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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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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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杨坤如见到章团长劈头就问。

“城墙受到部分破坏,伤亡并不大。”章效铭答道:“这么猛烈的炮火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怕了?”杨坤如冷冷的问。

“怕到不怕,我担心士兵受不了。”章效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又疑惑地问:“刚才他们为什么没有趁机进攻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组织督战队,有擅自退却者,杀无赦。”杨坤如冷冷地道,随后又转换口气说:“效铭,这一仗我们输不起,输了,今后就再也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

“我明白,总指挥。我这就组织督战队。”章效铭转身就要出去,杨坤如又叫住他:“记住,机枪阵地给我隐蔽好,别让人家端了。”

“放心吧,那是炮击死角。”

午后,炮击又开始了,蒋介石决心用炮轰开一条缺口。猛烈的炮击终于轰垮一段城墙,蒋介石大喜之下立刻下令进攻。

第一旅是一军主力。三个满员团成品字排开,负责第一波攻击地二团也早早准备好了,旅长钱大均和团长刘尧宸,党代表蒋先云都在前沿观察所,一边观察对面的惠州,一边等待进攻的命令。

刘尧宸看到惠州城墙垮塌,不由大喜:“好。打开了,打开了。”钱大均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盯着对面看。

刘尧宸急得直搓手,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校长怎么还不下令,怎么还不下令,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团长,别着急,时候到了。命令自然就来了。”钱大均没有回头,依旧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

钱大均的话声还没落,蒋介石的命令就到了,刘尧宸大叫一声好,就往外走,钱大均厉声叫住他。

“你要去哪?”

“我带冲锋队上。旅长,你和巫山留在这里。”

“放肆,”钱大均生气了,他严厉的对刘尧宸说:“你是团长,不是冲锋队队长,你地指挥位置在这。”

“旅长!”刘尧宸恳求的叫道。

“下命令吧。”钱大均没有理会刘尧宸地请求。

十二名冲锋号手在战壕边一字排开,震耳的冲锋号中,二团200名攻城先锋队队员身背大刀,手提步枪,在总队长杜从戎率领下向惠州城猛扑;随后跟进的是一营;左翼冲击的二营。右侧是三营;各营以波浪方式冲击。形成几道灰线,从远处向惠州滚滚而去。

杜从戎冲在最前面。他的身边是高举着冲锋队战旗的掌旗兵,他们迅速冲入距城墙五百米的距离内,这时城上枪声大作,灰色人浪稍稍一滞,然后又顽强地向前冲击了2…300米,设在城楼隐蔽处的侧射极强阵地开火了,刹那间,冲锋队倒下一遍。

杜从戎迅速趴在地上,跟在他身侧的掌旗兵被打死了,他爬过去抓起旗帜,趁敌机枪稍缓的当口,猛地跃起,高举起旗帜向前冲击。

“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冲啊!”冲锋队副队长兼党代表谭鹿鸣挥动手臂大吼,两位队长身先士卒,灰线又向前涌。

“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震撼惠州。

城上的机枪依旧在疯狂的扫射,一排排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又疯狂上涌。杜从戎一个趔翘,倒在冲锋路上,谭鹿鸣急忙冲到他身边,大声叫他地名字,杜从戎睁开血红的眼睛,嘴里一边冒血一边含混不清的叫道:“冲,冲上去。老子死不了。”谭鹿鸣点点头,抓起身边的旗帜,站起来大吼:“拿下惠州城,活捉杨坤如。”

旗帜又继续向前,谭鹿鸣很快冲到城墙下,他靠着城墙大口喘气,随后更多的士兵冲到城墙下,他们躲在城墙下,城内不时扔出几枚手榴弹,一颗手榴弹就掉在谭鹿鸣的脚边,他眼疾脚快,一角将它踢进护城河里。

“云梯!快!云梯!”他焦急地大叫,身边的士兵也有样学样,把落下的手榴弹踢进护城河中。

几个队员抬着一架云梯冲过护城河,冲到墙角下,谭鹿鸣带人跑过去,迅速架起云梯,随即第一个跳上云梯,往上爬。等他到了顶端才发现云梯还是短了半米左右,他咬牙把枪插进腰间,伸手抓住城墙边缘,涌身跳入,没等他落地,两把明晃晃的刺刀,他往一闪躲开第一把刀,随后又用旗杆架开第二把刀。正待抽出腰间的手枪,一个敌军军官冲着他就是两枪,两朵血花在他胸前冒出,随后一把雪亮的刺刀凶猛的扎进他的身体,谭鹿鸣用最后的力量转身,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旗杆下端,让它斜斜地飘扬在惠州北门城墙上。

那个军官嘴里骂道:“衰仔!”上前拔起旗帜用力扔下惠州城头。冲锋队副队长兼党代表黄埔一期毕业生共产党员谭鹿鸣在惠州阵亡,冲锋队队长国民党员黄埔一期杜从戎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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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十八节血战惠州(三)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十八节血战惠州(三)

军旗坠落,城下东征军的士气似乎也随之滑落,尽管军官们竭尽全力鼓动,可是活捉杨坤如的声音还是渐渐低下去,剩下的只是爆炸声、枪声,和士兵们沉重的喘气声。

军旗从城头飘落而下,观察所里同时想起几声叹息,刘尧宸一巴掌拍在墙上,转身冲门外叫道:“拿刀来。警卫队,跟我上。”

这次钱大均没有阻止他,现在城下的部队士气受挫,急需振作士气,刘尧宸亲临一线必能振奋军心。

“你过来。”钱大均把刘尧宸叫道身边,指着城墙上的一段豁口对他说:“你看那,从那冲进去。”

刘尧宸点点,正要往外走,蒋先云叫住他:“钱旅长,还是让我去吧,刘团长要指挥全团。”

钱大均还没开口,刘尧宸却抢先开口:“蒋巫山,你想干什么,党代表只负责思想工作,军事工作我负责,你要想去,等你当了团长以后再说。”

说完没等钱大均开口,就如一道旋风般冲出观察所,屋内只留下他的声音:“警卫连,集合。”

“团长,团长。”蒋先云正要追出去,钱大均把他叫住:“巫山,别追了,这刘大刀你要能拉回来,我这旅长让给你作。”

蒋先云不由愕然止步。

刘尧宸带着警卫队在距离城下300米的地方受到敌人机枪地阻击,钱大均大怒:“梁干乔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组织掩护。”梁干乔是二团机枪连连长。

“我去看看。”蒋先云也很着急,急忙冲到机枪连阵地,却看见二团的六挺机枪正对着城墙**猛烈的火焰,连长梁干乔脱掉上衣,只穿一件褂子,正抱着一挺重机枪打得欢。

蒋先云扑到他身边,指着敌人机枪阵地大叫:“梁连长。那边。”梁干乔转眼见是蒋先云,然后咪眼看看蒋先云手指的方向。掉转枪口就向那射击。六挺机枪对准一个点狠揍,城墙上碎石乱溅,敌人的火力顿时减弱。

刘尧宸趁机冲到城墙脚下,墙角下的士兵见团长亲临,顿时士气大振,钱大均又命令好手加紧吹号,嘹亮的军号声中。东征军地几十架云梯又搭上城头。

“给我顶住。”杨坤如没想到东征军这样顽强,已经连续猛攻两个多小时了,城墙上下尸横遍野。听城外的吼声,东征军新一轮攻势又发起了。

“杀敌者赏,后退者杀。”杨坤如脸色铁青,他也亲临一线,见士兵又有动摇,赶紧抢先宣布军纪。又命令副官搬来两箱大洋,用大簸箕装着,就摆在战线后方,卫士们齐声叫道:“总指挥有令,杀敌一人赏大洋十块,杀敌军官一人。赏大洋五十。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随后又把大洋故意弄得叮当乱响,陈军士兵被大洋地响声挠得心痒痒,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贪婪的看看大洋,用力朝地吐口唾沫:“豁出去了,弟兄们上。”一群士兵双眼血红的冲上城头。

同样城下的刘尧宸也在大叫:“弟兄们上。”说完就要爬上云梯,身边的卫士一把拉住他:“团长,我先上。”

卫士蹬上云梯,随后又有两名卫士抢在刘尧宸前面爬上云梯,首先蹬上云梯的卫士。半个身子刚露出城垣。就被刺中,身子斜斜地摔下。后面的卫士没有再轻易露头,而是先扔出棵两颗手榴弹,在手榴弹爆炸的硝烟中跳上城墙。

待刘尧宸爬上城墙时,城上已经有七八个东征军士兵了,正躲在沙包后面与敌人对射,刘尧宸朝四周看看,见陆续又有四五个士兵爬上城墙,对面敌人似乎正在集结进行反击。城下的敌人正在往屋顶上爬,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便当机立断:“冲,杀下城去,活捉杨坤如。”

话音未落,从城楼附近也冲出一股陈军,刘尧宸大吼一声,提刀就冲向敌人,双方迎面撞在一起。

刘尧宸手起刀落迅速辟翻冲在前面的两个敌人,敌人顿时慌张起来,转身就跑,刘尧宸一马当先追着敌人靠近了城门楼机枪阵地。正在城门楼机枪阵地指挥的章效铭见事不妙,慌忙调来两挺机枪,对着冲来的刘尧宸和逃跑的士兵开火,刘尧宸猝不及防身中数弹,当即阵亡,激愤地卫士迎着弹雨、悍不畏死的冲锋,结果均倒在冲锋的路上,陈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又将东征军压下城墙。

听到刘尧宸阵亡的消息,蒋介石如遭当头一棒,他心痛得差点哭出来;周主任在旁默默无语,刘尧宸是中共党员,二团名义上是国民党军,实际上是从上到下90%的军官都是共产党员或共青团员,是属于中共自己的武装。

“校长,天色已晚,士气已泄,暂时停止进攻吧。”陈倬向蒋介石建议道,蒋介石沉默地点点头,他心中此时对罗加觉夫充满怨恨,要不是他坚持进攻惠州,刘尧宸何至于阵亡。

夜色渐渐降临,太阳似乎也被这场惨烈的厮杀吓坏了,它匆忙躲进夜幕中,惠州城上下一遍宁静,只剩下袅袅硝烟陪伴遍布城内外的尸体。

晚上总指挥部内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气氛压抑,蒋介石、罗加觉夫、周主任、何应钦、陈倬、谭曙卿等都聚集在临时会议室中。

蒋介石脸色铁青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诸位谈谈吧,是不是放弃进攻惠州,先消灭紫金方面的黄任寰、练演雄,然后从北方迂回潮汕。”

“不,蒋,惠州才是要点,只有拿下惠州才能彻底摧毁敌人。”罗加觉夫首先反对。他还是坚持他那一套,刀尖对刀尖理论。

“今天的进攻,二团团长刘尧宸阵亡,冲锋队副队长谭鹿鸣阵亡,冲锋队总队长杜从戎重伤、二团三个营长伤两个,连长伤亡七个,排长以下不计共官兵300多人;代价太大。”何应钦慢慢向蒋介石和罗加觉夫汇报伤亡数字。他每说一个名字,蒋介石地脸就抽搐一下。周主任的心就疼痛一下。

“不,不,我们不要被暂时的伤亡所吓倒,这是胜利必须付出地代价。”罗加觉夫坚持他地作战方案,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中国将军为什么才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就要修改作战方案,这在苏联红军中是决不允许的。这样地指挥员会被看作失败主义倾向严重地人,会被调离指挥岗位的。

“现在转向对士气地打击会很严重的,我们刚出征正式士气如虹的时候,如果稍遇挫折就放弃,对士气的影响将是巨大的。”周主任看出蒋介石不想再打惠州,可是罗加觉夫却绝不会让步,如果两人冲突起来,后果将非常严重。但他又知道自己对军事并不精通。应该说还在学习阶段,无法说出攻和不攻的利弊,因此他从思想工作的角度出发解释不攻地害处。

果然,周主任的话引起蒋介石和何应钦的深思,这样就走无疑是自承失败,这对本是极高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对将来的作战就更不利。罗加觉夫虽然是苏俄军事理论培养出来的将领,但却也明白士气的含义,他当下高兴地说:

“周,你说得对,如果以失败的方式离开惠州,士兵的情绪将会受到打击,因此我们必须攻克惠州。让士兵坚信我们是战无不胜的,没有什么城墙可以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蒋介石尽管不想再攻惠州,可他明白周主任的话是对地,不能以失败的方式离开惠州:“好吧。我们明天继续进攻。”

何应钦点点头。想想后又说:“从今天的进攻效果来看,炮火的支持力度不够。强度也不够,是不是抽调海军前来参战。”

“好,发报给广州,让中山舰连夜赶到惠州,明天你打算怎么打?”蒋介石问道。

“二团今天损失比较大,明天我调第三团加入攻城序列,我亲临第一线指挥。”何应钦心中略一思索便答道。

“好,炮火还要加强,今天敌人的机枪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告诉陈诚要想办法把敌人的机枪正敲掉!”蒋介石语气中带着愤怒。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纯净得如同一幅图画,海面上的风依旧带着丝丝腥味,然而惠州内外的空气中却凝聚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

何应钦与钱大均、胡宗南、蒋先云等人都在观察所,冷静的观察着对面地惠州。胡宗南今早率部进入冲击阵地,此刻他面沉似水,心情却很激动,前两天钱大均让二团担任主攻,他心里就不服气,可他是团长中地小字辈,根本不敢抱怨,只能待在后面生闷气。昨天二团血战受挫,团长阵亡,晚上就接到命令,今天由他们团主攻,二团协助。这下他立刻来精神了,连夜召集营连长开会,商量进攻方案。最终确定由连长陈明仁为冲锋队队长,率部突前,七营随后跟进,八营在左侧,九营在右侧。上报旅部后,钱大均却把方案调整为,右侧归二团,九营为预备队。

距北门五百米处的民房内,陈诚也在紧张地等待命令,昨天蒋介石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后,他甚感委屈,可是几个小时的炮击,没能打掉敌人的机枪阵地,严格的说甚至没有对城墙造成很大的破坏,这个事实又让他感到羞愧。他一咬牙找到何应钦提出了个极端冒险的方案,把运到敌人的眼皮底下,实施抵近射击。具体方案就是利用城外的民房,把大炮运到民房中隐蔽起来,进攻时突然开炮,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何应钦对这个方案大为赞赏,当天晚上,五门大炮就悄悄运进北门外的民房中。

十点随着飞鹅岭上一声炮响,第二次攻击惠州开始。海面上中山舰和宝壁舰亦向南门轰击。今天的进攻与昨天如出一辙。长达四个小时地炮击,让城内守军和市民感到窒息,而军舰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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