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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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花知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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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该看秀看秀该喝茶喝茶,贤惠啊,要换了我,也一刀子捅进对方肚子里了!”
“果然只有这样一个毒妇妈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毒妇女儿!”
“是啊,我倒是毒妇,可你看你,空守寂寞那么多年,你儿子也不想着心疼你学着深情一点,整天拈花惹草,难为你还护着她!”
真真难看到极点。
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如果不是她和花砾说那番话,花砾怎么会找宋冉,会捅宋冉一刀?
朝朝觉得,自己该离开,要是花砾醒来,什么都说了,她还真抵不住这两家人合起来对付她。
霍连生在旁边看着,将外套脱下来,递到花砾面前:“穿着吧。”
朝朝怔了一下,摇头拒绝:“我没事。”
“这样等着也是等着,他们两个的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做完。”
朝朝的大拇指放在手机屏幕上,又不自觉摩挲了几下。
霍连生说:“我发现你在想事情的时候,大拇指总是喜欢抓着就近的东西蹭。”
“是吗?”
“别想太多了,他们成这个样子……和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没关系,能和我有什么关系。”朝朝说:“这世上,爱而不得的那么多,有几个像花砾这样去捅人的?你会吗?安心说不要你,你会拿着匕首去捅她吗?”看霍连生皱眉,朝朝哂笑一声:“你看,大家都不会那么做,根本是她自作自受。”
霍连生看了她许久,才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挂了安心的电话,为什么不问她,花砾为什么会流血。”
“问她有什么用,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有谁肚子被踢一脚,血能流成那个样子。
无非是,曾经受过创伤罢了。
什么创伤能是在肚子上?想起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
两个月前,花砾未来得及公诸于众的好消息,现在想来,也挺容易猜的。
——她怀了宋冉的孩子。
是安心陪她去堕的胎吧。
分手的那晚,花砾惊痛的眼神,她就该想到,不止是被抛弃那么简单。
第二天,两个人相继离开,回来时又一起,她也该察觉到异常。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不可思议。
她们,都还是学生啊,即使暗中争夺,她也以为,花砾失去的,只会是一个不爱她的男子,可真实是这样的残酷,她竟然怀了宋冉的孩子,还为宋冉堕胎。
她以为,她即使露出狰狞面目,花砾嘲弄也好,大吵大闹也好,从此和她敌对为难她也好,再不来往也好,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太疯狂了。
原来所有事从来不像她计划的那样简单,一步走错,满盘皆覆。
朝朝抬起头看着霍连生问:“霍连生,你猜,安心若是知道了花砾和宋冉的事,会怎样?”
霍连生微微一怔,苦笑:“旁的不知道,我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你何必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花砾和宋冉当初在一起,又不是你撮合的,况且……”况且花砾走到今天这一步,追根究底,安心也有份。
是她当初怕麻烦,只想息事宁人,决口不提她从中作梗的事,让花砾一个人承担苦果。
积郁了太久,花砾终于在今日得知真相后崩溃爆发。
朝朝说:“霍连生,你啊……”
“我什么?”
朝朝说:“你啊……”
你是个笨蛋。
明明对谁都很好,对宋冉也好,花砾也好,她也好,所有人也好,都很好。
对安心更是难得深情。
偏偏态度太过轻佻散漫,让人总以为,他是敷衍,是逢场作戏。
如果他能喜欢她有多好?

、第二十一章

接到陆修远电话时,安心正在刷牙,因为昨天洗澡没有接到电话,今天安心算长了记忆,哪怕是在卫生间里都要带着。
她囫囵不清的“喂”了一声,陆修远就在那边笑了:“在刷牙?”
“你怎么知道?”
“抱歉,那我稍后打给你。”
“唔,不用,等我一下就好。”快速的漱口,用清水清洁口腔中的泡沫,再用毛巾擦擦唇角边的水渍,动作一气呵成:“好了,唔,今天起迟了,现在这个点你都上班了吧。”
“刚上班。”
“你的上司会哭瞎的,刚上班就打私人电话。”
电话那边似乎又笑了一声,陆修远说:“没关系,我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打的。”又问:“回家了吗?”
“嗯,这下就彻底和学校saygoodbye了,念了十几年,终于脱离苦海了。”
“婷婷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安心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胛之间,开始梳头发:“好了,究竟是什么事?”
“是一件类似于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哦?”安心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是什么好事?”
“既然是好事,那当然要你贿赂我之后再告诉你。”
安心顿时有些窘,“不许卖关子!”
陆修远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像从前那么经逗呢……”
梳到一半的发瞬间停顿,也只一两秒,呃安心说:“那个时候还小嘛。”
那个时候还小,没有顾虑,满心只想着怎样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将心肺剥出来奉在对方面前任其践踏,失恋了也只哭一场了结,可现在怎么能一样?
终究是陆修远让了一步:“算了,告诉你吧,是我姑父他们研究院最近在招行政,婷婷已经去了,还有个空缺,你要不要去试试?”
安心愕然:“我?行政?”
“刚毕业总要从基层做起的,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我就告诉姑父一声,让他们人事安排面试。”
……果然是天上掉馅儿饼。
这哪里是基层。
陆修远的家世,在高中时安心便听说过,祖父那辈极辛苦,陪着人民币头像上那位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炖皮带当牛筋吃,可日子总会熬出头,到了陆修远与陆婷婷这里,地位已经不能用显赫来形容了。
本市经济之所以这样飞速发展,好几个大型项目都是陆家争取来的,更何况一些不为外人道也的科研项目,陆修远的姑父,据说当初也是极有才的一名学生,毕业就被拉到研究院,主持发射过好几次火箭,十多年来功成名就,终于坐到院长的位置。
能被国家录用的,自然全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物,陆婷婷进去浑水摸鱼还好,人家祖父打个喷嚏市长都要亲自去电慰问,可她呢?
想着自己成天和一堆穿着白色外衫,扎在数据与实验室的科学家在一起工作,安心觉得压力很大。
她委婉的表示拒绝:“我觉得吧,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她还是去找真。基层的工作比较好。
“安心,不要一开口就拒绝,你考虑一下,再给我回复,如何?”
安心:“……”
馅儿饼还硬要往自己脑袋上砸。
不过还是说:“给我一些时间。”
其实安心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陆修远对她的一些不同寻常,可她与陆修远偶遇也不过两个月,之后见面更少,他这样为她,却也不是为她。
他怀念的是那个十七岁之前的安心,尚未受伤之前,一天一条短信,向他诉说情衷。
越长大,越怀念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
陆修远所做的这一切,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怀念。
只不知怀念的是她,还是他过往逝去的时光年华。
花砾仍然未接电话。
安心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平常的花砾,不会这样,过这么久还不理她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端?
安心首先想到的是车祸,可是若真出了车祸,也不会现在也没一点音信啊,早炸翻天了,哪里还等到她在这里忐忑。
安心挂断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是花砾母亲的。
她与花砾常在一起,形影不离,花砾母亲有时找不到花砾,就会给她打电话。
换了平常安心是不愿意和上一辈的人说话,说话要礼貌客气,唐突半分都不行,所以从未联系过花砾的母亲。
可这次,实在是情势逼人。
电话很快接通。
安心礼貌地向对方问好之后对方才慢慢说了一句:“哦,是安心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了。”安心说:“请问花砾回家了吗?她让张叔先送我回家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她,是不是手机丢了?”
她没有说是不是出事了,而是以手机丢失为托辞,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女被猜测出了事,不吉利。
花砾的母亲似怔住,隔了许久才说:“原来是这样,她的确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
“……哦。”
“安心。”花砾的母亲难得这样正式的称呼她的名字,安心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她说:“如果今天有时间,我和你见个面吧。”
“啊?”
“我有些话想问你。”
不好的预感终于化作现实,安心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东西,可当真要她说,又什么名堂都说不出来,只要说:“可以啊,阿姨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那就今天下午吧。”她随口报出一个地址,说:“到时候我让老张来接你。”
“嗯,好的。”
其实花砾的母亲能找她问的事,定然和花砾脱不开关系,花砾向来乖巧,最近也只和宋冉那点搬不上台面的破事儿值得追究,十有八九,花砾的母亲想问她的,就是这个了吧。
挂断电话,一直到司机将她接走,安心都是这样以为的,在这个大前提下,她还设想了种种情景,到时问话她怎样替安心开脱。
可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估料错了。
事情的确与宋冉有关,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花砾的母亲是先陪着她去了医院的监护室之后才到她电话中所报的那个地址的。
是一家咖啡厅,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苦香,舒缓的音乐一起嵌在风中,飘进客人的耳中。
可安心,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刚才的震撼中惊醒过来。
花砾的母亲还在旁边为她解说:“医生说,她之所以大出血,是因为前不久那里动过手术,所以这次的创伤,并不是简单的胃出血,而是更严重的……”她似乎有些不忍,没有将那个最坏的结果说出口,而是跳过之后继续问:“安心,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是不是陪着花砾去……堕胎。”
一个母亲,能说出“堕胎”这两个字,足见她是真的受伤了。
安心低着头,好久才回了一句:“是。”
花砾的母亲顿时将手抵在额头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心连忙说:“阿姨,其实花砾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和宋冉,她其实……被宋冉……”
“这些我还用你说,早在他们齐齐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查过了,只是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会不会承认而已。”
安心脸上一红:“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花砾没眼光,看错了人。”
“……对不起。”
最后安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家中的,只记得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堆叠而模糊的。
她真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刚开学,花砾选好论题,即将离开那一刻,告诉她,今天不要和宋冉约会,他会做出让你后悔一生的事来,又想回到最初,她刚对宋冉有好感时,就了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甚至想回到她们和朝朝在食堂讨论霍连生与颜夙时,她要是故作花痴迷恋的阿谀奉承霍连生,霍连生也一定不会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与她多作牵扯。
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可生活就是这样残酷,从来不给人回头再次选择的机会,哪怕是错了,也只能就这样任其错下去,哪怕将来剩余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脚上像踩着棉花,安心虚浮的走到小区门口,拿出门卡,触了一下墙壁上的感应器。
“叮。”
开门声音响起,她没想着进去,反倒觉得那墙面十分冰冷。
冰冷得,就好像她刚才看望花砾时,隔离室外的那层玻璃窗。
又像是坟墓上矗立的大理石碑。
是的,就像她无数次去探望过的坟墓,坟墓上矗立的大理石碑,黑色的大理石碑,用细凿一笔一笔雕刻:爱女安宁之墓。
有人一束百合花,放在坟墓的石台前。
那是那个人对安宁的爱,那是那个人对安宁的怀念。
那个人坚持了那么久。
所有的人都喜爱安宁,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安心的存在。
隐隐约约,有谁在她耳边说话。
是谁呢?是谁呢?
“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昏倒,我已经给她注*镇定剂,睡一觉醒来就好了,这期间不要打扰她。”
“好的,谢谢你,医生。”
“病人的体质很虚弱,她的血糖很低,平常的饮食应该也不规律,我这边给她开一些调理的药,醒来之后就喂她吃第一次。”
“嗯。”
安心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可是她实在太困了,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在做梦。她时不时总做噩梦,第二天醒来时手脚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看来这次也是一样。
那就继续梦下去好了,无论多么逻辑严密仿佛真实的梦境,都会在她睁眼的那一刻,被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切只是她在做梦。
真好。

、第二十二章

安耀文与肖碧嬛赶到医院时,安心仍然在病床上昏睡着,她双目紧闭,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在她的下眼睑打下一片灰影,唇色有些苍白,并未换上医院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只盖了一层薄毯,旁边的看护位置,坐着一名男子,因为是背影,所以也看不到他面对安心时是怎样的表情。
肖碧嬛先上来,将包放在病床的床角,对男子打招呼:“你好,你是容先生吧,真是多谢你把我们家安心送到医院了,真是,好好的怎么就昏过去了。”
男子听闻有人说话,立即站起身来,回过头跟肖碧嬛与安耀文打招呼:“伯父伯母,很冒昧使用了安心的手机给你们打电话,不知有没有打扰你们……”
“哪里打扰,现在电视上尽报道些撞瓷的事儿,都没人敢见义勇为了,你能把我们安心送到医院,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肖碧嬛自从接到男子的电话说安心在路上昏倒现在正在医院时就对他的好心感激异常,现在看到男子的长相更是满意:“哎呀,你看你这衣着打扮,不会是刚下班吧,这样打扰到你了吗?先生你贵姓呢?”
“没有,恰好下班途中遇见了,我家又正好在这一条路上,送过来也是顺手的事。”男子说:“我姓容,叫容慎。”
“原来是容先生啊。”肖碧嬛点点头,又回头对一直闷不吭声的安耀文说:“还不快去给容先生倒杯水。”
容慎一听肖碧嬛这样说,顿时脸色大变:“伯父,千万别,论辈分,我是晚辈,要倒也是我给您二位倒,更何况你们这一路赶来,不知情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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