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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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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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才七岁,娘仙逝了,冷宫里就剩下我一人,便是个太监都能踩我一脚,我又怎么能不学会照顾自己呢? 
我记得,有一天,我饿得难受,便又给自己烤起了红薯,却把十一弟引来。 
山儿,你应该知道,十一弟的眼睛有多漂亮,纯净得仿佛不似凡尘,没有那些污秽,没有任何歧视。 
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锦衣华服,漂亮得像佛前的童子般清澈,他就那么扁着小嘴儿,咽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我手中的红薯,奶声奶气:要吃。 
要吃?他以为要吃就会有吃的吗? 
我当时是极其气愤的,却也不忍赶他走,只是自顾自地吃了红薯。 
十一弟却也不走,就这么嗅着小鼻子围着我转,眼巴巴地盯着红薯咽口水。 
我终是抵不过他的缠闹,分了他一口红薯肉。 
呵呵…… 
从那以后,十一弟便常常偷跑来冷宫,与我混些平时吃不到的粗物。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又开始将一些精美的吃食带给我,与我躲在破屋子里,一同分享。 
就是这么一个馋嘴的小家伙,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陪着我度过,他反美食拿给我吃,也在冬天抱棉被给我,也会在受伤后跑来跟我诉说委屈,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十一弟看似孩子心性、娇纵无理,实则却是我们兄弟中最聪慧的一个。当初,若不是小小年纪的他设计将我带出冷宫,又故意去中秋家宴上闹了一阵子,为夫现在可能还窝在冷宫里,种着地瓜,苦盼娘子呢。” 
罂粟花低垂的脸庞转向我,眼底沁满毫无掩饰的温情:“十一弟的韧性,山儿见识过的。即使你不理他,或者你不喜他,只要他认准了,便一头扎进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放手。那是个……既馋嘴又聪慧的小疯子……” 
我也拾起一根木棍,蝍蝍盯着荒地,狠狠勾画着,心绪复杂地胡乱道:“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放弃白莲?成全你们的爱情?” 
罂粟花低低笑着,用手中的小棍敲打着我手中的缩手缩脚,调侃道:“即能治国又是将才,即是神医又能取人头颅,看似分外精明的脑袋,怎么就对情字一知半解?” 
我转眼望去,即被罂粟花眼中的深情震撼了灵魂,突然有点手脚不知要入在何处的无措。 
罂粟花见我如此,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 
我皱眉:“什么对了?” 
罂粟花缓缓贴进,暧昧地笑道:“山儿这样才有点小娘子的害羞味道。” 
我一巴掌拍出去,直接袭击了罂粟花的额头,将那张勾引女人的脸推远。 
罂粟花竟然不要脸地感慨道:“果然打是亲,骂是爱啊。” 
我抬腿想踹过去,却生生忍了下来,抱住腿,用木棍,使劲在地上刻画着:罂粟花,是混蛋! 
罂粟花轻溢出愉悦的笑声,道:“就剩这一个混蛋山儿没有入画了。” 
我转眼望去,但见罂粟花褐色的眼底深深映满了我的铜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淡粉色的柔软唇畔。 
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因为,我好像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但罂粟花却豁然站起,飞身上了战马,大手一挥,责令士兵整装待发。 
我胸口气结,身子噌地弹起,咬牙切齿张口大骂道:“罂粟花,你个混蛋!”飞身上了战马,打算呼啸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长臂一伸,大手压住我的颈项,侧过殷红的唇畔,载着别离的味道,迅猛地落吻在我的唇畔上! 
在所有人的倒吸气声里,他直直窜入我的唇舌中,炽热而浓烈地纠缠着…… 
我,傻,了…… 
这个吻不知道有多长了,也不知道是否永恒了刹那,直到罂粟花放开我,我也没能回过神儿。 
他伸手控了控我辰上的口水,眯眼仰望一下太阳,在唇边勾起一抹极其动人的浅笑,幽幽道:“若我死了,就忘了我这个混蛋;若我没死,就给你个地老天荒。” 
高喝一声驾,那铜红色的盔甲便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在他转身消失的刹那,我亦掉转马头,往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的方向进发。 
铜色面具是我在男儿世界里最坚强的表情,不会有所谓的眼泪纷飞,只是……嘴,有点咸。 
妈地!这个祸害! 

一百三十五。联想的呜 

成功地挑起了‘猛嗜部落’部分人马与‘烙国’燕王的战争,自己则带领着兄弟们火速赶往真正的兵家战场! 
一路上,我都在想与那两皇三王的纠缠,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情债,理不清,扯不断,闹不明,讲还乱。 
倒是谁辜负了谁?倒是谁背弃了谁?到底是谁爱上了谁?我怀疑了白莲,眼镜蛇怀疑了我;白莲简单地原谅了我,而我……似乎经过了解那条蛇的故事也原谅了他。那么,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人的心思太复杂,说不定在哪个拐弯处遇见谁,然后经历了怎样的瓜葛,以为在下一个路中就可以放手,却不想,手上的余温定然是要回忆一生的眷恋。 
原来,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人,是这么难。 
记得江米说,人生就像乘车,风景要看,但最重要的是要下对站台。 
可以,我现在却觉得,对于第一次乘车的人,难免会贪恋不同的风景,在人生的这趟路程中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很难正确的估计出哪一站才是自己的终点站。 
而终点就真得是终点吗?会不会是下个旅程的转折点?或者,又是一次循环?终点既起点?起点才是终点? 
人生反复无常的东西实在太多,而感情,显然是个中翘楚。 
大喝一声驾,马儿若箭般冲了出去,不分日夜的赶路,是如此急切。 
当我邻近那混乱的战场时,赫然在万军的铁甲中发现了‘烙国’的旗帜,看见了眼镜蛇那银光烁烁的盔甲! 
心,瞬间跳跃。怕是终我一生,也不能忽视这个男人的存在。 
定下心神,用望远镜眺望着战局,但见‘赫国’与‘猛嗜部落’已然正面开战!而左‘鸿’右‘烙’仍旧在观望着。 
‘赫国’的城头站着一位绝色白袍小将,正翘首观望着局势,显然那只馋嘴的小狐狸又被罂粟花很好的保护起来,被安全地困在城门内,没让他出来参战。 
在金戈铁马中,我迅速找到那个冲锋在第一线上的身影,见那铜红色的盔甲已然被血染成了刺目的色泽,仿佛覆盖了无数人的生命,那样诡异,那样嗜血,真的若诱人的罂粟,在妖冶间,夺去人的性命,吸了人的灵魂。 
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活着。 
千军万马中,漫天血气里,人类的性命真得卑贱若蝼蚁。每个人,皆奋力挥舞着压人性命的刀刃,用那冰冷的锋利刺放对方体内,滑出血的痕迹,飞逝出生命的最后痕迹。 
杀与被杀,仿佛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必然的结果。 
鲜血在脚下蔓延,河津了这片干涸的土地,不知明年,是否能开出摇曳的红花?若是红花,不知是否会有那血腥的味道?若有血腥的味道,不知何时才能散去,还此地一片芳草香?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真理?站在不同的至高点,便会看出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利益。 
而我,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缕幽魂,地狱里没有被下了油锅,炸成风干的腊肉。那么,今时的我,又怎么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我只知道,我的心,渴望着家,想守候着那一份份即使我不曾拥有,却仍想庇护的亲情。对于烧杀掠夺的悍匪,对于侮辱女子的禽兽,我,从不手软! 
操起自己的‘万斩’,指向那‘猛嗜部落’的阵营,大喝道:“将这些悍匪禽兽,捕杀在这片地地,慰奠清白的灵魂!冲啊……!!!” 
在‘赫国’与‘烙国’的中间位置,带领着肝胆相照的兄弟,以雷霆之怒,快刃之势,载着滚滚的肃杀之气,冲入战场,并列在罂粟花身旁。 
那没有德行的人竟然还倒出空闲来飞我一记媚眼,唤了声:“小娘子~~~~” 
我‘万斩’一挥,直接挑开他对面敌人的脖子,喷了他一脸鲜血!微仰着下巴,不屑地扫眼罂粟花。 
罂粟花瞬间爆发了将军凶猛,一连斩了五人头颅,然后斜我一眼,满是挑衅! 
我X!跟我比杀人呢?老子怒了,大喝一声驾,冲着不远处的主将冲去! 
那族长的二儿子看见我后竟然暖意怒发冲冠!提着大刀,亦冲我呼啸而来。看那架势,若不将我碎尸万断,定然不会解心头之恨! 
我知道,我一定抵抗不住他那奋力的一砍,所以,识时务的我,立刻掉转马头,跑了…… 
也就在此时,战局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烙国’铁骑,竟以猛兽之姿,豹子之速,踏着滚滚黄土,冲入战场,将兵器对准了‘猛嗜部落’! 
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 
显然‘猛嗜部落’主将与我有仇,一心追在我身后或砍或劈,外加弯弓射箭,无所不用其极地想置我于死地,中中还咬牙切齿地叫嚷着:“受死吧!”“赔我大哥命来!”“陪我三弟命来!”“别逃!”“看招!”“死吧!” 
罂粟花挥刀拦阻,试图搏杀,却被敌军人马奋力群围,为主将制造屠杀我的大好时机。 
我左躲右闪地想将他惹毛,却一不小心,被他赶进了布置好的陷阱,被敌军的带刺绳索捆住了马腿,进退不得。 
感觉那大刀从背后呼啸而来,而前面的两名敌军亦支出长矛,直刺向我的心口! 
危机时刻,我瞬间横出‘万斩’,挑了前面一人的脖子,身子斜伏,挂在马侧,打算躲过前后同时发起的致命一击。 
而这个二王子显然武功不弱,横扫的刀一空,立刻改变刀锋,向下劈来! 
前面的敌军说长矛一转,随我而来。 
我躲无可,避无可避,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幸好眼见罂粟花大刀挥下,斩向前面敌军的手臂,而我则拼死后挥‘万斩’,企图快过那致命的一劈,虽然凭借多年的应战经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人的本能除了自保外,还有同归于尽! 
然而,预想的劈裂之痛并没有传来,而熟悉的血腥味道却通过‘万斩’传入我的感官,让我知道,又一个敌军王子,死在了我的刃下。 
缓缓转过身,想窥视一下到底发生了何种突发状况,却与眼镜蛇的点青眸子狠狠地撞击到一起。 
不知道是那银色盔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还是眼镜蛇的眼神太过骇人,或者……是眼镜蛇挡向二王子的表刀太过刺眼,总之,我眼前一片高光,迫使我闭上眼睛,躲开这种炽热下的惊慌。 
右手的‘万斩’缓缓划出二王子的脖子,在鲜血喷洒中,眼镜蛇长臂一横,直接将我抱坐到身下的坐骑上,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我知道,这个男人怒了。 
心中不免戚戚然,有种此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但,眼镜蛇那紧紧钳制在我腰间的手却让我觉得思念。 
我有些恼火自己的纷乱感情,为什么要和他们纠缠得这么深?深到成为一种混入骨血的痛!怕是生生世世地无法消停了。 
‘烙国’的铁骑因眼镜蛇的撤离而迅速撤退,残忍的现场也因二王子的残废导致‘猛嗜部落’士气大败,不得不鸣金收兵,独自哀掉。 
眼镜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臂紧紧地、狠狠地、用尽全力发捆着我的腰身,仿佛不勒断就不解气似的。 
我却国自己的不告而别明显底气不足,抿唇挺着眼镜蛇的无声酷刑。 
‘赫国’收兵后,罂粟花策马追来,拦住一眼镜蛇的马头,笑得一脸欠扁样,吊儿郎当地吐着肉麻兮兮的话,但……却不是我,而是……呃……他是这么说的:“蛇蛇,想不到你还真来帮我,实在让人太感动了。” 
即使看不到眼镜蛇的脸,我亦感受到他细微一颤抖一下,怕是被恶心到了,哎……这可怜的小蛇。眼镜蛇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驾马往自己的营地奔。 
而罂粟花仍旧没脸没皮地跟了过来,继续热乎道:“蛇蛇,既然我们一个阵营,不如我样商量一下围剿大计,如何?别走嘛,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可是怪想的。” 
我一抖,开始佩服眼镜蛇那没有砍人的定力,也景仰起罂粟花的典型不要脸神功。 
眼镜蛇仍旧释放着冷气,挂着生人勿近的死神脸,但终是不胜其烦的开了尊口,以冻死人的语气说:“一个时辰后谈。”继续策马前行。 
要说罂粟花的磨人功夫,绝对无人能及,仍旧笑嘻嘻的执着跟进,黏糊道:“现在谈吧,怎么如此生分?大家可都是自己人啊。” 
眼镜蛇提起一口气,扫眼身旁的江弩,江弩立刻上前挡下罂粟花的纠缠。 
眼镜蛇这才带着我,一路飞奔回现搭的军营,一把将我从马背上 
扯下,顺手扯进了帐蓬,大刀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坐,操起我的身子,翻手按到自己腿上,布匹的碎裂声后,便是劈啪落下的大巴掌……我硬着骨头,咬着唇,愣是没有吭一声。 
而眼镜蛇却兽性大发,越打越狠,仿佛不拍烂我的屁股就不解气似的,口中还教训道:“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知不知道你命悬一线?让你逞英雄!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千而别!让你害我担心!”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思维上的错误,我就应该痛彻心肺地狂嚎,才能解了眼镜蛇的闷气,饶过我可怜的屁股。 
于是,我扯开嗓子,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嚎叫着:“啊……痛啊……救命啊……杀人啦……活不了了……” 
帐篷外面一阵躁动,看来终于有人冲破了层层阻碍,救驾来也。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起身迎去,却受制于人。 
抬起铜脸,扁着菱形柔唇,望向冰雹脸地眼镜蛇。 
眼镜蛇随手取了我的面具,抱起我的腰身,让我正对着他的脸孔,让我知晓他的愤怒,让我……看见他眼中了的紧张与惊慌,听着他恨声恐吓道:“若再敢不告而另,就把你的屁股拍烂!呜~~” 

一百三十六。如此混战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亲眼镜蛇的,更不是为了逃避责罚献吻求之,而是眼镜蛇将我跨坐到腿上时,我的屁股一疼,导致我两腿一蹬,想要站起。结果,就这么顶到了眼镜蛇教训的唇上,禁了他的声。 
四唇相触,两人皆瞬间大姽睁了眼睛。 
眼镜蛇没想到我会突然吻他,而我更是没想到自己会吻上他。 
近距离的慈祥让我眼花,却在看见眼镜蛇豁然绽放的笑颜时,更是一阵心花。 
我知道,自己对美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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