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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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与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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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肉坨坨仍旧不肯,死死的拽着苏岂。
最后秦岳威胁说:“你不跟我走,你就见不到你娘和你爹了!”
肉坨坨好像想了一想,最后妥协,窝在苏岂怀中不动,秦岳这才将坨坨从苏岂怀中接过。
看着秦岳抱着肉坨坨离开的方向,苏曜对苏岂说:“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会叫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姐姐或者哥哥。”
苏岂道:“无妨,我恭喜你。” 
苏曜怔了怔,道:“我原以为你会说出仍肉坨坨当干儿子之类的话,倒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苏岂:“为了达到出乎你意料的效果。”
苏曜:“小黑,你的目的达到了。”
苏岂:“嗯,我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52

52、几日后的黄昏 。。。 
 
 
几日后的黄昏,秦岳便再次来了王府,她记得当时苏曜与她说话的情景,秦岳觉得苏曜是有话要对她说。
秦岳到时,苏曜和苏岂与一群军中将领在厅中酒宴。老管家见了她,去到苏曜耳边低语告知,苏曜再低声对老管家说了几句,老管家退出来,对秦岳说道,苏曜叫她等他一会,可先在他房里歇着,方便他待会来寻她。秦岳快步行来,实在有些累,遂去了苏曜房中歇脚。
日影渐斜,直到余晖也收了去,屋中掌灯。
空气闷热沉静,苏曜又是久不归,秦岳越发感到倦起来,斜靠在座椅里打起了瞌睡。身体得不到舒展,难耐酸痛,秦岳迷迷糊糊的又醒了过来,但仍旧困得很,这样蜷在椅子里委实不舒服,秦岳干脆在苏曜的床榻上躺了去。
秦岳提心着不敢彻底睡了过去,以便苏曜回来时可及时醒过来。直到听到门阀的声音,那声响似飘浮在头皮顶端,似梦似真,辨不清楚,私以为的想可能是做梦,倦着不想起来,又是浮浮沉沉的睡过去,恍惚间还觉着做了梦。然后又好像听见了脚步声,秦岳清醒些,想应是苏曜回来,眼皮动了动,试图醒转过来。秦岳本不愿苏曜看见她睡在他的床上,可这会儿糊了脑,听着苏曜脚步停在了榻前,还带来些酒酿气味,秦岳微醺着,闭眼轻声道:“苏曜。”
然后便听见苏曜沉声回了“嗯”。
秦岳又说:“怎么现在才来?”
苏曜道:“与他们好久不见。”
秦岳也模糊的嗯了声,又说道:“苏曜,我好想睡,不想说话。”
听见苏曜答了个:“好。”然后感到他俯身,吻在她的眉间,秦岳带着倦意的微微轻笑。
又一瞬,秦岳又想怎么让苏曜等她睡醒呢?试图着睁开眼睛。她还感到苏曜的气息仍未离开面颊,随后发现他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秦岳强睁开眼,映入苏曜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秦岳又轻轻唤了他一声:“苏曜。”
苏曜仍是答道:“嗯。”
秦岳伸手推了下苏曜胸膛,又放下来,想让他让开些,方便她坐起来。苏曜只是吻了吻她的耳垂,不为所动,然后俯身上床,一手支撑着,一手有意无意的在她颈侧微微抚动,秦岳感觉有些痒。
秦岳想,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心中甚至因知晓他的意图还有些得意。她眼睛疲倦,索性闭了眼,任由苏曜温柔轻吻,她很舒服,享受他所给她的感受,又有些悸动莫名,双手却显得无措,一只手无意中触摸到苏曜手指,苏曜一手将她握住,欺身压下,口腔中袭来他的气息,秦岳过了会,一直顺从的她,侧头欲避开,苏曜问:“怎么了?”
秦岳微睁开眼,说:“有酒味。”
苏曜笑道:“你尝尝。”
“不想。”
苏曜笑着亲了亲她的唇瓣,道:“你没有亲过我。”
秦岳道:“你已经亲过我了,就当一样的。”
苏曜道:“我教你。”
秦岳终于还是脸红了,“不要!”
苏曜低低笑出声,惹得秦岳羞恼不已。
秦岳只得转了话题,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有事说?”
苏曜答:“对。”
“什么事?”
“我决定成亲。”
秦岳顿时有了精神,“该不是跟我吧?”
“不跟你跟谁?”
秦岳“……”
静默。
秦岳:“真的?”
“真的。”
秦岳:“我是不是该答应你?”
苏曜:“是这样的。”
秦岳:“……好。”
秦岳:“什么时候?”
苏曜:“日子还没想好。”
“哦……”
 

作者有话要说:




53

53、苏曜说,日子还没定 。。。 
 
 
苏曜说,日子还没定。秦岳想苏曜身份不同,这定日子应是有些讲究,日子便会等得久些,她遂也一直未与客栈众人提成亲这事。苏曜与苏岂来时,自也不会有何说词语,所以客栈之人遂也不会知道,直到一月之后,老管家为客栈之人一人送来一张请帖,李恒惊道:“九月二十日!掌柜的,你怎从未说过!”
秦岳从李恒手中拿过请帖,看着帖子道:“我是知道我要成亲了,可我也还不知道日子,原来是九月二十号!诶,今天是几号?”
客栈众人:“……”
九月二十号,红盖头的掩盖下,似也遮盖了秦岳之前的所有担忧紧张,以一颗平常心,进行了成亲的一切事宜。
那天皇上与公主送来贺礼,京官请与否皆是来了,平日难见到一面的军中各级将领也是齐聚。因秦岳曾随军伴苏曜,对秦岳早有所知,于苏曜的突然成亲,军中将领皆不以为奇。倒是那些终日在朝堂上的百官,让他们措不及防,苏曜地位不言而喻,若是与苏曜扯上关系,好处当然很多,本打算将自家某个女孩儿配给苏曜,由此落了空,难不成以后争取个侧室?随后又是猜测起这位王妃究竟是何人,只是知道是个平民百姓,不可避免的猜测到是否就是当初苏曜不畏军法返京毁掉瑜王婚事,而夺走的那名女子?有大胆的官员便去问了苏岂以解心中疑问,苏岂似客气笑道:“大人说得准!就是那位!”那官员感慨了句:“王爷果乃重情之人!”
秦岳想,她与苏曜拜堂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她是第二次做这件事。她在想,她为什么会嫁为人妇。她在想,她这辈子完了。她在想,她想回家。她在想,牵着她的是苏曜。
暮和带着坨坨留在喜房中陪着她说话,暮和说他们仅是个下人罢了,苏曜还会为他们发放请帖,已是他们莫大荣幸。
秦岳惊醒。苏曜是与她不一样的啊,他是皇族贵胄,他有覆国的千兵万马,他是朝野忌惮的重将,还有人称他为权臣,她何时将这些都模糊忘记了?秦岳说:“暮和,我可以与他成亲吗?”
暮和道:“王爷待掌柜的好,对掌柜有情,掌柜的亦如此。掌柜的,你可知今日遭了多少女子的羡慕,都到这种时候了,不要说这样的话。掌柜的与王爷正好合适。”
秦岳明知暮和说得真心,可她心中仍旧想,她自己这样说,谁都会这样开解她的吧,暮和当然也会这样,她说:“暮和,我不想盖这个盖头。”
暮和道:“不可以的,这是成亲时的规矩,要王爷来揭。”
“我要抱坨坨。”
暮和将肉坨坨送至秦岳怀中。肉坨坨静静呆在她的怀中,偶尔动一动,当肉坨坨抬头张开手掌去抓弄盖头时,暮和就会说:“肉坨坨手放下来!”然后牵过肉坨坨的手,让他不要乱动。
暮和一直陪着秦岳,秦岳听见肉坨坨咿呀说话,肉坨坨哭了,暮和轻声哄他,饿了,听见暮和喂肉坨坨吃食,有时还会开门出去,是肉坨坨要方便了,不多会,便又听见暮和折回来的脚步声。
最后暮和说,该回去了。秦岳点头答,好。秦岳有些感慨,王府从此成了她住的地方。
秦岳猜想会有女子红盖头,然后男子亲自揭开这个规矩,是不是由于那时多以媒妁之言,所以男女双方从未见过,如此一来,是否当盖头揭开时对男女双方来说都如同揭开一个秘密一样惹人好奇,让人想象与期待,而她与苏曜见过太多次,完全达不到这种效果。所以苏曜把盖头揭开时,秦岳淡然的望了眼苏曜,很平静。
苏曜看了她,转身退避了跟来的喜婆与丫鬟,在她身旁坐下。
唯听苏曜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其实不好意思。”
秦岳被道破,不语。
又是笑道:“这脸上胭脂越红了。”
闻言,秦岳转过身,道:“早知道,我就不等你了,我自己取了盖头就是!”
苏曜问:“瑜王那会与今日想比呢?”
“过程都一样。”
“盖头呢?”
“我自己取的。”
“为何?”
“不喜欢。”
“瑜王是何反应?”
“没说什么。”
“而今日呢?”
“我想这次是正经的成亲,我当然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做完,又没有下次……”
苏曜含笑看她,束腰,广袖,长裙,袖襟上黑线夹杂金线的繁杂刺绣,如火焰般灿烂的红色,不是复杂繁琐的样式,穿着合身,自有一种气场,她很美丽。苏曜道:“你的一身穿戴都是我选的,只丫头回来报说你穿得正好,没想到果真不错。”
“是吗?说明你有眼光。”
“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不错……”秦岳再礼尚往来,道:“你穿的这身也不错。”
苏曜似不信,“你会觉得我不错?”
秦岳很认真的点头。红烛跳跃,光影绰绰,他似忽明忽暗,独眸光灼灼不灭,玉冠,红衣,长发,薄唇,轮廓分明,气度不凡,贵胄天成,夺目的红震她心灵,摄她魂魄,不敢再看,他太过俊美所以不真实,挺立而坐,虽是笑意与她相看,可气息迫人。
秦岳又去看他,去感受然后适应他,稍作整饰已是不可方物,所以活该招惹那么多桃花,然后自豪的想,这么好的东西是她的了。
苏曜道:“怎么的只看着我,不说话?”
秦岳自然接话道:“我饿了。”
苏曜抬抬下巴,“那里。”
秦岳回身,站起,向小桌走去,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拿了糕点吃。
秦岳嚼着糕点回身看苏曜问:“我现在不用还你的钱了吧?”然后又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攒钱还你的,可还很不够……你觉得我现在像不像是卖身抵债?”
苏曜道:“可以你之前的身价,兴许还不够,现在因着我的关系,却已是足够。”
“那我是用以前的身价来还你呢,还是现在的身价?”
“当然是以前的,是因你以以前的身价来还我,才有了现在的身价,我得到的只是以前的身价。”
秦岳点头:“是这个道理。”可想想又说:“可我不是升值了吗?虽然是因为你才升值,可你得到的是升值的我啊,你没有亏。有些不就是低价买个东西,然后等东西值钱了再卖出去,大赚一笔。”
苏曜道:“可若是我把你卖了,你还不如以前值钱,我只亏不赚。”
秦岳又是点头,道:“确实如此。苏曜,你吃亏了。”
“就如你说的,只要你一直跟着我,你就值钱,我就不亏。
“这样岂不委屈了你?”
“不委屈。”
秦岳取了个手帕出来,擦擦手,对苏曜道:“王爷,我们说歪了。不过我是不是最好应该让自己本身很值钱”
“随便你。”
秦岳似对苏曜的话想了想,然后说:“今晚我是歇在你这里,还是回去我自己的那个院子?”
苏曜看着她,“最好歇在这里,免得下人说闲话。再说,这没什么可问的,你知道的,我愿意与你一道睡觉,现在成亲了,不就光明正大了吗?”
秦岳看了眼苏曜:“说得好像我以前同你偷偷摸摸一样。”
“你忘记小黑那次了?”
秦岳有点沮丧:“……没忘……我是同你偷偷摸摸了……”然后倒了杯水喝下,复走回床榻,挨苏曜坐着。
苏曜看她走过来,坐定,问:“不吃了?”
“是的。”
“把嘴擦干净。”
秦岳又用手帕擦了擦嘴。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无意看到窗外的漫天墨色 。。。 
 
 
无意看到窗外的漫天墨色,再见屋内喜红一片,如同在这浩浩天地只这一块红色的存在。秦岳这才意识到她真的答应与苏曜成亲了,才意识到“成亲”二字所包含的是何意义。这场婚礼将不会与瑜王那次被打断,将彻底进行下去,与瑜王,她是不愿,与苏曜,她满心情愿,而这需与人携手度过的漫长年岁给她以惶惶之感,这种事她从未想过。过去太过完好,而未来呢?或好或坏。
她想命运太过难测,如她莫名来到此地,而她的最终所归何处?回去,留下,或又是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都由不得她做主,而她知晓对此事的无能为力才是最好,那种抉择太过残忍,所以她想,看吧,我从来都是个软弱的人。而成亲所带来的后续内容将让她与苏曜难以轻言分离,至少她会,如果会有突然而到的分开,那时应该怎么办?
有时她想,已经很多年了,父母对她的消失应早已接受,即使悲伤也早湮没覆盖,那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吧,倘使苏曜喜她得很,如此至少不会给苏曜留下任何伤害,而天生注定的血脉亲情是她永远不会舍弃的东西,总说世间的有多般良好感情,她清楚的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她所得到的感情仅是亲情罢了,再无其他,它唯一,又以正面的形势保护孕育她,这足以让她满足,感情是块荒漠,因此得到支撑,她感激,愧疚,苦思。到达这里无疑是心灵的重生,朱掌柜众人,客栈中暮和众人,老管家,秦叔,苏岂,苏曜,甚至瑜王,她感动涕零,当荒漠中开始有了新的绿色且逐渐蔓延,她就知道她离不了了,她才知道,人其实可以活得很好。她被人赐予诸多感情,甚至所谓的爱情,都好得不像话,给她美好的体验,无论情是善是恶,在此处均被洗涤,以某种纯粹姿态呈现,恨不起,爱得深。
她不知何时苏曜将她揽在怀中,问她:“在想什么?”
她抬头看向苏曜,反手将苏曜抱住,说:“苏曜,我想一直跟着你,不管你委不委屈!”
因她的动作,苏曜怔了怔,她从未对他做任何主动的动作,逼急了才会说袒露感情的话,他溢着笑意,轻叹道:“我说过,我不委屈。”
“……谢谢你……”
苏曜笑说:“谢我娶你?”
秦岳点头,“嗯。”
“不要想太多。”
她笑:“好……”她真的不会去想,因为一些事,一些人,因为知足,因在这静谧中,她还觉得,所有都没了,她也还有他。
苏曜对她说:“困了,睡吧。”看见秦岳点头,他握住她的手臂,轻轻推开她。看见她眼睛泛红湿润,他对她笑笑,伸手帮她取下一支发簪。
当再次伸手,秦岳避开他说:“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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