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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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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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书生忐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渐渐变冷,似乎看不得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呐呐得道:“不瞒姑娘,小生父母曾经是江湖人士,父亲死后,家母便携小生来此隐居,只许小生读书考取功名,不许拿刀拿枪,说来惭愧,这易容之术也是小生瞒着老母偷学的。这会家母睡着了,我们悄悄出去就好。”

“哦。”蝶舞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疑团也不再追问。书生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脸:“现在可以出去了。”说完将那布包放在小桌上,又扶了蝶舞上了梯子。

“姑娘小心。”蝶舞目不能视,上那梯子自是困难些,抬脚眼看就要踏空,却被书生大手扶住,温热的气息裹住肌肤,却又想起那人熟悉的气息,仿佛那人的就在身边,不曾离开。

“姑娘?”书生站在上面,见她不动,不由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第五抬起头对他一笑,扶着他的受到了地面,微凉的风吹过肌肤,清新而自然。

果然还是地上好啊……

“姑娘快走。”书生朝小屋巴望片刻,低声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猫着腰小跑经过屋子窗前,蝶舞被他拉的踉踉跄跄,但还是很配合的尽量放松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屋内传来轻轻咳嗽的声音,书生心中惊慌,不由突然止住了脚步,深厚的蝶舞来不及停住就一个趔趄冲过去,眼看就要撞在书生背着的竹篓上,谁知书生却在这是突然回过身来,“嘭”的一声闷响,两人便猛然装了个满怀。

“疼……”

蝶舞苦着脸,一手轻轻揉着额头,一手抵在他的胸前,揉到一半,却因另一只手的感官而怔住。手抵着的胸膛有着细致的肌理,摸起来亦是紧密有力,这样的胸膛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有的,想到这里,蝶舞不由微不可察的轻轻皱眉。

书生却是身体一僵,看着胸前柔若无骨的柔胰,脸上浮现出粉嫩的红晕,他呐呐得张着嘴,半响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姑……姑娘……”

这一说话不要紧,声音却惊动了里面浅眠的老妇,只听苍老的声音威严的透过墙壁从屋内传出来清晰地到达两人耳中:“青宣,你和谁在那里。”

这一句把书生和蝶舞惊得不轻,方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两人做贼似地心虚的拉着手拔腿就跑。



第七十四章含羞倚醉不成歌

仿佛回到儿时,胖乎乎的小手牵在一起,天真笑着、跑着如此的无忧无虑,纯洁得没有一丝瑕疵。

只是,那些日子永远不会复返了,就像自上而下流过的溪水永远也不会自下而上流一样,决绝的令人心寒。

两人一直跑着,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才停下,红着脸站在路中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额上大滴的汗水流下来,心中却是从没有的畅快淋漓,两人歇息够了明白过来都不由一愣,随即却哈哈笑起来。俨如老朋友一般的默契自然。

书生见她脸色通红,粉嫩的红晕浮现到脸颊上,晶莹的汗水发出灼灼的光,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拭,那汗水湿湿的粘住几根发丝,这样平凡的景象,在他眼里却依然动人无比。

他给她一张平凡的脸,没有小巧的秀鼻,没有吹弹可破的皮肤,亦没有不描自黛的秀眉,一切都如此平凡,只有那双空灵的仿若琉璃般的眼眸不时散发出灼灼的光彩,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进去。

他这样的举动倒让蝶舞一愣,书生也很快发现他的逾越之举,手不由僵住,自古就有那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况且两人相识不到一天,如此亲昵之举却是让人费解。

书生猛地将手收回来,整个人看起来局促不安极了。

蝶舞一笑,抓住袖子抬起脚在他额上轻拭,舒了口气,对他笑道:“这叫礼尚往来,走吧。”说完也不理他,径自走在前面。

脸上表情古怪,前面人生鼎沸,诸多父老乡亲围在一起,不知议论着什么。

蝶舞觉得奇怪,偏头望书生那边看了看,书生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拽住一个走过的老妇,做了个揖问道:“张大娘,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张大娘一看到书生,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书生,上街啊。”拿眼看到他身边的蝶舞,见她相貌平凡,一双眼睛倒是好看,眼神立即变得暧昧,轻轻推了推书生的胳膊,在他耳旁悄悄打听:“谁家的姑娘?”

书生本来是向她打听事情的,一听她这样说,知她想多了,脸立即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偷眼扫了蝶舞一眼,只怕她听见会不快,急忙朝张大娘解释:“张大娘您误会了,那是……是”是了一阵子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急得脸快要滴出血来。

村子就这么大,每个家里的底细每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随便编个亲戚,只怕不妥,所以书生支吾了半天,愣是没想出该给蝶舞怎样一个身份。

蝶舞在一旁听得清楚,怕他露了陷,急忙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娇羞的嗔了他一眼,撅嘴佯装生气的道:“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又将头转向张大娘的方向,底下眼帘娇羞的甜甜的叫道:“张姨……”眼睑挡住无焦距的双眼,倒也难以发现,再加上她一副羞涩神态,这样看来嘴上自然不过。

书生张口结舌的看着,见她女儿娇态毕露,与以前的冷静高贵想比,更是多了几分娇憨可爱,眼角微不可察的一跳,心中却是喜欢的心花怒放。

“唉……”张大娘被她一声张姨叫得一颗心都颤起来,见她虽然举止大胆,倒也率真可爱,不由心中喜欢,亲热得拉过她的手,笑着问道:“何时和我们书生认识的?”

蝶舞正要搭话,却被书生突然揽进怀中,不止蝶舞,就连张大娘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睨着眼看向书生:“吓成这样,难道张大娘还能把它吃了不成?”

书生脸上红晕满布,对张大娘连连施礼:“失礼失礼……”却笑着拉着蝶舞离开了。

张大娘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边笑边摇头:“这孩子,总算开窍了。也该找个媳妇结婚生子了。”

“想不到你竟会有这种神态。”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一旁的书生突然说话,那声音依然晴朗温润,却隐隐的有着些许低沉魅惑,还有几丝熟悉与戏谑,让蝶舞不由一愣。那种感觉仿佛他就那人,轻笑着取笑她,嘴角的笑容仿佛花苞般缓缓的开放。

“姑娘如此机敏过人,请受小生一拜。”书生突然停下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对着蝶舞就是弯腰一揖。惊的蝶舞急忙闪身,她瞪大眼睛,斜着眼睛低声道:“你难不成要把我供出去不成,这般惹人注目。”

书生倒是没想到这层,急忙直起身赔罪:“不敢不敢,小生造次了。”说完竟是乖乖的跟在蝶舞身边,再也不开口。

蝶舞好笑的摇了摇头,心却是仿佛在湖中打了个卷,又轻轻落了下去,难言的失望充斥着胸腔,嘴角的笑,也渐渐扬不起来了。

他不是他……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竟有几句零零散散的传进耳里。

“这是那些官兵要找的人么?”

“是啊,前些阵子到处搜可不是这两人。”

“这女子怎长得这般怪异,一半脸是红的另一半脸却是白的?这人真是堂堂月相的妹子么?”

“你知道什么,听说这人还是启王王妃呢!”

“林老,您胡说什么呢,那启王妃不是和赫赫有名的踏雪无痕私奔了么,怎会跑到咱们这里来?”

“臭小子,就你知道。”

接着人群哄笑一片。

蝶舞却是心中一禀,怎么?启王的人还在么,那月无影情况怎样了?

蝶舞在那里皱眉烦恼,却没有猜到那旁边站岗的士兵,早已不是启王士兵,那张着的布告上,赫然印着月府的打印 ,那日启王遵守约定,当即撤了山谷的封锁,回到边疆,也许他也是知道的,在外患的时刻,两人如果真翻了脸,对整个南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当天晚上,月无影便派人寻找,只是仍然毫无头绪,只好张了榜,希望月虎把蝶舞带回来,也许月无影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村子之中依然藏龙卧虎,也有会易容的这种人在,若是知道,就绝不会这般轻心大意了。只可惜蝶舞若知道这般种种,必定不会去这一趟,只把月虎交给书生,让他去揭了榜,不仅不会受连累,还能得到赏钱,而她借着这幅皮囊就可以轻松的逃离。

只是造化弄人,若是如此简单,这其中的牵牵绊绊怕也不会让人如此烦恼了。

“站住。”

恍惚的走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书生急忙一手揽住蝶舞的腰,装模作样的回过身,蝶舞配合的将头埋进他怀中,一副吓坏的样子。

那人一身士兵打扮,他走进上下打量了书生坏内的蝶舞一番,扫了书生一眼,皱眉道:“这女子倒和月夫人身形差不多。”

书生一诧,急忙笑着回驳:“军爷说笑了,内子哪敢和月夫人相提并论。”

“她果真是你的妻子?”那人又打量了蝶舞一番,命令道:“抬起头来。”

“军爷……”

“快点!”

书生相要阻止却被冷声打断,心想若是看到她的眼睛只怕马上就认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样想着,脸上堆了笑:“军爷,内子是个妇道人家,名声最是重要,只要小生能证明她是小生的娘子不就行了,请军爷高抬贵手,不然,内子以后在村里可怎么见人。”

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突见他怀中人突然瑟瑟发抖起来,隐约还能听见微弱的哽咽声,像是怕极了。心中却疑惑渐渐去。

那个能舍身救月相的女子岂会是如此胆小之人。

再也没有心情查问,挥了挥手:“走吧。”

两人这才齐齐舒了口气,转过身故意不急不缓的离开,走了许久,两人才分开来,蝶舞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叹了口气:“好险。”

一旁的书生却不说话,他扫了她一眼,淡淡得道:“你是启王妃?”

蝶舞一愣,随即凉凉笑道:“是啊,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脱离这个称呼了。”

书生大步追上去走在她旁边:“那你和踏雪无痕什么关系?”

脚步猛然停住,蝶舞的脸有些黯然,她突然抬起头对他粲然一笑,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我喜欢他。”

书生身体猛然一阵。

眼前的女子神情淡然,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湖水般的双眼无波的看着他,粲然的仿佛拥有了整个星空,饶是平凡的面孔,粗糙的衣饰竟也遮不住半分她本有的光华。

也许是因为被她直白的话语,也许是被她本身俱来的美打动,他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变热,撒出一腔热血来。那血缓缓的遍布四周,暖了冰冷的身体。竟是这般……温暖……

许久,书生才恢复平静的情绪,他往上拉了拉肩上的竹篓,单手抚过她:“上山吧。”

才开始,山路并不崎岖,两人爬了一阵也不算太累,日至中天,两人也才爬了不到一半,蝶舞已是香汗淋淋,脚下也渐渐虚浮了。书生见她这样只好找了地方休息。

前方是有一处地方还算平坦,书生搀着她朝那里看了一眼,略有些陡,两人一起并不容易上去,只有一人先上去然后拉另一个人上去才安全些。在她耳旁嘱咐道:“在这别动。”说完将她的手放到可以扶住的地方,独自爬上去将竹篓放下,探下身,向她伸手道:“把手给我。”

蝶舞垫了垫脚朝他伸出手,指尖相互碰触,电流般的触感突然传回四肢,蝶舞突然一阵心乱,失神之际,脚下一滑,“噌”的一身,身体猛然下沉……



第七十五章 蜡烛有心还惜别

“小心……”

男子沉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将险些跳出胸腔的心脏硬生生的拉回来,两手相握,竟是满手的潮湿,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水,纷纷扰扰的缠在一起,终究是分辩不清。

头上罩着的头巾这时却脱了发丝,悠然飘落,掉下雾气朦胧的山峰之中,再也不见踪影。浓黑的发就这样毫无预料的随风飘落,遮住柔弱的肩膀,仿佛山间的奇葩,让人忍不住去采摘。

书生扫了一眼,手上用力一拉,乌发飘动,蝶舞的身体便轻轻的被带进他的怀抱中,如此利落的身手,不免让蝶舞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书生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金黄的窝头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又拿了些小菜,独自吃起来。

那窝头似乎是刚刚正好的,静静的躺在手中,还有淡淡的余温,蝶舞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常常的醇香朴实的窜入各个感官,将心底的温馨轻轻托起,像极了家的味道。

突然想起母亲美丽而沧桑的脸,白皙的脸上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长上浅浅的沟壑,将曾经天真的少女变成了有着一儿一女的母亲,记得母亲常常凝视着自己的脸,笑着告诉她,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白嫩的皮肤,他不像母亲,可是却继承了母亲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身材,所以母亲望着她也可以找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母亲常常会叫自己和弟弟起床,常常天还未亮,母亲就过去掀自己的杯子,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正睡得香的时候,身上突然变得凉飕飕的,美梦也变成了噩梦,张开眼睛就会看到母亲假装严肃的脸,那张脸上有着得逞的笑和母亲特有的姿态,因为她手中还拿着一只软软的拖鞋,若不起床,屁股还会受罪,母亲这一招一直让两人又气又怕,每次两人会组成统一战线,或者把表调慢了,或者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们的小聪明倒也得逞过几次,代价却是姐弟二人双双迟到,被扣了学分,从那以后两人也就老实了许多。

现在想起来,却是无不的怀念,曾经很容易得到的幸福如今变成了唯一的奢望,让人一时不忍慨叹万分。

“姑娘可是吃不习惯?”书生这才发现蝶舞拿着窝头怔怔出神,乌黑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飞扬,将她飘渺的眼神篆刻得更加清晰。

蝶舞回过神听清楚他所说的却轻笑出来,她晃了晃受中金灿灿的食物,笑道:“在我们家乡,这东西可是宝贝呐,营养丰富,又有利于健康。”

书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目光移到手中的食物上,皱了皱眉,出于礼貌没有再说。他暗想,原来她的家乡竟比这里贫困许多。想到这里,又同情的抬头看了看她。

蝶舞不知他想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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