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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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花知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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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你配得上她对你的好,毕竟你知道我追求她的事后,也知道是我的错,没有怪她,谁知道,原来你也配不上。”
花砾听着觉得荒谬至极:“她是这么和你说我的?”
“花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哪里有从前的一点样子。”
嫉妒,怨恨,不甘,扭曲而又疯狂。
就像被他爸抛弃的那些情人。
女人一旦得知自己不被所爱之后的嘴脸,真是让他看着就觉得扫兴。
他以为花砾是不同的,虽然在分手时失了风度,但之后,一直都表现得极镇定,哪知今日,她便露出这狰狞的面目来。
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而且是错的最彻底的那个,被朝朝唾弃,也是理所当然,可是朝朝虽然唾弃他,对花砾却是隐忍到极点,什么委屈都自己承担,花砾竟然跑到他面前来,说朝朝嫉妒她,故意勾引他给她难堪。
花砾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她觉得好笑,明明是那么明显的事,宋冉为何走不明白,可是,别说宋冉,直到如今,她自己又何尝明白过。
……真痛啊。
她还记得那天,安心陪她去医院,她全程都是镇定的,哪怕最后安心哭了,她都没有。
她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可如今才知道,是朝朝在从中作梗。
她被朝朝彻底的背叛,可这个人,还道朝朝心思晶莹,剔透无暇。
这让她,怎能不恨。
她太气,气得忍不住跳转视线,却又微微一怔。
一只小型匕首放在茶杯的旁边,该是削了水果之后还没有收起,匕首的刀刃上还留着尚未蒸发的果汁,她如鬼迷心窍一般,一把拿出了匕首,将其捅入宋冉的腹部——
她要他也尝尝,一块儿血肉生生从腹部剥落,是什么滋味。
匕首极快,轻易的便刺入了宋冉的腹部,宋冉蓦然睁大双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匕首被握在朝朝手中,并未拔出,血瞬间从伤口上浸染开来,如一片艳艳而没有规则的红色花朵,他猛然将花砾一甩,将花砾甩到一旁,又狠狠踢了她一脚,才颤巍巍的从床上拿起电话,拨通了120。
电话还未通,地上的花砾也虾米似的蜷缩在一团,他犹不解气,想再给她一脚,却发现她的身下,同时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他记得,刚才踢她的时候,并未有踢中骨骼特有的咯咯声,他踢中了她的肚子。
是的,他踢中了她的肚子,所以她才会那么疼!
他摁住伤口,躬下身翻过花砾的脸,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涔涔,已然昏迷。
“花砾,花砾?”
他想喊她,却发现她根本不应她,只是地上的血越淌越多,空气中萦绕着腥味也越来越重。
他自己也支撑不住,颓然倒下。
电话终于接通。
他灵台还剩一缕清明,似乎对着手机那边报了自己的地址与受伤情况,但也没有办法确认对方是否收到,太痛了。
手颓然落下,手机也被摔出去老远,屏幕上,通话仍在继续。
可无论对方怎么问,他都不会再回答了。
隐约中,宋冉有了一个将死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来不及享受,就这么死了。
真是,不甘心呐。
……
天色渐暗。
陈嘉辞将车停在别墅门口,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阿姨,是我,开门。”
挂断电话不久,别墅的雕花大门便自动开启,他将车停在车库,才从车中走出来,来到房间。
早有人在门前等候。
他将外套脱下,放在阿姨手中,随口问了一句:“表哥呢?”
“在房间里,一回来就进去了,脸色阴沉的很。”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上去,不用倒水了。”
上楼,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应答,陈嘉辞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将门推开,不请自入。
容慎正坐在窗台上,一只脚腿弯折着,手肋顶在膝盖上,托腮望向窗外,另一只自然的垂落,灯光倒是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极好,可仍然掩盖不住全身的颓废。
他想,如果换做是他,这时候,应该在指尖燃一支烟吧。
可是容慎从不抽烟,因为安宁讨厌香烟弥漫的味道。
“这又是怎么了?明明说好要去射箭的,我在箭馆等了半天,你倒好,竟然回来了。”
容慎还是没有动。
陈嘉辞自作主张往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还顺手拿起抱枕垫在自己腿上:“谈玉都被你气坏了,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那么不管不顾的去追那个女孩子,那到底是谁啊,能让你失态成这个样子?”他知道容慎不会回答他,可还是要劝:“表哥,我从前以为,我对谢有容,已经够病态的了,可有了你,我瞬间觉得,优越感噌噌上升了无数倍,逝者已逝,你这么自虐着有意思吗?”
谈玉在电话中几乎是咬牙切齿,要他交代容慎究竟是不是有隐瞒过她情史,还说那个女孩子其实也不怎样,她还见过那女孩子陪着人堕胎,可容慎竟然鬼迷心窍似的,追着人家的车跑,跑完回来还一脸病色,完全忽略她的怒气,开着车就往当初的医院跑,调病例,查那个女孩子的来历,又在查清之后返回那个女孩子的学校,逮着学生一个个的问。
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嘉辞被她竹筒倒豆子一通发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没见过容慎除了安宁之外,将谁看得那样重。
谈玉发泄完,还让陈嘉辞猜结果。
陈嘉辞还没猜,她倒自己给出答案了。
“结果那个安心还是学校中的名人,因为她是霍伯父那宝贝儿子的女朋友,你说这世界还真是可大可小,让我想骂人。”
如同晴天猛然一卷残云携着滚雷落下,陈嘉辞疑心自己出现幻听。
安心?
可现在那震撼劲儿过了,他也能这样若无其事的问:“那个安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慎终于将托着腮的手放下,脸也转过来,正对着陈嘉辞。
他的脸色果然如谈玉所言,难看的厉害,视线虽然看着他,却又似乎没有看他。
陈嘉辞只听他说:“嘉辞,我从前以为我对安宁宠爱地厉害,真正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今天看来,才知道我原来并不是真的宠她。”
“嗯?”
容慎继续说:“若我真的宠她,又怎么不会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陈嘉辞愕然。
“你也很意外是不是,当初爸爸将她带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过她的过去,她那么小,能有什么过去,我们都只想着要她快乐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她已经死去的母亲,她的父亲,结果,就落得今天这样的结果。”
“那个安心……”
“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的所有资料就在你面前的茶几上,你可以看看。”
陈嘉辞不由自主将视线停顿在茶几上,果然,黑色的大理石面上,叠放着一沓资料,其实很显眼,只是刚才容慎的姿态存在感太过强烈,让他忽略了这上面叠放的东西。
他将它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翻,越翻脸色越难看。
除了文字介绍,这上面还有曲针扣着几张照片。
……那些翩然回眸,那些微小,那些别扭又活泼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却是属于另一个人。
她的名字叫安心。
“她……”陈嘉辞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也哑得厉害,就好像有人在挠他的喉咙。“她和安宁……姑姑和姑父知道吗?”
“还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容慎说:“她爸妈和我们一样,都没告诉她从前的事,她以为现在这个,是她的生母。”说完自嘲一笑:“她恐怕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个孪生姐姐,从前存在这世上过。”
孪生姐妹。
一样的骨,一样的血,一样的基因,哪怕是测DNA,也测不出来不同的存在。
看着相片中的女子,陈嘉辞恍然有一种,安宁仍然活着的错觉。
如果安宁还活着,她就会长成这个样子,脸比十七岁时瘦这么多,身高长这么多……他想形容她的每一寸变化,却发现哪里都在变,又哪里都没变。
容慎继续说:“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安宁又活了,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安宁的那一刻,却又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不想爸妈知道她的存在。”
陈嘉辞内心复杂万分。
“我知道,她们两个是完完全全相同的,可是我也知道,她们两个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她们有着一样的骨,一样的血,可是她们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
安宁之所以是他的家人,是因为她与他一起度过了十四年的光阴,十四个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的经历都会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深一分。
安心与她的家人也是。
可是她们两个,是完全陌生的,从来没有相处过,从来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又凭什么,要因为有着一样的骨,一样的血,介入彼此的生活。
他不想去打扰安心的生活,也不想安心因为那张脸,搅乱了他对安宁的怀念。
谁也不会是谁的替身。
谁也不该做谁的替身。

、第二十章

安心拿到了毕业证,最开心的莫过于肖碧嬛,她与安心向来见不得离不得,前些天还大吵一架,一听安心要回来,最隆重的,也是她。
晚餐极丰盛,有肖碧嬛最拿手的回锅肉,西红柿炖排骨,爆炒小龙虾和甲鱼汤,安心最喜欢吃龙虾,可肖碧嬛总喜欢让她喝甲鱼汤,说小龙虾对皮肤不好,甲鱼汤滋补。
她倒早忘了吵架时信誓旦旦说要安心毕业后一个月必须找到工作的事儿。
“花砾这孩子,还真是懂事,也是想着先把你送回来了。”花砾与朝朝来安心家做过客,所以肖碧嬛对于两人也挺熟悉的,“真可惜,她要是个男的多好,她如果是个男的,肯定也挺好看的,对你又好,家里又有钱,你要是嫁给她,我也不愁你找不到工作了。”
安心哭笑不得:“妈,不带这样的,别把我说地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似的。”
肖碧嬛不乐意了:“这怎么了?我还不是想你以后过得好点,像我嫁给你爸这个穷光蛋,也就这二年才算过了些舒心日子。”
安耀文在旁边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安心偷笑,她这个妈,永远不知足。
“对了,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领个男朋友回来了,再过两年就本命年了,再不嫁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安心受到了惊吓:“妈,我才二十一。”
“虚岁已经二十二了,肚子里那十个月不要太短,别装小,现在你大学毕业了,就是正经的成年人了,快给我找个女婿回来。”
“……反正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肖碧嬛皱眉:“我说我也把你养得不错啊,该打扮时也舍得打扮,怎么愣是没个男朋友呢?”
安心想了想:“命中注定天煞孤星?”
安耀文在旁边顿时说:“怎么说话呢,这种话是随随便便能说的吗?”
安心比窦娥还冤。
她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而已,他们怎么那么不禁逗呢。
吃晚饭,肖碧嬛怎样也不要安心洗碗,安心也没硬是抢着洗,反正肖碧嬛对她的爱向来只有三分钟热度,过了这个劲儿,她什么都做,偷半日闲算半日。
陪着安耀文看了半天电视,才想起来忘记联系花砾,告诉她自己平安到家了。
她从沙发上拿出手机,找到花砾的号码拨通,对方永远只是等待旋律,无人接听,安心想她许是把手机落下了,也没上心,发了条“我回家了。”的短信过去,又陪着安耀文看电视了。
电视很无聊,婆婆和媳妇各自斗法,丈夫在中间做夹心饼干,和哥们儿一边喝酒一边哭一边说这他、妈、的就是生活,大哥大嫂这对儿又出轨,离婚闹得轰轰烈烈,却在最后发现被第三者欺骗之后回头是岸,安心看地直打哈欠,最终还是打算洗洗睡了。
花洒淋在头顶上,瞬间将她的头发淋、湿,她不自觉的闭上眼,仰起头,一粒粒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顺着下颔脖颈流下,氤氲蒸汽将她的嘴唇染得鲜红湿润,整个人也稚气了许多。
忽然,她睁开双眼,猛然向浴室门口望去。
她刚才,似乎听到了手机铃声震动。
难道是花砾回电话了?
还是她出现幻听。
洗完澡出来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有未接电话,却是朝朝的,安心一手拿着毛巾噌头发,一手将手机抵在耳边,电话很快拨通。
“朝朝?”
“嗯,有什么事儿吗?”
安心好笑:“是我该问你吧,我刚才在洗澡,没有接到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朝朝那边沉默许久,才说:“没事,就是想告诉我,我安全到家了。”
安心愣住。
她刚才,只给花砾发了短信,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和朝朝拉开距离,没想到,朝朝竟然会主动联系她。
“哦,朝朝,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朝朝没有回答,只说:“我就想和你说这个,那没别的,我先挂了。”
“……好。”
“安心,再见。”
“再见。”
果然说挂就挂,朝朝那边刚说完,这边安心就看到手机提示通话结束,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朝朝。
刚才她说“再见”时,声音很轻,但又让人格外觉得沉重。
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多少人敌得过?
同样的时刻,不同的地点。
雪白的墙壁惨淡如霜,空气中弥散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一群人围坐在手术室前,男男女女,或熟悉或陌生。
朝朝看着手中的手机发愣。
耳朵里,吵嚷声,哭泣声,乱作一团。
大多是在劝,只有两个声音在吵。
分明是手术室里躺着的两个人的妈。
这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都算有些名气的贵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面也会笑盈盈的打招呼,这时确如泼妇一般,纠缠在一起。
“我告诉你,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没完,到底谁该跟谁没完!明明是你儿子做了陈世美,喜新厌旧,好,他喜新厌旧也算了,还把我家花砾……我家花砾……你也是女人,花砾怎么回事,你心里也该清楚,要是没事还好,要有事,有的也是你们!”
“哈,好大的口气,自己的女儿不自爱,被人睡了,又去堕胎,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说理,我要是你,生出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还争个什么理!”
“不自爱?不自爱的是谁?她年纪到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怎么了?哟,宋夫人可真不愧是名门出身,这放了古代,铁定拿贞洁牌坊,你看看这三从四德的,难为你丈夫养了那么多小情人你还云淡风轻该看秀看秀该喝茶喝茶,贤惠啊,要换了我,也一刀子捅进对方肚子里了!”
“果然只有这样一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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