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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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之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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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一僵,再看向如愿时见他还是刚才那副表情才放下心来。我将他搂得更紧,轻声道:“你我新婚之夜,做什么总说些不吉利的话。我自是因为喜欢你才做这些个事的,哪里会像你说的那般恐怖!”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呢?”如愿还是皱着眉,一点儿也不曾被我说动样子,“之前怎么都不喜欢我,突然就这么喜欢我?”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答案:“大概因为,没了熊祗吧。”
  如愿眯了眯眼睛,咯咯地笑了几声,说了句“是啊”,便抱着我睡觉了。
  
    
    ☆、第六章

  我曾许过如愿一件事,便是带他去漠北。
  漠北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只要一直往北走,走到尽头时就到了。
  这是小祗告诉我的。我喜欢雪,尤其喜欢雪夜,所以他说以后长大了就带我去漠北,那年我十岁,小祗十一岁。
  后来我发现如愿只能看见黑白两色,我带他寻遍名医却最终连个原因也未找出。我见如愿一日比一日低沉,便对他说:“以后我带你去漠北,我们只穿黑白两色的衣服,我看见的便与你看见的都一样了。”
  只是后来,我们谁都没能去成那个地方。
  “你是说,要带我去漠北?”如愿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你不肯?”我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沉声道,“我想把那些欠过你的都补回来。”
  如愿咯咯笑了两声,道:“补回来?补回来以后呢?你还是多欠着我些罢,总比你我两讫的好。”
  最终,他还是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答应和我一起去漠北。
  走之前,我背着如愿去寻了一次羽民。
  认识他时其实我并不知他与我前几世的关系,但他是真得对我好,好到不忍拒绝。记忆中我们的确是做了一段时间的情人,但那段记忆模糊的很,具体怎样我也不知。
  他看见我时微皱着眉,眯着眼看了许久,道:“你是如何来的?”
  他被如愿囚禁在这里,如愿不准他出去一步,当然,也不准其他人进来。
  我笑了笑道:“我自是有我自己的办法。”
  “是你吗?”他的声音忽变得有些激动,“你终究还是来寻我了吗?”
  “是,我是靳尚,”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是来寻你的。”
  他不知我与他缘定三生,他只有一世的记忆,但是这记忆足够把他困在楚羽民与靳尚的年代里了,因为这一世,他还是爱我。
  当真是与如愿一般的执念。
  他从前便是个要爱便爱,要恨便恨,要放下便就放下的人,可如今,他已经放不下了。
  “我就知道,”他一把将我抱住,哽咽道,“我就知道你定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我想也许我们曾经真得很相爱,只可惜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我想没关系,以后来日方长,我定会全想起来的。
  因为记不起爱恨,连带着很多记忆都是模糊。
  但我却记着我与小祗的两小无猜,记着我与望月的相依为命,师傅说羽民是在我坟前自杀的,我轻抚着他脖颈上那条长长的红痕,柔声道:“这里,还痛不痛?”
  他笑了笑,还是那副宽容且无奈的表情,他说:“哪里还会再痛,都已经过了快两百年了,如今的我,已是一个魅了啊。”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两百年,是啊!他一个人在这里苦苦等了我两百年。
  我在那一刻更加坚定了要救他出去的决心。
  我回去的时候,如愿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我站在玄关却迟迟迈不开步。大概是刚刚见了羽民的关系,我此刻一点也不想面对如愿。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如愿终于注意到了我,皱着眉道,“快来帮我找找,脚镯不见了。”
  我终究还是不能当真不理他,在这个很关键的时候:“什么脚镯?”
  “就是用你以前的紫金qiangqiang头做的一个脚镯。”如愿皱眉道,“本想着反正再也不想见你了,就随手一扔,现在想带着一起走却寻不到了。”
  “那就不要找了,”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我今天累了,你也早些睡吧。”
  如愿嘟着嘴也坐到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挨着我躺了下来,从后面搂着我,轻声道:“靳尚,今天我让你做相公好不好。”
  自新婚之夜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实质性的做过什么,不是不想做,只是每次都为了争谁当相公且互不退让而最终只得做罢。
  前几日我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因为那时我几乎忘了羽民的存在,而现在,这件事却让我觉得是背叛。
  “我真得累了,”我转过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拿哄小孩子的语气道,“睡觉吧,好吗?”
  “切,假正经。”如愿一把握住我的下面,只揉搓了几下就渐渐有了反应,他嬉笑道,“瞧,这么精神,哪里是累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忽地想起了羽民那张悲戚的脸。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打掉了如愿的手,并喊出了“别碰我!”
  如愿看着我愣怔了半天,表情看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便就作罢了。我道了声歉,说“我只是有心事,今天当真累了,睡觉吧。”
  如愿回过神来,忽地一笑,凑到我耳边吹了吹气,拿捏着嗓子道:“相公,妾身今日想要的紧,你就满足了我嘛,妾身给你生个娃娃好不好?”
  我看着他,忽地满腔酸楚。
  我不知道他今日为何如此坚持,却也知道他是从不喜欢做这种女人样子的,这般的委曲求全,又是何苦。
  如愿忽地起身,将衣服脱光后竟自己跪趴在了床上,雪白的屁股撅的高高的,鲜红的xiaoxue一张一合,回头对我灿烂地一笑,声音也是充满诱惑性地:“喏,来嘛。”
  下体已是肿痛不堪,但内心更是挣扎不堪。
  待我回过神时,红色的血丝正在顺着如愿的腿缓缓地往下流,我这才想起,他的身体,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想做!
  我叫了他两声,他还是原来那般张开腿趴着的姿势,本以为他不理我,定是会和我叫一会劲儿的,岂料却是轻而易举就将他翻了过来。
  他就像是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眼睛瞪地大大的,看进去却发现是空空的。
  我将他轻轻的抱起,他也便乖乖地给我抱,但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虽然很轻微,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
  “既然不想做,何必要强求自己呢?”我一张嘴,便就哽咽了,我是真喜欢他的,他已经像个强盗一样霸占了我的爱情。
  可是,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越是深入,越是疼痛。
  “我想做。”过了好久,如愿忽地动了动,我看向他,他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你刚才说你有心事,你有何心事?”
  “我想在去漠北以前回去一次,”我叹气道,“为了寻你,我当初是偷跑出来的,师傅养了我十几年,我却在外面偷偷成了亲,我……”
  “那便回去好了,”如愿闭起眼镜,淡淡道:“我们明日便动身好了,只是你师傅是个道人,不会上来就想要收了我吧?一见面就要开打委实不好。”
  “我会护着你的。”我将他搂得更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七章

  行至半个月后我们落脚到了京都,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京都城十里长街,车水马龙,当真是一派繁华。
  “公子请留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忽地拦住我们,笑盈盈道,“看两位公子乃是谪仙下凡之貌,不如画一张画像罢。”
  我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原来是个画师,便道:“我觉得他画得不错,如愿你就让他画吧。”
  如愿看了我一眼,笑道:“好。”
  那画师画技也是了得,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裱纸上已出现了个笑启朱唇,眼睑微垂,秀骨珊珊,柔情脉脉,仿若神仙坠劫的绝色美男子。
  我将画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忍不住要赞叹一番。
  “真人就在你旁边站着,你老端详那破画干什么?!”如愿不耐烦地嚷嚷着,说罢就要来抢我手中的画。
  我急忙把画收起来,笑道:“你看,你我都是粗人,谁都拿不来这画笔,这画像画的当真不错,可别撕坏了!”
  如愿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道:“谁和你一样!我可是能文能武,只不过在画画方面不太擅长罢了。”
  “好好,”我哭笑不得地点着头,这般孩子气,哪里像是在人间活了上千年的怨灵,“接下来你想去哪啊?”
  如愿眨了眨眼,道:“逛青楼可好?”
  我“啊”了一声,乘人不注意狠狠掐了他一把,佯怒道;“你是有夫之夫,那种地方岂是你去能去的?!”
  如愿咯咯笑了几声,长叹了一口气,道:“想我在世间活了这么久,几乎见遍了世间之事,却唯独没见过姑娘脱了衣服的样子,实在可惜。”
  好吧,我见过,于是我羞愧的低下了头,嘀咕道:“那你就去吧,但只能看一下下,就一下下。”
  待我抬起头时如愿已没了人影,我心里忽闪过一个念头:如愿不喜欢女子,是因为他从小就没见过什么姑娘,若是让他看见了姑娘脱了衣服的样子,那他会不会发现姑娘的好继而喜欢上姑娘?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惊,我几步并一步地冲到最近的青楼,我站在楼下深吸了一口气,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
  我还未站定,一大波姑娘便向我袭来。
  从前我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时,总会时常地幻想着这样的场景,但这场景实现了以后我却吓得不轻。一来我乃是有家室的人,这样委实不好,二来我似乎天生断袖,只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晃得眼睛也是难受得紧。
  姑娘们围成的圈越来越小,眼看就要全趴我身上了,我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大叫道:“靳如愿!”
  果然,如愿咯咯的笑声传来,姑娘们也就散了。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他还是那副笑得前仰后翻的样子,就像个登徒子!
  我“哼”一声大步跨了出去,如愿紧跟在我后面,憋笑道:“相公,没想到你当真是个有操守的好男儿!”
  我恨恨道:“滚!”
  如愿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生气了呀?开个玩笑嘛,你实在不知你刚才那副表情,哈哈……”
  “你!”我气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一把摁住如愿的头就狠狠吻了上去。他果然不笑了,张大嘴看着我,我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本想着要挖苦他一番,但忽地发现街上所有人都和如愿一般表情地看着我。
  我“啊!”地一声全身僵硬,如愿反应过来后拉起我脚下生风地一路跑回了客栈。
  刚一关房门,如愿便笑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笑得我十分羞恼:“你笑够了没?!”
  如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我旁边,亲了亲我的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相公啊,我不笑了,你看,我不笑了。”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地笑到了地上。
  我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递给他,不知为何有些扭捏:“那个,生辰快乐。”
  如愿忽地愣怔了,他抬头看着我,我望进他的眼睛里,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是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一大滴一大滴的液体自他眼角掉落,我起身蹲了下来,擦着他的眼泪柔声道:“你记不记得你十七岁生辰时我送了你一块玉佩?你一直以为那玉佩是你向我讨来的,其实那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只是一直不知该不该给你。”
  如愿有些诧异地愣怔了一下,把脸埋在我怀里,哽咽道:“玉佩,那玉佩我也不知……”
  “嗯,”我将他轻轻扶起来拉进怀里,“我将那玉佩与你的尸体一起葬了。”
  回想往事,真是满满地心酸。如愿疯癫的那两年见谁都是乖乖巧巧的,唯独一看见我就定要把我弄出点儿血来才肯罢休。想必那时他定是恨惨了我,恨不得能抽干我的血,扒光我的皮不可。
  一日他找不到能伤到我的利器,便将玉佩扯下来,从前他那般珍惜那个玉佩,那时确是想也不想就朝我头上摔了过来,摔在地上就碎了。
  我将新的玉佩给他戴好,摩挲着他的头发:“这块是我今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买的,虽肯定是比不得那一块,但看上去也似是有几分相似的。”
  如愿低下头摸了摸玉佩,轻声地“哼”了一声,道:“拿着我的银子去给我买礼物,好不害臊!”
  我捏起他的双颊,笑道:“你的银子?那明明是你偷来的别人的银子!”
  “是,”如愿双臂环上我的脖颈,在我耳边吹着气细声细语道,“我是偷来的,魑魅魍魉的钱不都是这样来的嘛,但是你,就是和我狼狈为奸,一起负责销赃的。”
  我低头一看,果然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关了门,灭了灯,一同去寻了近两个多时辰的巫山云雨情。
  “相公,”如愿忽地坐起来,推着我嚷嚷道:“我们去放烟花可好?”
  我欲哭无泪,此时正处于全身都是酥软状态的我真是恨极了怨灵这种越到晚上越是兴奋的习惯。
  但奈何今日是他生辰,寿星最大,我只得艰难地爬了起来,此时如愿已变回了原形,红瞳、鬼火,在这大半夜的,还当真有些渗人。
  我们在白天游玩的街上寻见了个烟花铺,如愿穿墙进去,又穿墙出来,当然,还带出了两个超大号的烟花筒。本打算去城郊放的,但不知如愿发什么神经,非要去乱坟岗放。
  于是深更半夜的时候,我与一只千年怨灵和一群孤魂野鬼在荒无人烟的乱坟岗一起欣赏了一场盛世烟花。
  随着最后一朵烟花灭寂,如愿懒懒地伸了个腰,转头对那群辨不清面目的窝在一起的孤魂野鬼们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菊花开啊!哈哈!烟花也看完了,你们都回去吧。”
  不愧是酆都之主,到哪都能对鬼随意下命令,那些鬼果然一溜烟的全都不见了。想到好歹我也是个道人,他们却那般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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