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不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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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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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卿撇撇嘴,将床帐掩好,转身去了外间,扭头又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给黑锦使了个眼色,黑锦立刻去柜子里找出今日段子卿要穿的衣裳,与段子卿一起绕进了屋子另一边的屏风后面。

☆、27。 第 27 章

见段子卿和黑锦要去屏风后换衣裳,月茗就快步赶到段子卿身边,福身后问道:“郡王妃是要换衣裳吗?奴婢来帮您。”

“不必了,”段子卿笑着拒绝,“月茗你去替郡王准备好今儿要穿的衣裳,让月韵去厨房要些清淡的早点,月香留下准备替我梳妆,再让月眉在门口守着,若是皇后殿下身边的蓝春姑姑来了,就让姑姑稍等一等,千万不能扰了郡王休息。”

合情合理地吩咐几句,段子卿就将这四个人全都从屋子里支开了。

月茗也不知有没有听出段子卿的言外之意,只笑着说道:“还是郡王妃安排得周到,奴婢这就去办。”

话说完,月茗就招呼上其他三个人离开了屋子,反手带上门后才在门外分派起任务来。

段子卿满意地笑笑,与黑锦两人去了屏风后面。

“查到什么了?”段子卿一边换衣裳,一边向黑锦发问。

接过段子卿脱下的衣裳,黑锦贴在段子卿身边低语道:“昨日晌午,侧妃抱着小郎君在浮香院的院子里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夜里请来的是张太医。早上天亮的时候小郎君的热度才退去。郡王一直陪着。侧妃跪了半宿。”

段子卿的动作一顿,愕然道:“晒了两个时辰?那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是亲生的。”黑锦认真严肃地回答道。

段子卿嘴角一抽,无奈地笑道:“黑锦,我没在问你,只是在感慨那女人的心狠。”

黑锦沉默不语。

是不是心狠她无法判断,但如果那是侧妃要达到目的必须使用的手段,其他人也没有权利说她什么,反正儿子是那个女人自己的,养死养活都跟别人无关,更碍不着他们娘子,因此她并不关心。

洗漱梳妆之后,段子卿才让人叫醒萧诚,蓝春也是在这个时候才进到屋子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宫女。

进屋给萧诚和段子卿行礼之后,蓝春就径直走到了床边,弯着腰在床上翻找一阵,就找出了一块帕子,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

蓝春的脸色一沉,狐疑地转头,正好就与段子卿笑盈盈的视线撞上,顿时就蹙起了眉。

瞄了眼蓝春手上的帕子,段子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昨夜小郎君病重,郡王一直陪着,天亮才放下心小憩片刻。”

言外之意便是说她跟萧诚还没有圆房,并且是有正当理由的。

蓝春的眉心蹙得更紧:“小郎君?侧妃的庶子?”

“是郡王的儿子。”

蓝春眼神一闪,将帕子塞进了袖子里:“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向殿下禀明。”

“要向母后禀明什么?”换好衣裳的萧诚正好听到这句,走到段子卿的身边,不解地看着蓝春。

蓝春没有回答,只又向萧诚行了个礼,冷淡地说道:“奴婢告退,请郡王与郡王妃收拾好了之后尽快入宫,圣人和殿下会在蓬莱殿内等候。”

段子卿颔首笑道:“辛苦姑姑。”

蓝春立刻领着人就走了。

望着蓝春的背影,萧诚问段子卿道:“你跟姑姑说了什么?她怎么这就走了?她还没回我话……”

蓝春是皇后的陪嫁女婢,对年幼的萧诚颇为照顾,萧诚也早就把蓝春当成是亲人,可蓝春顾虑着身份,对已经成为郡王的萧诚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若偶尔不恭敬一次,那必然是被萧诚惹恼了,可此时此刻,萧诚并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会惹恼蓝春的事情。

段子卿轻笑一声,戏谑道:“郡王就等着挨骂吧。”

话音落,段子卿就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屋子。

萧诚更加疑惑,追上段子卿再三追问,却始终没问出结果,想着入宫后大概就能从皇后那里得到答案,便也没再问。

果不其然,进到后宫蓬莱殿里,萧诚才刚跟段子卿一起行完礼、请过安,就立刻被皇后埋怨了一通,老实地听了好半天,才终于弄清了其中缘由。

萧诚也知道大婚之夜没跟段子卿圆房是有些对不起段子卿,于是一句辩解都没有,老老实实地跪在皇后面前听训,反倒是段子卿一直在替萧诚解释。直到萧永、萧泽和萧羽三人带着各自的妻子来见段子卿,皇后才终于放过萧诚。

即便是亲兄弟,这事儿也不好让他们知道。

循着规矩拜了舅姑,段子卿和萧诚就又回到了广陵郡王府。段子卿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了,却在瞧见堂屋里的四个女人时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段子卿转头,扁着嘴看着萧诚,撒娇道:“郡王,自己家里就不必这么费事了吧?”

“不行,”轻笑一声,萧诚拉起段子卿的手就往主位走去,“你可是当家主母,嫌麻烦也忍一忍。”

段子卿冲天翻了个白眼。

等段子卿和萧诚在主位上并排坐好,胥仁便上一步,向段子卿介绍道:“郡王妃,广陵郡王府内院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一位是侧妃谷氏,小郎君的生母。”

胥仁这话说完,谷心柔就起身走到段子卿面前,跪地稽首:“妾身谷心柔,请郡王妃贵安,郡王妃万福。小郎君病重,不能来给郡王妃请安,请郡王妃恕罪。”

听了谷心柔这话,萧诚不等段子卿开口就狐疑地问道:“言生今儿早上不是已经好些了吗?”

谷心柔一怔:“回郡王的话,是好些了,可是……”

段子卿眼神一闪,忙笑道:“小郎君的病尚且没有痊愈,该好生静养,还是别折腾得好。”

“谢郡王妃怜惜。”

见状,萧诚不再说什么,只捧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段子卿又道:“姐姐也别跪着了,起来坐吧。”

“谢郡王妃。”谷心柔这才起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见谷心柔坐稳了,胥仁便又开口介绍下一位:“郡王妃,这位是夫人白氏,大郎君的生母。”

闻言,白茗带着已经六岁的萧言泽走到段子卿面前跪下稽首:“妾身白茗,请郡王妃贵安,郡王妃万福。”

萧言泽也十分乖巧地稽首道:“言泽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这位段子卿从没见过,只打探到是个娴静温柔的人。

“姐姐客气了,扶着大郎君起来坐吧。”

“谢郡王妃。”

觉得段子卿出乎意料地平静,胥仁仔细打量了一下段子卿的神色,这才继续介绍道:“那边那一位是充仪柳氏,大娘子的生母。”

柳妹君抱着自己三岁的女儿妖娆地走到段子卿面前,不紧不慢地放下女儿,谨慎地提起裙摆,这才跪地稽首,娇声娇气地道:“奴妾柳妹君,请郡王妃贵安,郡王妃万福。”

三岁的萧言妍搞不清楚状况,站在柳妹君的身边,揪着柳妹君的衣袖一脸茫然。

柳妹君忙道:“娘子还小,不懂规矩,请郡王和郡王妃恕罪。”

“无妨,起吧。”段子卿笑笑,瞄了萧诚一眼,却觉得萧诚的嘴角绷得有些紧,不太高兴的样子。

胥仁也察觉到了萧诚的情绪变化,咽了口口水,在柳妹君坐下后再度开口道:“这最后一位是沁华宫氏。”

“奴妾宫馥蓉,请郡王妃贵安,郡王妃万福。”

看着笑容甜美的宫馥蓉,段子卿眉梢一挑,轻笑道:“哎呀?这一位瞧着年龄可不大。”

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宫馥蓉抬起头来,俏皮地冲段子卿挤挤眼,道:“回郡王妃的话,奴妾是年龄最小的呢,可也比郡王妃大一点点。”

说着,宫馥蓉还抬起手比划着那一点点有多小。

“真的?”段子卿好笑地看着活泼的宫馥蓉,“姐姐瞧着可比我小多了。”

“当真?”宫馥蓉被夸得喜滋滋的。

段子卿喷笑,偏头调侃萧诚道:“郡王这里还有活宝呢。”

萧诚也轻笑一声,道:“闷了就找她陪你玩吧。”

宫馥蓉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郡王妃要是觉得闷了,就来找奴妾,奴妾知道很多好玩的游戏呢!”

“好,”段子卿笑笑,“快起来坐吧。”

“谢郡王妃!”嘿嘿一笑,宫馥蓉跳起来,蹦蹦哒哒地回了座位。

萧诚放下茶碗,开口说道:“往后,内院的事情就都交给你来打理了。胥仁,库房的钥匙和账本呢?”

“都在这儿了。”胥仁赶忙捧着东西送到段子卿眼前,那是他趁着萧诚和段子卿入宫的功夫去谷心柔那里拿回来的。

段子卿从胥仁手上接过钥匙和账本,一边翻看,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谷心柔的表情,见谷心柔故作淡定,眼底却是有心要抢回去的坚定神色,段子卿忍不住暗笑。

萧诚又说道:“另外让人把猗月院的东厢房收拾一下,傍晚之前就把言泽他们接过去吧。”

“诶?”听到这话,段子卿愣住了,“接他们过去做什么?”

萧诚摇头失笑,看着段子卿道:“你啊,怎么总是忽略重要的事情?接他们过去还能做什么?你我是夫妻,我的子女由你抚养,这很奇怪吗?”

段子卿眨眨眼,茫然地问道:“可是他们的生母都还在。”

“跟那个没有关系,”萧诚不以为意道,“这规矩侯夫人没与你说过吗?”

段子卿一个劲儿地猛摇头。

萧诚伸手拍拍段子卿的头,道:“那我之后再与你细说,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有些事情要跟胥仁商量,一会儿就去找你。”

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钥匙和账本,再看看一直垂着头的谷心柔,段子卿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确实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儿与萧诚说。

☆、28。 第 28 章

离开堂屋万浔堂,萧诚跟胥仁就直接进了书房,走到桌案后坐下,萧诚就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言生的病是怎么回事?”

若是平时,言生病了就是病了,小孩子难免染病,侧妃和奶娘难免疏忽,他并不会多想,可言生生病的时机太巧了,怎么不早不晚,偏就在他的大婚之夜?而且一个下午加上前半宿总共有五个多时辰,浮香院上下竟没有一个人来向他禀报,是一整院的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但浮香院里原本就有他安□□去的人在,就算侧妃的女婢、下人不来,他的人也该来,可偏偏在那个不知名的女婢之前谁都没来。

胥仁垂着头,低声答道:“启禀郡王,是……是侧妃让小郎君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因此……”

“什么?”萧诚眼睛一瞪,怒道,“言生才一岁多,她竟让言生晒了两个时辰?星澜呢?!”

星澜便是萧诚安插在浮香院的眼线,与星琴一样,是贴身服侍谷心柔的女婢。

“不知侧妃是否已察觉到星澜的身份,昨日午饭之后,星澜就受侧妃之命,外出替侧妃采购胭脂,傍晚才回,却又被侧妃打发到前院操持喜宴,因此……”胥仁撩起衣摆跪下,“属下失职,请郡王责罚。”

赐婚的圣旨一下,他就知道侧妃必定会因为郡王妃的出现而心生惶恐,怕自己连管理内院的权利都失去了,他也猜到侧妃会有所行动,因此猗月院里的女婢、下仆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连摆件和日常用品他都再三检查,就怕侧妃对郡王妃不利,可他却怎么都没想到侧妃会先用小郎君来衡量郡王妃在郡王心中的分量,真不知道该说她谨慎还是鲁莽。

胥仁这一跪倒是让萧诚冷静了些,冷声道:“起来吧,等言生在郡王妃那里安顿好后,就寻个错处将侧妃撵出府去。”

他可以忍受侧妃对其他姬妾的打压,也可以忍受侧妃对子卿心怀敌意,可他无法忍受那个女人对他的儿子下手!若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如此狠心,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枉费他以前还那么信任侧妃,他绝不能留着这样恶毒的女人在他府里!

胥仁站起来,犹豫着说道:“可……可属下看郡王妃并不想教养两位郎君和娘子。”

依他所见,那位郡王妃怕是连库房的钥匙和账本都不想收下。

听到胥仁这话,萧诚便想起段子卿那副错愕的呆愣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还未育有儿女,就要先当母亲了吧。”

胥仁转了转眼珠子,又道:“依属下之见,有关侧妃的处置,郡王还是先跟郡王妃商量一下吧。内院的事情,若郡王妃不愿接下,就还得依靠侧妃。”

“不愿?”萧诚挑眉,“子卿已是郡王妃,是郡王府的主母,管理这些事情是她的责任。”

胥仁追问道:“话虽如此,可若郡王妃就是不愿,郡王是打算命令郡王妃负起这个责任吗?”

萧诚闻言怔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胥仁连忙又跪下了,慢条斯理地说道:“属下斗胆,说几句不该说的话。郡王与郡王妃成亲,本就不是因为情爱,郡王您也知道郡王妃是为了什么才嫁过来的,属下认为,郡王妃会尽其所能地辅佐郡王,却不会深入干涉郡王的私事。”

萧诚沉默下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胥仁不说,他还真就快要把这事儿给忘了,忘了他原本只是受段将军嘱托、为成全父皇的仁义才要娶段子卿的,忘了段子卿只是受圣旨压制、为了楚国公府才答应这门婚事的,也忘了他们两个即便能和谐相处也并不是因为相爱。

他还记得答应父皇要娶段子卿时,他只是想兑现对段将军的承诺,给段子卿一个安身之所,给楚国公府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他并没有想要让段子卿承担什么责任,反正他府里的内外事务都有人打理。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郡王妃一般要求,理所当然地认为段子卿该替他打理内院,理所当然地认为段子卿该教养他的孩子……

这也要怪段子卿,谁让段子卿太配合这桩婚事了,配合得天衣无缝,叫他在心生好感之余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段子卿并不爱他,即使他已经对段子卿有了好感。

揉揉额角,萧诚长舒一口气,道:“幸好是先跟你聊了会儿。”

听到这话,胥仁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就觉得最近郡王对郡王妃亲近过头了,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萧诚重新戴上面具,起身向外走去:“去郡王妃那里。”

“是。”胥仁站起来,跟在萧诚身后。

萧诚跟胥仁到猗月院时,段子卿正坐在堂厅里,表情严肃地盯着广陵郡王府今年的账本。

萧诚眼神一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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