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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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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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父皇,父皇威严的脸廓被阴云笼着,眉心紧蹙,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将她一箭穿心。

芷蘅心头冷透,这架势,又何须再说?

一定,是杨元鹤怎样说,他们便会怎样信了。

杨芷菡走上两步,亦拖着华贵的雪绸,璎珞蝶簪流苏荡漾,衬着她的娇艳。

她走到杨元鹤身边:“七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元鹤瞪着杨芷蘅,向皇帝禀道:“父皇,今儿个儿臣闲来无事,在宫中闲走,无意遇见九公主和侍女云儿,九公主见了儿臣,便言语勾引,儿臣想走开,她便扯了衣襟,若儿臣再敢走,她便大叫,她要儿臣随她回无尘宫去,儿臣怎么也不肯,那个鬼一样的地方,儿臣可不敢去,于是侍女云儿便将儿臣打晕,**要将儿臣拖回无尘宫,想必日后栽赃陷害,幸好成子赶到,叫人将儿臣救下,否则此时,儿臣一定被人泼了一身脏水,还哑口无言,没错,儿臣是喜欢女人,可这等下贱的女人,儿臣还没有兴趣。”

杨元鹤说的言之凿凿,那大义凛然的神情,便仿佛一五一十,毫无虚言。

凌妃亦道:“是啊,皇上,您可要给元鹤做主,您看元鹤的头后,那样大的一个包。”

皇帝阴着脸走上几步,轻摸元鹤脑后,果然有个不大不小的包。

皇帝龙目一冷,回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边的芷蘅甚至没有反应,已然红肿了脸颊。

那响亮的声音震人心房。

芷蘅举眸看他,父皇的眼光几乎将自己焚烧,这世上,仿佛再没有她,才好……

“不,不是这样的……”云儿哭着道,“明明是七殿下来到无尘宫,想要侮辱公主,还说……还说……”

“住口!贱婢!”凌妃上前一声呵斥,“哪里轮的到你说话?难道……那李昭南也是自己爬上喜床的吗?”

“皇上,歌妃娘娘……”

“算了云儿。”芷蘅低声叫住云儿,云儿看向她,芷蘅惘然一笑:“别说了,没人会相信。”

“公主……”云儿泪流满面,却只能闭嘴。

芷蘅扬眸看向父皇与母妃,面无表情:“父皇与母妃想要如何处置,尽管处置便是了,但,七殿下是我打的,与云儿无关,还请父皇、母妃明鉴。”

“不知羞耻!”皇帝一声低吼,“你连昭阳的一根头发都不如!还不知修身养性,尽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即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九公主……不得踏出无尘宫半步,否则……打入天牢,终身不得赦免!”

父皇的每一个字都坚决得毫无犹豫,芷蘅心底冷笑,自她出生,他们便剥夺了她的所有,如今连仅有的自由,也被夺走,她静静垂首,恭谨道:“谢父皇。”

皇帝甩袖,怒气难平,歌妃只是冷漠的望着,人人都说歌妃性子柔婉,心地纯善,最得天子之心,可是母妃,为何我却看不到你柔婉与纯善,看到得只是你的冰冷无情!

杨芷菡淡漠的看着她,不屑的转身至桌案前,勾画她未完成的画卷。

父皇说得对。

她,的确连杨芷菡的一根头发都不如,在父皇与母妃的眼里,她比着杨芷菡的一根落发还要更渺小。

芷蘅看着歌妃,对视的目光里,细碎的冰凌,暗自凝结。

 无尽等待

芷蘅与云儿回到无尘宫,才踏进宫门,便觉得周身一软,她向一边倒去,云儿连忙扶住:“公主……”

芷蘅强自支撑:“快扶我到床上躺一下。 。”

昨夜的一场寒雨与彻夜未眠,早已令她身体难承,此时终于再也不能支撑。

云儿扶着她躺下:“公主,您怎么样?可要紧吗?”

芷蘅闭目,泪水自眼角滑下来,她不语,只是双唇颤抖,云儿看着,不由得心酸:“公主,为什么你不解释,为什么?”

解释有何用处?还不是徒劳?也许反遭羞辱。

“公主,你到底要紧吗?您说句话啊。”云儿焦急道。

要紧又怎样?从小到大,没有御医愿意为她诊病,只要她没有病得快要死掉,只能独自忍过去,熬过一次算一次,所幸她并不常生病。 

“公主……”云儿摸着芷蘅的头,“公主您定是受了风寒了,头好烫。”

“没事云儿,你看能不能去弄些清粥来。”芷蘅终于说话,云儿道:“好,我这就去。”

芷蘅头疼欲裂,晕眩得想吐,周身绵软无力,阵阵心悸。

自己这是怎么了?说是风寒,却比每一次都来得猛烈。

心中莫名凄苦万端,不禁设想着春暖阁中的情形。

此时此刻,杨芷菡又在做着什么?是执笔而书,还是抚琴吟诗?

父皇和母妃一定赞许得看着她的表演,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

不久,云儿端着托盘进来,小心走到床边:“公主,只有……只有这些……”

芷蘅睁眼看去,托盘之中,一些残羹剩饭,咸腥的鱼味儿令她一阵恶心,她轻推开云儿,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什么。

云儿放下盘子,轻拍她的背脊:“公主,怎么样?”

芷蘅摆摆手,云儿却惊讶道:“公主,你全身都在抖。”

芷蘅也感觉身子越来越冷,云儿将无尘宫所有被子都裹在芷蘅身上,也抵挡不住她身上的寒气,她依旧颤抖不已,云儿哭道:“公主,我去请御医来。”

芷蘅勉强一笑:“云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御医会来无尘宫诊病。”

“可是公主,您抖得厉害,云儿好怕……”云儿哭得伤心,芷蘅忙安慰她:“云儿别哭,要是我死了,你就去伺候昭阳公主,昭阳公主是最得宠的了,一定能让你有好日子的,对不对……”

“不,云儿只跟九公主,她们……她们都是坏人……”云儿哭道,“云儿八岁就跟着公主了,云儿不想离开公主……”

芷蘅笑笑,难得这宫中还有云儿这样待她之人。

“云儿……”芷蘅也再哽咽难言。

她望着天际冷透的夜空,忽然说:“其实……如果我死了,也许一切都会好了……”

“公主。”云儿惊恐的看着芷蘅。

冷月里,芷蘅忽然看到一张冷峻的脸。

“不日本王便会迎娶你回大沅朝。”

心尖忽的剧痛。

遥远的北方是大沅朝朗朗星空。

长夜无声,唯觉漫漫。

一个多月过去,这句话已经变作了一句笑柄,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昭南,看来,我果然信错了你。

恨意忽然随着寒气占据了整颗心。

 我要活着

她恨这个皇宫、恨父皇、恨母妃、恨杨芷菡、恨杨元鹤,还有……李昭南!

那个一夜风流,然后消失不见,让她在耻辱里更加耻辱的男人。 

“云儿,我要去大沅朝。”芷蘅望着冷月凄凉,点点凄冷,萧瑟在月光里。

月是他乡月,人是他乡人。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她只有自己,只有云儿……

“公主……您说什么?”云儿不明所以。

芷蘅看向她:“我要去大沅朝,我要亲口问问那个人,他这算是什么?可算是仗剑沙场的热血男儿?可是一言九鼎的天将军所为?”

泪水含在眼里,是他让她更加耻辱的活着,是他,给了她一个梦,又亲手打碎。

“公主……”

芷蘅掀开被子,披衣下床,云儿忙拦住她:“公主你去哪儿?你还在生病?而且皇上……皇上他……”

云儿咬唇没有说下去,芷蘅却想起了父皇的金口玉言。

“云儿,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芷蘅看着她,目光坚决,她推开云儿向外走去。

“公主……”云儿追上去,芷蘅却用尽仅剩的力气,一步步向春暖阁走去……

我不能死,决不能!

晚风清淡,并没有冷月似的寒,可芷蘅却感到越发乏力,走到春暖阁宫门前,已再难支撑。

她摔倒在地,云儿扶住她:“公主。”

芷蘅望着守卫,一字一顿:“我要见歌妃。”

守卫迟疑,道:“歌妃已然安歇了。”

春暖阁内,明明有悠扬的曲声传来,明明有丝竹绕梁的欢愉,芷蘅强撑住身子,面色惨白:“我要……见歌妃。”

云儿亦道:“这位大哥,求您……求您通禀歌妃,便说九公主患病,求见歌妃娘娘。”

守卫终究心生恻隐:“好吧。”

“多谢大哥。”云儿连声道谢。

芷蘅却支持不住倒下去,冰冷的石地,透骨的寒意,芷蘅撑着不闭眼,眼角处有冷月清辉淡薄的洒在石地板上,春色旖旎,星色也华,唯有我,这世上最卑微的人,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

芷蘅想着,那守卫走出门来:“九公主,请回吧,歌妃娘娘说……她已经歇下了,且,皇上今日才下了口谕,她叫我告诉公主,请公主自重。”

芷蘅心中冷透,看着春暖阁内荡漾的**晚色,不知哪里来得力气,她强撑起身子,竟一声嘶喊:“母妃,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不想死啊,你想要我死,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

这句话,她放在心里十余年,晚风吹开她如墨长发,她一身白衣胜雪,终于晕倒在春暖阁冰冷的宫门前。

心内还有细碎的悲伤撕扯着她的心,一分分的,疼痛不已,她仿佛置身在高高的悬崖,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身后,忽然有无数双手一齐推向她,她跌落万丈深渊,然后,粉身碎骨!

最后的意识,只有云儿一声声的哭喊,一声声的凄凉……

 身怀有孕

头胀烈难忍,鼻息间呛人的香气,令她胸口拥堵。  

全身疼痛得不能动弹,好似每一分骨骼都随着淡淡升起的香烟一分分断裂。

怎么了?

是死了吗?母妃终归没有救我,是不是?那么……这里又是天界,抑或是炼狱?

“这可要怎么办?这……”

是母妃的声音,她低声的哭泣,是为我吗?芷蘅自顾的想着,却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母妃何曾为她哭泣?何曾为她落泪?何曾为她忧虑至此?

“奇耻大辱,真是我北冥国开国以来最大的耻辱。”

是父皇,芷蘅豁然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静静垂着的帘幔透着淡淡烛辉,帘幕外,依稀有四个人影,婀娜美好的身量,华贵的衣衫,那是母妃,赤金纹龙绣袍,挺身而立的,是父皇,云儿跪在一边嘤嘤哭泣,旁边还站着一位老者,他是谁?

这里,是春暖阁吗?

芷蘅伸手触摸躺着的床榻,床榻铺陈的锦帛触手清凉,丝质顺滑,只是这一触便知乃上等布料。

该是母妃的床榻吧?

难道,我还没有死?

芷蘅看着帘外,却大气不敢出一声,父皇的怒气即使背身于她,依然那般凌厉。

“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从小到大,父皇不止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芷蘅已经没有了泪,这话对于她,已经稀松平常。

“皇上开恩。”

这次,是云儿的声音,云儿哭着说:“公主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无尘宫求医,实在是……皇上念在公主怀有身孕,身子虚亏,禁不得天牢的阴湿,便饶过公主这一回吧……”

什么?!怀孕!

躺在榻上的芷蘅几乎震惊得掐断指甲,她紧紧攥住双拳,指甲刺进手掌,剧痛令她无比清醒。

云儿说的……是我吗?

芷蘅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父皇冷哼一声:“哼,怀孕?亏你说得出口!那是李昭南的孽种,是我北冥国的耻辱!若她今日死了,也便罢了,可她偏偏活着,她活着,就是我北冥皇室的笑柄。”

云儿只是磕头,朦胧帘幔,她看不清父皇的面容,却可想见他愤慨至极的样貌。

难道……是真的。

我怀孕了!李昭南一夜风流的骨血!

 公主和亲

芷蘅紧紧咬唇,心内悲苦再也不能忍耐,泪水滚落,忆起那人缠绵时的意乱情迷,满足后的惊人之举,和一去不复返的冷酷绝情。  

她几乎哭出声音,却只是隐忍着心内的剧痛,依然听着外面的对语。

那一直站着的老者此时开口说话:“皇上息怒,皇上召微臣来时,微臣本便有急奏,现在想来,却是有了法子。”

“刘爱卿,还有什么急奏急得过我北冥国开国以来闹出的最大笑话?”父皇很是不耐,“如今,这孩子必须打掉,九公主……也不能活!”

芷蘅一惊,身子顿时冷透。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云儿无助的恳求,父皇只是不理。

说话的该是宣抚使刘裕,他曾帮父皇夺取太子之位,乃父皇心腹,北冥力虽弱,但父皇依旧派了最信任的人出任宣抚使,督察军事的重任。

刘裕道:“皇上,且听臣一言,臣来前,便得到前方消息,大沅朝在一月以前密令天将军李昭南率军十万向南越国推进,想皇上已然听说,李昭南兵不血刃便拿下了两座城池,现已直逼南越都城,南越与我仅一山之隔,若大沅有心吞灭南越,那么我北冥又怎能独善其身?大沅国力日益强盛,便有雄霸天下,一统江山的野心,现如今,唯有北秦可与之一争高下,但,北秦如今内乱堪忧,更顾不得外战,大沅朝以我等小国着手一统大业不无可能,领军的李昭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来乃是我北冥不可抵挡的。”

父皇略微沉吟:“刘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九公主此时身怀有孕,岂不是……天助我也?”刘裕一言,惊得芷蘅冷汗涔涔。

“皇上,若我北冥提出和亲,更有公主腹中之子,想来大沅朝不会拒绝,若能以公主与她腹中之子换得我北冥百世太平,岂不也是一段佳话?”刘裕的规劝,听似字字真挚。

父皇踱步坐在椅榻上,母妃走在他的身边站定:“皇上,依妾看刘大人说的在理,与其留她在宫中,倒不如送到大沅去,也图个清净不是?何况……还能为我北冥赢得几时安宁。”

“那么此事,便由你去与她谈吧,朕不想再见到她。”父皇说完,便转身而去,母妃跟上两步:“恭送皇上。”

 两面三刀

刘裕亦施礼告退,只有云儿依然跪在地上,母妃看她一眼:“起来吧,你先下去。”

云儿许是听事有转机,便起身退下了。

母亲渐渐走近床榻,挑开淡黄色织帘,略微一怔。

芷蘅已坐起了身,长发披散在肩上,两眼含泪看着她。

“你醒了?”歌妃今日似格外温柔,然芷蘅却晓得,她是有所图谋。

芷蘅冷冷的笑:“要我嫁入大沅是吗?”

歌妃眸光一转,淡声道:“芷蘅,女子若被破身,自是跟了那个男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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