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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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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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觉得他皇兄跟悔哉都是疯子,一个让喝药,一个就喝药,现在想想也是有情可原的了。外出征战,好男儿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做敌军俘虏,他公皙简但凡有点骨气也应该是想以才服人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着,况且,樊襄发现自己忘了最根源的,悔哉是有官职的。

☆、本有报国志 一

他在朝廷里是有官职的,那么,是先封了官后进的宫,还是先进了宫才封的官?这不难查,叫人查去便是。
只是不管是先官后宠还是由宠而官,他皇兄的做法都不让人信服。宠一个人不该以折杀了这个人的精气神,纯捏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为代价,悔哉现在说话是个什么样子,一句两句,三句四句,他恨不得你跟他生气生大了,直接杀了他。
从前他是觉得悔哉那副整日痛苦不已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想起来就叫人厌恶,但自知道了他的出身起,忽然又觉得以前推断的不对了。若是郢轻这样的,因为样貌才能为所欲为才能锦衣玉食,那排斥他皇兄和他这份宠爱还要拿出一副不甘心情愿的样子就叫人倒胃口了,这不正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然而悔哉呢,不,然而公皙简呢?其实是不想被男人当女人宠的吧,他在边疆时间久了,并不知道悔哉排行第几,从前是什么名声,单从内朝没有多少人骂他这点看……应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那他那副偶尔张狂出来的清高就有情可原了,虽然第一夜是那样,不过……那不是被他皇兄有意折辱了才送来的?
看来看人,偶尔不能信第一眼。
“王爷。”悔哉像是刚睡醒了,撑起身子来,樊襄放下书,端起灯到床边坐下,悔哉靠着床架子,一手搭在自己额上,“几时了?”
“看你下次还嘴硬不嘴硬。”樊襄将灯放在地上,“起来吃点东西。”
悔哉摇摇头,“悔哉将才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到什么,关于我么。”
“王爷还记得白天悔哉问您,究竟要悔哉是什么目的,要您说清楚,哪怕以后都不好相处的话吗?”
“记得,怎么问的这么郑重。”
“今儿个是少数开心的日子……或许王爷也不信吧,有些事悔哉说不出来。”
你要是叫公皙简,我还有什么不能信的。樊襄把他抱进怀里,“那就别说,都忘了吧。”
“您也叫我忘了。”悔哉把头埋在他腋下,“可惜我不能感激涕零,你们……”悔哉的声音有些呜咽,“所以王爷就说,不管怎么伤人哪怕王爷说要悔哉只是为了玩弄,悔哉只想知道个明白。”
“傻瓜。”樊襄拍拍他的背,“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
怀里的悔哉僵了身子,抓着他的胳膊一动不动听他往下说。樊襄叹口气,看床下那一盏瘦弱烛火,“我要你帮我降官,最好被罢了兵权。天下都已经定了,我又不是那个喜欢握着权的人,我皇兄的态度你也能看明白,有你在我身边,大家都有好借口,和乐而不为?”
悔哉抓紧了他的胳膊。
“但是几日相处下来,这似乎对你也不公平,所以你真的觉得王府住的不惯,我送你回宫里,带郢轻回来便是。”
“只有这样?”悔哉翻过身子躺在樊襄腿上,“只有这样了吗,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这个?”
樊襄将头扭向了别处。
“你滥饮一样可以,夺别人妻子乃至在京城张扬跋扈都一样可以,何必非要来害我?”
樊襄还能说什么呢,那天在私宴上,莫说夺人妻子他做不到,就算是滥饮也做不到,那个时候他又不知道还有一个郢轻,临时能想起来的只有他,带回来一次送回去原以为就没交集了,谁知道又有后来这些。他当然不会说他要反他皇兄,但是近期的目的,还真的就为能够降职,悔哉肯帮他自然是最好的。
“悔哉可以猜王爷对悔哉是有兴趣的么。”悔哉抓着樊襄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虽然日子还浅了些,问这样的话唐突不自重,但我想有个真真正正能待着的地方,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有兴趣,很大的兴趣。”悔哉真是聪明,他问有无兴趣而不是爱不爱他,这要怎么说呢,自然是有兴趣的,留一个他在王府现在看是有好处的,至于以后,还不必去想太多。
悔哉侧脸,用舌尖轻轻的舔抵他手心,樊襄皱了皱眉,一脚踢翻油灯,翻身将他扣住。
“如果王爷如愿以偿了,还希望不要送悔哉回宫去。”悔哉吮着樊襄指尖最敏感的地方,将舌头探进指甲盖和肉连接的细缝里面,“无家可归,悔哉不想再做个游魂。”
樊襄的呼吸有些不稳,另一只手抓紧了悔哉的肩膀。悔哉不叫疼,一团模糊里也看不出他有疼的表情,反而悔哉半闭着眼,像是他吃花蜜一样,一点一点精细的舔着他的指尖,且只在无名指和中指间徘徊,不肯照顾一下其他三根手指。
樊襄觉得自己几乎疯掉,将手往旁边移些,悔哉的头追过去,仿佛不能离开他的手指。樊襄就这样骑着他,皱着眉头看他的侧脸和耳廓,脖颈,锁骨,顺着交领过来又是腕骨,指节,一切的一切都搅乱了樊襄的思绪。
“唔。”小小的一声,悔哉抬手捂着樊襄眼睛,“嗯。”虽然腿还是向上的,但身子硬是翻了过去,“别看了,我不常做这种事的。”
樊襄收回那只被悔哉仔细侍候过的手,自己舔了舔,已经淡的没有一点味道,上面的咸味被悔哉吞进肚子里去了,樊襄抓下悔哉捂着他眼的手,轻轻的咬着他的食指指腹,悔哉叹了口气,正欲有所动作,樊襄却忽然放开了他。
“我不希望看到你刻意讨好我。”樊襄翻身下床,“虽然很有效果,但这比惹怒我更让我难受。”
樊襄摸黑找到了火石,重新擦亮油灯,“你好好歇着,我明早来叫你。”
悔哉翻身向里,没有答话。
樊襄靠在门上待了一会,才想起大概还要去找他师傅一趟。
师傅正在自己屋里哼着小曲,星儿支着头一栽一栽的给他剥栗子吃,樊襄从门外进来,星儿打个哈欠,抬眼皮看看樊襄,“主子还知道来啊。”
“王爷今日有什么收获?”老者捋了一把胡须,顺势坐在正座上。
“公皙家的公子。”樊襄去了外披,星儿把栗子壳往碟子里一磕,“行啊,还是王爷厉害。”
“公皙明护?”老者眯着眼睛。
“我皇兄自己造下的孽,我不利用岂不是亏了。”
“……倒是个好主意。”

☆、本有报国志 三


【因为当时章节传错,二已合并在一中】
怎么不是个好主意,倘若他樊襄与樊煌不是兄弟,现在樊煌抢了自己儿子进宫,还给厚宠,他铁定咽不下这口气。儿子进宫以色侍君了,那以后升官还是不升,要赏赐还是不要?有功劳升官了,外朝可以说是因为有个得宠的儿子吹了枕头风,沾了外戚的光,有功劳不升官了,那岂不是明告诉别人他公皙一族出了败类?
悔哉应该自戕的。
幸而他也没自尽,公皙一家跟他皇兄有了间隙,不正是他拉拢的好时候,妙,妙啊!
不过从他皇兄宁愿得罪重臣也要把公皙简掳进宫中收在身边,从公皙简受了那么多委屈背了整个家族的骂名也要苟且活着来看,这两个人该是相爱过的。而且爱得很深,只是矛盾太多,积怨太深,他们再也没勇气坚持不下去了。
“只可惜了不是我先遇到他。”定陶王沉吟片刻,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嗯?”星儿迷迷糊糊的看了樊襄一眼,“王爷说什么呢。”
“他叫公皙简,很有能力,这样毁了实在可惜。”
“是在床榻间很有能力吧。”星儿站起身,“你们每天只会在房里待着,你知道他有什么能力,诶,自古英雄不读书……不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怎么不好好去看看三十六计,罢了,说你都没用,星儿要去睡了……啊,好困呢。”星儿向她师傅福了一福,自己出去了。
“师傅怎么看?”樊襄不为星儿的话所动。
“王爷既然已经有了计划,为师也只能暗中相助。”老者端起茶,“也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王爷切莫入戏太深。”
悔哉睡不安慰,夜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梦扰得他几次惊醒,又梦到那一次大殿,公子凡音着魔了一样和人对骂,他却站在后面,怎么也看不清凡音骂的那人。
凡音甚至说了不得好死这样的话,却不知道是说谁不得好死,然后另一个人从侧面扑上去跪了求人原谅,那个人好高好高,看不到面容。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个好高好高的人这样说,转头过去,凡音却是一脸的不屑。
公子凡音一直是个逍遥的人,他恨极了被束缚在宫里。悔哉握紧了自己的手,他好像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又好像不知道,扑上去求饶的人总是被一掌掀翻在地,然后凡音站起来大笑不止。
十分荒唐的场面,可悔哉已经习惯了,他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他也知道他在做梦,可非要到凡音喝酒那一幕,他才能醒来,不然他只能这样站在后面看,看那两个人骂的激烈。
“凡音别喝……!”悔哉的手痉()挛一下,双眼突然睁开,眼前是团黑影,像一个人坐在自己旁边,悔哉马上捂了嘴,气都不敢喘一下。
“别喝什么?”那个把悔哉弄乱的被子重新给他盖好,“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又做恶梦了。”
樊襄点着了蜡烛,放进一个黄色的灯笼里,“你怎么总是睡不好呢。”
悔哉喘气喘了好一会,拉起被角将自己整个头蒙住,在被子下缩成了一团,“因为白天太累了。”

☆、强风折花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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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折花意 二

“罢了,三弟一片好心。”皇帝起身扶着樊襄胳膊,似笑非笑,“那就到臣弟府上看看。”
樊襄抬头,动了动嘴角。
此时已是午后三刻,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定陶王爷的马车从宫里出来,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等集市午后开张要更晚了一些了,至明和至暗的两个时辰,人都不大出来。
定陶王爷先从马车里出来,然后唤人去叫轿子,折腾了很久才抬着个人进府,然后转了几转,到新收拾好的一个园子去了。
“华木!”园子里这会只有三四个,正是悔哉一行,悔哉前面花圃里挑着花,后面是华木端着个画着红金鱼的瓷缸,悔哉挑好了哪一朵就随手扔进去涮一涮,然后拿起来吃了。
“哎,王爷。”端华木把缸抵在胸前,抬手挥一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咱们都吃过饭了。”
那轿子停在门外,没进来。
“悔哉也吃了?”樊襄把手挡在额上,小跑过去,“本来还说早点起来陪你玩的。”
“悔哉正在吃。”悔哉笑的好看,“王爷费心思了,种这么多。”
樊襄搭着他的肩膀,“种来也不是让你吃的,我昨天最后说的,我救你,你听到了还是睡着了?”
“听到了,很安心。”悔哉站在阳光下,安静的任樊襄揽着。
“你要信我,我是救你的。”
“我信你。”姑且就信你吧,毕竟你做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由得我不信的了。
“华木,本王今天向皇上举荐了你。”樊襄转过身子,接过华木手里的缸,“看这水里的虫子,怎么能让他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悔哉眨了眨眼睛,似乎很迷惑,“皇上?”皇上!难道说定陶王……
他不信他这次出来,还能这么快见到皇上,上次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了,皇上都说了随他去吧,又怎么会来见他?
皇上不仅来了,还在门口轿子里将定陶王爷和他说话的神态看的一清二楚,定陶王爷扭头躬身请皇上下轿,及至安昌拿着拂尘出来,悔哉才神情恍惚的跟着跪下了。
那就是皇上……是,确实是,形貌没怎么变化,动作也没怎么变化,一切都与梦中的再相似不过,只是今天皇上从梦里走了出来,在青天白日下走到了他面前——他们很少白天见面。
皇上背着手从远处走来,身边只跟着安昌等几个贴身公公,樊襄抬起头,感觉到跪着的悔哉往自己腿边靠的动作,樊襄垂下手,悔哉急忙拉着,樊襄叹口气,说,“你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微臣端华木见过皇上。”华木也跪着,被皇帝扶了起来,端华木说不知圣驾至此,微臣一身脏衣实在不敬,不如让微臣先去换身衣服。皇帝点点头,樊襄将缸放到地上,“快去快回,皇上还等着问你话。”
然而皇上的眼,从始至终都没有停在端华木身上过,皇上只是穿过重重的花丛,在花中间找到跪着的悔哉,伸手。
悔哉整个头都埋在肩膀里,两手叠在地上,这不是恭敬,而是防御,樊襄搓搓手叹口气,抓起悔哉的手放在他皇兄手里,然后悔哉站在他皇兄左边,低着头,樊襄站在他皇兄右边,抱着个缸,这情景看着倒也皆大欢喜。

☆、强风折花意 三

“朕记得你夏天最喜欢坐在池子边摘荷花吃,先开始还只是吃莲子,后来没熟的也吃,最后等不及了,连荷花都吃了。喜欢吃花的恶习也是那时候养成的。”樊煌仰头看了看天,“有些习惯上了身,就不好改了。”
“郢轻还好么。”悔哉绕过去把缸要来自己抱着,“但那也只是习惯罢了。”
“郢轻?刚才皇兄不是还说差点被嘞死,恐怕不见得多好。”从前这种情景定陶王爷是不插话的,但是今个他偏说了一句。
悔哉顿了脚步,猛的扬头。
“他如今住景安宫。”
悔哉咬着下唇,闲闲的开口,“再好不过了。”
“景安宫?”樊襄抱了抱手,“是那个宫里主妃下的手?没听说德妃娘娘有哪里不贤惠了,皇上和美人在说什么,怎么樊襄听不懂了。”
“悔哉从前是住在景安宫的。”悔哉随手摘了一朵海棠,“静德妃是个好娘娘,闻婕妤……王爷要是还记得,悔哉曾跟你说过喝的汤里有人给撒过头发。”
“悔哉是说有别的妃嫔对郢轻下手……啊呀,这话怎么能乱说,皇兄……”
“如果悔哉还没有离开皇宫,那今天被嘞的,难道就是悔哉了?”悔哉走到皇帝前面拦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神倔强又认真,樊襄挡在中间,“好了,我多嘴,别说这个了,这是我皇兄自己家事,不关咱们俩的,你别跟着添火加油的。”
“她死了。”樊煌笑了一声,“赐了毒酒。”
啪嚓——!!
悔哉愣住,一瞬间天旋地转,回神自己已经打了那瓷缸。樊襄不知道该怎么办,樊煌低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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