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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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来仪-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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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怔怔滑落,司音在一旁,看了不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再让凤皇儿担心,她点头,拭去眼泪,强忍着鼻酸道,“凤皇儿,我给你唱支歌吧。”

慕容冲握紧手心里自她颊上滑落的泪,扬起头温柔地笑着回应,好,还从来没听过葵杉唱歌。

来仪清清嗓子,在倾斜的屋顶上趴下,抬眼望了下皎洁的月儿,轻启朱唇,缓缓唱道,

“紫宫庭内繁花逐风凝香,谁人嗤笑兴亡;

羽衣霓裳鸾凤月锦流光,谁人泪轩窗;

年少懵懂弱骨消减朱梁,谁人凭栏复望;

一朝倾城梦陨梧桐阿房,谁人唤君王。流萤扑火,

竹响绕庭堂,煮酒独觞对影成双,烟花散尽,徒余一室悲伤,怎耐衾枕凉。

秋水横断踏八荒,铁马铮铮碎轻狂,三生石愿谁刻上;

连雨焚烟隔苍茫,断断残碣葬孤光,魂梦返故乡;

华年已逝莫追往,红颜转瞬变沧桑,人生何事难思量;

羌笛幽咽又奏响,箜篌华姿复绕梁,金龙盘绕殿堂,华冠掩凤皇。”

如此空灵婉转的歌声,司音和凤皇儿都听得痴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来仪的歌声竟这么美。凤皇儿听得唱词,心中有如水的悲伤满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来仪还未唱完,却听得凤皇儿的门外有踉跄的脚步声,司音眼疾手快,迅速盖上了瓦片,房门随即被推开。

来仪伏在屋顶仔细地听,以为是来人是苻坚,心中有些惊惶。

听得那人开口道,“红衣美人,本王可算找到你了,来,让本王亲一个。”

声音粗噶,似乎有些醉意,不像是苻坚,会是谁呢?不管是谁,看这样子,都会对凤皇儿不利。

怎么办?她无声地望向司音,后者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听下去,因为看样子,这人闯入崇禧宫,应该是未得苻坚的允许,宫门外,已经有拦不住他的侍卫匆匆赶去向苻坚禀告了。

忽听得凤皇儿冷冷地道,“想不到才几月不见,王叔竟会成了如此轻佻的人,真是失了你大将军的威信和风度。”

闯进来的人正是慕容垂,此时的他,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一路跟着司音和来仪到崇禧宫这边来,一眨眼,人都不见了,应该是入了这崇禧宫,他大大刺刺地摸进去,完全不顾侍卫们的阻拦,侍卫都识得他是威风凌凌的慕容垂,都不敢强加动武,只是竭力拦着四下乱闯,嚷着要找红衣美人儿的他。

来仪心里一惊,这慕容垂,也忒放肆了,崇禧宫可是一般人进的来的,更何况是凤皇儿的房间,苻坚对凤皇儿的占有欲强得惊人,至今未允许他出门过,生怕外人也觊觎他的美貌。

慕容垂却仍是笑嘻嘻地,身子摇摇晃晃地就朝慕容冲扑过去,“美人儿,你跟了王上却不得宠,不如从了本王,本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来仪气得脸色发白,他居然连自己的亲侄子也敢调戏,实在憋不住的她,又掀开了瓦片的一角,偷偷向下望去。

见慕容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立在原地,面对着直朝他扑过来的慕容垂,也不躲闪,还好,慕容垂实在醉得厉害,红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不停地摇晃着,老是扑捉不到。

似乎察觉到来仪的注视,凤皇儿微微抬头,没有焦距的漂亮眼眸里,实在辨不出情绪,连那张绝色的脸庞,也只是如刀雕一般,线条冷硬。

他就这样微扬起面庞,对着来仪,来仪知他心中的痛楚,自己痛得不比他少。眼看着慕容垂再一次朝他的方向扑过去,这一次恰好搂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来仪所唱的歌曲来自网络歌曲《我的眼泪不为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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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生变故

来仪一惊,就要叫出口,想斥骂慕容垂,他真是瞎了狗眼。却被司音紧紧地捂住了唇,小心翼翼地把瓦片盖严实。

来仪不解的眸子瞟向司音,司音不语,朝她呶呶嘴,示意她稍安勿躁。

来仪定定心神,俯身侧耳,果然听到下面房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

“慕容垂,你在干什么!”是苻坚气急败坏的吼声。

听得苻坚终于赶来,来仪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提心吊胆,苻坚和慕容垂,无论是谁都不会善待她的凤皇儿。

慕容垂半睁着醉眼,东张西望一会儿,哈哈大笑地回答道,“谁敢直呼本王的名讳,真是狗胆包天。本王在同这红衣美人儿玩呢,本王要让苻坚把这美人儿送给本王。”

苻坚闻言,气得脸色铁青,这慕容冲,可是他想要就要的,更由不得他调戏。他的手指着慕容垂,指尖微颤,怒吼道,“来人,给孤把这厮绑了,关进监牢,待孤容后再审。”

听得苻坚的命令,侍卫们举着刀枪进来,可怜那慕容垂,醉意熏熏的,还来不及动手,就被缚住带了出去,临走时还挣扎着回身大喊:“美人儿,等着本王。”

苻坚气得一章拍在房中的圆桌上,恼恨地道,“大胆贼子,调戏孤的宠妃,还骂孤是狗胆包天,孤定不饶过他。”他刚刚听见宫人的禀报,从宴席上匆匆赶过来,竟是见到慕容垂紧紧抱着慕容冲的一幕,大受刺激,这慕容垂,他原本就不待见他,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情,苻坚更是不会放过他的。

慕容冲只是冷冷地听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么肮脏。

苻坚忽然抬起头,狐疑地问向慕容冲,“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会是你引来的吧?”

慕容冲敛眉,小心藏好自己方才嘲讽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王上多想了。”

苻坚眯起眼,打量他半晌,似在评估他话的真实性,而后,想起群臣还在宴席上等着他,便拂袖而去,出了门,又吩咐侍卫去打造一把大锁,把房门锁起来。

屋顶上,司音看着眼神忧伤的来仪,怜惜地拍拍她的脸,携着她飞入夜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回了清欢楼,来仪仍沉浸在方才低落的情绪里,对着满桌佳肴,不肯动筷子,司音劝不动她,只得随她去。

撤了桌上的饭菜后,司音卸了满头的朱钗,欲唤来仪睡觉,哪知来仪定定地盯着她的衣裳,蓦地吐出一句话,“娘,先前,慕容垂要找的红衣美人儿,是不是就是你?”

司音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其实,从慕容垂跟着她们离席开始,她就察觉到了,之所以同意来仪去看凤皇儿,也是想要甩掉慕容垂,哪知他竟误打误撞去调戏了凤皇儿,而惹祸上身。

来仪的小脸皱成一团,心里有些难受,娘亲第一次利用了自己,虽然不是加害她,但这种被人利用的滋味真不好,而且今晚还险些害到凤皇儿。

司音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抱她上榻,其实,重逢后,来仪已经很少和她一起睡了,一来,苻坚偶尔心血来潮会宿在清欢楼,二来,来仪也大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同肆意一起睡。

同她一起躺到被窝里,来仪仍是气鼓鼓地不说话,司音点点她的脸,笑着问,生娘的气了?

来仪摇头,其实也容易想得清,那种情况下,甩掉慕容垂,是唯一的脱身之计,若真让他跟着她们孤儿寡母回到清欢楼,这宫中的宫女都被晏如调去宴会那边听候差遣了,只剩两个老嬷嬷,慕容垂撒起野来,她们如何对付得了他。

她只是,真的不喜欢这种被瞒着、被利用的感觉。

司音红尘印在她脸上,痒痒的,温柔地道,娘跟你道歉好不好,乖女儿,别生气了。

想起初到这个世界时,迎接她的,也是司音的红唇,只是,那时的她,完全是个肥胖的大婶。来仪忍不住乐了,小手圈上司音的颈部,搂着她,咯咯地笑着说,来仪不生娘的气,娘和凤皇儿是这个世界上,对来仪最好的人,来仪永远都不会生你们的气。

司音摸摸她的脑袋,欣慰地笑了。

来仪在司音的怀里,舒服地沉沉坠入了梦乡,司音看着熟睡的她,忽地有眼泪滑落而下,寂静的夜里,她轻声地道,来仪,若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勇敢活下去,一定要。

睡梦中的来仪嘤咛一声,似在回应她的话,司音含着泪笑了,她曾无数次,感谢上苍,赐她一个这么好的女儿,即使她时日无多,心里依然是充满了感恩,能有来仪陪着这几年,熬过了最苦的时光,如今又全家团圆。

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看着来仪长大成人,不能看着她嫁人了,这有多遗憾。

翌日便是新年的第一天,虽然较其他宫的主子们来说,司音娘俩过了个冷清的除夕夜,来仪一大早醒来时,还是很兴奋地向司音要压岁钱。

司音点点她的鼻尖,嗔笑道,昨夜你又没守夜,还问娘要压岁钱,羞不羞。

来仪嘿嘿地笑着,又甜甜地唤了声娘亲。

司音自袖中掏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观音,替来仪挂好在脖子上,嘱咐她道,这是开过光的观世音像,可佑她平安,戴上了就不要随意摘下,以后它会替自己陪着她。

来仪奇怪地道,为什么要让玉佩陪着我,娘亲不是一直会在来仪身边吗?

司音怔忡片刻,连连点头道,会的,娘会一直在来仪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来仪暂且搁置了心中的疑惑,想了想又道,娘的血玉镯子,来仪还一直没戴过,藏得好好的,现在来仪把它还给娘亲,也算是给娘亲的礼物吧。

说着就趴到了床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层层丝巾包着的物件,一抖开,果然是那只血玉镯子。

司音诧异地看着她,来仪是什么时候把镯子藏到床底下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精了。

这时,有太监在外面高声通报,“王上驾到。”

来仪还来不及收好镯子,苻坚便大踏步地进来了,血红色的镯子,轻易地吸引住了苻坚的目光。

“这个镯子,这不是当年孤送你的吗?好多年没见到它的了。”苻坚望向司音,过往相爱的时光隐约浮出记忆的水面。

司音微微地笑着,那一段时光,是她生命中最纯美的光阴,就因为那段时光的太美好,爱得太深刻,以至于后来她才孤勇地为爱背井离乡,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她。

苻坚执起司音的手,被时间磨蚀的爱意,在这一刻,被那只血玉镯子,两人曾经爱情的象征,而隐隐地勾回了几丝。

两人相视,有款款的深情,来仪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司音,在苻坚的注视下的她,是她见过最美的她,有一种与容貌无关的摄人心魄的美。

苻坚走到来仪身边,定定地凝视着她,感慨地道,“这一晃眼,都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看着来仪亮晶晶的眼眸,苻坚一把抱起了她,笑呵呵地道,“孤今天过来,是给孤的来仪公主发压岁钱钱的。”

听到压岁钱,来仪的眼睛登时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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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公子离栎

苻坚朗声大笑,来仪实在让她看着心里就喜欢,自来仪的手中取过镯子,温柔地套进司音的皓腕里,他道,“这镯子,是苻氏的祖上一直传下的,这是孤和你的定情信物,你先保管着,等来仪大了,寻得一门好亲事,再把这镯子送她。”

司音抚着镯子,顺势靠在苻坚的怀里点头,眼神微微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这冬天萧瑟的风景,枯枝残叶,虽宫中多是些四季常开的花儿,但寒冬凋敝的气压却完全吞噬了那些花儿光彩。

苻坚给司音和来仪带来的赏赐不外乎是一些珠宝,来仪看着有点乏,苻坚和司音正浓情蜜意的相拥着,她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碎步地来到了太医院,来仪迫不及待地去寻赵太医,来到中庭,正见到老太医眯着眼坐在树底下的长椅上研习一本医书。

来仪过去,甜甜地唤了声赵爷爷,赵太医笑得眼睛都眯了,直说不敢当不敢当。来仪拽着他青色衣裳的一角,撅起小嘴,装可爱道,哪有不敢当,赵爷爷德高望重,艺术精湛,来仪唤声爷爷还是自抬身份了呢。

赵太医放下手中的医书,拍拍来仪的小脸笑道,就你这丫头嘴甜,今天又是来问那毒的解法的吧?老臣今日值班,特意在这等着公主呢。

来仪点头,道,都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找到好的方子能彻底解毒,所以,只得来求赵爷爷了。

赵太医沉思半晌,遗憾地道,从公主描述的病症来看,老臣从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毒,能使人失明又废去武功的,老臣翻阅了诸多医书,尚不能破解此毒啊。

来仪的眼神一下子暗下来,司音是圣手,却莫可奈何地告诉她自己无能为力,这赵太医,是秦国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现在连他都说自己不能破解,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凤皇儿一辈子失明、一辈子拖着虚弱的身体吗?

赵太医又道,不知公主有没有听说过毒王蓝白生,此人擅长制毒解毒,连气息之间吐纳的也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

来仪摇头,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哪能认识这些三教九流中的人物,何况平时被娘和凤皇儿保护得那么好,根本无从知晓江湖上的各种事。

毒王的毒,向来是各种毒只有一样,不会有相同的毒药,解药也只有唯一一样,听说毒王行事诡异,喜怒无常,若公主所说的中毒那人,中的是毒王的毒,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赵太医叹息道。

来仪却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既然是毒王,不管凤皇儿吃的毒药是不是他制作的,找到他一定有能替凤皇儿解毒的办法。只要能替凤皇儿解了毒,苻坚也再不能强逼他了,这样自己也不算和自己的亲爹作对了。

可是,赵爷爷说的毒王要去哪找呢?他会同意替凤皇儿解毒吗?这样想着,来仪又犯头疼了。

赵太医索性好人做到底,这来仪公主,为人温和善良,没有皇族的架子,他真心地喜欢这丫头,若不是她是公主,自己还真可以把她收在身边,传授毕生所学,她那么聪明灵慧,他日必成大器。

再往长安的西边去八百里,有一山谷,名曰毒王谷,毒王便隐居在此,今年来,毒王甚少出谷,倒是他的唯一嫡传弟子蓝忆栎偶尔行走在江湖上,替人解毒治病。这蓝忆栎,在江湖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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