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引诱皇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你怀疑我用了什么香味是不是？好，那你就只管让何太医检查好了。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
“……你……”柳烟凝见他的摸样似乎真的很无辜，也有几分拿不定主意了，只好静静地等何温检查完毕。
何温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却果然什么都没看出来。“回柳妃娘娘，这些熏香都并无问题。”
但柳烟凝却哪里能肯死心？“柳云絮，本宫问你！你在晚上是不是还点了别种熏香？！”
柳云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哥，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用了什么不当的法子来引诱皇上，皇上的龙体自会有损，那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若
是激烈起来，最受苦的是皇上，还是我？长此以往，身体会最先垮掉的是皇上，还是我？”
“……！！”柳烟凝发现这句话也颇有道理，顿时打消了疑虑。“……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其实，他们兄弟这些日子相处得极为融洽，他今天也只是一时生气才乱了分寸。
柳云絮淡淡一笑：“我们兄弟之前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对皇上只是关心则乱，我都理解。”
柳烟凝终于也露出了微笑，摸了摸柳云絮柔顺的长发。“小絮，你别担心，我会多劝皇上不要总是来你这里的，我……也会想办法多留住皇上的心。”他说到这里，不禁脸一红。
柳云絮绽放出了一个似乎十分天真烂漫的纯真笑容。“嗯！我相信哥你一定可以的！”
兄弟俩又闲话了好一阵，柳烟凝这才起身离开。
望着柳烟凝远去的背影，柳云絮嘴角的笑容却忽然变得苦涩。他喃喃自语道：“哥，其实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为了他，别说是牺牲健康，我甚至会心甘情愿地赔上自己这条命！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的男人玷污，你以为，我和他，还能有幸福吗？……不……也不是这样……是他的人生中本就注定不能有我……”
他又想起了好些遥远的往事。
那时的宇文斌，柔情似水地凝望着他：“小絮，你知道吗？原本自从皇兄登基之后，我便打定主意要取而代之，这个信念许多年来一直没有动摇过……可是……自从与你在一起，我便常常只想和你平安幸福地过一生，不愿再把你卷入到这些危险的政治斗争当中……”
若是常人听了这样的话，大概都会觉得十分幸福甜蜜。可柳云絮并不是常人。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气急败坏地睁开了宇文斌温暖的怀抱。“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非但不能帮助你，还成了你宏图大业的绊脚石？！若是这样，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宇文斌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的，连忙柔声安抚道：“小絮，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说这些死啊活的来吓唬我好不好，我……”
柳云絮打断了他：“斌哥哥，你要答应我，绝不能因为而放弃你的雄心壮志！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好！我答应你！”宇文斌说着，便在恋人的唇上深深一吻，“小絮，世间也就只有你能这么理解我，支持我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听他如此承诺，柳云絮终于也暂且放下来心。
可是时间一长，他却仍然常常会觉得，宇文斌还是会因为他的存在而添了几分畏手畏脚。
尤
其是有一次，明明有一个极佳的起兵谋反的机会，宇文斌却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为由拒绝了柳升的再三要求。然而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宇文斌就这样错失了一次篡位的良机。
那次的事让柳云絮终于想明白了——宇文斌是为了他才不敢以身犯险！他就是宇文斌的软肋！而成大事者，是不可以有软肋的！
所以他终于痛下决心，要离开宇文斌，到宇文泫的身边当卧底。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宇文斌乍一听到这样的要求是如何的震惊。可无论宇文斌强硬地断然拒绝也好，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也好，柳云絮都是铁了心要这么做，最后甚至以死相逼。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依了柳云絮。
依依惜别之时，两人约定，柳云絮一定要保重自己，有朝一日，等宇文斌登基之时，就立柳云絮为皇后。
“……斌哥哥，对不起，我只怕是要失言了……”柳云絮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我如今已经是不洁之人，又怎么可能做你的皇后？对不起……才一开始，我就在骗你……从我决定进宫的那天起，就已经放弃了你我的将来……你给了我新生，给了我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我又岂能成为你的拖累？我能回报你的，唯有将这片江山送到你的手上。”
此刻的他，却并不知道，宇文斌真正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已经有人想问我这另一对到底甜在哪儿了，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了，哈哈，所以我说只是“相对”较甜嘛……反正这是篇虐文，百分百的甜蜜是不存在的…_…！这对的虐可以说是小受造成的，而主cp的虐则多半是小攻造成的。大家也要理解云絮，面对着宇文斌，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自卑的，毕竟，两人的身份天差地远，他一直只能单方面接受宇文斌对他的帮助与付出，所以，原本心高气傲的他当然也就迫切地想为恋人做些什么。
☆、第 10 章
一日，柳烟凝忽然兴高采烈地到了柳云絮的宫中。“云絮，我刚听说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分享……你入宫也有不少日子了，可有注意过蓉贵人吗？”
“蓉贵人？我当然知道咯，就是那个表面上天真烂漫，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的讨厌女人！”
柳烟凝笑道：“不错，你对她的认知可比你哥我当年要透彻多了。要是我也像你这般聪慧，当年就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了……难道是因为你俩是同类，所以你才那么了解她？”
柳云絮笑着在兄长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哥你说什么呢？谁和她是同类了？！对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刚刚听说，她死了！据说，是不小心失足坠入湖中淹死的。”
“哦？”柳云絮和柳烟凝的反应一样，也是满脸的喜色，“那可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连老天爷对她也看不下去了……”
“呵~”柳烟凝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倒未必是老天爷的意思……说是‘不小心’，可她在宫里都那么久了，难道连哪里有湖都搞不清楚吗？”
“你的意思是……”柳云絮的笑容中也露出了几分狡黠，“是有人杀了她？”
“不错！云絮你果然一点就通，不愧是我的弟弟。”柳烟凝笑着称赞了他一句。
“那你说，是谁干的呢？”
“敢在宫里明目张胆杀人的人，只怕也就只有两个了。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昔日的惠贵妃。可惠贵妃已身在冷宫，又岂能再兴风作浪？”
“所以，哥认为……是皇后杀了她？可皇后又为什么要杀她呢？”
“这个嘛……”柳烟凝抿嘴一笑，“这可真算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了。我问你，皇后如今在这宫中最恨的人是谁？”
柳云絮笑道：“自然是哥你了。”
“对！”柳烟凝的笑容更添愉悦，“蓉贵人当初假意与我交好，却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好陷害于我。但无论如何，我们那时关系很好，是宫中人人都有目共睹的事。至于那凤服是她送给我的，我没证据拆穿她，其他人自然也不知道。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可以来一招将计就计！她满以为我识破她的阴谋之后，便不会再理会于她，谁知道，我却偏偏要继续和她装作一副亲近的样子。她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好对我不加理会，所以……”
“妙啊！！”柳云絮高呼一声，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所以皇后以及其他人就会误以为你们关系始终很好，所以皇后奈何不了你，就只能把对你的仇恨发泄到她的身上，所以她就成了你的替
死鬼，所以，这招不只是‘将计就计’，而且是‘借刀杀人！”
柳烟凝拍手笑道：“我的好弟弟果然是博古通今，连《孙子兵法》也烂熟于胸。”
“嘻嘻！”柳云絮得意地一笑，“依我看，它不仅是‘借刀杀人’，还可以是‘连环计’呢！皇后在宫中随意杀人，咱们还可以去找找伟大的皇后娘娘的麻烦。”
“不，这倒是不用急……”柳烟凝摇了摇头，“皇后的事皇上自有主张，不过……你以为皇后杀人会亲自动手？”
柳云絮怔了怔，随即便明白了柳烟凝的意思。“嗯，不错，她杀人通常会让她身边那个宁嫔来操刀。何况，要不是那颇有心计的宁嫔来安排一切，事情也不会利落得不留下一丝殊死马迹。”
“云絮啊云絮，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柳烟凝忍不住再次对他这个聪慧过人的弟弟赞不绝口。
“嘻嘻……哥，那咱们要如何让那个宁嫔原形毕露？”
“这个嘛……其实这个我还没想好……正如你所说，宁嫔的确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们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好让皇上动刑来审问……所以……”柳烟凝笑看着柳云絮，“所以现在不是轮到我最最聪明能干的弟弟出场了吗？”
柳云絮笑道：“人家刚才还以为哥你真的是想让人家分享你的喜悦呢，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专程来找人家麻烦的。”
柳烟凝笑道：“我怎么是找你的麻烦？这件事你有办法是最好，若是没办法这也罢了，蓉贵人这一死，我心情反正也很好，就暂且让那宁嫔多活几天也是无妨。”
“……哼~~”柳云絮假装生气地撅起了小嘴，“我明白了，原来哥只是把人家当个备胎，根本没指望我能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是不是？我就偏要想给你看！”
柳烟凝笑着揉了揉柳云絮的头发。“好好好，那你快点想一个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的办法。”
“……唔……”柳云絮果真低下头去，认真地沉思了起来。半晌，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哦？是何良策？”
“这个嘛~~”柳云絮顽皮地笑了笑，“就让人家先卖个关子好不好？哥，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保管给哥一个天大的惊喜！”
柳烟凝无奈地笑笑：“好吧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我可会一直等着你的‘惊喜’啊！”
结果，直到上床睡觉之前，柳烟凝都没有等到柳云絮那边传来的任何消息。他心想，这童心未泯的小东西多半是摆了自己一道，心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决定第二天再去找他算账。
谁
知，到了半夜，这惊喜却意想不到地突然到来了——不，确切地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被人摇醒的柳烟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是血的蓉贵人正站在自己床前。“……啊！！！”他吓得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你……你是人是鬼？！”
“还~~我~~命~~来！！”蓉贵人的声音十分凄厉恐怖。
“………………”柳烟凝听了这声音，却反而长长松了口气，伸手在“蓉贵人”的臀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这臭小子！连我也敢骗？！”
“哎哟！！痛！！”假扮成蓉贵人的柳云絮连忙惨叫连连地跳开。
“哼，你这鬼怎么还有身体？屁股还会痛？”柳烟凝却哪里肯放过他，冲着他就是一顿穷追猛打，“我让你不去吓宁嫔，倒跑来吓你哥我！！我要是被你吓死了，看你怎么办！！”
柳云絮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连连求饶。“哎呀呀，哥，人家错了，你就饶了人家嘛……哥你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我这点小把戏吓到呢……”
“可是我刚才确实被你吓了一大跳！！”柳烟凝又和他追打玩闹了好一阵，这才放过他，开始细细观察他的装扮，“哟，真没想到，你的易容术居然如此惟妙惟肖？”
“那是~”柳云絮满脸的得意，“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之一~~我的拿手绝活还有很多，以后再慢慢让哥你一样一样地见识~~”
柳烟凝笑道：“得了得了，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可是，你那声音，却实在是不像女人，刚才连我都识破了，也未必瞒得过同样聪颖的宁嫔。”
“切~！”柳云絮撅了撅嘴，“人家又不是唱戏的男旦，怎么可能连女人的声音都模仿得那么像？”
柳烟凝笑道：“可你一口一个‘人家’，姿态又那么娇媚，倒真像极了女子。”
“………………”柳云絮的神情忽然变得有几分落寞，“其实我从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发现宇文泫并不喜欢阳刚的男儿，所以才刻意把自己训练成了这样……我对斌哥哥可凶了，一点都没有哥你那种女子般的温婉……现在想来，若是早知道如今……我就对他好些了……”
“……云絮……”柳烟凝心中一酸，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还是继续说宁嫔的事吧。我总觉得，她虽然在惊恐之下未必会识破你的声音，但我们既然要行动，就要尽量保证万无一失，对不对？”
柳云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所以这个法子咱们可以改良改良……”
就这样，宁嫔后来面临的，就是他们兄弟俩研
究出的改良版装鬼大法。其实这个“改良”很简单——扮鬼的人仍然是柳云絮，但发出声音的人却是躲在不远处的巧儿，柳云絮只是动动嘴巴，和她尽量对上口型而已。
本就做贼心虚的宁嫔哪里还能抗衡这样的妙计，立时便吓得面无人，连连磕头，“饶命啊！！求你饶了我吧……不是我想害死你的，你不要找我索命……是皇后！都是皇后！是她命令我干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去找她！！去找她啊！！”
只听宇文泫忽然冷哼了一声，从门帘后走了出来。“宁嫔！你好大的胆子！！”
“……啊？！”宁嫔大吃一惊，“皇……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嘻嘻，皇上当然在这里咯~”柳云絮一把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你这大傻瓜，还以为世界上真有鬼怪不成？”
柳烟凝这时也从帘后走了出来。“哎，宁嫔，就算是皇后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