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说我是褓母术士！你这骗财又骗色的机关盗贼！』Charlie额暴青筋，『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在打著帮妖精回收宝物的名义时弄出了一堆风流烂帐，被一堆女巫追到受不了才决定从埃及逃回来？』
『褓母术士又不是我发明的词！而且你们这些龙术士一天到晚喊著育龙育龙，能不让人误会你们是龙的褓母？再说你是和龙宝宝待在一起太久语文程度也跟著退化了吧？解咒师就是解咒师，用盗贼那种不入流的称呼形容，你是脑浆终于被龙息烤乾了吗？』
『你才是脑袋被那些鸟文阵法给扭成麻花饼！一天到晚拆除阵法机关，难道那不是上古时期潜行者的工作？难道潜行者不是后来盗贼的祖宗？我叫你机关盗贼又有什么不对！你－－』
没想到自己随口的问候居然会不小心引爆关于龙术士与解咒师的职业本质争议，让原本前一刻还兄友弟恭的两人突然说翻脸就翻脸，我彻底傻眼。
『明白了吧？』就在我囧囧有神的时候，Ron靠到我肩上，一边拼命忍笑一边对我耳语，『我早说过他们俩个怪怪的。好的时候没人怀疑是哥们，可吵起来的时候说他们会宰了对方我都信。』
我嘴角抽了下。
『不用阻止吗？』这两位大哥，吵著吵著连魔威都飆出来了……为他们屁股下的椅子默哀，祈祷Black家的贵族世家名符其实，傢俱用品不是水货，能支撑久一点。
『不用，反正妈出现的时候他们两个自然会停。』为了避开让人不舒服魔威，Ginny笑咪咪的连人带椅朝我挪近了些，『就是不知道这次什么东西会坏掉……Sirius，这桌子够坚固吧？』
『大概。』Sirius耸肩，笑呵呵的倒了杯牛奶递给我，才为自己盛了南瓜汁，『反正坏了也无所谓，其他房间也有桌子，坏掉的话再搬一张过来就行。』
才刚丁丁乱想著呢！这话听得我冒汗，『你们的意思……这不是他们第一回吵架？』
『你在说笑话？不吵架就不是我哥哥了。』Ginny吐嘈，毫不留情地揭开自家大哥与二哥斯文假象，『别看Fred和George一天到晚弄出实验爆炸，其实他们最多也只是烧掉自己房间，没有波及其他地方过，反而以前Bill和Charlie还住家里的时候，家里才是真的没有一个傢俱是完好的！拜他们所赐，我小时后第一个记住的咒语就是修复咒，而妈咪的修复咒更是熟练到不需要用魔杖就可以施展得漂亮至极。』
『顺便一提，』Sirius的语气像是在宣布什么喜事，『他们搬进来的第一天到现在，我已经顺利扔掉四张桌子，十一张椅子和六只柜子了。』
『那是因为Padfoot你每次都不阻止，甚至还在旁边煽风点火。』Remus在一旁无奈苦笑的对我补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家里搞破坏，不但没有不高兴还巴不得弄坏的东西越多越好。』
『如果你知道那些坏掉的东西上面都刻了些什么花纹或镶嵌着什么玩意，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Sirius脸上的笑意带着些寒气，『Black家……哼哼……』
Sirius话语中的阴森并没有破坏掉餐厅里的胡闹或是好笑，因为即使出现在餐厅门口、两手各端着一盘煎蛋与一盘烤腊肠的Weasley太太已经见到自家长子和次子的对峙－－紧接着吼骂教训与狼狈混乱可想而知，就算在外是风光无限实力坚强的解咒师与龙术士，在家里主母的威严面前也得比小猫更乖。我和Ginny以及Ron一样做出垂眉顺目乖宝宝状努力往自己嘴里塞食物，然而除去被修理得金光闪闪的Bill和Charlie，有捣蛋双胞胎在的餐桌、加上Sirius或明或暗撩拨推波助澜，整顿早餐下来我几乎分不清自己自己的肚子究竟是吃撑的、还是隐忍憋笑憋痛的。
在吵吵闹闹的愉快气氛里似乎比较容易平常多吃了些份量。就在大家差不多结束用餐，从餐厅口传来大门的开阖声，然后不到两秒又是某种东西撞翻落地的声响－－
『－－丢尽家族的脸！废物！啊啊啊－－又是你这血统叛徒！滚出我的屋子，红毛鼬鼠！你们这些贵族之耻！怎么还有脸赖在这里－－』
Sirius脸色一变，几乎是在Black夫人画像的尖叫传出同时，就扔下刀叉从位置上跳起来冲出餐厅。其它人动作也没慢上多少，只是碍于门口的大小没办法让所有人同时挤出去，等到我这最后一个踏到走廊上后，Black夫人夫人的画像已经重新掩盖在帷幔后面恢复安静，剩下看到的就是Sirius难看的尴尬脸色、还有Weasley先生明明生气却又按耐克制的些许不自在。
『对不起，Arthur。』Sirius咬牙说，举着魔杖甩出好几道又是隔音又是固定的魔咒在帷幔上，『我保证，只要我找到解除那该死恒粘咒的方法，我立刻就拆了这画像烧掉它－－』
『算了，没关系，是我不小心－－而且只是张画像而已。』Weasley先生揉着鼻梁疲惫说，亲了亲上前拥抱自己的妻子脸颊，『早安，Molly。早安，孩子们－－吃过早餐了？有没有给我留一份？』
『当然有，亲爱的，你和Percy的早餐我都放在炉子上热着。』Weasley太太说，看了下丈夫身后紧闭的大门，『Percy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魔法部里还有些事让他走不开。』Weasley先生顿了下，脸上闪过一思古怪难解的神色，『还有，以后不用准备Percy的餐点了－－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和我们联络，我们也不适合去找他。』
『Arthur？』Weasley太太皱眉，脸上浮出担心与不解。
『待会儿解释，Dumbledore晚点会过来－－Harry！？』Weasley先生轻拍妻子的手，转眼看到正从餐厅出来走到大家后面的我，神色闪过惊喜和放松，『你来了－－看到你平安真好！我正想着该怎么通知你，没想到－－这下我明白Dumbledore为什么说不用麻烦通知了。』
『早安，Weasley先生。』我朝他略带歉意的微笑，『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还是先让Arthur缓口气休息下，不介意的话边吃边说。』Remus提议，带头转身回餐厅，『Dumbledore要来？』
『对，他说中午会到，而且还会带几个人过来。』
『几个人？有谁？』Weasley太太皱眉走在丈夫身边，『有没有确切人数？午餐的材料也不知道够不够……』
『应该都是些会里以前的老面孔吧。』Weasley先生轻松说，『反正肯定是熟人，随便准备一下就行，大家不会挑食的。』
『又不是小孩子，谁会挑食啊！』Weasley太太没好气的碎碎念，『要准备餐点的又不是你，你说得倒是很简单－－』
『会里？是凤凰会吗？』George敏感地打插问，Fred也接口，『终于要开第一次集合会议了？』
『呃，算是吧－－』
『Arthur！』Weasley太太警告的瞪了丈夫一眼，这才转向双胞胎，『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还没等Ron和Ginny发出抗议，George先不爽了。
『就是！』Fred也严肃看着母亲，『我们已经成年了。』
『可你们是还在念书的学生，这是大人的事。总之不该知道的就别问，也不许乱说！』Weasley太太毫不退让，在Sirius和Bill几个成年巫师都走进餐厅后止步在门口挡住我们，『现在你们都已经吃完早餐了，要回房间做作业或是休息补眠自己自觉些，总之－－』
磅碰！！
大到无法忽略的撞击声从楼梯口发出，显然是从二楼传来。
『我去看看。』
反正自己站得离楼梯最近，而且看Weasley太太的架势显然不会轻易放我们进餐厅打听事情，我很干脆的放弃和Weasley兄妹一起争取旁听权益，转身上楼瞧瞧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147 暑假．Black老宅（四）
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下，没人的二楼还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显然不正常；算来算去能弄出动静的可能性屈指可数，所以当我踏上二楼走廊，看见我和Ron的房间木门大敞、一个年老又只在腰间围着张褴褛破步的驼背House elf高举手指，显然正试图把Sirius搬来给我的白色大床弄出房间……我虽然不算意外，却也为了该不该上前阻止而迟疑的停下脚步。
不过我停下了脚步，可是身后随之传来的上楼声响却还是惊动到老House elf－－没有转头朝楼梯口这边看上一眼，老House elf只是加快了他的搬床动作。
『Kreacher！』Sirius才出现在楼梯口还没完全踏上二楼，愤怒的喝斥边从我身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爸－－』我才回头想开口，Sirius却只是拍了下我肩膀直接越过，一脸怒容朝老House elf走去。
『主人。』
白色大床随着Kreacher放下手，也跟着落堵在房间门口。年迈的老House elf像是刚注意到Sirius叫唤，平静的慢慢转过来鞠躬，『Kreacher见过主人……Kreacher居然没注意到被除名的家族叛徒上楼了……这个言而无信的主子－－』
『我就猜到可能会出来捣乱，所以才在这张床上弄了点示警咒语，没想到你还真的又乱来！』Sirius没理会老House elf的无礼叨念，咬牙沉着声音站在Kreacher面前怒视他，『我问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擅自闯进Ron和Harry的房间？你忘记我的命令了？』
『怎么了？』Ron也跟着上楼来了。走到我身边后看到房间门口的状况，有些不高兴的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我嘆了口氣，還來不及開口解釋，老House elf躬身更低，用著他那嘶啞的聲音向Sirius解釋。
『Kreacher只是在打扫，主人。』Kreacher低声说，『Kreacher是个尽责的House elf……虽然Kreacher有个让老夫人死前仍然怨恨咒骂的不孝混蛋主子，但是Kreacher还是有遵循着主子的命令没有出现在任何外人面前……那些不要脸的血统叛徒和骯脏的狼人……』
『尽责？你要是真的有尽责打扫过，这屋子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比它的名字还要黑？』Sirius冷笑，『少在我面前耍弄你的小聪明，Kreacher。把床给我放回它最后所在的位置，不要再试图挪动它，这是命令！然后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不要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面前。』
Kreacher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来。
『Kreacher是个忠心的House elf……Kreacher以服侍Black家为荣……虽然主子的浑蛋让老夫人那么伤心，但是主子现在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Kreacher当然一定得听从主子吩咐……』老House elf缓缓转身，『主子已经答应将Regulus小主人的房间保留着，Kreacher有义务保护好它……Kreacher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些玷污老夫人房子的卑贱个人面前，Kreacher会照顾好Regulus小主人的房间……』
『Kreacher！停下！』Sirius愤怒大吼，在老House elf又准备将床带出门时，挥手将他推到一旁，『你这家伙－－』
『爸！不要！』
没能来得及阻止Sirius将Kreacher推跌到墙边的粗鲁，我冲到Sirius和Kreacher之间，『算了，爸，只是一张床而已。我和Ron挤个几天就行了，他想要就让他拿回去吧。』
『Harry？』我明显的维护举动让Sirius愣了下，旋即更加不高兴。只因为面对的是我才让他压下脾气，『你让开。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一定得骂他一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你能用的－－』
『真的不用了。爸，你不是已经答应把那个房间给Kreacher了吗？那么那里的东西也应该属于他，我没有经过同意就借用是我不对。』我拉住Sirius阻止他开口，『爸，让我跟他说说吧！也许我还能说服他帮忙打扫房间－－这么大一间屋子，Weasley太太要照顾我们这么多人，还要一边整理的话太辛苦了。』
『这只House elf跟我妈还有她的画像住一起那么多年，神经早就不正常了！如果他肯工作的话，这屋子哪会破旧成这样－－』
『爸！』
『就让Harry试试吧，Sirius？』Ron也走过来帮腔的开口，『反正在我看来每个House elf都挺神经的。不过Harry对他们确实很有一套，起码学校里上百只House elves没有一个不听他的话，就连那只一天到晚喊着自由万岁还收薪水的Dobby也都被他收服，乖乖待在雪屋工作，也许他真的能让Kreacher好好听话也说不定。』
Sirius阴沉地看着我和Ron一会儿，又狠狠盯向扶着墙壁、垂头含糊低喃着一些污辱字眼慢吞吞爬起身的老House elf。
『好吧，你想试就试试好了。』Sirius眼底闪着厌恶和不耐的退了步，『虽然我是认为没什么用－－』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做得好，Ron！
暗暗感激的赞了句，我不由自主松口气。肯让我和Kreacher说话就好，好不容易不必暗箱操作、就有这么一个能做突破口的光明正大接触说服机会主动送上门，要是因为Sirius对家族的痛恨加上对我的保护欲太强而搞砸，我绝对会想找面线上吊去。
我转向Kreacher蹲下身。老House elf正低头盯着自己骯脏的脚指，神色恍惚的喃喃自语，『……老夫人是那么伤心……不知感恩的不孝子……丢下Regulus小主人……名誉扫地……背弃家族荣耀……还带着一群血统叛徒……随便认养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Kreacher，』我叹息地压抑着声音，努力维持平静的说，『我是Sirius的教子，而且，我的父母都是巫师。』
老House elf停下催眠似的憎恶自言自语，抬起头后，黄中带白的混浊铜铃大眼正好与蹲着的我平视。
网球般大又浑圆的眼底原本是一片晦涩的浑浑噩噩，在对上我的眼睛后却蓦然变得僵硬－－迷惑、思索、恍然与震惊的混乱，在刚才短暂接触里Kreacher原本除了偶尔流露些许恨意之外呆板的皱皮脸上，飞快地转透出丰富的神色变化，总算让这个一直显得死气沉沉的House elf露出一点正常生物应该有的活力气息。
－－如果他最后不是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