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不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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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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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晴坐在椅子上,三个小孩儿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磕了三个响头。他们如此整齐,看来平时训练有素。

磕完头,依次站起。由长及幼井然有序。 这一点小细节可以看出,玉柔富家小姐的身份可见一斑,对孩子注重礼节教育,教育有方。

玉柔准备做饭。冯强去抓鸡,又要杀鸡款待青晴。几个孩子不会去想杀了鸡就没有鸡蛋吃了,总之有鸡肉吃就是高兴。

时刻虽然将近中午,也到了午饭的时辰,但青晴心中思归心切,便唤来冯强与玉柔。诉说要去绸缎店一事。玉柔百般不肯,青晴百般解释,玉柔才放她走。临行前青晴掏出那一百两银子,交付与冯强。

冯强慌了,连连道:“这可使不得,我们受你的恩惠已经无以为报,怎能再得索取,万万不行。”

青晴道:“这不是我给你的,我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是你跟我要,我也拿不出来,这是韩聪给你们的。”

“韩大侠?”在他心中,韩聪与青晴本是一家,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夫妻,何况又是韩聪亲口说的。

青晴点点头。然后把韩聪吩咐的,让他买几亩田的话转述给他,冯强感激得又是热泪盈眶,手与嘴唇都轻轻地颤抖。

玉柔抓着他的胳膊,冯强道:“啥也不说了。我冯强无能无才,却交上你们这样的朋友,你们就象是天神派下来帮我的一样。我冯强别的无以为报,这辈子你们如有需要,我还是那句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世补报不完,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他说别的青晴还不觉得,一说当牛做马,祝儿跟他的语气一模一样,青晴便格格笑了。冯强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

青晴便把祝儿的话学了一遍,冯强忽然不好意思,红脸膛更加红了。玉柔也是望着他柔媚一笑。

青晴笑道:“都是你的启蒙教育,连孩子动不动就要当牛做马。身为父亲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不然孩子以为当牛做马是什么好差事呢。”

说完大家哈哈一笑。

冯强牵出赤鹿马来,青晴接过马缰,望着这温暖的一家人,忽然又十分不舍。那叫苗苗的女孩子,更是依依地拉着她的衣襟不肯放开,低着头,只见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小嘴儿一兜一兜。她头上插着青晴送她的那支玉簪,这孩子真是心细,平常她是不戴的,今日特别戴上了。一双小手儿,纤长如玉。

她低声唤道:“姑姑。”

青晴不知怎的,忽然鼻中一酸,眼眶潮湿。她有十一岁了,再过两三年就要出嫁了,按着宋朝法定的结婚年龄十三四岁可以出嫁。

青晴笑向玉柔道:“我姐妹的绸缎店中有许多绣娘,她们绣工极高,都是靠手艺吃饭,也要伶俐的学徒。我看苗苗聪慧过人,玉柔你如果舍得的话,我可以带她去?一来她学了手艺,二来也可以添补些家用。’

玉柔听如此说,早已珠泪滚落:“这孩子跟你亲,舍不得你,我也知道,你能带她走,我自是再放心不过。能学得手艺,也算是一条好的出路,我不求她将来赚钱能添补家用,我只盼着她将来能给自己攒下一份嫁妆,我就知足了,一个女孩子将来出阁,没有嫁妆会被夫家人看不起,当年的我就是,我与冯强白手起家,能力实在微薄,如今有了韩大侠你们所赠的一百两银子,将来买了田地,日子势必有起色。这银子我们不能不还,我怕将来还是顾及不到她。所以我希望她自己能备下一份嫁妆。到那时我们再添补,宁愿丰厚一些,到了别人家,别受委屈。我就知足了。”

苗苗已经很懂事,扑到母亲怀里:“娘。。。。。。”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带上苗苗

玉柔再一次抹着泪送自己的孩子远去,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够回来。做母亲的总是过多的多愁善感,过多的牵肠挂肚。

她哪知道,苗苗跟青晴出来,刚出村子的时候有一些不舍,等到出了村子,路越走越宽,四野里翠绿昂然,路两旁修竹林立,她顿时就快乐起来。再加上,她平生也是头一次骑马,坐在青晴怀里,马儿脚步稳健,銮铃悦耳,路两旁的鸟儿,形成合声,让人感觉这旅途充满奇妙乐趣。

青晴虽然急着去跟沈流霞他们见面,但苗苗看什么都新奇,见什么都有趣儿,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问,后来青晴主动跟她讲,她也就去了羞怯之心,一会问这,一会问那。

青晴回答她的问题,感觉也很快乐,感觉自己也走进了她的灵魂小屋儿里。小屋里的一切充满天真童趣儿。象如沐春风清澈见底的小溪。她真是可爱极了。

青晴忽然想起当年的刘冰壁,她也是那么活活泼泼,天真可爱,后来却变了,是因为她见得多,听得多,也自然学得多?才令她丧失了那份天真纯净?还是自己看错了,她本来的天真就是假的?但是她宁愿是她后来学的,也不愿意想她当初的天真是假的,是伪装。

可是她为什么跟自己母亲不亲,反而跟压自己母亲头上的大娘亲呢?而且刘锜母亲并不是慈爱的那种人,反而是工于心计,对于侧出防范之心甚强。而对冰壁却是另眼相看的。

虽然因她是唯一的女孩儿,多占了刘杰之的疼爱,但她撒娇撒嗔地与姜氏厮缠。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她开心。其结果并不是令她的生母添多少彩。而是她出阁,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陪嫁。暂时来说她只能这么理解。

她一心要赶她走,不过是怕岳飞喜欢她,心里缺少安全感。但是她那种有辱人格的驱赶,青晴想来仍是不爽。见到沈流霞,可不能说是被刘冰壁赶出来的,那样岂不颜面丧尽。

进了热闹的城里,苗苗左观右看,青晴勒着马慢走。好让她慢慢地看。街上有卖各种吃食,水果,蔬菜一类。

青晴买了几个桃子给苗苗吃。苗苗却不吃,知道她着急,两人急着急走几条街,到了沈氏绸缎。青晴在马上观望沈氏绸缎的金字,心里总算坦然一些。这回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事发生,心里急躁得紧。

沈氏绸缎旁边,是木质黑漆牌匾,却写着明月陶瓷,青晴一愣,不是窦氏陶瓷,而是明月,难道窦铜的陶瓷店易主了?她赶紧下马。然后扶苗苗下来。

先去店里问问:“你们窦铜老板呢?”伙计道:“窦老板盯着烧瓷去了。你有什么事,找我们窦老板?”青晴一听放心了。老板是窦铜,没有换人。吓了她一跳。

苗苗还巴巴地站在门口,青晴牵着她的小手儿,这时见她,头发被颠簸得有些松乱,衣服是家做的粗布。一向没有在意,这时才注意到她衣服的含酸。

青晴领着她迈上台阶,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着急的,在半路上该为她置办一身体面的新衣服才对。不然让流霞见了,倒象是化缘的。不管了,反正来了。

沈流霞正在店中,指挥摆放布匹,被伙计叫着,才转过头。看见青晴,高兴地急忙走过来,与青晴执着双手,上下打量,笑道:“你还知道来呢,我以为你早把我们忘了呢。这么长时间不见。想死我了。”

青晴纤臂拥住她,笑道:“我也想你呢,我们投缘。我怎么会不来看你?”

二人拉着手,到里屋落坐。苗苗跟在后面,小心冀冀地头都不敢抬。青晴坐下后,沈流霞亲自冲茶,青晴把苗苗拉近跟前,扶起她的下颏,让她抬起头,并十分温柔地注视着她,以安抚她的紧张。

这时沈流霞冲完茶也坐了过来,苗苗下意视地往后缩了缩。青晴拍拍她的胳膊,笑对流霞道:“这个孩子怎么样?”沈流霞打量她一眼,苗苗个子不矮只是很瘦,皮肤也白只是面有菜色,小下颏瘦得刀棱似的,透着缕缕青筋。

流霞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了,眼眸一转,笑道:“很好,小姑娘长得很利落。怎么了?又是你仗意相救而来的?”因为有果果的前车之鉴,所以她才这么问上一句。

青晴道:“哪里啊?人家可是有爹有娘,而且家庭合美的啊。你可不要乱猜。”

流霞让伙计找些吃食,让到一边,给苗苗吃。

流霞一脸谨慎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把她安到我店中吧?”

青晴玉手一拍:“对呀,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太聪明了,太善解人意了,不亏是我的朋友。你真了解情况。”

流霞皱眉道:“我倒了解你了,你了不了解我呀,我现在生意不好,还往外放人呢。你弄这么个小人芽来?”

“怎么突然这样?”青晴惊人问。

沈流霞神情沉郁,颇有一言难尽的意思。青晴又按不住了,急道:“你倒是说呀!”

“难道是刘冰壁?因为我,来找你的麻烦?”

沈流霞疲倦地摇摇头,无奈道:“是那个要娶果果做第七房的谢刺使。”

青晴忽然醒悟地道:“这个我怎么忘了。其实也曾想过,只是他一直没来,所以就带着一些侥幸,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他找人来砸店了?”

“店倒是没砸,只是一下子少了三十多个顾客。他亲自对果果说,会好好‘关照’店里。果然他的‘关照’非凡。三十个,等于总量的一半。所以我不得不把绣娘也给遣散了。”

青晴攥着拳头道:“真是可恶,我一定要去教训他一顿,让他好好明白怎么做人。”

沈流霞忙道:“不用了,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现在好了许多。被遣散的八个绣娘如今也回来了五个。人毕竟是善忘的。何况他们一直都是店里的老主顾。”

青晴心想,要是韩聪在就好了,象谢刺使那类人,连皇帝都未必是最怕,而是害怕听到除魔圣君的名字。只是韩聪的惩戒手段太极端,就是杀人。

青晴忽然促狭地笑道:“那现在可以把苗苗安排了吧?”

流霞瞄了一眼苗苗,柳眉一轩,一脸妥协的无奈,道:“那还用说,就算是把他们都赶走,你带的人也得留下呀。不然你不得恼我半辈子呀。”

青晴笑道:“半辈子是不敢当,至少得一辈子。哈哈。”

沈流霞着人领苗苗去梳洗,洗个热水澡,然后又派人去成衣店买合适她穿的衣服,因为她的店中都是订做,所以没有她穿的衣服。不一会儿,苗苗梳洗打扮之后,穿着新衣而来,站在面前,顿时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瞬间把她身上潜在的,没调出来的潜在气质调了出来。

流霞笑道:“这俨然又是一个果果了。”果果虽然清新漂亮,但气质上却要逊她几分。苗苗的气质是超然的清纯。虽然是比不了青晴的绝美脱俗,但已经是个高品质的美人坯子。

流霞笑道:“恐怕将来要超过你喽,”青晴无所谓地笑笑:“超过我有什么难的。那岂不更好。我巴不得都比我好才好。”

“哟,哟,哟,看你那自信的。”

两人又笑闹几句。怎么半天了,没见着果果?

沈流霞故弄玄虚先是不说,然而脸上那股高兴劲却是难掩。她将青晴按在杌子上,笑道:“果果呀,和你真是有缘。只是她将来再称呼你为姐姐可是不对了。”

青晴笑道:“怎么啦?这么奇怪。”

沈流霞笑道:“果果终于有了好归宿。这也是我店中生意变好的原因,现在看上她的人,可是谢刺使一类人得罪不起的。人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英雄非凡。出身极高,我当时见了,将门虎子,令人仰望。果果的运气真是好。”

青晴不耐烦地道:“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铺垫到底是谁,让我也听听,他神到哪里?”

沈流霞道:“反正你们将来要在一处生活,同处一个屋檐下,成为一家人,你说是谁,你还能猜不到?”

青晴听她说,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她仍是不想往那方面猜,她的目光瓷住,盯着桌角,不说话。沈流霞以为她失去了兴趣,笑道:“你倾目岳飞,而要娶她的是岳飞的长子岳云,你说将来你们还不是一家人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痴情

听到岳云二字,青晴的心轰的一声崩塌了,她没及想就冲口而出:“不可以!”

这出乎意料的一声倒吓了沈流霞一跳,见青晴脸色都变了,沈流霞转而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没想起来给他们做媒是一大失误啊。若不是谢刺使跟果果过不去,在寺庙里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果果还遇不上她的如意郎君呢。”

“什么如意郎君,不过是祸事罢了。”青晴严肃道。

“你怎么竟说些不吉利的话。果果最想得到你的祝福呢。”流霞觉出青晴的不同寻常了。

“果果去哪儿了?”青晴板着脸道。

“岳云带她划船去了。”

“晴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说呀,我知道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你先说来听听。”

就目前看来,岳云完美得无可挑剔,应该是无数怀春少女的梦想。但是这梦想却是绽放在天际的烟花,虽然美得耀眼,却是转瞬即逝。果果要嫁给他,转眼间就会成为孀妇,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果果往火炕里跳呢。

连着两日,果果都没有回来。想是两人玩得远了。青晴呆在店里,愁郁非常,麻烦事怎么一件接一件。就不能有点好事,爽爽心。

流霞虽然不懂,但其中关窍,她无法言说,只有忍而不言。窦铜晚上回来,听说青晴回来了,顿时变得十分欢喜,他特意地换了身衣服,头扎一字巾,油靴净袜,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穿得这么扬眉吐气,最关键的当然不是他的穿着,是他身份的转变,由伙计变老板,质的飞越。

然而要见青晴他还是有些紧张,一迈进店中,沈流霞正在灯下算帐,伙计在报帐,忽然看着一截精工的绸衫。这人踏着青色油靴,她一瞥眼间,见平时忙忙碌碌不修边副的窦铜忽然衣装得体,焕然一新,与平时判若两人。

他修长魁梧的身躯,仍是大男孩式的脸,高耸的鼻峰。干净而温柔的眼睛。

不,这双眼睛在平时是干练的,精明的,只有这一刻才透着温柔,而这温柔恰恰是因为另一个人,沈流霞装得很自然地看他一眼,心里却是不好受,知道他这样盛装而来, 是为了见青晴。就往里边笑着挥了挥。让他进去。

窦铜刚在门口时还在怕看到她犀利的眼神,没想到她这么轻松地就让自己过,他急速地往里面走,如遇大赦。

青晴在房间里,显得百无聊赖,手中把玩着窦铜送她的小像,用手摸着小像的眼睛。鼻子,嘴,下巴,以及衣袂。门没有关。

窦铜悄然立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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