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神传说:独恋黄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猎神传说:独恋黄泉- 第8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翎见凤白墨两次发问了,若不答有些不礼貌,笑着开口道:“听着似有几分嚣张。”
“不,你错了,当时的涅天,绝对没有现在的半分嚣张,当时的他,是善良。”凤白墨怅然说着,眼睛怔怔望着上方,似乎思绪已经回到了过往。
“但是说善良,似乎也分人。他当年夺位之时,可是未见半分善良。这样的他,你可会觉得没人性?”凤白墨偏头看着翎,似乎在等她回答。
“夺位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心慈手软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翎认真的回答凤白墨的问话。
“说得好。”凤白墨显然对翎的回答异常满意,“我助他一臂之力,他封我为相。表面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实际上种种权利,我都握着,可称得上功高盖主。他却毫无顾忌一离开都城就是一年半载,将整个国家都扔给了我,你说,他是不是昏君?”


、揭君王的短 (2)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信你心怀坦荡,更何况,涅天不是狭隘小肚的人。”翎丝毫不掩饰对凤白墨的赞扬,位高权重却不篡国,涅天重伤之时倾力相救,他们二人,算是过命的交情,用不着猜忌。
“是啊,疑人不用。你可知,他信我到何种地步?或者说,他对自己狠到何种地步?”凤白墨说起这个,脸上微微露出无奈的笑容,“当时宫中巨变,他被软禁在宫中,想要脱身,居然服了可以假死的药。宫变之时,一群人怕凭白惹来事端,居然秘不发丧,草草把他埋了。若不是我事先知道他带着这种药,他兴许真的就算是英年早逝了。当我带着人挖遍了坟场将他从棺材里抬出来,他还剩一口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罢了,他居然也可以对自己狠心如斯。这样的人,你可害怕?”
害怕?翎此刻的心中,只有深深的震撼,她知道涅天的强悍,知道他的一意孤行,却没想到……她听进耳中的并非他对自己的狠辣,而是……心中不由得揪扯,明明在药池中泡着已经不疼的伤口,又一次隐隐作痛。
紧了紧抱着涅天的手臂,看着涅天毫无生气的脸庞,凤白墨讲述的那一刻,似乎就在眼前。她难以想象,霸气横生的背后,居然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经历。
凤白墨见翎沉思着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他可以为了陷害皇兄,比武之时故意让人重伤他的心脉,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可以为了抓到储君行刺他的证据,空手前去抓刺客,露出破绽任刺客一剑刺穿了身体,只为牢牢抓住那个刺客。他屡屡以命相搏,屡屡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现在细想下来,桩桩件件,他确实是个变态,你怕不怕?”
“不怕,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的所做……都是对的。”翎不顾胸口的伤,将涅天的身体倚靠过来,紧紧的搂着他。经池水泡了这么久,仍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凉。让涅天的头靠在她肩上,虽然知道凤白墨说的只是陈年往事,现在的涅天,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之前所受的伤,如今才显现。
“但是,他付出极大代价得到的皇位又给了他什么?登基之后,百官对他夺位之时的行径怨声载道,屡屡称其不孝不义,朝堂之上就敢唾骂君王,甚至有老臣以头触柱相威胁,逼他退位,另选贤能。当时的弑天,就是个烂摊子,哪里有如今富足的半分影子?他得到这个国家,除了保得性命,还剩了什么?你可能想象,当时的他,身为一国君王,国家经不起战火,为了保得一方平安,他可以当着百官的面给前来挑衅的使节下跪!看看如今称霸一方的他,如若是别人告诉你,你可相信?”凤白墨说到这些,也隐隐有些激动,当年那一幕,深深刻在他心里,是很多如今追随涅天的人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恨。纵然仇已经报了,国也灭了,但是这恨,这痛,永远也抹不去。


、揭君王的短 (3)

“我……不愿相信……”翎沙哑着声音说道。就算是凤白墨所述,她也不愿意相信。她一直以为,涅天是强悍的,几乎是无敌的。她如今很难想象,曾经的他,那般忍辱负重,那般隐忍。身为一国之君,让一个使节将尊严踩在脚下的感觉,她本就无法体会。当这样的遭遇发生在涅天身上,她……更加难以相信。
“你知道吗?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伤痛。在他看来,伤痛,等同于弱点,更加是耻辱。他可以在宫里谈笑风生两个时辰,回府之后吐血倒地。他可以在战场上狂傲四溢,杀气纵横,其实那身上,几乎要被砍烂了。受的伤越重,他越不愿意医治,曾经带着一身伤骑马狂奔了五个时辰,就为了回来,因为,他能信任的人,太少。纵然是焕和靖,也只见过他轻伤,何时见过那伤,要将皮肉拼凑好了才能缠上布?”
“四年前,他在战场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他却在阵后,尽可能保护与他一起同生共死的人。那一战,他被送回宫时,几乎断了气,却在伤刚刚有了起色之时,又中了毒。那时宫里不太平,无奈之下,他只身前往九天大陆避世养伤。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为什么?”翎突然开口问道,四年前,九天大陆养伤,那个竹楼,这恐怕是她唯一能与这里的过往产生交集的地方。“等等,你可听他说过他羡慕什么?”翎突然想到,涅天昏迷之时说过,他羡慕……
“羡慕?”凤白墨细细想着,突然开口道:“他确实说过,从九天大陆回来以后,他曾说羡慕什么人,但是,他不肯说。”
翎微微低下头,看着涅天静静靠在她肩上,他究竟羡慕什么呢?就连凤白墨都不知道。
“抱歉,我不该打断你的话,你接着说,为什么整个人都变了?”翎郑重带着歉意说道。
“是变了啊……”凤白墨叹着气说道:“他,再也不会试图去相信其他的人。身为一国君王,他的世界却很小,焕,靖,我,或许还有舜蛟,总之,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人。而在他回来之后……算了,这个短揭起来太狠了,等他醒了兴许会杖责我也说不定,如若他愿意说,你自己问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翎疑惑开口问道,凤白墨一番长谈,听似是揭涅天的短,但其中带给她的震撼,大有深意。
“北堂翎啊,你是涅天这几年来唯一愿意主动去接近的人,我不知道涅天是何心意,但是看得出,你们彼此都在意着对方。我与你初识,无法请你卖我几分薄面。只希望你,听了这些事,能够存一息善意。如若有可能,试着接受他,就算是不能接受,请你善待他。他……已经伤不起了……”
凤白墨怅然说完,突然直起身来,恢复了谈笑调侃,对着翎拱手道:“完了完了,我把我君王说得如此凄惨可怜,如若君王降罪下来,恐怕还要你替我多美言几句。” 


、什么为什么 (1)

翎微微笑了一声,这个凤白墨,看来也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他明明是把涅天这么些年来受的苦对她吐,却又那般不着痕迹。虽是让她心疼,却也不为难她,只是让她自己斟酌。无非就是不让她再伤害涅天,却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痕迹。此等人物,一国之相,算不算屈才?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翎一直握着涅天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虽然仍旧微弱,但已经平和下来,深深松了口气。
凤白墨无奈的摊开手道:“这就不好说了,他身体内的血几乎吐了大半出去,剩下的也浸了毒。命倒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如若没有坚强的意识,兴许醒不了,兴许要很长时日。总而言之也就是说,看他有多么想醒了,”
“可是……他若是不醒,我们就在这里泡着?”
凤白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一下时辰道:“这可不行,药虽是好药,也不能泡的太久。不过……”凤白墨伸手抚着下颚,为难说道:“确实是个难题,他若是不松手,你们二人更衣都是问题。”
翎突然笑出了声,“这倒真是个难题。”
“不如……你劝劝他,或者威胁他也行,昏过去的人偶尔也能听得见,但是得在耳边说,多说几遍。”凤白墨只能如此提议了。
虽是一番玩笑般的建议,但是翎却知道,昏迷的人是有潜意识的,兴许,还真可以。贴近了涅天的耳边轻声道:“涅天,可以松手了,我不会离开,陪着你,可好?绝对不会离开,等你醒过来。”
停了半晌,涅天的手仍旧攥死,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翎望向凤白墨,凤白墨示意她,继续。
“涅天,我们不能再泡下去了,对你的身体无益。起身了还要更衣,你若是不松手,你的凤相恐怕要把我的身子看光了。”翎异常认真说道。
“北堂翎,你我无冤无仇,初见几个时辰而已,何苦害我?”凤白墨惆怅的揉了揉额头,什么叫物以类聚?恐怕这就是。
翎却没理会他,继续在涅天耳边说道:“我在意清白,就算不在意,身子也不能随便给人看。你若不放手……”其实翎也说不出不放手之后能怎么样了。她此刻,可没有那个力气给涅天擦身体更衣,她自己就是个伤者。
却不想,话落不久,涅天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松动。
翎见涅天轻轻皱了皱眉,嘴唇颤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一般,忙紧紧抱着他,“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你,不会离开。有凤相在,焕和靖不会伤害我。安心养着,我等你醒过来。”
凤白墨抚着额头望天,他这回,责任可大了。


、什么为什么 (2)

然而,涅天像没有听见翎的话一般,仍旧尽他可能挣扎着,似要说什么,却无奈怎么也说不出口。突然,一丝黑血,又从嘴角溢出,滴入褐色的池水中,渐渐散开。
“涅天……”翎急切喊着,一边看向凤白墨,“他……”
“他舍不得你。”凤白墨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将涅天接了过来,“不用管他,反正他此刻顶多是挣扎,也不可能跳起来揍我,我就坏人做到底,先拆散了你们。”
“可是……”翎满心的焦急,眼睛只能看见涅天嘴角的血。
“北堂翎,你若是真的心疼他,等他醒了,告诉他。遮着掩着,痛苦的是两个人。”凤白墨说完,将涅天抱至一旁软榻上,转头对她说道:“这里的偏殿我已经让靖收拾出来了,你暂且住下。他们二人不会为难你,你大可放心。”
翎也只得点了点头,她如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已经透支了一般。从水中起身,更加觉得身体沉重。
“对了,你的衣物也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没有人伺候你,你要自行打理。还有,别出寝殿,我照顾他之余,会抽空过去看你的伤。”凤白墨一件件交代着。
翎点了点头,没人照顾,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出门?她也得能走得动啊。
到了偏殿,也不管什么,擦干了身体,草草换上一套衣服,直接倒在了床上。
凤白墨将涅天放在床上,拉过一旁锦被,轻轻叹了口气,真想揍他啊。
“焕,靖。”凤白墨一转身,脸上正色威严,已是一国之相的仪态,“你二人护驾不力,不究其原因,一人二百宫杖,即刻去领。”
“凤相。”焕上前一步,拱手道:“君王身侧还需人照料,可否推迟几日领刑?”
凤白墨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却未及眼底,“出去大半年,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本相有让你们领完了刑可以养伤?二百宫杖,你们就动不了了?本相不嫌打下手的跑腿慢,如若再言,翻倍!”
“是。”二人再也不敢有异议,异口同声答过,恭敬退了出去。
凤白墨伸手揉了揉额角,整整一夜未合眼,治完了毒还要治人心。君王的国事家事他都管,他这一国之相,是不是过于称职了?
走到桌前拿起了茶壶才发现,居然是空的,且已经干涸了好久。又是一声叹息,看来,这皇宫是该有人管管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如若方才他想起来喝茶,兴许还能有人支使,可是……唉,自作孽不可活。
“翎……”
床上的人发出轻不可闻的呼声,凤白墨武功也不弱,自然听得见。笑着摇了摇头没去理会,仅是呓语而已,再说又不是唤他,他才不去应声。


、什么为什么 (3)

一把推开窗子,窗棱上震落的土飘飘洒洒沾上了雪白的衣袖。伸手掸了掸,望着窗外寂静一片。这个皇宫,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回归,兴许……还能迎来一位新的女主人。
一想到北堂翎,凤白墨的心微微一沉,帝王劫……
翎不知睡了多久,本就浅眠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人附上了她的手腕。猛地睁开眼,只见床边坐着凤白墨,正为她把脉。
“好机警的性子。”凤白墨笑着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叹言。
“涅天醒了吗?”翎赶忙问道。
“不会有这么快,所以,还得劳烦你去喂药,喂水,喂汤。”凤白墨一直清雅的笑着,如礼貌一般,只让人觉得舒适,却不会显得过于亲近。
翎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嘴唇,这一连串的喂,说着容易,做起来……
“没想到你还是属乌龟的,只有关键时刻才敢伸出头来。怎么?如今涅天不再性命堪忧,你就又要缩起来了?”凤白墨调侃道,却是一针见血,“不过,这事也只能你去,我可不行。我这点唇,也是千人尝了,辱没君王,可是要凌迟的。”
翎忍不住笑了,随即下床,稍稍整理了一番。胸口的伤已经不算很痛了,恐怕敷的药也是极品,再加上昨晚想必比金子还贵的药浴,身体也舒爽了不少。
“先用膳。”没想到,刚到涅天的寝殿,凤白墨没急着让她去照顾涅天,而是先让她用膳。
整整几日的疯狂奔波,翎几乎什么都没吃,之前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心情放松下来,倒也真的饿了。
但是,她更加担心涅天,他也几乎没进食,如今身体还虚弱着。
“他的那一份不一样,其中不乏各种奇珍,我怕你忍不住喝下去,对你无益。”凤白墨悠然解释着,一边坐下来,也不客气开动。
翎依言坐下来,背后不远处就是躺着的涅天。刚吃了两口,虽然饭菜极其可口,但是翎却觉得如坐针毡。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起身,冲到了涅天身边。没有看到一旁的凤白墨,喝着一勺汤,嘴角微微勾起。
翎伸手将涅天脸颊上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拂去,短短数日,她居然能看得出,涅天瘦了。本就硬朗的脸颊微微凹陷,原本小麦色健康的皮肤,黯淡得没有一点光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