,朕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啊!自从六皇子之后,宫中嫔妃流产之事甚是频繁,朕再也没有其余的皇子出生了。”

母子两个就是患难中的苦命人,互相安慰罢了。太后连连摇头道:“皇儿啊,这都是命。二十年前哀家杀了你的十一皇弟和十三皇弟,齐嫔自尽的时候就对哀家说,说咱们会断子绝孙……十年前你又杀了你的五个兄弟,你还记得江留王说过什么吗?可怜了媛丫头,梁守昌今日一直在右丞相府里头,明日才能回宫。哀家听说媛丫头身子都给伤了,明日让梁守昌去给她瞧瞧。”

“母后,朕已经命人彻查这件事了。”拓跋弘目光中透出狠色:“此事十分古怪,媛儿冰雪聪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孕,却迟迟不肯告诉朕。她小产昏迷之前,还对朕说她知而不报,犯了欺君之罪。母后,媛儿从前是非常相信朕的,她什么事都会和朕说,这一次却不敢说,一定是另有隐情。”

“不单是不敢说。”太后一时动怒,又开始咳了起来:“此前还传出她草菅人命、打死数名宫女的事。媛儿不是那样胡闹的人!若没有缘由,她不会这么做!宫里人都揣测她是因着被皇后关押,受了委屈,才打死人来泄愤。哀家却觉着,恐怕那些死了的宫人与媛丫头小产有牵连!媛丫头以为是那些人在害她,这才下杀手!”

拓跋弘伺候着太后喝药,一壁哀哀地叹气。他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一直服侍着太后安歇就寝,才起身离开回建章宫。太后在他身后叮嘱道:“这事儿哀家不会善罢甘休!等媛丫头醒过来,你好生地问问她。”

***

林媛是在一日之后的黎明醒过来的。

她昏迷两天两夜,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宫女们已经放下了帐子怕阳光刺到她的眼睛。

自然她一直是躺在建章宫寝殿里的。这个时候拓跋弘还在早朝上,倒是几个御前宫女欣喜若狂地出去请了御医们进来。

吴御医一直在偏殿守着,梁院判这几日出宫去了右丞相家中问诊,昨日才堪堪回宫,也被太后遣到了这儿守着林媛。打头进来的自是梁院判,他凑近林媛的帐子,低声问道:“娘娘?您可以说话么?”

林媛一听就知道是梁院判在问话,心里倏地一紧,随后又松下来——是了,两日前她昏迷时,右丞相萧臻的祖母“恰巧”得了急病,梁院判就被遣去了萧府。按着她对萧臻的吩咐,萧老夫人是昨日才稍有好转的,梁守昌最快也要在萧府里呆两天才成。

这个时间,距离她两日前昏迷过去时已经过了一整天!

一天,足够了!

梁守昌可不是一般人。梁家本和吴御医家中一样是世代行医的,后来乡中发洪水,梁家遭难,家道中落。而这之后,上天眷顾的梁御医竟得到鬼医虚谷子的赏识,成为他唯一的弟子,从此跟随虚谷子江湖行医。过了十年,生性散漫喜好游历天下的虚谷子不告而别,他就进了皇宫做御医。虚谷子这个人,景宗时就名扬天下,收梁御医这个徒弟的时候推测有一百五十岁,而且他到现在还活着,那他至少有两百岁了。

虚谷子被传得神乎其神,事实上,梁守昌的医术也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境界。

林媛对他可不敢像对付杜医官、张御医他们那样糊弄。那些御医们觉着林媛脉象奇特、诊不出来,梁守昌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所在。

第七十八章 中毒

林媛相信,只要梁守昌将他的手往自己手腕上摸一下,他就能看出来自己根本不曾有孕过!

想骗过皇帝太后就要先过了梁守昌这一关。要解决这么个厉害人物的唯一办法,就是时间。

按着之前吴御医的说法,只要她服下药物、血崩昏迷六个时辰之后,体内什么小产、服药的痕迹就会清除地一干二净。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看出真相来。

“时间”二字,就是她顺从皇后旨意进慎刑司的唯一缘由。慎刑司地处偏远,事情的结果就如她预料的那样,“小产”之后皇帝抱着她急火火地往回赶,路上却耽搁了大半个时辰。梁守昌又早被右丞相家里的老夫人绊住,不得回宫。

林媛缓缓地动了动手指,艰难地侧目看向梁御医,道:“拿水……”

立即有宫人将热水递到唇边,她抿唇饮了一口,干裂的嗓子方才好受一些。这种感觉与当年受箭伤的那一次有几分相似,虽然没有剧痛,但失血却是真的。

“娘娘,您体内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清除。”梁御医跪了下来,开始给她诊脉。昨日夜里他已经诊过一次了,如吴御医一众所言,昭仪娘娘小产失血,而且中了寒毒。昭仪娘娘的脉象的确很诡异,甚至有些不似小产。但若是因着中了奇毒而小产,倒也说得通。

那寒毒甚是厉害,他翻遍了古籍也不能判断出那到底是什么毒、该怎么解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热性的药材来调理,好在将虫草和山参给昭仪娘娘灌下之后,的确有几分功效。

“本宫的孩子没有了,对么?”林媛满面木然,声色喑哑地问道。梁守昌低头回答道:“娘娘请节哀,只要您调养得当,您这身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林媛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刚失了孩子的怨妇,她很快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一壁哭一壁凄惨地哀叹自己命苦。她抽抽噎噎地问梁御医:“大人没有哄我么?我知道自己中毒了,而且没有办法解毒。您说调养得当就能好起来?然而那么厉害的寒毒,没有解药,只靠调养如何能好?我还能活多久?日后我再也不能有孕了吧?大人,您和我说实话……”

林媛连连的诘问让人瞧着只会觉得怜悯。梁御医沉默了下来。在他看来,面前的昭仪娘娘就是一个可怜的病患,众多御医都找不出解毒法子,事实也的确如娘娘所言——寒毒霸道,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昭仪娘娘性命堪忧。而且寒毒已经伤了她的身子,女人的内里最娇弱,她日后是很难有孕的。就算有幸能怀上,想真正生下孩子也不大可能了。

林媛哭得更悲切了。她闹着命令所有御医、宫人都退下,又命姚福升快些请皇帝过来。

拓跋弘下了早朝急火火地赶回来时,就看见林媛在床上坐着又哭又闹。他看着林媛的模样,感同身受,悲从中来,扑上前将林媛抱进怀里一同流泪。林媛死死抓着他的肩膀道:“皇上,臣妾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啊……”

“没事的,咱们有琪琪呢。”拓跋弘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媛儿,你好好地和朕说,朕来给你做主,给咱们的孩子做主。你是早就察觉了自己有孕么?为何不敢上报?”

林媛呜咽许久不肯说话,拓跋弘没法子,亲自端了药碗喂她,她又嫌苦,闹着要吃樱桃酥酪。

九、十月份哪会有樱桃,拓跋弘左哄右哄,好在一个机灵的御前姑姑进言道“山阴的荔枝还剩有一小筐”,林媛勉强同意了改吃荔枝。于是尚食局那边立即赶工,将宫内仅有的一小盘荔枝做成甜羹献上来。

羹汤送到眼前,林媛楚楚可怜地看一眼拓跋弘,说自己浑身无力连手都举不起来。拓跋弘只好一勺一勺地喂她,她一壁吃着,一壁抽泣道:

“臣妾是一月之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子的。吴御医给臣妾诊了脉,当初还准备立刻给皇上报喜。随后吴御医就在臣妾体内发现寒毒……”林媛说着闭上了眼睛:“吴御医瞧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毒。”

“那为何不告诉朕呢?”拓跋弘睁大了眼睛:“你在怕什么,媛儿?是在怕那个毒害你的人么?”

“不,臣妾怕的不是这个。”林媛垂了头:“吴御医虽然没有办法解毒,却已经断定……”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她这个样子将拓跋弘一颗心吊得越发难受。拓跋弘抱着她,不住地道:“你放心,朕会给你做主的,一定会给你做主……”

“皇上,不需要了。”她摇着头:“因为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毒,所以这件事无从下手。皇上,您知道臣妾为什么不肯上报喜孕吗?因为吴御医在一月之前就断定了,臣妾的孩子……是个怪胎。”

“你说什么?!”拓跋弘惊骇不已。

“是。”林媛无力地低语:“受毒物侵体,臣妾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个怪物。吴御医没法子治好臣妾,胎儿也一日日衰弱下去。他是臣妾的骨肉,只要有一分希望,臣妾就会想办法保住他、治好他。臣妾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走向死亡,却不敢禀报皇上太后……皇上,您知道的,宫中嫔妃诞下畸形胎儿,是大不吉,按着惯例我们母子都会被烧死的!如今他已经走了,臣妾终于敢开口和皇上说。”

“后来臣妾因为刘贵姬一事受到牵连,被皇后下旨关押进慎刑司。在慎刑司中,臣妾就发觉几个宫人给臣妾预备的膳食,都是马齿苋、鱼腥草、慈菇之类的寒凉食材。臣妾早就受吴御医叮嘱,寒毒侵体,一定要每日服食山参来减缓恶寒,而绝不可以食用一丁点的寒菜。臣妾心头警觉,又身陷冤情中无力去查证此事,便将那些宫女们尽数处死,以免遭到她们的毒手。”

“臣妾当然知道这些宫人日后都有用,杀了他们,不利于日后查案,但当时也是没法子了,臣妾不敢上报有孕之事请皇上来庇护,更害怕那些陷害臣妾的人。臣妾始终存着希望,希望能够清除毒素,还能治好胎儿,最终能看到一个健康孩子的出生。恬淑媛与臣妾一同被关在慎刑司,臣妾痛恨恬淑媛,则是因为臣妾觉着她与刘贵姬一事有着莫大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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