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尽天承 by 半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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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尽天承 by 半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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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誉停住,却并未转身“你们认与不认,你以为我会在乎么?这件事一直都不在齐誉的考虑范围,想必也不在越儿的考虑范围!”齐誉低头,近乎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接着说道“齐誉可以不是齐家之主,但却永远都是齐越的父亲,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说完,齐誉大步离开。
  阳光下,齐誉的背影坚定而又挺拔,多少年来,他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浑身上下充满了轻松释然的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最珍贵的东西不过被他捧在手上,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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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鸾芷在看到齐誉和皇上一同出现时,便双手紧紧地扣住了窗沿,待听到从公审台上传来的震天喊声后,再也抑制不住,疯狂的冲着公审台的方向大喊,“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是他通敌叛国,他出卖了南阳,跟他那个贱人的妈一样!他们都该死,对!他们都该死!!为什么你们不去死!去死!去死!!”
  齐浩失神的眼眸在越来越刺耳的尖叫声中恢复了清明,赶紧一只手环抱了母亲,带回屋内,另一只手关上了窗户。窗户隔绝了声音与视线,却没有使周鸾芷疯狂的举动停下来,若是在平时,齐浩绝对不会反抗母亲一丝一毫,但是此时此刻,他的一双铁臂却似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周鸾芷拔掉头上的发簪,一下下戳着齐浩的手臂,尖锐的簪头在齐浩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个血洞,齐浩忍痛,半臂染血,却没有放松力道,只可惜那一个个流血的血洞并没有换回周鸾芷的清醒,她只是摇晃着披散的头发,不停地说出些诅咒的话语,此刻的她没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温婉与矜持,反而更像是一只女鬼。
  齐浩悲哀的想着,直到再也见不得如此失常的母亲,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周鸾芷的睡穴上,回响在屋里的嘶哑喊声终于停止了,齐浩抱起母亲,放到床上,随意的扯下块衣角,包上了仍在渗血的小臂,一阵强风吹来,把未关严的窗户吹了开,齐浩走过去,正巧看到父亲抱起齐越的全过程,关窗的手就那样停住了,未止住的鲜血透过布条一滴滴落到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声音很轻,他却听见了,就好像自己破碎的心落地的声音,明明那样清楚,可听到的,也只有他自己……
  齐浩低头,看着自己滴血的手臂,然后一点点的把它举高,直到跟射进来的阳光平行,一颗颗凝结的血珠在阳光下很美,齐浩看着看着,然后笑了,一个还未成型的想法慢慢在心中凝结,心上的一道锁被打开,齐浩第一次不想再关上它,隐忍,抵抗,乖巧,懂事,又如何?终究没有人会在意的,那何必要委屈自己,终究是顾影自怜,为什么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疯一次!他想,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原来一直一直,他都选错了方向,有些东西太贵重,他要不起,那么,他可以退而求其次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嫌弃看】儿子你也太怂了吧!这样就昏迷不醒了?!实在是太丢为母的脸了!
  齐越:= =
  眸子:为母很担心一不小心就把你弄死了啊╮(╯3╰)╭
  齐越:【摔】老子不干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眸子:【吓】这是发生了什么。。。





☆、疑问

  当天夜里,齐越悠悠转醒,昏迷的时候,没有受到各种伤口的折磨,也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随着清醒,越来越多的疑问也窜了上来,自己只记得毒鞕开裂前杖刑的数目,后来完全是浑浑噩噩的,根本忘记了记数,再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现在自己分明是躺在床上,各处的伤口也被做了很好的处理,是公审结束了?怎么完全没有印象?那可是公审啊,稀里糊涂的让受审的人蒙混过关的情况好像还没有出现过。
  好在,齐越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
  “喂,焰冰山,你过来看看,他好像醒了耶!”
  萧焰瞥了一眼凌飘雪,没理会他那些时不时换一换的不靠谱的称呼,走到齐越身边,搭了下脉,脸上的表情才慢慢放松,站在一边,等着齐越睁眼。
  各种感知随着清醒慢慢回到身体之后,齐越便知道身边有两个人的气息,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两个好友了,还未睁眼,嘴角便先勾了起来,“你们来了”
  很随意的打招呼,根本不像是一个在病床上的病人,要不是那实在沙哑到刺耳的声音,萧焰和凌飘雪大概会误以为这家伙仅仅是睡了一觉,还没有完全清醒。
  “不错啊,生命力挺旺盛嘛!再打个四五百鞭没问题啊!”凌飘雪阴阳怪气的说,一看到齐越没事了,满脑袋里便都是这家伙逞能的白痴举动,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一个劲的担心他怎么还不醒。
  萧焰听凌飘雪这么一说,刚刚放松的表情被责备代替,看着齐越,一言不发。公审当天,他被老爹锁在了屋里,说什么命数自有天定,让他不要去捣乱,结果害得他在屋子里担心了一整天,只能随着各种传来的消息忐忑不安,直到最后听到皇上取消了公审,才稍稍舒了口气,结果在看到齐越这一身的伤口后,好不容易沉下的气瞬间窜到了脑顶,这家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么?皇上若是晚到一会儿,他想就这么交代在公审台了?!虽然生气,但最后,也只化成了一丝无奈叹出。
  其实两人有一件事冤枉了齐越,他并不是完全拿命在赌,从某方面来讲,他很惜命,也很自私,他在乎的人会护到心上,他不在乎的人,那就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了,公审那天其实齐越是做了安排的,如果发展成最坏的打算,他可以起码做到让所有人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暂时移开,但是后面会有些麻烦,所以那是下下策,顺利撑过公审,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齐越手臂用力,想要支起上身,萧焰看见,赶紧上去帮忙。齐越的前面后面都是伤,无论是躺着还是趴着其实都不好受,支起来坐着,是个不错的选择。
  “齐越不傻的!”坐好后,齐越看着两个好友,诚挚的再次强调。
  “不!你傻!”凌飘雪扶额叹息,会说出这种问题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证明自己足够聪明。
  萧焰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齐越无奈歪头“被小四这么说,还真是让我很难以接受啊!”
  萧焰再度点头!
  凌飘雪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喜欢时不时测测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不要连带着刺激我俩的神经好么?!在你身边这些年,我做的最多的活动就是——操心!!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说着,凌飘雪哀怨的把身后绑束的长发举到齐越身前。
  齐越微笑的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被这家伙一闹差点忘了问正事“公审最后怎么样了?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
  萧焰和凌飘雪双眼交汇,凌飘雪开口“皇上取消了公审,你降为普通士兵,五日后随军一起迎战西煋。”
  “什么?!西煋宣战了?!!”齐越瞪大双眼无比震惊。
  萧焰点头,“你也觉得奇怪?”萧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抓不到最关键的点,一时又说不上来,因此看到齐越的反应,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也是有此感觉,但事实上,齐越的震惊恰恰是因为整件事情自己太清楚了!
  欧阳栾翊已经逃出半月之久,西煋竟是丝毫没有传出内乱的消息,不论是未发生还是被有意封锁了,别人暂且不说,天机营竟也毫无上报,如今,质子失踪一事反被利用,竟给了西煋出兵的理由,难道是欧阳栾翊出卖了自己?!不可能!齐越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欧阳栾翊当时说的话,齐越不信有假,如果不是这边出现问题了的话,也就是说是西煋那边起了变故,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欧阳栾翊多年准备加上天机营的从旁协助,竟会为难至此?!
  齐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沉默许久后开口“大哥,小四,齐越必须要出去一趟!”
  “什么?!”萧焰疑问。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出去?!”凌飘雪抢过来,挡住齐越的去路,生怕他就这么跑了。
  “现在的形势,齐老爷子不会同意的,再说齐家……”萧焰皱眉。
  “齐越知道,所以这次是齐越擅自出府!一切后果齐越自会承担!”看着挡在前面的凌飘雪,齐越垂眸“齐越想出去,总有办法,并不一定要和你们说。”
  的确,齐越可以骗了他们私自出去,之所以没有那么做,第一是因为齐越当他们是朋友,不想欺骗,第二,便是他们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未经允许私自出府,特殊时期罔顾家族,齐越,你要如何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昨天的!





☆、代价

  齐浩静静的跪着,裤腿卷过膝盖,一地碎瓷,这一次却不是周鸾芷无意间摔碎的,而是被刁钻的摆在了齐浩腿下,整整一套茶具的数量!高举的双手,袖子撸过手肘,捧着一个木盆,盆里的水满溢,还冒着蒸蒸热气,谁又知道,在被放到齐浩手上之时,他们仅仅是一盆满满的积雪!
  不能洒出一滴水,不能降下一分温度,这是母亲的吩咐,也是自己打晕母亲的代价!从下午到现在,齐浩清楚的记得,有十四个时辰了,隔过厚重的木盆,不停输送着内力,将一盆雪化开,再达到母亲满意的温度,齐浩用了一个时辰,然后是一动不动的跪着,温着水,十三个时辰,脸色从赤红到苍白,再到惨白,齐浩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本就受了伤未曾好好打理的手臂,此刻麻木的像是要消失了一样,不过轻微的一抖,一些水从盆里溅出,洒在了眼前的地面上,齐浩才知道,自己的手臂还在,并且似乎已经很难再达到母亲的要求了。抬眼看着内室紧闭的门帘,母亲此刻正在睡着,齐浩想着母亲什么时候会醒来,看着周围一些未干的水迹,齐浩抿了抿嘴唇,但愿母亲能够在这些水干了之后再醒,不然又会是一顿说法。但是冬季的天气,衣物本就不容易干,更何况现在是在外室,虽有炭火,温度却不高,□的小腿跟手臂也冻得冰凉,唯一温暖他们的,是沿着皮肤留下的鲜血,此刻却已经凝固,离天明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会是刑罚的结束么?
  齐浩正想着,从内室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齐浩知道,母亲醒了,身体紧张的有些发抖,努力维持了跪姿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周鸾芷便从内室走了出来,盈盈小步,带着早起的慵懒,她晃动了一下脖颈,捏捏肩膀,突然想到齐越点了自己睡穴的举动,越想越是生气,快走几步来到了齐浩身边,话也未说便是一脚揣在了齐浩的胃上,周鸾芷虽说是个不会武功的妇人,但这一脚力道却不轻,又正好揣在了齐浩的胃经之上,输送的内力被阻,外加一天未进食的胃再遭蹂躏,齐浩本就是苦苦支撑,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向后仰倒,满满一盆热水,为了不溅在母亲身上,尽数扣在了自己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烫伤了皮肤,冷风吹来,又凉的刺骨,膝盖与地面稍离,又重重撵在碎瓷之上,齐浩轻哼出声,不敢耽搁,赶紧跪好请罪“母亲……”
  话还没说完,周鸾芷一巴掌扇了过去,“没用的东西,这么一会儿你就呆不住了?要你办的事情一件都办不成,现在连当个出气的物件都当不好了?!我周鸾芷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齐浩垂眸,脑袋嗡嗡作响,这不是母亲第一次骂自己没用,废物,他也知道现在的母亲大概是疯了,可是心仍会酸涩打颤,有些话就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齐浩知道,自己大概也要疯了,或者也许已经疯了,支撑他的,不过就是那看似一家和睦的几年生活,可是真的已经久远到他有些想不起来了,当这些都没有了的时候,齐浩,你会变成什么样呢?你就是一个父亲不爱,母亲不疼的家伙啊,何必还苦苦挣扎,也许那些温馨的记忆,不过就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他们真的发生过么?发生过的!父亲的夸奖,母亲的怀抱,自己的笑声,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吧?
  积攒在眼中的泪,齐浩不敢让他们掉下来,只能用颤抖的声线回答“母亲教训的是。”
  周鸾芷蹲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轻轻的抚摸着齐浩的脸“你长得像为母,真好,一点都不像他呢,可是,为什么不像他呢?”
  齐浩睫毛轻颤,感受着母亲游走在脸上的手,很温暖很舒服,母亲会抚摸着自己,这是多久前的事了,齐浩甚至感受到了一点点叫做幸福的东西,直到在脸上游走的手越来越使劲,已经从抚摸变到了蹂躏,齐浩不由的说了句“疼”。
  周鸾芷如梦初醒,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她站直了身体,就这么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今夜无月,黎明前的夜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就这样,看了很久,齐浩想,今夜的母亲似乎心情不错,也许自己可以找些话题的,于是他开口“母亲是说儿子长得不像父亲么?儿子觉得这并不重要,能够长得像母亲,儿子也很高兴!
  周鸾芷低头,看着齐浩,一瞬间,眼里充满了愤恨,却只有一瞬,又恢复了淡漠,齐浩微弯着嘴角,视线偏低,因此什么都没有看见,周鸾芷转身,走回内室。齐浩抬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往回走的周鸾芷,为什么会想到失魂落魄这个词?齐浩皱眉,却看见母亲似是站立不稳的扶了墙壁,想起身去搀扶,却因为久跪,用力过猛,只身体前倾,腿却没能及时跟上来,齐浩用手支了地,忍不住□出声,正向前走的周鸾芷停住了脚步,,似是极度疲累的说了句“滚吧!”
  齐浩缓过神来,再抬头,已看不到母亲的身影,这么轻松就放过了自己么?齐浩不知,自己究竟是该感激,还是该悲叹,慢慢起身,将扎进肉里的瓷片一粒粒拔出,披上风雪袄,又是一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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