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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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来仪-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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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江湖上,替人解毒治病。这蓝忆栎,在江湖上有一名号,唤作公子离栎。离栎公子不同于蓝白生的诡谲,是个温和如玉的谦谦君子,他得毒王真传,一身本领,听说燕国已故的皇后当年命悬一线时,便是仅十二岁的蓝忆栎医好的。

老太医的口吻陷入了一种夸赞和微微的崇拜之中,来仪狐疑,端木皇后当年服毒自尽,确实是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阴曹地府,但听说后来得高人解救才起死回生。难道这高人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十岁做了大司马的凤皇儿,十四岁做了将军的若奇哥哥,还有这十二岁便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公子离栎,这个时代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长安西去五百里,来仪心中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出宫,去寻寻那毒王,或者蓝忆栎,一定要求得他们替凤皇儿解了毒。

谢过老太医,来仪正欲离去,赵太医又唤住她道,公主,近几日,司夫人在老臣拿了些药材,都是些生猛的药材,你可知她都用来做什么?这些药材可是都对身体不利的,而且这些药材都是司夫人吩咐老臣不用登记在册的,司夫人也是学医之人,可不能借此生事端啊。

娘在太医院拿了药材,她怎么不知道?明白赵太医是担心娘用药材来争宠而害了自己,来仪再次谢过来仪,道自己回去后一定问问娘亲,不会给他带来困扰的。

回到清欢楼的来仪便四下摸索,司音拿了药材,必定有她的用途,来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想起连日来司音奇怪的神色和话语,便觉得她必定又是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果然在司音的梳妆台中的抽屉里找到了药材,来仪拿出来细细一看,果然都是性凶的药材,娘这是要干什么。

还未理清思路,便听见门外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重不轻,步履和缓,听得出是司音,又听见她吩咐宫女,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来仪心中疑惑,便悄悄地藏在了床幔的后面,屏住了呼吸。

司音伏在梳妆台上,气息微喘,胸中沉闷,要透不过气来,这病,越来越严重了,偏偏自己又不敢去煎药,好歹能抑制病情,但怕来仪和苻坚知晓,只能生吃这些药材,能撑过一日是一日。

亲眼见到司音把那些药材生吃了下去,表情微微扭曲,痛苦得吞咽,来仪讶异地捂住了嘴,压下要冲破喉咙的惊呼。

司音服过药,吞了口茶,感觉疼痛没那么剧烈了,血红色的镯子在她腕间发出幽深的光芒,她顺了顺头发,正要起身,来仪出去了那么久,她不放心,怕来仪又冒冒失失地闯去崇禧宫,今儿大年初一,可不能惹得苻坚对她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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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断肠草

不料想,才找起身子,便觉昏天暗地的一阵暗,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来仪的心顿时如厚雪压垮松枝,沉沉地就如司音软下去的身子。

“娘。”来仪自雪白的床幔后奔出,伏在司音身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紧阖着的眼睑,轻轻晃动她的身体,司音却仍是一动不动。

来仪有些惶然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咬咬牙,她怯怯地伸出手指探向司音的鼻息,气若游丝,却叫来仪松了口气。

“来人,快来人。”她用尽力气朝外大吼,将司音的头抱在怀里,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微微颤抖着。脉象紊乱,时而激烈得要冲出肌理,时而微弱得几欲停止,又断不出具体的病症。

宫女们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来仪搂着昏厥在地上的司音,眉头紧锁,身体微颤,于是连忙把司音扶着躺到榻上,又有人去请了太医。

来的是赵太医,今天太医院只有他值班,细细替司音诊了迈后,他摇头叹息道,“公主,老臣实在诊断不出夫人的病情,脉象极度不稳啊,依老臣看,这是中毒已久,且毒气深入骨髓的迹象啊。”

来仪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明白,想起先前赵爷爷对自己讲的话,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好详谈什么。只是佯装镇定地谢过太医,唤了宫女送赵太医回太医院。

跪倒在床前,紧紧握着司音的手,来仪似乎又回到了端木蔚病重的那段时间,深深的无能为力之感涌上心头。

如果这次,司音再离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还能做到像端木蔚逝世后那般仍然能好好活下去吗?

阿爸去世后,时葵杉仍然坚强地活了下来。离开了娘的来仪,失去了对自己最好的端木皇后,依然是做了凤皇儿的王妃。而现在,司音若离自己而去,自己在这个时代,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床榻上的司音悠悠转醒,目光对上一脸茫然的来仪,鲜少露出这样表情的她,让司音心疼。

自己终究是撑不下去了,忆起昨夜她含着抗拒的目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再瞒她。

“来仪,娘的日子不多了。”

她轻轻地说,眼神平静,却让来仪浑身一颤。“你还记得娘当年的模样吗?为了不让苏梓昕得逞,我自服了毒药,毁了身形和容貌。”

来仪禁不住瞪大双眼,她一直以前的司音是用了易容术,却原来这么贞烈。那后来呢?

“后来去找你父王,担心他嫌弃我,所以便用了断肠草解毒。”司音又道。

来仪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断肠草虽然能解百毒,却是另一种无药可解的毒。以前看电视,杨过就是用断肠草解的情花毒,只是后来仍是中了剧毒。如此说来,司音是无药可救了吗?

司音杏眼微睁,问道,刚刚昏倒的事,告诉你父王了吗?来仪摇头,她嘱咐过所有人,今日司夫人昏厥一事,万万不可透露。

司音慈祥地一笑,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来仪实在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段时间,我在太医院拿药,抑制断肠草的毒性,你都知道了吧?”

来仪含着泪点头,就是因为她私自拿药,自己才不敢将此事告于苻坚,怕他对她心生嫌隙,也怕害了赵爷爷。

忽然想起上午赵太医跟他说的事情,来仪眼睛一亮,握紧司音的手,恳求道,娘,听说那个毒王挺厉害的,还有他的徒弟蓝忆栎,又乐于助人,我们去找他们给你解毒好不好?找到了他们,还可以一起接了凤皇儿的毒。

司音目光一凛,声音微微上扬,来仪,我怎么没想到呢,毒王可是我的师叔,当年你外公和蓝师叔是同门师兄弟,你外公精通的是寻常的治病之术,而蓝师叔却埋首于各种毒药之中,他们学成后,你外公只是回乡,开了一贯,悬壶济世,而蓝师叔却行走江湖,实验各种毒药,而名声大噪。

来仪欣喜地说,这么说来,毒王算是我的祖师爷了,那咱们去求他解毒,他一定会答应。

司音苦笑地盯着素白蚊帐的顶端,苦笑道,哪那么容易,当年,蓝师叔四处投毒,你外公则为慕名而来的诸多江湖人士解毒,而和师叔解下了冤仇,这几十年,一直到你外公死,他们都未再联系过,师叔一向随喜好行事,如今又退隐毒王谷,怎会轻易救治我们。

而且,而且我这身体,也拖不到等他愿意救我的时候了。司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种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常有的俗滥桥段,葵杉常常会不屑一顾。如今做了苻来仪,才真切地明白和体会了其中的悲哀和无奈。

难道就真的没救了么?难道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娘死吗?来仪心中充斥着无尽的酸楚,在这个时代,自己十年的生命,已经经历或者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和悲欢离合。

宫女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来仪小心试探过温度和味道,亲手喂了司音服下。看着她沉沉地睡过去,清雅妍秀的脸上,仍是娥眉紧蹙。来仪走到窗前,深深叹了口气。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样永无止尽的烦恼中过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长安城的冬天,冷风刺骨。这寒冬腊月,生的希望也放佛随着这冰冷的人间,而葬在了大地深处。

这一日午后,司音的身体渐渐有所恢复,勉强支撑下了床走走,来仪却心痛难忍,这靠如此品性恶劣的药来抵抗断肠草毒对内脏的腐蚀,又能坚持得了多久。

最近几日,忙着在司音床榻前张罗,为着她的病煞费苦心,几乎没时间去顾及凤皇儿了。过几日,待司音的身体再好点,自己就去看看他,然后,一定要想办法请来蓝白生师徒为娘和凤皇儿解毒。

来仪正在心里盘算着,“王上、王后驾到。”门外忽然又传来太监们尖锐的通报声,像是锐器划在磁盘上的摩擦声,让来仪不禁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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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萌生去意

苻坚和晏如面色不郁的踏进了清欢楼,身后跟着两队侍卫,来仪有些发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音正让宫女帮自己梳妆打扮,难得兴致高昂地试戴着各式各样的发簪,听到苻坚来了,先是一喜,对着椭圆的铜镜理理盘着的长发,正欲起身迎接。哪知进来的却是一脸阴沉的苻坚和面无表情的晏如。

她们还未来得及请安,晏如便严厉地道,“司夫人,本宫自问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起心害本宫?”

司音立即双膝跪地,道,臣妾不知王后娘娘何意。

来仪也连忙跟着跪下去,看着情形,不妙啊。

冷笑一声,晏如让身后的宫女把一包药材拿到她面前,司音一看,这正是前些时日她从赵太医那里拿的药。但晏如怎么会有这些药材?寻常人根本就不懂这些生僻、罕见的药。司音疑惑的目光对上晏如眼中的阴狠,蓦然明白她的用意。

果然听见晏如又道,司夫人,你身为王上的妃子,蒙王上宠爱,应该好生服侍王上和太后,教导好来仪公主,却生了坏心,意图谋害本宫,若非今日本宫宫里的人抓到在本宫膳食中偷偷地放这些药的歹人,本宫可就是一命呜呼了。

苻坚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冷冷地看着,目光逡巡在司音和来仪身上。司音低声道,“臣妾是冤枉的,请王上做主。”

晏如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头发上的碧玉簪子摇曳生姿地晃动着,她看起来已是成竹在胸,喝道,把那下毒的小贱人带上来。

立即有侍卫待了一个嫩黄衣裳的小宫女进来,司音和来仪一打量,都觉得面生。

那宫女却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道,求王上和王后饶命,奴婢也是奉了司夫人的命令,去对王后娘娘下毒,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的,求娘娘饶命。

司音气极道,你这姑娘,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既不是我清欢楼的宫女,我也不识得你,如何唆使你去害王后娘娘。

那宫女梨花带雨,一脸惶恐地对司音道,夫人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若是事成你做了王后,就把奴婢献给王上做妃子,现在事情败露了,夫人不能就说不认识奴婢了呀。

司音顿觉一口惺甜涌上喉咙,胸口闷得厉害,但她仍强压着不适,只对苻坚道,臣妾只要王上替臣妾做主,司音一片丹心,断不敢起心害人,也不图谋王后的位置。

晏如暗暗地对那宫女使了了眼色,那宫女会意,突然起身奔到司音的梳妆台前,一阵翻箱倒柜,很快便找出了那些药材。

看着苻坚的眼色越来越沉,来仪知道大事不妙,一只手掐进肉里,另只手拼命拉着司音的衣袖,示意她把自己的病说出来,司音却是身形未动,不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苻坚。

苻坚眼眸瞬缩如针,寒芒如此,终于发话道,司音,孤不知,你有一日,会如此歹毒,孤还以为,你仍是多年前的那个美好单纯的你,早知如此,孤就不让你留在宫里了,也不会让你有一日,变得这般贪婪和凶残。

只这几句话,却是判了司音的死刑,眸中几乎要渗出血丝,望向苻坚的目光满满是难以置信和伤痛欲绝,她唯一在乎的人,不信任她,她这一辈子奋不顾身地去爱的人,竟然不信任她,说她歹毒残忍。

“王——”一字毕,她便咬了牙不再说本欲冲口而出的话。

来仪上前,对着那宫女就是两巴掌,狠狠地用劲,就如当初时葵杉甩给苏陌安女朋友的那巴掌,声裂音碎地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可由得你胡说八道。”

小宫女被打得身子往后一缩,也不敢还手,这是磕头重复道,请娘娘饶命。

娘娘?是哪个娘娘?怕是让晏如逼着她来血口喷人的吧?正欲再言,苻坚却沉声道,来仪,不要仗着孤宠你就无法无天,不要学了你娘,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以后你不要在这清欢楼了,收拾收拾就跟了王后吧,她会好好教你的。

什么?来仪身形一晃,司音也是如遭雷击,扑上前去抱着苻坚的腿,哭着求道,王,司音怎样都无所谓,求你怜在司音这么多年生养来仪不易的份上,不要分开我们。

晏如只是皱眉冷冷地笑着,今日一战,舒了她多日的怨气,她就不信,这司音和来仪还能得王的宠幸。

苻坚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去,步步如梭,只扔下一句,孤暂时不罚你,你就在这里闭门思过吧。

司音的面色堪然成灰,形容枯槁,来仪落着泪问道,娘为什么不对父王说出一切,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你?

司音似笑欲哭,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他到底信不信我,可是原来,竟是这样不堪。

回转眸子,她望向来仪,怎么办?我的来仪,他要把你带走,他不信我。我的时日虽不多了,却如何放心把你交给晏王后那心机深沉的恶毒妇人啊,她一定不会善待你的。

来仪揪然地地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司音垂了眼睑,似在沉思什么,知她必定是要决定违逆苻坚了。

半晌,司音深深吸了口气,握着椅子扶手的的手指节发酸,眸中一派清冷地道,来仪,收拾些东西,今夜我们出宫。

来仪小声问道,“我们去哪?还回来吗?”

司音拉着她的手,强颜欢笑道,不回了,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娘陪你去毒王谷,去找蓝师叔,请他救你的凤皇儿。

来仪眼眸瞬间亮了,顷刻又迟疑地问道,娘,我们可不可以带凤皇儿一起走?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仍在这里,我答应对他不离不弃的。

司音柔声道,乖,我们快马加鞭地去毒王谷,请师叔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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