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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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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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看着韩裴,微微感叹,这才朝吕氏点了点头,贴着椅子边坐下了。

元初一又让梅香去给众人上茶,这才朝差站在门边略显局促的何其昌道:“何公子,何夫人对你来此的缘由有疑问,你自己说说吧。”何其昌面对这么多人,额上早已见了汗,吱晤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元初一没了耐心,皱着眉道:“还是我说吧……”

“慢着。”吕氏打断了元初一的话,似笑非笑地遣:“管家娘子,这事还是让其昌自己来说的好。”

看到吕氏眼中又复现那抹喜悦神采,元和一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没有言语,将月光又重新投在何其昌身上。

如此一来,那何其昌更为紧张无措,这这那那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最后连何老爷都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来急道:“你到底来干嘛的?这么点事赶快说清楚!”

何其昌犹犹豫豫了半天,才指着元初一,吞吞吐吐地道:“是…是她约我来的……”

元初一先是一愣,而后大怒,“啪”地一拍某子站起身来,不料她起得太急,袖口刮倒了刚刚奉上的热恭,冒着热气的滚水尽数倾在她的手背之上,元初一疼得惊呼出声,梅香连忙上前替她擦拭,无初一推开她,看着吕氏眼中寓意不明的目光,心中更为恼怒,不顾手上疼痛怒视着何其昌,“你再说一遍!”

何其昌瑟缩了一下,看向元初一的月光中满带乞求之色,元初一看到了,明白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的目的,但那样就可以任意地将脏水往别人头上泼?

吕氏见状安慰地笑笑,“管家娘子,慢慢说,别慌。”

元初一冷笑一声,转向何老爷道:“何老爷,你儿子当其是敢做敢为啊!他一清早的跑来向我打探一个有夫之妇,事到临头不愿承认,反倒倒咬我一口!好啊!”元初一满面怒容地看向何其昌,“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约的你!派谁约的你!”

何共其在元初一拍案而起之时己急得团团转,待元初一说完,他已慌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吕氏淡淡地笑了笑,“管家娘子,其昌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谎,不过你也别着急,谁也没说你约其昌来是有什么不可见人之事,兴许是为了向他交待身份……”

“对!对!”何其昌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附和,连连点头,“娘说的是,就是为这个!”

元初一的脸色彻底沉下去,她瞥着怡然端坐的吕氏,又看了看慌乱不堪的何其昌,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何夫人,你不容我说话,只将事情往别处扯,究竟意欲为何?”

吕氏像是有些讶异,“我何时不容你说话了?”

元初一慢慢坐下,“就是现在。”

吕氏大概没料到元初一会说得这么直白,脸色微变,轻轻地抿了抿唇,笑道:“管家娘子说笑了。”

元初一轻笑,“既然如此,我想再问何少爷几句话,希望夫人别再插言了,行么?”

吕氏没有回答,微翘着唇角看向何其昌。

何老爷眉头大皱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初一笑了笑,“何少爷,你早上来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苏的夫人,是不是?”

一听这话,何老爷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姓苏?”

何其昌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苍白,低着头嗫嗫地,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元初一又道:“你是因为这位姓苏的夫人嫁到了叶家,所以才来向我打探,是不是?”

何其昌没有抬头,何老爷勃然大怒喝道:“你竟还在与苏占元的人来往?”

何其昌连忙摆手,“没有,爹!我早已与她恩断情绝了!”

元初一闻言眉头大皱又听何老爷极为气愤地道:“从苏占元瞧不起我的那天起,我何家就与苏家誓不两立!你这个混帐!还来打听他的女儿作什么!”

“老爷。”吕氏开口,软声道:“老爷息怒,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昌与苏家小姐青梅竹马,一时间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元初一大讶,没想到何家竟会与苏家有联系,那么……她想到前生的一件事,心中忽有所悟。

上辈子与苏睛私奔的人。。。。,不会就是这个何其昌吧?

元初一思考之时,何老爷仍是不肯罢休,他指着何其昌恨声道:“他们分开七入年了,还放不下?犹犹豫豫的性子也不知像谁!我看你还没有老二有出息!废物一个!”说罢,何老爷怒气冲冲地起身离井,头也没回。

何其昌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哀怨地看了看元初一,溜着边跟着出何老爷走了。

吕氏不紧不慢喝了口茶,也站起身,用帕子抹了抹唇角的水渍,笑着与元和一道:“管家娘子,都是其昌不好,闹了这么大的误会,你放心,其昌和红樱,我会让老爷好好管教他们的。”说完她又转向沈氏,“雅姐,你不是说要陪我下棋么?我们走吧。”

沈氏微微欠身,“夫人先行,我马上就到。”

吕氏点点头,招呼了白姨娘和严贞娘,就要离开。

看着吕氏那么轻松自在,实在不像是儿子刚刚遭了训斥的样子,无初一眯了眯眼睛,在吕氏离开前说:“快着。”

吕氏停下脚步,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元初一,元初一懒得给她陪脸,冷冷地一指站在角落的紫述,“把她带走。”

紫述当即变了脸色连带着脸上的指印,衬得她细白的小脸精彩至极,吕氏瞥她一眼,突地敛下笑容,朝紫述低喝一声,“不知好歹!也不看着自己什么身份!净会搬弄是非,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

紫述唇刚动,吕氏摆了摆手,“别说了,跟我走吧!学不好规 矩,别想再回来!”

紫述狠恨地瞪了元初一一眼,极不甘心地随着吕氏走出中堂,连与沈氏道个别都没有。

转眼间,屋里使只剩下元初一、沈氏和韩裴三人。沈氏极为复杂地注视着元初一,半晌,叹了口气,双唇动了动,“你……唉,大少爷不想老爷知道他来的事,你何必拆穿他?现在弄得……还有紫述……”

元初一正气着吕氏临走前那番指桑骂槐的话,不想又遭沈氏责备,心中说不清恼怒还是委屈,张口反驳道:“难不成要我瞒下事实,顺着何吕氏的话说?何其昌打探有夫之妇已属不该,又为了保全自己将我置于任人指责之地,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为了保全他而要委屈我,哪有这个道理!再说那个紫述,踞傲不驯挑拔是非,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你……”沈氏极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难以言状地瞥了韩裴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中堂。

沈氏的离开让元初一本就抑郁的内心更添几分闷气,明明她是对的,怎么到最后,反倒像她不讲理似的?气闷地抬起头,见到一言不发站在门口的韩裴,元初一极恼,气道:“怎么?你也要教训我?”韩裴稍一蹙眉,元初一快步走向门口,一把推开他,“走开!这破地方,我还不稀罕待呢!”

何家不是她的家人她尚能理解,为何连沈氏都要责怪她的不是?就算她这个儿媳妇才做了一天,那也是一家人,她也是把沈氏当成长辈在尊重的,难道说她非得顺着吕氏的话说下去才是对的?难遣她非得委屈自己忍让紫述才没有错?这是什么道理!

“小姐……”梅香小跑着跟着元初一回了房间,见她进屋便收拾东西,把早上刚刚打开的包袱再装回去,不由拉住她,“你做什么…”

“别管我!”元初一挥开梅香,转身去找别的东西,又听梅香听了声“姑爷”,她回头,便见韩裴面色无波地伫在门外。

韩裴看了看梅香,梅香马上请韩裴进来自己出了房间,在外关上房门。元初一立时气结,平时怎么没见她这么机灵呢!

看韩裴缓步走近自己元初一冷着脸道:“我不想听你啰嗦,我马上就走!”

韩裴没有言语,静静地走到桌前坐下,抬起头,他清隽的面容仿佛有一丝局促闪过,他微抿唇角,好看的长睫轻颤一下,“初一,过来。”

第五十六章 你在留我吗

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又暖暖软软的,掺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元初一本打定了主意不听他说话,可听她的名字自他唇间流淌而出,她又忍不住停下。

“有话就说吧。”这已是她让步的极限了,她站在那,并没打算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由头至尾并没有韩裴说话的机会,可现在他们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了,见她被气个半死,他怎么还能一副云淡风轻不关我事的样子?别说为她出头,连句安顺抚慰的话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过份了?这样的人她还有留下来继续“试”下去的必要么?

韩裴仍是平静从容的样子,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将之打开,抬眼,见元初一原地未动,便静静地起身,走到元初一身边,轻轻地握上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桌边。

元初一瞥了一眼桌上打开的纸包,见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阔口瓶,还有一些白布。这是干嘛?元初一蹙了蹙眉,又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澄澈的眼睛。

见她看过来,韩裴微微垂了眼帘,他拉着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将她的手置于桌上,低下头,细细查看她的手背。

元初一这才想起烫到的手背,并非不疼,而是刚刚气得忽略了它,现在注意力全在手上,立时让她蹙了眉头,缩回手去想要查看。

“别乱动。”韩裴也不拦着她的举动,只是淡淡地开口,而后便自顾地打开那个小瓶子,瓶中立刻飘出一股带着冰凉的清香,透着些许的药气。他用竹片从瓶中取出一些淡绿色的药膏,轻涂于散开的白布之上,这才又看了看元初一发红的手背,轻柔地将药布敷上,再小心地在她掌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活结。

药布敷上的一柠那,元初一立时感觉手背一片清凉,疼痛大减,虽然心中对韩裴仍有抱怨,但更好奇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总不会他天天携带药膏,以备不时之需吧?

收回手臂转了转手腕,元初一正要发问,韩裴又开始制作第二片药布,头眼不抬地说:“另一只手。”

“这只是好手!”元初一伸出左手给韩裴看。

韩裴抬头瞟了一眼伸出手来,轻轻将元初一的衣袖向上拉起一些,又皱了皱眉。

看请自己的手腕,元初一这才明白韩裴的药是为何而寻,她纤细幼白的腕上,印着几个明显的乌青指印,是昨天被沈氏抓的。

“这个已经不怎么疼了。”元初一说着伸手按了按,还是有些钝钝的痛感,但相比于右手的烫伤,简直不值一提。

“上了药,瘀青散得快些。”韩裴拿起药布,略略犹豫一下,又放下,拉过元初一的左手,将一些药膏涂于她的腕上,指尖微微用力,将药旁均匀地推涂开来。

突来地按揉疼得元初一微微地吸了口气,她的手缩了一下,却没挣开韩裴的掌握。韩裴没再说话,元初一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感受着腕间药膏的冰凉与脂尖推动带来的火热,一种细密又婉蜒的心绪自元初一心底升起,刚刚的忿然不如何时巳消散大半,让她心中又是明朗,又很是不服。

她岂能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所收买?手印是沈氏掐的,韩裴为她找药,是理所应当之事!刚刚的事情决不算完!她说服着自己,偷偷抬眼瞄了瞄韩裴,见他目不斜视,极为专心地做着推拿,元初一撇撇嘴,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不经意间见到一个微红的耳朵,元初一细细地眯了眯眼,半天,才确认那不是韩裴本身的肤色。

“喂。”元初一专注盯着那只耳朵,“你耳朵红了。”

话音未落,元初一便觉腕上一松,韩裴迅速地收回手去,微微侧头,垂眸继续制作药布,拼命地朝布上涂抹着药膏,厚厚的一层。元初一抿了抿唇,看着他侧过来的另一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边耳朵也是红的。”

韩裴的手立时顿了顿,僵了半晌抬起头来,清隽的眉目间清清楚楚地染着一些赦然。

元初一忍不住想笑,眼睛弯弯的但没笑出声,最终她将左手伸出,重新送到他的面前。韩裴垂下眼,伸出手来,轻轻扣住元初一的手腕,继续推揉起来。看着他的模样元初一本想调侃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瘀青和烫伤能用同一种药么?”

韩裴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未抬眼,平缓地道:“这种药适用于消肿化瘀,对烫伤有一定疗效,你先用上,一会我再去找专治烫伤的药。”

元初一单手托腮,“不用麻烦了,一会我出去自己找。”她可没忘刚刚那茬。

韩裴没有立时言语,皱着眉看了一会自己制好的超厚药布,最后还是将之敷在元初一的腕上,缠了几圈。

“你觉得何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眉眼不抬地问着话,径自将缠好的药布系好。

元初一哼了一声,“笑面老虎,伪君子!表面上对你们很好,其实一肚子坏水!”说到这她突然想起, “那个何其昌不是何吕氏亲生的儿子吧?”

韩裴掀了掀眼帘,微一点头,“大少爷是第一任何夫人所生,不过在大少爷出生之时,她就去世了。”

元初一了解地点点头,她就说么!儿子被斥当娘的哪有眉开眼笑的道理!她看了看韩裴,“你问她作什么?”

韩裴没有回答,又问道:“老爷呢?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元初一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主意,脾气也挺九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韩裴又一点头,“那我娘呢?”他看着元初一,“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她的问话,元初一略有所悟,原来他不是不打算将此事一笔带过,拐弯抹角的还是在说这件事!

“你娘……”元初一想找出个贴切又不太难听的词语,想了半天,一摊手,“就是个滥好人,这个不忍伤害,那个不想打击,最后她什么事都跟着吃挂落!对不对?”

韩裴仍是没有回答,唇角弯了弯,继续道:“你以前有没有过仇人?”

“多得很。”元初一想也没想,“好像叶彦,他简直当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你怎么对付他?”韩裴看着元初一,目不转瞬。

提起这个,元初一失笑,“你不知道他有多笨,每次对付我都抓不住中心要害,反过来让我设计陷害,他准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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