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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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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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他送到译北二嫂子那儿。旭儿是陈府的少爷,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带出府呢。
袁之芝叫来柱儿,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交待柱儿三件事儿。
一件事儿就是让来儿去秀枝那个庵旁等着,如果是陈俊去了,两个人又有出走的迹象,让来儿将他们送到译北将军府,请袁孝庭帮忙将他们两个人安顿好。如若只是俊儿一个人,让来儿先劝说俊儿回府,俊儿若执意不肯也让来儿带着他去译北由孝庭哥安顿一下。并嘱咐柱儿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让来儿也留在将军府,暂时不要回陈府。
还有一件事就是让柱儿将旭儿偷偷带出府,急速送往译北将军府,交给二夫人,请玉大夫帮忙救治。如今旭儿已经用药五日有余,不知道是用的什么药,对身体有什么害处,只能尽快的将旭儿送去,尽快的救治。还要请二嫂子尽快找个理由派人来接她去译北。
最后一件事是到了译北迅速的找到柳爷,请他再帮一次忙,帮忙调查冯郎中的事情。一定要把冯郎中的情况摸清。她的直觉这件事情与王家有关。如果结果真的是王家,那么就直接将手中那份王家私卖禁盐的证据交到译北知府手中。虽然这时候皇朝还是在大乱中,可是也就是这时候,知府正闹腾得不行,没准想找个发泄口。更何况无论形势怎样,他办了这样个大案子,即得民心又得君心,他定会严加办理。王家也就真的完了。至于王氏,没了儿子,没了娘家,更没了丈夫,生不如死比死更让人受不了。
柱儿走后,袁之芝叫来梁奶娘,让她今日带着玲姐儿出府去,就说玲姐儿犯了袁之芝的忌讳,被赶了出去。要她在译屏城外等着柱儿,与柱儿一起去译北。旭儿除了自己就最粘着梁奶娘了,有梁奶娘在,自己也能放心一点。
将事情安排完,袁之芝一阵眩晕。歪在塌上一动也不想动。不过,今儿个晚上旭儿就要去译北了,袁之芝还是有很多得不放心,强行让自己清醒些,来到旭儿房中。
房里除了梁奶娘和苏妈妈并无旁人,袁之芝向秀玉使了个眼色,秀玉出去打发了院里的丫头婆子,站在廊下守着。梁奶娘已经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裹,袁之芝将几张银票塞给她,让她要见机行事,若是译北也有什么动静,二哥哥一定会安排人带走家眷,她也要带着旭儿和二嫂子他们一起,无需惦记这里,定要保旭儿周全。
说着,袁之芝跪下身去给梁奶娘磕了个头,梁奶娘一脸泪水的也跪下来道:“奶奶这是做什么,要是没有奶奶,奴婢和玲姐儿哪有活命的机会。如今玲姐儿在这院中,哪个不亲近着,还不是因为奶奶发话说让丫头们照顾玲姐儿像照顾姑娘似的,不得怠慢。奶奶信得过奴婢,奴婢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忠心二字如何写法。奶奶放心,就是要了我的命去,要了玲姐儿的命去,奴婢也要保全四少爷。”
袁之芝看了眼苏妈妈怀里的旭儿,又看了看梁奶娘。这是她第二次将旭儿托付给梁奶娘。这一次能否再见,她心中没有底。泪水纷涌而出,忍不住轻泣起来。苏妈妈和梁奶娘两个人也跟着流着眼泪。旭儿刚刚睡着,被大人们的哭泣声惊醒,睁大了眼睛四处得瞧看,看见自己的母亲,张开双手哭闹着找袁之芝。袁之芝站起身来,一把抱过儿子,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又亲了亲。然后慢慢的悠晃了起来,旭儿在母亲的怀里安静了下来,在母亲的胸前蹭了蹭,又静静的睡了过去。

萧园东苑
王氏在被俊儿听去与玉萍的对话后,心中便烦乱着。她罚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若不是她们不甚,怎么大少爷来都不知道,还被俊儿听去了自己的一番话。她倒不担心俊儿说出去,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害自己的母亲。可是自己在俊儿心里一直是个慈爱的人,如今听了这样的话去,一定会对自己有了些看法,一想到这些个,王氏心里就别扭。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他是她儿子,她不为了他争取为谁争取,只要他能得到应得的一切,那么就是让她下十八层地狱她也甘心!
玉萍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儿,从大少爷愤怒着一张脸闯进来,她就觉得要出事儿了。大少爷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得那么站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气息,与四爷那样的像。奶奶不停的向大少爷解释,可玉萍能感觉得出来,大少爷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大少爷不发一言的转身出去,在门口说了句“这地方,真肮脏!”奶奶当时没听清楚,还问她来着,她没敢回明,只说了句自己也没听清,奶奶对自己又一顿责骂。
突然之间,她也觉得这个地方变得让人窘息,自从西苑奶奶进门后,就一直这样不停的算计,不停的出事儿。她一个丫头都累了,怎么不见奶奶累呢。难道人嫉妒到了这份儿上,就真的失去了理智了。以前奶奶对那些个姨娘,虽然也会有狠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西苑挫骨扬灰,玉萍有些想不明白了。可她不过是个丫头,没有资格去想,只能去一个指令一个行为的去做,否则,死的那个可能就是自己了。
用晚膳的时候,大少爷房里的小厮来了,急匆匆的回报说大少爷从午后出去就没再回来。王氏心中一急,忙让人去各处去寻,以前大少爷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见大少爷的踪影。王氏又问小厮,道“大少爷走的时候身上可有银子?” 
小厮想了想回道:“回奶奶的话,大少爷的银子都是奴才管着,未见银子少了,身上应该没什么银子!”
王氏听了放下心来,没带银子,他一个半大小子能去哪儿。毕竟是少爷,饿一顿也是受不了的,打发小厮回去等着,说大少爷饿了累了就会回来了。小厮见奶奶这样说,虽然担子也无法,只好回去等着了。
不过,这一次王氏猜错了,她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儿子的,可她忘了,她教育儿子行善摒恶,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个自己一直认为最尊敬的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这种心理反差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陈俊没有回来,一直没有回来。
王氏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有人来报,知道陈俊一直没有回来。心中一直焦急着,毕竟夜已经深了,他身上有没有什么银子,这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禁不住又想到西苑,冯郎中上次与大哥说。这西苑奶奶的身子是毁了,以后就是保得下命来,也无法再有孩子。这些日子,那小的又得了病,让冯郎中用些不易察觉的药材,让那孩子慢慢的衰弱而死。四爷疼她有用吗?她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四爷的嫡子只能是俊儿,这陈府的嫡子也只能是俊儿,没有人能挣得过俊儿的。
王氏的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来。 
平妻46
萧园东苑大乱,陈俊已经五日未归。老太君如今也没了主张,因为陈俊的失踪受了打击,一病不起。王氏更像疯了一样,可她只是个女人,如何出去找儿子。大老爷派人四处寻找,译屏知县也得了京师的信儿,袁家军入京如今是大势所趋,三皇子登基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三皇子做了皇上,这袁家是大功臣,可以算是“开国”大臣,那可不能同日而语了,这陈家更是得罪不了的。也忙撤回了县衙官兵,并派人与大老爷的人一起寻找这位失了踪的大少爷。
谁也不知道,这萧园的西苑里也有位少爷不见了踪迹。刚开始丫头婆子们都以为是四少爷生了病,不能出屋子,可是时间一长,就有人犯嘀咕了。这四少爷出不了屋子,难道四少爷的奶娘梁奶娘也出不了屋子吗!四少爷还有位奶娘,是陈府的家生子,后来四少爷断了奶,就被西苑奶奶打发到三奶奶院里的一个姨娘生的姑娘身边去了。猜疑归猜疑,谁也不敢吱声,毕竟西苑奶奶还没发一句话,这东苑又刚丢了位少爷,谁也没心思往枪口上撞。
当陈俊失踪第八日还寻找未果的时候,王氏终于想起了那个出家了的丫头,忙派人去庵中询问。这一问让王氏大怒,那丫头也失去了踪迹。原来那丫头根本就没出家,庵里的主持说她还未六根清净,让她暂做俗家弟子,等斩断红尘事再为她剃度。几日前,她被一男子接走,再也未回庵中。问清男子的相貌,王氏知道那个男子就是自己的儿子。
陈俊,竟然带个要出家的丫头私奔了。王氏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闯进了西苑。

昨日,柱儿已经从译北回到译屏,旭儿虽然中了些毒,可是有玉大夫救治,应该不日就能痊愈。二夫人十分担心袁之芝的身体,这次与柱儿一起回来的还有译北将军府执事和一小队官兵,奉夫人之命来接袁之芝去译北。昨日已经见过大老爷和老太君,老太君当然没办法拒绝,毕竟在陈永持走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他要送袁之芝去译北。
陈俊也被安排到袁孝庭的军营里,秀枝则在军营的医馆里给玉夫人帮忙。这件事并未让将军夫人知道,毕竟袁家也是个守旧的家庭,如若知道陈俊带着秀枝私奔,那二夫人一定会责罚了秀枝后把陈俊送回陈家的。
还有冯郎中的事情确实和王家有关系。冯郎中的家眷都被王家大爷关在译屏郊外的一个庄子上。王家以他的的家眷为要挟,让他为王家做事。柳爷在得到消息后,就带着一帮子柳府养的打手闯进王家庄子,将人都救了出来,并要冯郎中自己向知府陈述害人过程。还有,如今知府已经手里的证据足够王家人被满门抄斩。王家老爷和大爷已经被押解到译北。
袁之芝听后,一股子无力感袭上心头。王氏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个情字利字。可如今,她又情何以堪,她要那些个利益又有何用!儿子不想回到她身边,丈夫心在她身上,为了她王家也从此不复存在。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何必呢!
袁之芝对她是有一份内疚的,如若自己不曾出现,可能她还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丈夫虽然心不在她身上,可也不在别人身上。儿子会在她身边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娘家虽然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儿,可没人去查,也许也到不了满门抄斩的地步。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若,袁之芝的出现给了陈永持爱情,也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还有一个可以为自己生自己死的男人,他们的生命线是连在一起的,他们的爱情就像火一样的炽热,只能让王氏这些人陷入冰一样的冰冷中。袁之芝不是一个戳戳逼人的人,她随遇而安,所以她没想要过多的得到什么,只要能安然的在这个小院里守着自己爱着的人,这样就足够了。她也曾经常的嫉妒过,嫉妒自己男人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可她恪守着这个时代女人的本分,她从母亲李氏肚子里出来那一刻,她就让自己忘记那曾经的一切,只作为一个女人,去经历一个不同的时代。
她是个矛盾着的人,一个压抑着的人,有时候会想自己能不顾一切,有时候也会为了现实而屈服。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对于一个人来讲,真的没有那么清楚的界限。
就像现在,她静静的望着一脸愤怒的王氏,她在心里不知道该去同情她还是该去憎恨她。她有同情她的理由,也有憎恨她的必要。可她知道王氏是从骨子里恨她的,因为这份恨,使王氏失去了理智,变成一个可怕的恶毒的女人。

王氏望着袁之芝,见她一脸的镇静,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神似深远的海水,你无法从那里看楚什么,却又好像那里面什么都有。有那么一瞬间,王氏有些怯懦了,她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可也就是那么一瞬而已,愤怒的情绪马上像千军万马一样占领了她的思维。袁之芝越是平静,王氏越是愤怒。当这个愤怒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王氏再也无法将这段沉默中的对峙演下去了。
王氏厉声的喝道:“袁氏!你对俊儿做了什么?俊儿现在在哪里?”
袁之芝轻蔑的微微一笑道:“东苑奶奶,您对旭儿又做了什么?您可知道冯郎中现在在哪里?”
王氏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袁之芝,一时没答上话来。
这时秀枝进来,瞥了一眼王氏却并没有给王氏行礼,只是给袁之芝行礼道:“姑娘,大将军府执事袁广来了,请见姑娘,还大太太也跟着过来了!”
袁之芝点了点头,秀枝又福了福身出去了。袁之芝又微微一笑道:“看来,今儿个,密谈是行不通了,那咱们就来个公审吧!”看着王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袁之芝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同情她。
大太太带着执事进到厅里,见对峙着的两个儿媳妇,心中又是一顿哀叹,这还没完没了了。这家里的事儿就够乱的了,这两位还在这掐个没完。
王氏和袁之芝向大太太行礼问安,大太太连理都没理她们,只是“哼”了一声。
大将军执事袁广是老将军原来的一个小厮,后来和老将军出生入死,老将军去了,他也不想再在军中,便回到袁家做了管事儿。是袁家有品级管事儿里的一个。自小是看着袁之芝长大的,见大太太如此对待自家姑娘,心中不痛快。看了眼王氏,直接忽略不计,忙给袁之芝跪地行礼问安。
袁之芝忙亲自搀起他,微笑着道:“广叔怎么给六儿行这么大的礼,这可是折杀六儿了!”
袁广看着袁之芝消瘦的身形,心中一痛,怒道:“有阵子没见到六姑娘了,二夫人说要接六姑娘时,我就心里打鼓,这好好的怎么会想接六姑娘回大将军府。如今一看,这陈家咱们还真的高攀不起,在我们袁家金贵着的姑娘,到了陈家竟然被折腾成这个样儿。”转过头看向大太太,见大太太一脸的怒意,嘿嘿一冷笑道:“陈家太太是不是以为我们袁家遭了劫难,就可以对我们姑娘使以颜色了。您是我们六姑爷的母亲,按理说,我应该敬着些。不过您也别怪我说些不敬的话,就译屏知县在这儿,他也得给我下跪,我的品级比他高两级!”
袁之芝见他这么生气,忙安抚道:“广叔怎么一到六儿这儿就生气啊,你让六儿情何以堪啊!”
袁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眼王氏,对袁之芝道:“这位应该就是四奶奶王氏吧。王家的事儿是我出面的,六姑娘,您是老将军的姑娘,我知道你向来性子善,小时候连个猫儿狗儿都舍不得打一下。可是您要记着,兵家最忌讳什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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