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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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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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她着了一身素洁白裙,虽然,她没有华美的衣饰,可白色总是能凸显女人的妩媚,她是知道的。

云儿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公主决定送出那件藏了许久的礼物,从前,她一直不敢。

今天,六皇子不顾宫中闲言碎语,送来吃食与公主,显然多少弥合了公主心里最深的伤口。

照晚亭,每晚,风雅的六皇子皆会在此抚琴一首,而今夜,芷蘅却没有听到幽婉的琴音。

她一步步急促的跑向照晚亭,却在接近的矮林边停下脚步。

矮林包裹了照晚亭,杨芷蘅怕人看见,故而抄近路前来,任凭枝丫割刮她最珍爱的衣裙。

只为了……能够见到他。

“六哥,怎么样?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香囊哦。”那个娇俏的声音,属于芷蘅的亲妹妹杨芷菡。

芷蘅轻挪脚步,近一步靠近照晚亭。

六哥的声音依然那样好听:“没想到,我的十一妹不但琴棋书画冠绝后宫,绣工也如此精湛?”

“那是自然,为了六哥,我特意要母妃教的呢,这丝线啊,可是年初我向父皇讨的,都是去年南越国使臣来时带来的,名贵得很,还有这香料,可是我北冥国最珍惜的万雪红,怎么样?”芷蘅可以想象妹妹高贵的样貌,今晚,她也一定华裳云服,红妆娇艳。

芷蘅暗暗低头看着手中寒酸的香囊,甚至凑不齐三种颜色,香料也不过是无尘宫附近的野花晒干而已。

心骤然绞痛。

在妹妹面前,任何时候,她都是卑微的。

 天为谁春

“我就说,我没有白疼你,自小,我最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六哥的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无比,“可知为何吗?”

杨芷菡道:“不知,说来听听?”

六哥笑道:“你是整个皇宫最高贵的女人,你精琴棋,通书画,诗词歌赋、轻舞曼妙,谁能及得上呢?”

“六哥就会逗我开心。”芷菡笑得娇中带羞。

芷蘅的心却随着一点点破碎。

脸颊上有冰凉的东西划过,随而一滴滴打落在裙裳上。

下雨了。

照晚亭中,六哥脱下了披袍为芷菡遮雨,自己却淋着冰冷雨水,两个人向宫内跑去。  

夜浓,深似苦墨。

杨芷蘅看着那一对双双离去的背影,心被瞬间撕碎,她咬紧嘴唇,回想着六哥说过的每一个字。

是的,六哥自负风雅、文武双全,自然喜爱的定是多才的妹妹,而若论才学,放眼后宫,谁又能出父皇亲自教授的昭阳公主之右。

而我这个九妹,自小没有任何人教习过我歌舞琴棋,只有一个师傅教习了我认字和简单的诗词,皇家终究不容许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公主。

然而其他的,我再不会了,就是这刺绣,也是云儿教的。

雨,渐渐细密。

淋湿了芷蘅纯白衣裙。

云儿轻声说:“公主……”

她声音哽咽,没能说下去。

芷蘅却回眸一笑,淡淡说道:“走吧……”

那珍藏了许久的香囊掉落在地,被雨水打湿,云儿看了一眼,犹豫道:“公主……这……”

“走吧。”芷蘅面色惨白,绝望的眼神令云儿豁然落泪,“公主……”

她慌忙拭去,芷蘅忧伤苦笑,状似若无其事的转身而去,云儿随在芷蘅的身后。

雨水瞬间湿了芷蘅纯白衣裳,夜色无光,冷雨纷纷扬扬,肆无忌惮。

芷蘅的泪水亦随着纷纷跌落,在这场雨里,肆意打湿脸颊。

只说春雨贵如油,却不知春雨亦可寒透人心。

夜,依然浓黑的深……

春雨洗不亮夜空。

芷蘅回眸再望那曾寄予了无限期望的照晚亭,五内俱伤!

她知道,自此,在这座皇宫中唯一的温暖,已在这场春雨里,寒透……

 不速之客

寒雨落了一夜,近晨,渐渐息了。

芷蘅长发披散,独立在窗阁边一夜未眠,清凉春风荡开墨发,眉间胭脂褪尽,唯余愁楚万端。

“公主……”云儿轻唤,“歇息下吧,您这样会受寒的。”

芷蘅转身,端着热茶的云儿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公主,您的脸色……”

云儿嘴唇微颤,目不转睛的盯着芷蘅苍白憔悴的面色,心疼道:“公主,您快歇歇吧,下颌都尖瘦了……”

只是一夜之间,竟可憔悴至此。

云儿自是知道这其中缘由,公主在这座皇宫之中,唯一可以令她坚强的人,只有六皇子,然而六皇子最疼爱的却是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昭阳公主。

她亦懂得公主的自伤,自认比不得昭阳公主半分。

纤细素手抚上枯瘦的容颜,芷蘅眼神一阵恍惚,幽幽说道:“去取铜镜来。”

云儿依言做了。

铜镜之中,倾国容颜颜色消损,红妆冷透,透露着的是整夜的苍白憔悴。

“拿下去吧,眼不见为净。”芷蘅褪下昨夜一身绉丝白裳,被冷雨浇透的裙裳,越发冰冷。

她换上一件烟绯色绸衣,绸衣宽大,越发显得她娇小动人,云儿正**言语,却听门外有响动,此时并非午膳时间,早膳已有人送过,而无尘宫中向来无人往来,会是谁?

芷蘅亦疑惑的望着门口,云儿忙出门去看。

即使是**流澜的清晨,无尘宫依然冷森森的。

云儿远远望见一个人,却大惊失色,连忙跑回殿里,慌张道:“公主,是七殿下。”

七皇子杨元鹤!

芷蘅眉心微凝,他来干什么?

想着,杨元鹤已踏进无尘宫,他一身奢华贵气,眉宇漾笑,唇边勾动一丝轻浮,全无皇室的高洁矜贵之气。

芷蘅与云儿一同低身:“参见七殿下。”

 欺人太甚

“九妹何必这样多礼?”杨元鹤说着,伸手扶过芷蘅,芷蘅一惊,杨元鹤趁着扶她之际,将她冰凉小手握在手中,芷蘅**要抽离,他却更加用力。   

他眼眉挑动,目光里尽是轻浮放浪之气,芷蘅眉一蹙:“七殿下,请自重。”

“自重?”杨元鹤臂弯一横,轻而易举将娇柔的女子拥入怀中,“你在勾引李昭南之时,可曾想过自重?”

芷蘅一怔,杨元鹤鼻息渐近,闭目轻嗅她身上淡淡幽香:“我的好妹妹,你这用的是什么香?怎么……我从未闻过?”

说着嘴唇贴上芷蘅雪颈,云儿忙上前道:“七殿下……您……”

“走开,退下!”杨元鹤紧箍着怀中的芷蘅,厉目看向云儿,云儿慌张的看着芷蘅,芷蘅被他钳制,动弹不得,“七殿下,你我……你我同为皇室之人,怎可……你怎么可以……”

芷蘅语无伦次,她本想说,你我同为皇室血脉,却知道,没人愿意承认她也是皇家公主,然而杨元鹤却明白了。

他忽然嘿嘿大笑,笑得张狂无比,笑声不止,他便打横将芷蘅抱在怀中,向内殿走去,芷蘅几乎流泪祈求:“七殿下……”

“同宗?你想说我们有血缘,不可以是不是?”杨元鹤依然大笑不止,将芷蘅放到在简陋的菱床上,素白丝幔落下,隔绝了本便暗淡的光线。

“不,七殿下……”

七皇子杨元鹤行止浪荡,芷蘅亦有耳闻,却不晓得竟是这般明目张胆的放纵狂妄。

云儿追进来:“七殿下,求您……”

云儿扑通跪倒在地。

杨元鹤却撕扯开芷蘅烟绯色绸衣,露出白玉香肩,杨元鹤目光骤然一亮,呼吸紧促:“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的唇覆下来,芷蘅无奈叫道:“七殿下,不行,住手……”

杨元鹤抓紧她的双手,紧固在头顶,芷蘅妆容已被泪水打乱,目光哀怜。

杨元鹤的眼中有灼灼烈火,仿佛顷刻便**将她占为己有:“就是这个,你知道吗?那天在峈柚宫,你披纱落地,露出肩来,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四处寻访各色美女,却原来绝色美女就在宫中,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无尘宫里的九妹竟美成了这样?让人……让人受不了……”

说着,他的唇覆下来,芷蘅狠狠一咬,杨元鹤吃痛,一惊抬眸,他抹去唇边一点血迹,眼里怒气随即消散,又变做贪婪:“难怪……难怪连李昭南都着了你的道儿,上了你的床,楚楚可怜里又带着几分倔强,九妹,你太迷人了,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有兴趣……”

“不……七殿下,我是你妹妹啊……”芷蘅泪珠一滴滴落在素锦枕布上,咬唇哭泣……

“妹妹?”杨元鹤复又大笑,看着她:“如果是妹妹,那更好了,更刺激……”

如果?

芷蘅一怔,看向他,他却丝毫没有留意芷蘅的异样,一双大手游遍芷蘅柔软娇躯,愈发不可克制的,令他全身颤动,迫不及待的撕扯开芷蘅的衣裙。

芷蘅几乎绝望的看着他:“不,七哥……”

他不敢叫他七哥,却,无能为力,她只想提醒他,她是他的妹妹。

 反咬一口

突然,一声闷响,芷蘅一惊,只见杨元鹤浴火纷飞双眼骤然一直,他缓缓回头,随即倒下身去。

芷蘅看见云儿颤颤的站在身后,手中紧紧握着洗衣用的棒杵,芷蘅起身,将凌乱的绸衣拉起遮掩住身躯。

云儿望着昏厥过去的杨元鹤,全身颤抖,将棒杵掉落在地,泪水随着落下来:“怎么办公主?怎么办?”

芷蘅亦慌了,在这无尘宫,只有她和云儿两个人,如今杨元鹤昏倒在宫中,若是待她醒来,不但自己凌辱难逃,就是云儿恐怕也难逃厄运。

芷蘅迅速冷静下来,看着云儿:“云儿,想他来做这等见不得人之事,定不会身边带着人,你我将他搀扶出去,越远越好,无尘宫附近少有人往,将他放在一处,待他醒来,就算回身问罪,你我不开门便是,他总不至于砸门进来。”

云儿点头,芷蘅穿衣下床,脚下却一软,云儿连忙道:“公主……”

芷蘅摆摆手:“我没事儿。”

二人于是将杨元鹤扶起,还好杨元鹤并不十分强健,两个柔弱女子虽然吃力,却也将他扶到了距无尘宫不远的地方。

再向前走,只恐来人较多,容易被人发现。

芷蘅道:“将他放在这儿吧。”

高树下,春风渐渐润和了,散尽了昨夜雨的寒气。

芷蘅与云儿气喘吁吁,正**离开,却听见身后一人大喝:“站住。”

芷蘅与云儿回身,只见一内监匆忙跑过来,看见树边的杨元鹤,忙大声叫道:“来人,来人,不好了,七殿下昏倒了。”

说着,那人便低身在杨元鹤身边,焦急的叫着:“七殿下,七殿下……”

他轻拍杨元鹤的脸,掐住人中,杨元鹤惊醒,四周望望,忽然惊讶的站起身:“本王怎会在这里?”

内监忙道:“殿下,小的见殿下迟迟不归,便过来看看,谁知道……”

杨元鹤似是想起什么,忽的看向芷蘅与云儿。

芷蘅与云儿靠在一起,云儿吓得不敢抬头,杨元鹤目光冰凉,狠生生的。

芷蘅看着他,只是不语。

杨元鹤咬牙说:“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芷蘅还未及回神,只见已自不远处围上一众兵卫,纷纷拜倒在地:“参见七殿下。”

“来得正好!”杨元鹤瞪住芷蘅,芷蘅不由得全身一凛,杨元恪冷笑道:“来人,把九公主和这贱婢拿下,九公主不知廉耻、公然勾引本王,本王不随她回无尘宫,她便连同侍女云儿将本王打晕,欲要将本王强行带回无尘宫,然后栽赃陷害!”

 冰火两重

一句句如刀,一字字伤人。   

杨芷蘅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元鹤,她不曾想,他竟可以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这个皇宫中,没有人将她当做过公主,兵卫们毫不犹豫的将杨芷蘅与云儿压住。

杨元鹤一声令下:“带到春暖阁,想必父皇此时也正在那儿呢,倒要让父皇和歌妃来给评个理!”

杨芷蘅看着他,杨元鹤得意的走近她身边,低在她的耳际,轻声道:“不从我,就死路一条!”

芷蘅切齿道:“下流。”

杨元鹤大笑,甩袖而去,命内监将自己最能搬弄是非的母妃凌妃亦请到春暖阁。

…………………………

春暖阁中,熏着淡淡袅袅的木香,烟气缭绕,菡萏花开的季节,春暖阁莲池中的莲花次第绽放,满园清逸,各呈丽质。

春暖阁中,歌妃泡了红枣茶,与皇帝一起站在桌岸边,桌案上放了纯白素锦,杨芷菡站在父皇与母妃中间,执笔描画,那一笔一韵,勾勒着莲花清艳的美好,好似这四月时节,便在她的笔尖儿绽放,沾湿了天际一抹淡云,随而不见。

阳光洒进来,照在素锦上,仿佛便是一副完美的风景,栩栩如生。

“恐怕这宫中,便只有朕的昭阳能画出朕最喜爱的莲花情韵。”皇帝啧啧赞许。

歌妃不无赞叹:“是啊,咱们的昭阳笔法又精进了呢。”

“父皇,您最爱莲花,所以为我起一个菡字为名吗?”杨芷菡看着父亲,细眉如画,杏眼流波,华贵织锦暗纹缠枝莲花裙,衬着她的娇贵典雅。

皇帝点头,眉眼弯笑:“那是自然的,歌妃是朕最爱,你的名字自是含着深意的。”

“那……芷菡与母妃父皇更爱哪一个呢?”芷菡娇声道,皇帝一怔,随即笑开来:“都爱,父皇都爱……”

说着,门外内监来青进门禀道:“皇上,凌妃、七殿下……和……和九公主求见。”

听到九公主,皇帝的脸色立时阴沉,笑意尽敛。

“何事?”皇帝沉声道。

来青小心答道:“这……”

见来青犹豫,皇帝于是道:“宣吧。”

尚未见到人,便听见凌妃的声音悲戚戚传来:“皇上,您可要为元鹤做主啊。”

皇帝与歌妃互望一眼,歌妃一身锦贵,是今年皇帝才自南越国交还而来的雪绸,凌妃进门见了歌妃,神情不自觉一滞,歌妃原本便美艳如仙,雪绸为衣,更是旁人难以匹敌的姿容。

歌妃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凌妃瞥她一眼:“怎么了?那还要问问你生的好女儿,真是下贱!”

 不知羞耻

她一语双关,瞪歌妃一眼,歌妃看向一边被兵卫压着的芷蘅,原本柔似春水的眼神豁然冷若冰霜:“芷蘅,你又做了什么?你怎么便不能洁身自好,好好的呆在无尘宫中反省。 ”

芷蘅心中一痛,母亲向来不问青红皂白,一味便认为是她的不是。

她看向父皇,父皇威严的脸廓被阴云笼着,眉心紧蹙,眼神如刀似箭,恨不得将她一箭穿心。

芷蘅心头冷透,这架势,又何须再说?

一定,是杨元鹤怎样说,他们便会怎样信了。

杨芷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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