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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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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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事大抵如此,怨不得别人看不透,他也想不透自己。
下朝后樊煌到后宫某妃子处转了一转,这妃子是前两天刚封了名号新宠,樊煌新鲜了一天,过后看到悔哉,又觉得不过尔尔,兴趣缺缺了。不过到底是刚封了的,他也明白这些女人心中的期盼,若是就这样丢下了,岂不是将她的梦毁的太快了些,至少做做样子,让她也以为自己得过宠吧。
就算是过去了,也只是说了几句喝了些茶便走了,回到寝宫里听安德说悔哉仍旧在床上躺着,樊煌叫人摆上早膳,换了衣裳自己吃了一会,见床上那人没有起来的意思,叹口气,自己端了碗银耳莲子粥坐到他旁边,舀起一口碰碰他的肩,“朕下朝了,起来吃点东西。”
床上那人仍是没有回应,樊煌摇摇头,招手让安德过来将他手中的银耳粥收了,开玩笑一样的说了一句,“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主子。”
悔哉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别闹了,快起来。”樊煌拽拽他的被子。
“累。”悔哉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浑身散了架一样。”
樊煌不由的从心里想笑,忍了忍,转身又招来安德,像是不想让悔哉听见又像是想让他听见,“下去叫太医院配些补肾的药膳来。”
话还没说完悔哉就翻过身推着樊煌的腰把他向外赶,“你的奏章批完了,书读了么,剑练了么,一大早的过来取笑我有甚么意思?你是如愿以偿的享受了,自然累了就安枕到天明,我是……”
“你是怎么?”樊煌抓着床沿偏要坐着,“你是肾经亏虚,血脉不畅,面色发白手脚酸软?”
把个悔哉气的咬紧了嘴,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不论樊煌怎么叫都不应声了。安德是自上了早朝就一路跟着皇上过来的,将才在后妃的宫里还见皇上锁着眉头不苟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皇上,那药膳还做不做?”安德看这会皇上难得高兴,赶忙上来在把气氛抬一抬。
“做,怎么不做。”樊煌仰背躺在悔哉身上,“不补起来以后这东西多的是借口不理朕呢。”
“是。”安德偏脸笑了两声,带着几个宫人撤了早膳退下了。

☆、以下者犯上 五


估计这会皇上是不会在用饭了,只能将这些吃食撤掉,吩咐御膳房温些nǎi子等着皇上什么时候想用再上,至于药膳,倒还是要的,不过补气血是一方面,更多的也只是做做样子逗悔大人高兴。
“别压着我,喘不过气来。”悔哉动了动肩膀,“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今个早上又听到了他的消息。”樊煌不接话,在悔哉身上转了个身,伸手拉下悔哉挡着脸的被子,“他已经到了江南了。”
悔哉闭着眼睛,没动。
“你没什么想说的?”樊煌碰碰他的脸颊,“他杀了一路的人。”
“王爷不会的。”
“他杀了一路的平民百姓。”
“那与悔哉何干?”悔哉的声音不大稳了,有些颤音。
“他与朕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朕更甚,你便以为他爱你至深,倘若他得了我的位置,那么他未尝不会……”
“那与我何干?!”悔哉突然睁开眼睛来,“皇上一大早只是想与悔哉说这些么?悔哉与王爷间的事皇上不懂,正像悔哉和凡音间的事王爷不懂一样,特地来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王爷跟他说皇上是个杀妻弑子的冷心人,而皇上要跟他说王爷也是更冷心人,甚至更冷一些?
一定要这样得着机会便说这样的话么,王爷是否冷血他看不到,他只知道皇帝杀了凡音杀了郢轻,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他信他看到的。
“着急了,装不下了,终于露馅了?”樊煌捏着悔哉的下巴,“亏朕刚才还恍惚以为你仍旧是一心向着朕的。”
“微臣并非担忧着谁,只是不明白既然皇上希望微臣待在宫里,说这样的话来刺探又是什么意思?倘若微臣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定陶王平安到达实乃军民之福,皇上便觉的是对的了?那微臣便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只是皇上要明吧,您总想着法子的来逼微臣生气,微臣能如何?”
静,樊煌仍旧捏着悔哉下巴。
“朕只是今日朝堂上听到,没忍住罢了,没有别的意思。”樊煌松开了手,偏过头,口气仍是硬的。“这次是朕不好。”
静,悔哉偏过头转身趴进了被子里。
“哭了?”樊煌拍拍他的肩。
“没。”悔哉的声音也不大好,但总归还没到哽咽的地步。
樊煌附身,将悔哉整个抱在怀里,“朕只是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你听闻他的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你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次再回来,朕越发的猜不中你的心思了……”
悔哉努力侧过一点身,一动不动的缩着肩膀,一只手垫在胸前一只手叠在耳边任樊煌抱着。
煌……让步了?
他是说了又狠又准的话,他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但他终究是……是说了朕不好?
为什么,并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
“比如说现在,朕全然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皇上是这样在意我与他的关系么?”
“是这样在意,且越发的在意了。”
“……那当初为何还要送我走?”
“朕并不知道,朕曾听人说过,得到的东西总是不容易珍惜,旁人有自己没的倒让人记挂。这是人之常性,难道悔哉没这样过?”
“从没。”他从没用这样的话当过借口。

☆、以下者犯上 六


可是他们两个,终究不是都因他而死了么。
那么我呢,终也会因他而死么?
“怎么不说话了。”樊煌轻吻他的耳垂,“觉得朕待你不公?”
“并不,悔哉只是怕。”进宫前想好的,他怕他因为煌这一句两句的温情就忘了,到那时,他不知道自己要依靠什么才能走下去。
“悔哉不怕,有朕在这里。”樊煌将他搂紧了,“朕大概知道你怕什么,可是那都没干系,朕也不在乎,朕只要知道你心在朕这里,其他的朕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悔哉并不是怕这个……”
“若是怕那个,从前的事朕也有责任,且错大过你,你只是任性了些,到那一步,其实都还是朕逼的。”
今天煌是怎么了,为什么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
是,有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亦或是,他自己顿悟了?
可不论是什么,这样的话,他便更怕了。
悔哉回身抱紧了樊煌,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樊煌不知道他究竟哭了没有,只知道他缩成一团,微微抖着的肩无一不透着他的挣扎。
“他已经到了江南,并且不会再回来了,而悔哉在朕身边,咱们这样相守着,总要纠缠一辈子,正因为朕曾经犯过这样或那样的错,失去他们两个后,朕更是珍惜你。”
他们两个……凡音,凡音!
悔哉像被冷箭击中,突然抬起了头。
他想起来了,他的挣扎,并不只是因为煌抛弃了他,而更因为煌杀了凡音杀了郢轻,他差点沉溺在那温柔里,忘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若是皇上真的这样想,那皇上就更要补偿悔哉了。”悔哉从樊煌肩上下来,仰头去咬樊煌的下巴,樊煌一低头,看到的就是他好看的鼻尖和湿润的眸子。
樊煌抬起他的下巴,眼中泛起了雾蒙。
尝下去,是那样甘甜软糯的味道,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淡淡的搅乱了人的思维,叫人不由自主的受他蛊惑。
他的悔哉,究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也只有自己最懂得品尝,他的千种万种滋味,从前,是只为他一个人盛开的。
现在呢?
他并不需要现在,他要的,是从前和以后。
“不要。”缠绵间悔哉却推开了他,悔哉从他口中逃脱,虽然还抱着他,却不在依偎着他,“不要……悔哉好累,现在不要。”
“悔哉在跟朕撒娇么?”樊煌捏着他的下唇,“明明是自己诱huò了朕,又说不要。”
“白日宣淫非圣君所为。倘若悔哉诱huò了,皇上便着了道,那皇上又何谈明君?”他是有意激怒他,他想,他这样,是在试探他的悔过和底线。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若是后宫三千,任何有心人诱huò朕都看不破,那朕不但是昏君,更是个无用的男人。但若是悔哉有心如此,朕便是看出了什么,也绝口不提,因为悔哉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悔哉的瞳孔瞬间收紧,煌这样的话,难道,他已经发觉自己来的目的,亦或是他这样惩罚的行为太过明显,智慧如他,根本一早就已经明了,后面只是刻意的纵容么?
那便很可怕了。
樊煌将悔哉放平到床上,“只是悔哉累的话,朕也不便强求。你一会记得用饭喝药,朕晚上再来看你。”说罢将被子给他盖好,竟匆匆的走了。

☆、以下者犯上 七


悔哉躺在偌大的龙床上,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了一团。
凡音,不知道你躺在这里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你,又会不会想起我?
说好了永远保护我的,为什么现在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我究竟该怎么做,我想要借你的名报了你和我的仇,而后就这样恕罪。
可,如果我现在动摇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那个娇惯的主子在皇上的寝宫里躺了一天,端来的饭不合胃口就叫人换掉,点名要的吃食再端来又不愿意看了,安德顺着他,长眼的都知道小主子这不是跟下人赌气,而是为了折腾皇上呢,于是接连回了几次,皇上笑笑说了一句由他。
他是从来都有这样的自信的,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摧毁了人的防线。
从不愿意跟他进宫到现在跟他撒娇赌气,若是悔哉自己突然醒悟过来,恐怕又会变为一脸的冰霜。对女人是这样,对大臣是这样,对母后是这样,可唯独这次对悔哉,是因为他想要他留下才设计去哄他,是因为他想要悔哉开心,想要悔哉陪在他身边,才用了这样的心思。
他爱悔哉。
和爱凡音郢轻的爱不同,他很清楚。
这次,恐怕是他先输了——不,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赢过。
隔天樊煌再来的时候,悔哉正坐在窗子前抱着自己的手沉思,樊煌在他身后坐下,然后扳起了他的肩,悔哉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认命的靠在了樊煌身上。
“在想什么?”
“在想这都是没用的。”悔哉解开了自己手上的布,动动手,丢下了一个细细的竹筒一样的东西,“好像也没办法给你下药。”
樊煌的眉头跳了跳,将那东西转手递给了安德,安德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座上坐的那两个人,竟然彼此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弑君,这样的罪,皇上也是可以包容的么?
“朕知道你的手没受伤,若是真伤了,床榻之间你怎么会不委屈,可见你自己也忘了。”
“那您怎么不问?”悔哉的声音有些抖。
这次进宫之后,我确实是忘了,原来自己还包着自己的手呢。但,我委屈了,只是你没看到。
“只是这药,悔哉,你是用来害朕的,还是害你自己的?”樊煌攥紧了悔哉的手腕,“如果是后者,朕决不允许。”
悔哉反身抱住樊煌,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间。
樊煌摸着他的后颈,听见他呜咽声音,也听见他说——
“我们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
静。
“悔哉,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悔哉着急的哭了。
樊煌不在答话,而是拍着他的背,试图一点点的将他安抚下来。
那一夜,小主子每隔半个时辰就想出新的点子来折腾他们,皇上没让他们下去,他们也不敢下去,所以安德就亲眼看见他们至尊无上的皇帝试图哄着一个小宠入睡,而且一脸的隐忍。皇上任小主子在怀里辗转折腾,任小主子明目张胆的诱huò,他们觉得,小主子是在试探皇上。
到最后悔哉累了,怕了,求着樊煌抱他,求着樊煌惩罚他胡来,可是樊煌都没有,樊煌只是摸摸他的脸颊,轻声问他知道错了么,悔哉点头又摇头,被樊煌捆在了床上。
也就是捆着,因为樊煌说,这不是他在罚他,而是替安德他们出口气,半夜想要吃烤全羊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点子。

☆、以下者犯上 八


悔哉咬着唇红着眼,乖乖的应了,然后翻身睡去了。
这有什么后果呢,都以为该有别的罚他的法子了,究竟却都没有,只是第二天皇上上朝的时候明显的精神不济,好几次都低头打盹,安德站在旁边心惊胆战的,最后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定陶王在江南一带风生水起,声势浩大,这消息传来的时候皇上正喝着提神的茶,皱皱眉头说了一句虚张声势,而后照例去看了看王皇后,跟着有人递了封密函来,皇上看罢之后脸色突变,一甩袖径直回了寝宫。
“这是什么!!”樊煌将信摔在了悔哉脸上。
悔哉懒洋洋从床上起来,抖开信件,看见是自己回定陶王爷的那封,上面写着心上又新伤。
樊煌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信夺了过来,冷冷的看着悔哉。悔哉的手腕被箍的生疼,整个人向后躲着,另一只手抓着被子蜷着腿低着头缩着肩膀。
“你写给他的。”
悔哉点点头,没否认。
“为什么。”
“我没传达任何信息,这只是首诗而已,皇上既然能截得住信,也可以去查。”
“朕不是质疑你向他传什么信息。”你没有机会,也不会成功。“朕是在愤怒,你给他写这样的诗,为什么?”
悔哉猛的抬起了头,“这样的诗,什么意思。”
“朕……”樊煌松开了悔哉,一把将他掼在了床上,“嫉妒。”
悔哉被冲劲震了一下,定了定神伏起身子,喘着气将自己耳边的发挂上去,两眼泛着泪光。
“情深只饮忘情酒,福薄偏焚寿字香。心上又新伤。这样的话,你是说给他听的,你这样哀戚,是要他来疼爱你,一想到这个朕就愤怒的无以复加,他给你的信朕看过了,朕不能容忍你们这样相爱。”
“皇上,您失态了。”悔哉靠过来,拿起皇上的手,躺在了他的腿上,仰头望着他,“您不能这样的,跟悔哉生这样的气,就好像在说您爱悔哉,吃了悔哉和王爷的醋一样。可是悔哉要是应了,当真了,最后自讨苦吃的还是自己。诶,还是说,这是您最近新想到的乐趣。”
樊煌低头看着他。
“瞧,悔哉又放肆了。”悔哉咬着唇笑了。
“你是如何认为?”爱?
他从没否认过,只是他的爱分了太多种太多份,他从前不知道自己将悔哉放在哪一种给了哪一份,他只知道他以为悔哉占得那一份,悔哉早已经超过了,以致他难过,他却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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