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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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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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阁廊下,两个小丫头在外面守着,见到袁之芝进来,一惊,一个小丫头还忍不住往里面望去。小丫头们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刚要行礼问安,被秀兰给阻止了。袁之芝一脸严肃地看了看两个人,轻声说道:“今儿个这事儿,都给我忘了。若是以后听到半点子的闲言碎语,可别怪奶奶我心狠送了你们的性命!”丫头们忙福身称是,秀兰将两个人打发了出去。
袁之芝吩咐秀兰在外面候着,自己轻移莲步进了西阁,西阁外间里只亮着角烛,整个外间昏昏暗暗的,软塌上无人,与里间相隔的幕帘子放着,隔住了袁之芝的视线。袁之芝走到帘子前,还没等用手撩起帘子,里间传来陈永持混混沌沌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许隐忍些许激情“之芝,别闹!”袁之芝撇了撇嘴心道:看来真是用了不少的酒,糊涂到这种程度。
袁之芝撩开帘子,步入内间,内间里也只燃着角烛,烛光一闪一灭的,若是不仔细瞧看,还真看不出床上那两位的情形。只见床上的男子躺在下面,身上的衣物已经褪尽大半,只着亵衣,亵衣也是被解了开的。再看趴伏在男子身上的女子,除了肚兜已无衣物,正激动的亲吻着男子的胸膛。
袁之芝本是知道会看到这样场面,进来之前就不停的劝解自己,陈永持不过是醉了酒,神志意识不清,不能怪他。可是真的入进自己的眼了,瞬间怒上心头,恨不得急步上去将那不知廉耻的女人扯下床来。袁之芝强忍着怒火,轻声地说了一句“秋瑞姐姐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虽然只是那么轻轻得一语,却足以让床上的女人清醒过来。秋瑞震惊的“啊”了声后,瘫坐在床上,忘了自己已经衣不遮体,傻傻的瞪着大眼睛望着帘子边的西苑奶奶。陈永持刚开始还是头昏脑胀,感觉到之芝的声音,心中还暗想:刚刚怎么叫她也不回应,怎么这会子又言语了。突然一个女子的惊慌喊叫声震醒他的神经,又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一句好像提到了“秋瑞”,慌忙的睁开眼,室内没燃烛火,视线昏暗,但也能辨认清床上的女子绝对不是袁之芝,仔细再看,可不就是自己书房的大丫头秋瑞。见秋瑞一脸的惊慌,眼神里充满恐惧的盯着幕帘子方向,陈永持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坐起身,转头望去,见袁之芝正站在帘子边上,瞬间,陈永持的酒醒了大半。
袁之芝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将灯烛点亮。内间瞬间尤如白昼。袁之芝优雅的坐在椅子上,顺手倒了杯茶,桌子上的茶已经冷了,袁之芝蹙了蹙眉头,想到现在还不能唤人进来,便端起冷茶抿了一口。
陈永持在袁之芝点亮烛火后,看到秋瑞那副模样,瞬间沉下脸来,没再看她一眼,下了床走到袁之芝身边。
秋瑞则在陈永持下了床的同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惊慌失措的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裳慌张的披上,遮住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给袁之芝磕着个头道:“奶奶绕了奴婢吧!”
陈永持一脸愤怒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瑞,又转过脸,有些无措的语无伦次道:“之芝,我,我。。她。。我。。你。。”
袁之芝狠狠的道了声“闭嘴!”,屋里另外两个人都是身形一颤,陈永持努了努嘴,本想再说什么,见袁之芝一脸的恼怒,竟然有些不敢开口。而秋瑞则见袁之芝对爷无礼,心中一喜,可又见爷虽一脸的着急,竟真的没敢开口,心中才开始害怕。忙磕头道:“奶奶,您饶了奴婢吧。是爷醉了酒,想要,奴婢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求奶奶饶了奴婢吧!”
袁之芝没有应声,见陈永持还站着,身上的亵衣敞开着,慢慢站起身,亲手将陈永持的亵衣系好,说了句:“这大冷的天儿,爷可别冷着!”又捡起地上的袍子,亲手给他穿戴上。陈永持见她面色缓和了些,想要开口,却被她眼中的凌厉吓了一跳,没敢吱声,郁闷的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拿起她刚刚饮的茶碗,发现竟然是冷茶,心中有些不满的暗想:冷茶她也敢喝。
袁之芝也坐回椅子上,看了看正不知所措的秋瑞一眼,哼笑了一声问道:“是爷想要?还是你想要啊?”见地上的秋瑞张口就要回答,语气严厉的道:“想好了再回答!别说奶奶我不给你机会!”
袁之芝又看了眼身边这位爷,平时的那股子沉稳现在却看不到了,一脸的郁闷,一腔的愤怒,还有一万个给她陪着小心。不禁偷偷一笑,心道:让你平时不准我这不准我那的,我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完。
“奴婢是爷的人,奴婢伺候爷是奴婢的本分!”秋瑞沉思片刻,声音坚决的道。
袁之芝又听她说什么“本分”二字,心中不免有些恼火,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秋瑞是爷书房的大丫头,又是老太君给爷的,可以说是爷的通房丫头!按理说,这通房丫头上了爷的床,也无可厚非。可是,这通房丫头上爷的床也得爷同意不是。难道秋瑞还想学楚霸王,这出戏可不是女子能唱的,说出去伤爷的脸面是小,毁了秋瑞姐姐的名声可就不值当了。”
没给秋瑞说话的机会,袁之芝已经转脸看向陈永持道:“爷的丫头,还是爷来处置的好!”
说完后又去倒茶,被陈永持一伸手抢过来,道了声“茶冷了,喝了伤身!”袁之芝不禁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道:霸道的四爷又回来了!
陈永持放下手中的茶壶,对外头喊了声“来人”,一阵脚步声穿过外间,帘子被掀开,秀兰进来给陈永持夫妇见了礼。陈永持吩咐道:“秀兰将秋瑞带回景华厅,交给云妈妈。说我吩咐的,过了正月初五,找人伢子,配个人家去!”
跪在地上的秋瑞一听,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连爬带滚地爬到陈永持腿边,抱住陈永持的腿哭喊道:“爷,爷,看在秋瑞服侍您这么些年的份儿上,不要把奴婢配出去。奴婢知错了,爷饶了奴婢吧。”
陈永持一脸嫌恶的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秋瑞一愣,又忙爬起来给袁之芝不停的磕头求道:“奶奶,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只求奶奶能留奴婢继续服侍爷,奴婢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只求能伺候爷和奶奶,奶奶,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袁之芝无奈的看了一眼不停哭喊的秋瑞,道:“秋瑞姐姐还是悄声些的好,这么大吵大嚷的,被人听去了,你这名声可就算是毁透了,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不会要你的。”又对秀兰道:“告诉云妈妈,让她跟人伢子说给秋瑞找户家境殷实些的人家!”
秋瑞见已无回天之力,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双眼失神的望着陈永持,泪水满面。秀兰过去搀起她,出了西阁。
陈永持见她们出去了,忙转过头一脸无措的对袁之芝道:“之芝,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子事儿!我。。。”
袁之芝撇撇嘴,后又“噗嗤”一笑道:“我知道,我若不信你,还会这么简单的打发了那丫头!”
陈永持舒了口气,又有些埋怨道:“既然信我,刚才那么凶!”
袁之芝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愉道:“就算我信你没那个心,可看到一个女人躺在你怀里又亲又抱的,不生气才怪了呢!”
陈永持嘿嘿一笑,忙站起身凑了过来,赔着不是道:“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用那么多酒了。”伸手就要将袁之芝拥入怀中,袁之芝站起身一躲,一脸的嫌恶道:“你可别碰我,刚抱了那女人,一身子的那女人的味儿,恶心!”
陈永持无力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用可以震塌西阁的声音向外喊道:“来人,备洗澡水!”袁之芝一脸好笑的揉了揉耳朵,心道:没想到啊,这没练过武术的底气也这么足!
陈永持转过头对袁之芝轻声说道:“你等等我,我去洗漱一番就回来!”然后大步流星得出了西阁。
陈永持洗漱完毕再回到长寿园西阁的时候,见袁之芝已经歪在外间的软塌上睡着了。屋里烛灯燃着,里间的幕帘子已经卷起,床铺也收拾干净。陈永持对屋里的秀兰使了个眼色,秀兰福了福身掀帘子出去了。望了眼外间桌上的茶水,陈永持自行的倒了一杯,是温热的,陈永持看着塌上的身影笑了笑,饮了几口。然后轻轻走到塌边,又轻轻的坐在塌上,踢了靴子歪在软塌外侧,想了想,翻身过去将袁之芝的身子揽进怀里。袁之芝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拱了拱,脸像猫儿一样在他胸前蹭了蹭,舒服的在他怀中继续睡着。
陈永持看她那模样,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轻声笑道:“小河东狮这会子倒变成猫儿了!”
袁之芝不满他的打扰,呢喃了几句,他也未听清楚呢喃些个什么。本就醉了酒,刚刚那么一闹腾,更觉得烦累,不一会儿,屋里的两个人都入了梦中。

正月初二一大早上,陈永持和袁之芝就被外面的传话声吵醒,袁之芝睁着惺忪的双眼,有些不满的道:“这么一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儿啊!”
陈永持下了床,对她道:“你莫要理会这些个,再睡一会儿。”
丫头“咯吱”一声将门推来,苏妈妈带着一脸的笑容进了来,见陈永持已经自行下了床,忙唤身后的丫头婆子们进来服侍。陈永持接过漱口的茶水,漱了漱后吐进痰盂里,才开口问道:“这一早上的,外面闹腾些什么?”
苏妈妈忙回道:“回爷的话,刚刚大老爷那边打发了小厮过来给爷传话,说京师允亲王府的总管带着宫里娘娘,王府的王妃,还有将军府夫人的礼物,要给老太君,六姑爷六姑奶奶拜年请安来了!”
陈永持听了一愣,抬眼看向床幔处,里面的人儿已经听到了,用手撩了撩床幔,旁边的丫头忙过去将床幔的一侧束好。
袁之芝坐起了身,问了句:“可知来的是哪位总管?”
苏妈妈扶着她下了床,忙将袍子给她披在身上,才回道:“回话的小厮哪里认得,就说是亲王府的总管,想亲王府三个总管呢,也不知是哪位!”
苏妈妈又转过身对陈永持回道:“大老爷请爷先过去应承着,老太君那儿还没起身!”
陈永持点了点头,由丫头们服侍着换好了衣裳,转过头对正在梳洗的袁之芝道:“你别急着过去,缓些去就可,估计在外院还要耽搁一阵子。”
袁之芝点头称了声“知道”,又想起什么似的对陈永持道:“元德,这王府的总管都是原来在宫里伺候王爷的老人儿。”
陈永持想了想,道:“我省得了!”
陈永持出了屋子后,苏妈妈一边伺候袁之芝梳洗,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那位总管!”
袁之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时候,内外两大总管都忙得□乏术呢,外院大总管又不便过问王妃之事,应该是姐姐身边的刘顺。”
苏妈妈想了想,觉得姑娘说的有理,点了点头又道:“这刘总管虽说没有那两位忙些,可这时候也是无法抽身的,不过是送礼过来罢了,怎么还用个总管呢!”
袁之芝微微一笑道:“不只是送个礼这么简单,大姐姐大概有什么话要他传,至少云岫大婚这件事儿也该报个喜的!”
苏妈妈点点头,继续服侍袁之芝梳洗。

袁之芝到长寿园的时候,各房的太太奶奶们都已经聚在内厅中,等候老太君起身见礼问安。自然京师来了个王府总管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如若能见上一见也算是长了些见识。都说皇宫王府里的内院管事儿大都是个太监,这太监长成什么样子对于这些个女眷来说也算是个新奇。
老太君由春儿和李妈妈扶着从里面出来,太太奶奶们都站起身来,给老太君见了礼问了安后,坐回到厅中。老太君一脸喜气的与大太太聊了几句,丫头们给太太奶奶们上了茶,李妈妈问老太君是否要用些早膳,老太君埋怨了她一句道:“糊涂。这贵客还没到呢,用什么早膳!”
这时,一个丫头匆匆进来,对老太君福了福身回道:“回老太君的话,老爷爷们陪着王府总管从前边往长寿园来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丫头福了福身子,出了屋子。有小丫头正要将内厅中的帘子撂下,老太君忙出声阻止道:“勿要放帘子下来”,又转过头对女眷们说道:“这位王府总管应该是位公公,女眷们也无须避讳。一会儿都随我出去迎接总管大人!”
听老太君这么一说,女眷们忙齐声道“是”。
袁之芝看到丫头要放帘子的时候,心中有些着急。见老太君阻止了丫头们,才放下心来。心中暗道:这刘顺在京师见了一品大员的女眷,也没人敢给他撂个帘子下来。如若陈家老太君真的将那帘子放下,她又没办法阻止,倒是真的会得罪了这位王府总管。幸好老太君明理,知道这王府的总管是位公公,女眷们也不用避讳,否则这刘顺的脸面可就伤大发了。
平妻23
老太君带女眷们迎到长寿园院子里的时候,见一穿着太监服的三十多岁男子由大老爷和四爷左右相陪,其他老爷爷们随行于身后,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行来。袁之芝见那人可不就是刘顺。刘顺虽也算是在宫中伺候过王爷一段时间,但王爷在外建府后并没带走他,他来王府完全是大姐姐进宫给太后请安时见他是个伶俐的,想到身边需个得力的帮手,才求王爷向太后求来的。所以这个刘顺对大姐姐可谓忠心耿耿,大姐姐也将很多与袁家有关联的事儿交于他办。
老太君见人已到跟前,忙领着媳妇孙媳妇们深深的福身下去,齐声道了句“总管万福”。
刘顺快步上前扶起老太君,客气的说道:“老太君太过见外,刘顺是来给老太君问安的,怎好先受老太君一礼。”说着躬身下去行了一个礼道:“老太君吉祥”。
老太君忙亲自将他扶起道了句:“总管大人,这可折杀老身了!”
在王府虽然都是行跪礼,但那也只限于对王府里的主子们。刘顺是有品级的太监,他不可能去跪一民妇。王妃在他临行之前嘱咐过,不得傲慢无理,他知道王妃是顾忌六姑娘身在陈府,怕他拿出平时对府外那些人的态度伤了陈府的脸面,给自己的妹妹添是非。
刘顺微笑着对老太君道:“老太君是六姑爷的祖母,刘顺给老太君鞠躬也是理所应当的。”
又见女眷中的袁之芝,忙躬身上前,就要单腿跪地的给她见礼,说道:“奴才给姑娘请安,姑娘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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