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楚云只觉自己仿佛在幽暗的森林里找到了出口,光明蓦然就临道了眼前,他缓缓伸手摸上她白皙而光滑的脸颊启唇低声不确定的唤她的名字,“步惊艳,你是……步惊艳?”
步惊艳眨眼,“楚将军真的不认识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楚云的表情也太奇怪了,
楚云再也不愿多说什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有一些莫名的闪闪发亮的东西朦胧了双眼,低声道:“我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知道解了封印而已……”
步惊艳被楚云的热情弄得懵住,不是说是个木讷的人吗?再见面竟然给她来个拥抱礼,太匪夷所思了……
这是她只觉得脖子上滴落了什么东西。正要扭头看看,忽听脑袋后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们在做什么?”
步惊艳又惊又喜的砖头,果然见到凤九站在后面,身上脏兮兮的,脸色铁青,看着她的眼神凶神恶煞一般。
“阿九!”她知道他是个醋坛子忙慌乱推开楚云转身张开双臂,眉开眼笑地大声道:“阿九!你也是来接我的么?”
凤九微眯着他的桃花眼,里面神光湛湛,目光融融地看着她,似有什么感情在纠结缠绕,他并未像步惊艳所希望的那般迎着她张开的双臂扑过去,只是以极缓的步伐慢慢走向她。
直到听到她面前,才拧好看的起眉峰:“你是……阿步?”
步惊艳以为他又返了傻劲,重重点头,这傻子,头发凌乱。衣袍乱七八糟,也才十多天不见,竟然变得如此落魄不堪,都没人照顾他么?
她抬手要用袖子将他鼻尖的一块污渍擦去,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别动!”
步惊艳仰望着他,绝美的小脸上透漏着浅浅和红晕,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少年乌玉般的眼眸晶莹璀璨,静静的看着他,那流淌的河水,湛蓝的天空,繁华缭乱的红尘世间,他都不看,看着她,只看着她一人。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呼吸都停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停止了,她眼里只有他。
她以极轻的声音问他:“看什么。不认识么”
才说完,只觉脸上一热,是他的手抚了上来,手指犹如面会最细致的瓷器一般,轻轻摩擦者她的眉眼和红唇,像是把她的容颜用手来感受,印进脑海里
这傻子,当着这么多人,也不知掩饰,步惊艳红了脸。将头埋进他胸口。再也不敢看任何人。
不过,见到这样的他,心里第一次升起找到归属的感觉。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境,就如飞倦的鸟儿找到归宿般,那种遇到风雨险阻,终有一个人在记挂的感觉,真的很窝心。
难怪有人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成了家,家的感觉。原来就是安心。
一些兵士早听闻过秦王是个傻子,傻子的王妃是个丑八怪,而现在亲眼见到与傻子亲亲热热的女子分明不丑,甚至还美若天仙,如果她就是亲王妃的话,只能说传言误人。决定回去后,要将他们耳边造谣的人好好骂一顿,让他们再敢说秦王妃的坏话。
站在兵士后面的凤远兮和柴进一声未出。柴进是长大了嘴,他已经分辨出来了。眼前的大美女真的是秦王妃,但以前她那张丑脸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会变脸术?左思右想了好久,他真的想不明白。
而凤远兮则关注着步惊艳的每一个动作。每句言语,想把她与记忆中的丑女相重合,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良久,他才将目光从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拉开。
这是的赵湘兰走上前来,奇怪的看着这一大圈子人“我是赵国的公主,你们是来找我的么?”
楚云这时才从惊愕中醒悟过来,方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忙抱拳道:“正是,公主自雄南山遇险后,我们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总算是找到了。”
“那我父皇呢?他是不是也知道整个和亲使团遇难的事?”见到这些人,赵湘兰此时仿佛一下子从虚幻的梦境里回到现实,想起了被杀的赵国送亲官员,再想起父亲那双充满寄望的眼,她心里犹如被秤砣吊住般,慢慢往下掉,坠着心脏,又疼又沉。
“我皇当日就发了信函去赵国,你父皇悲痛万分,昨日又派了使团过来,协助我们查找公主的下落,幸好今日能找到公主。以使赵夏两国的友邦之宜可以继续下去”
“原来我父皇又派了人来。知道了。”赵湘兰微微一叹,垂了眼,走大沈拓面前,从脖子上拿下一块玉坠,“沈大哥,此次多谢你能救我,无以为报,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就凭这个玉坠去找我父皇,他如知道是你救了我,定然会全力帮你”
沈拓看了她的玉坠一眼,淡淡道:“公主自己留着把,些许小事,沈某还不至于索报”
赵湘兰见他不应,急了,慌忙抬起头:“沈大哥莫不是嫌弃我的东西寒碜?”
“不是”
“那为什么不收下,我知道想表达一点我的心意”
步惊艳这时自凤九怀里抬起头,斜睨着沈拓,“去不去找她父皇是你的事,只是人家公主的心意。怎可以拂却?”
沈拓撇开眼,根本就不看她,将赵湘兰手里的玉坠接了过来。
步惊艳不以为杵,微微一笑,对凤九说道:“这里很冷,我也很饿。我们回去吧”
凤九此时已自无比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珠一转,又复了常态,双臂绞住她的手腕,笑嘻嘻道:“好啊,我们回去后你一定要补偿我”
步惊艳任他绞着手臂,哼道:“为什么要补偿你?”
凤九撅嘴,“你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难道不应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果然这傻子会找她?步惊艳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但一想自己也受了伤,不由没好气道:“你是心灵受伤,而我是肉体受伤,我们两人同时都受伤了,为什么是我补偿你?那谁来补偿我?”
凤九顿住,一脸正色的上下左右打量她,半晌,才问,“你哪里受伤?”
步惊艳指着后肩处,“哪,后面,箭伤,如果不是沈拓施救,我们可能已经天人永隔,再也见不着了”
“真的?”凤九紧张的要扒他肩上的衣服。马上又想起周围无数双狼眼,又停住了手,在她耳边神秘兮兮道:“等下回去了悄悄看,不能让别人看到”
步惊艳一时间对他这种可爱的表情爱的无以复加,正要逗他,不料旁边有人冷冰冰到“你一个已婚女子,怎可随意穿男人的衣服?还大摇大摆的,毫不知羞!”
步惊艳寻声望去,这才看到一身冷峭的凤远兮,皱了皱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一出口就挑他的刺,管他什么事?
凤远兮这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步惊艳宽大的黑色长袍上,这种袍子,当然是属于男人的,难道秦王妃看不起傻子,已经于其他的男人有染?
本已经准备离开的沈拓听到他的冷言冷语,也拧紧了眉,回头看了步惊艳一眼,淡淡道:“这里很偏僻,王妃的衣服湿了,加上她又重伤在身,不得已才让她穿了我的衣服,你们别污了她名节”
“是吗”凤远兮冷冷一笑,走到火堆边提起木架子上那件衣服,历言到:“她的衣服早已干,却不见把衣服换下来,分明是舍不得,还有什么话狡辩?”
凤九被他说的脸色难看至极,揽在步惊艳肩上的手无意识的收拢,知道抓痛步惊艳新结痂的桑口痛叫出声,他才蓦然惊醒,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步惊艳痛的直皱眉,又是在对满脸惊惶的傻子动不起气来,只得佯装恼怒的推开他,捂着伤口朝木筏上走去。
沈拓微叹口气,在擦肩而过时一把拉住他的手步惊艳一惊,只听他对凤远兮道:“本来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抖露出来,既然你们一定要误会,我只要照实说了”
凤远兮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有一瞬间目光如刀,转瞬又黯淡了下去,抑制不住地冷笑“你们的关系?你们有什么关系?真的是奸夫淫妇?”
步惊艳气急,冷笑“凤远兮,你欺人太甚,在你眼里,只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就是有奸情,那你母妃身边天天站那么多男护卫,岂非他们也是有奸情?”
“步惊艳,你说话太没分寸!是不是想被大夏律法处死?”
“什么叫分寸?没有证据就猜测就是分寸?你这样污蔑我,难道就是分寸?”
凤远兮气的青筋直跳,沈拓挥挥手,道:“你们别争了,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侧目看着步惊艳,像是在下某种决心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其实我是她的师叔,她是我的师侄女,如果以我们这样的关系,都还有人怀疑什么,就堪比禽兽不如”
凤远兮闻言脸色一僵,他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暗骂他
步惊艳薇愣,喃喃重复看“师叔?”她只觉心脏在突突跳着。
“对,师叔”沈拓不敢在看好面容一眼,望着远处的群山,“我是你娘韩素的小师弟,本不想告诉你,但实在不耐这些喜欢故交蛮缠的人乱说话,只好现在说了,请你别介意”
步惊艳笑了笑,怪不得他对她好,宽容以待,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只听沈拓又道:“其实我已经帮你把封印解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每一个人惊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多日不见,而是因为你变成了本来的模样。非常的……好看”
步惊艳一愣,封印已经解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凤九把她从沈拓手里抢过期,在她耳边柔声道:“你本来就很好看,别管别人说什么,我们回去吧”
步惊艳扬脸对他笑“我知道,阿九从来就没嫌弃过,哎呀,不管这些了,我肚子好饿,公主,我们快点回去吧”
“对啊,真的很饿了,”赵湘兰应了她一声,走到木筏便,忍不住回头伤感的瞟了黯然不语的沈拓一眼,道了声珍重,便随人上了木筏。
凤九和步惊艳也紧跟其后,两人没说话,相扶着上了来时的木筏,由凤九挥动着竹篙,两人站在伐上相视而笑,确实,别人说什么,都不再重要。
凤远兮看着渐渐消失在水面上的迤逦身影,封印?原来她并非天生那副模样,他十指渐握成拳。眼眸里的光深不可测,变幻着,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生气,怨怒,或者酸楚?
不管是什么,自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第74章 疑问
苍和大陆二零一六年冬月十八这一天,是整个大夏皇朝和地处中原的赵国极具意义的一天。
半月前被人阻杀于大夏京都雄南山的赵国和亲使团全数覆没。公主失踪。这个消息当时如起了地震般,同时震动了赵夏两国。当日傍晚,得知这一噩耗的大夏皇帝亲自带兵冒着大雪寻遍了整座雄南山,就算多日无所收获,始终都不曾放弃,好在半月后,在映月峰下将赵国公主寻得,且毫无损伤终于让这次赵夏两国联姻之举并未因外力的阻挠而得以中止。
而就在寻获赵国公主这天,京都城门轰然大开,长街之上,酒气飘香,百姓夹道欢呼,尊贵的公主坐着豪华的马车被守卫军护送着到信阳街,途径东华门,在百官的迎接下,进了那扇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
就在宫门开启的那一刻,马车上的少女轻轻回首来时路,路道虽宽敞,却已被涌动的人群占据,而这开启的皇宫里,更是前路迷茫,当时光寥落时,有些东西,终将过去。昨日的少女情怀,终将被埋葬在时间长河中,只剩那将被战争洗礼的鲜血。被掩埋的白骨,成了她致命的枷锁,有些情仇,终将在回忆里成为永恒。
大雪之后,细雨绵绵,整座京都城古城掩映在山水雾霭中,好似一座雄伟的巨兽,蛰伏着,静静等待那崛起一颗的来临。
此次雄南山对和亲使团的不留余地的袭击,据分析,极有可能是雪域王所为。毕竟,如果赵国与大夏联姻成功,对雪域王妄图将版图北扩的雄伟目标是一大障碍。以现在雪域国的强悍和压倒势的士气,若要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对赵国出兵,不出几个月时间,整个赵国边防绝对不会是其几个回合的对手,败亡是必然的,但是,如果以赵夏两国同时出兵相抗,雪域王势必两线开战,这样一来自是削弱兵力,将整个攻击时间拉长,对并非处于富庶之地的雪域国肯定是相当不利的。
在大夏京都,眼看雪域王的没抓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予和亲使团重击,然后又如空气般凭空消失,所有官员皆惶惶然,说明传言如魔鬼般冷酷残忍的雪域国已将他的魔爪深入大夏京都腹地,那么,当初提出联姻抗战这个建议的官员会不会遭到其血腥的报复?就怕在下一瞬,他们的人头会脱离身体,被雪域王的暗部莫名击杀!
对于大夏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战术。
步惊艳安静的靠在软榻上,想起雁宁镇针对她的击杀,到现在为止,她都想不出是哪方面人马。
就像以前想到的那样,步守城没有理由,柳家的话,由于有柳劲松在列,柳家也不可能派人将柳氏子弟都打成重伤差点丧命,也可以排除掉。难道是晋王凤远兮?他好像有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原因,那日,如果不是自己警觉性高,早早安排了人手,就算她长了十双翅膀,也难分出布置精密的绝杀之境。
“小姐,您让泡的碧螺春来了”朱莲轻声推门进来,将一个茶碟放到女子旁边的桌案前。
“恩,放下吧”
“是”
朱莲垂首立于一侧,然后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向玉箫,萧长一尺八寸,六孔,前五后一,竹质。似被人摸过很多遍,光泽润滑,以前不曾见过,是小姐从雄南山回来后忽然出现的乐器。
此次小姐出门,虽有惊险,但也算因祸得福,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半月不见,竟以一种让人不敢置信的美颜出现在眼前,所有王府再见她的人,没有人相信这是一个事实,不过从她那柔缓的语声来看,这真是那个以前不知被多少人笑话过的小姐。
烟气缭绕,闻到茶香,步惊艳放下玉箫,端起茶杯深吸了口香气,淡淡道:“朱莲,如果我让你们三人都离开王府自谋生路,会怎么样?”
朱莲闻言大惊,忙跪下道:“小姐,不知道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先起来说话”步惊艳回头看她,摇了摇头,“你们做的都很好,只是,如果下次再出什么事,有人拿你们来要挟我,就会让我处在被动之地,明不明白?”
朱莲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积聚在眼眶内的泪水落了下来,那模样真是可怜之极。
“小姐的意思,是说石梅姐因为看护小姐不力被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