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神传说:独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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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神传说:独恋黄泉-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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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即可。”说着,凤白墨从药箱中取出一只银碗,将碗底示意给翎看。
“把刀给我。”翎直接结果凤白墨手中的银碗。
凤白墨微微一愣,他完没有想到,居然北堂翎答得如此痛快,竟然……丝毫不带犹豫,他不禁觉得,北堂翎是不是没有听完全他的话,“你要考虑好,这里谁也没有逼迫你,如果……”
“不用说了!”翎大喊了一声打断凤白墨的话,看着涅天的脸,他的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冰凉快要刺骨,她甚至能感觉到涅天已经开始离开她,这个时候,她还考虑什么?


、事中蹊跷 (3)

翎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凤相,我明白你的顾虑,涅天中毒是我的无端猜忌造成,我愧对他,就算是将这条命给了他,我也绝无怨言。不用担心会变成毒药,我自己的心,我最明白。赔上一条命骗你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除非,你们还有更好的人选。”
一语中的,凤白墨确实没有其他的人选,他原本想,就算是北堂翎不肯答应。但是,就冲着她与涅天微妙的关系,他也势必要说服她。只是,他没想到,北堂翎答应的干干脆脆,不,不是答应,而是抢着去做一般,似乎,这真该是她做的一般。
不过,时间也容不得他们过多考虑,涅天等不了太长时间。
凤白墨将药箱中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用酒浸泡着几把白银打造的小刀,夹出一把直接递给翎,却瞬间觉得,自己的所做是否残忍了?可这念头只是一瞬,还有什么能比涅天的性命更重要?涅天兴许办了傻事,但是他不能糊涂。
翎接过刀,银光铮亮的小刀,颇似现代时候的手术刀。想站起身来,却发现涅天的手紧紧攥着,如铸死了一般。“我走不开,我不会伤害他,就在这里好了。”
凤白墨微微皱了皱眉,“你确定你要自己动手?这不是割破手腕那么简单。一来痛楚难当,二来,就算身为医者,也不一定能够把握得好分寸,割破心脉取血,心脉极细,若是割断了,顷刻便死。”
“让焕出去,你背过身去,如若我失手了,你大可随意了。”翎冷声说道,就算是人之将死,她也不愿莫名其妙的人参观她的身体,死了,倒也就罢了。
凤白墨轻轻一笑,转而让焕去门外守着,而他,背对着翎,缓缓走至窗前,想了想,朗声道:“北堂翎,你可答应过涅天什么?”听着翎没有回答,继而又说道:“如果你答应过她什么,你最好活着。不然,等他醒过来,知道是我害死你的,我恐怕也活不成了,到时候我的一腔怨恨……鞭尸还是挫骨扬灰,我也很难保证。”
是啊,我答应过。我答应过他,如若他能活着,他的任何条件,我都接受。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能活着,我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顾忌,陪着他,一直到他不需要了为止。
“如果……我一不小心死了,你就说,我又逃走了。”翎微微笑着,看着涅天满是虚弱的脸,看着手腕上,那是涅天在弥留之际,最后的霸道。
“我不代转遗言,跟你不熟。”凤白墨背对着她,强硬拒绝。
翎感激的一笑,是啊,不熟。但是,他在顾念涅天生命的同时,还是不希望她死啊。他没有将她视作一味药材,就算是给予了她所有的尊重。
轻轻俯下身,翎在涅天的耳边幽幽说道:“涅天,我的生命中有你,从未后悔。”
虽然涅天屡屡强迫她,但是试问自己的心,如若那时她去了竹林,没有遇到涅天会如何?恐怕那深潭,早已成了她葬身之所。如若被袭之时,涅天不在身边,她落入姬姓之手,恐怕真是难以善终。如若在莫兰家族,她没有与涅天同去,恐怕,她早已死在莫兰卉手上……
涅天,我欠你的,其实太多了……


、心痛的滋味 (1)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人们常说,心痛的感觉,就是如一把刀径直插入心头。原来,她也是个正常人,她也曾经心痛,只是她,不知道。
她曾经在见到青偃的时候,看见他被铁链禁锢着生命,看到他为了自尊苦苦抗争,看着他满目忧伤,她曾经心中揪扯难耐,酸涩杂陈。她曾经以为,那就是心痛的感觉,只是自己太过于冷情,永远不会拥有那种世人所形容的心痛。
而此刻,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曾经出现在她心头却被她刻意忽视的感觉。
冰凉的刀刃刺入胸口,心每一寸都在颤动,全身的感觉似乎都极重在了刀刃,一寸寸深入,一寸寸的心痛。
曾经,当发现涅天的重伤是她一手造成之时,这种痛,她体尝过,她认为,是迷了心智的愧疚。曾经,当她还不明就里,看着涅天一口口将带毒的饭菜吃下,这种痛,让她倍觉困惑。当她看着涅天在她怀中一点点失去生机的时候,这种痛,甚至令她一度掀不起生意。
原来,这才是心痛。那种痛彻了心肺,一生刻意铭记的痛。
血顺着银刀缓缓流入碗中,那种生命在流逝的冰冷感觉,让翎不住心头一紧,随之,又是铺天盖地的痛意。不由想到,涅天,是否也经受过这种痛?
血流的并不慢,银碗也不大,但是就在此刻,翎却觉得漫长如她两世。两世,冷性自私的她,何曾如此心甘情愿做过这样的事?
北堂翎啊,你始终高看了自己,你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
翎将身上几个大穴封上,拔出了银刀,迅速将凤白墨已经准备好的药捂上,小心将银碗放在一旁。
“凤相……可以继续了。”翎咬着牙,一只手被涅天紧紧攥着,不敢大了动作牵动他,全部动作几乎由一只手完成。
凤白墨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跪坐在涅天身旁的翎,一双微挑的凤眼略微深沉。几步上前,拿起一旁的布条,替翎将胸前的伤缠裹住。
“可还撑得住?”凤白墨真有些担忧,他从未见过有女人可以这般坚韧,自己从心脉处取血,又能自己治伤,甚至用一只手拉好了衣襟。
“没有问题,尽快,涅天……”翎艰难说出几句断语,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涅天已经难见起伏的胸膛。
“我向你保证,他死不了。”凤白墨鲜少如此郑重向人保证什么,却对眼前这个女子起了莫名的敬意,继而说道:“你可以放心休息了。”
翎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依靠在一旁,眼睛忽睁忽闭看着涅天。涅天伤时她都不会睡过去,更何况是现在?当然,暂时昏过去可能另当别论。


、心痛的滋味 (2)

看着凤白墨忙忙碌碌,不停地换着穴道施针。她不懂医术,但是却也能知道,那每一针,都灌注着内力。一炷香时间,翎已经看到有汗珠,差点就从他指尖淌落。
不知是不是周围太安静了,脑中尽是嗡鸣。眼睛渐渐恍恍惚惚,仿佛眼前万物都带上了光晕,涅天那本剑削刀刻一般的脸颊,看不清晰了。为什么,那双剑眉也模糊了,可是为什么,那已经黑紫的唇,分外扎眼。
涅天的手似乎在她的手腕上也捂不热了,冰凉的,似要将她也冻透了一般。她想告诉凤白墨,涅天曾经说过冷,能不能不要敞着他的衣襟。可是,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仍旧发不出一丝声音。
靖回来了,焕也进来了,他们三人说着什么,听不清晰。他们不时转头,不知是看她,还是在看涅天。如果是看她……其实不用他们下手,她已经剩不到半条命了吧。
胸口疼着,不知是伤痛,还是心痛。不要再研究她的存亡问题了,先救涅天……
“凤相,全都已经准备好了。”靖和焕分头准备,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准备妥当。
凤白墨将血兑入已经煎好的药中,伸手拔下几枚金针,只留下重要穴道的几枚。抬手将涅天扶起,一掌推入内力,却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应。
“君王是不是还吃过什么?”凤白墨突然问道。
“君王一路上压制着呕血,以至于毒沉淤体内,后来……无奈之下,吃了……师傅曾配置的……续命的药。”靖说到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
“你们……”凤白墨被气得一句话卡了半截,骂有什么用?就算是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更何况,错不在他们,错的是这个死钻牛角尖的笨蛋!
确实,他自诩医术超群,他中了毒,只要咽气之前回来,他就能医的活。但是,他把他当成神仙了?什么荒唐事都敢做,什么药都敢吃?
“去,找把银勺,把他的嘴给我撬开!”凤白墨也顾不上尊卑了,气急败坏开口道。
“我来……”翎被凤白墨最后那句吼声震得脑中嗡嗡作响,挣扎着起身,任由脑袋眩晕着开口说道:“他这一路上,喝水都是我在喂,不用撬。”
“你说,我来。你如今伤势也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他会发疯的……焕,靖,回避一下……”翎坐起身都有些摇摇晃晃,真让人难以想象她还能干什么。
晃了晃头,咬破了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接过凤白墨手中的碗,问道:“你确定你要继续观看?”
“这碗药里面有你的血,解药就此一份,我要保证万无一失。”凤白墨正色道。


、心痛的滋味 (3)

“那也好,你扶着他,我已经扶不动他了。”翎说完,将一口药含住,低头附上了涅天的唇。
饭可以不吃,但是水绝对不能断,自从涅天在马车上陷入昏迷之后,她就再也顾不得什么,就是用这种方法给涅天喂水。为了避免涅天的颜面太难看,她都是让焕和靖回避了才做,至于自己的颜面,全然不用考虑。
轻轻顶开涅天的牙关,将药缓缓送到他口中。胸口的痛再一次袭来,她已经习惯了当她探入时,涅天会像占了便宜一般微微动动舌尖,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他……已经连这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吗?
“解药有毒。”凤白墨突然说道。
“没关系,大多数毒对我无效。”翎丝毫没有理会,仍旧一口口将药喂进去,真的能不能抵抗,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她无法容忍凤白墨撬开涅天的嘴,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涅天这样骄傲的人,在不能动弹的时候被人强行撬开了嘴灌药,会是多么一副难堪的场景。
胸口一直在痛,是她坚持不住了,还是想得太多了?
在极北陆初见涅天之时,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锐气飞扬不可一世,然而,短短时日,他却被她生生害到这步田地。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反而顾及起了涅天的尊严。她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如今害他命悬一线,却在这时,百般维护。
是太过于愧疚了吗?愧疚到了,她在想尽任何办法弥补?
一碗药尽数喂完,翎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上的汗水似乎已经将衣服泡透了,渗入伤口,疼得更加难以忍受。喉咙中火烧火燎一般,看来,她也不是百毒不侵啊。
凤白墨俯身将涅天抱起来,却不想,手上一沉。看着涅天仍旧丝丝攥着的手,无奈笑道:“你们两个人,何苦互相为难?你还能走吗?我恐怕抱不了两个人。”
翎知道,身重这样的毒,恐怕也不仅仅灌下几碗药那么简单,此刻决不能耽搁了。咬牙撑起身子,如今她就算是折腾死,也不能拖了涅天!
凤白墨靠近了翎说道:“扶着我。”说完,带着两个人慢步走到涅天寝殿后方,后方有个宽大的浴池,其中已经早就泡好了各类药材。“你也去吧,里面的药对你的伤也有好处,正好替我抱着他,别让他沉下去。”
翎就这么穿着衣服走下了浴池,水很热,顿时寻得额头浮上一层薄汗。直到水浸至肩头,才发现,伤口浸了水,却没有刺痛的感觉,反而如同被一团温热的东西包裹着,连痛意都少了几分。
伸手接过涅天的身体,水的浮力极大,翎坐在浴池内的台阶上,其实也不算是抱着,只要扶着涅天不倒向一边就好。
凤白墨在浴池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依偎在水中的两人,突然一笑,问道:“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两个人,这是在玩什么?”
“什么?”翎一愣,下意识脱口问出。
“他,”凤白墨挑手指了指涅天,“明知道有毒还要吃,就因为是你递到口中的。毒发之时还要镇着不愿当着你的面呕血,把自己祸害到这步田地,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你,”凤白墨话锋一转,“你亲手喂给涅天的毒,你明知道有毒,却任由他吃下去。你若是真想害他,我能理解。但是,你不顾自己拼了命去救他,如今又百般对他好。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如此伤神又伤身,别告诉我,这是你们二人共同的爱好。”


、揭君王的短 (1)

“我……”翎咬了咬唇,凤白墨一席话,真真打中了她最纠结的地方。
她希望在涅天面前变成一个一无是处,阴险狠毒的女人,迫使涅天对她失去兴趣。
然而,当她成功得手,却看到涅天对她仍旧不肯放弃,她没有沮丧,反而心中有一些不明的情绪闪过,甚至……她不能否认,却在当时松了口气。当她看到涅天中毒性命垂危,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能替涅天受罪。替一个人受罪,这样的念头,她从来没有产生过。如若能对比的,只有青偃,但是想想,就在那时,她也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
“北堂翎,你可喜欢他?”凤白墨索性在浴池旁边躺下,枕着双臂,定定望着上方问道。
“不……不会。”翎微微低下头,漠然开口道。
“为什么?”凤白墨有些惊讶,“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个份上,说不喜欢?”
“我为他做这些,只是因为是我无端害了他。这是我欠他的,欠多少还多少,天经地义,与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说着这话,纵然涅天昏迷着,翎仍旧别过头,不敢看他的脸。
“哎……”凤白墨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却又微微笑出了声,“北堂翎,趁着他昏迷着,我揭他的短给你听。”
见翎没有说话,凤白墨径自悠悠然开始述说。
“我是罪臣之子,八岁那年,本来要流放边境为奴的。却被当时还是十九皇子的涅天求了去,当时的涅天很单纯,我曾问他为何跪在先皇门前两天两夜,仅是为了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我,你知道,他当时回答我什么?”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救我,仅是觉得我的相貌若到了边境,必遭人蹂躏践踏,他看不得洁云染泥。呵,转眼十几年了,我还真怕他有什么断袖之癖。你说他当时是嚣张还是善良?”
翎见凤白墨两次发问了,若不答有些不礼貌,笑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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