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劫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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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劫个色-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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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上到下静静的打量褚玉,打量完毕,冷笑一声道:“豆豆,如今你的胆子益发大了。”

……

“啪嗒!”

糊着银红细纱的窗子被风啪的一下吹开,大风夹杂着雨直灌入屋内,卷起案上摞的整齐的雪浪纸迎风吹散。

纸如白蝶旋舞至半空,飘飘悠悠,四处飘落。

“画,我的漫画……”褚玉跳脚就伸手去接,“卧槽,千万别吹坏了。”

这可是她花了三天时间才完成的巨作,值许多钱呢!

朱景禛见自己的责问和愤怒得不到丝毫回应,苍白如纸的脸更加苍白了,他堂堂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竟然比不过几张破纸。

他气恼的一挥长袖,卷起另一股厉风,厉风生生的把褚玉将要捞到手的雪浪纸撕扯坏了。

褚玉当即心痛的怒喝一声:“你干嘛撕坏我的漫画?”

漫画是什么鬼画?

他的身形以诡异的姿态一旋,转眼间将其余未撕坏的漫画捞入手中。

褚玉见十几张漫画尽数落入朱景禛手中,连忙软下声音道:“阿狸叔叔,你小心着点,你身上有水,别弄湿了我的画。”

狂风肆入,吹得朱景禛手里的雪浪纸沙沙作响,褚玉生怕画有个闪失,赶紧去关窗户,回头一见,却见朱景禛正冷冷的盯着她。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他的衣衫缓缓滴落,他的脸白到近乎透明,唇紧紧抿着,布满血丝的双眸里隐着将要爆发的愤怒。

她虽然见过朱景禛发火,但从来没见过火成这样的他,不仅火他的脸色还很冰冷。

此刻,她方知冰与火的交融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她似乎被他的神情怔住了,整个人懵圈在那里不敢移动,她心中暗想必是这只狐狸知道自己刚刚偷袭了渠阳王来寻自己的晦气了。

她有些心虚,也不知那个被打成屎的渠阳王伤到何种程度,反正打到最后她和琉璃合伙把渠阳王踹到茅坑里去了,也不知这会不会给屎尿淹死了。

这万恶的旧社会把她一个讲文明讲法治的好公民硬生生的给逼成了暴力行凶犯,或者是杀人犯也不说定。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么凶干嘛?难道出人命了?”

“刚刚没出,马上就要出了。”他的声音冷的如千古不化的寒冰,仿佛带着某种怨念似的将手中的雪浪纸揉成糊烂的一团。

“你干嘛毁掉我的画?”褚玉肉疼煮熟的鸭子——黄金五十两就这样功亏一篑的飞了,不仅黄金没了她还要倒赔上双倍违约金,这一前一后相差整整个一百五十两啊!

妈蛋!她赚点钱容易么?这可是她在倍受师父的摧残下挤出来时间画的啊!

好吧!她承认一开始她光顾着闲逛打马吊了,她以为画一套漫画小菜一碟不需耗费多少时间,所以前几日她虚度了不少光阴。

哪曾想到师父会责罚她,让她没日没夜的听琴,她被摧残的人不人鬼不鬼,挤时间如挤海绵里的水方才咬牙完成了这套漫画,现在说毁了就毁了。

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她一改小心翼翼之态,愤怒的盯着他,他依旧冰冷,凌厉的眉稍斜飞入鬓角,冷冷笑了一声。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样一味的好男色。”他将手中拧成团的雪浪纸恨恨的往褚玉身上一砸,冷声道,“豆豆,你的画技果然是好,画起季承欢来张张都惟妙惟肖。”

他的话充满讥嘲,当中还夹杂着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酸楚和心痛。

不可否认,豆豆的画极其有趣,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夸张到极致的画法,偏偏这种画法还能把季承欢张张都画的那样传神,那样好看。

他实在不知眼前这位女子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就像一本书,一本吸引他想一直翻看下去的书。

他只翻看了前几页却不敢再翻,因为他发现只看几页,自己就已经沦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不管豆豆身体里住的是谁的灵魂,可这具身体的身份真真实实是朱玉。

他是她的叔叔,她的他的侄女。

他和她之间注定不可能。

他和她不可能,他也不能容忍她和别人有可能,尤其是这个季承欢,他是豆豆的救命恩人,保不齐豆豆哪日就脑门抽风的以身相许了。

他看着褚玉蹲下身子去捡那揉烂的纸团,心猛一抽。

褚玉缓缓起身,想到自己的辛苦付之东流,又想到这几日自己所受的委屈,眼泪不争气的瞬间就夺眶而出,她的手紧紧握住纸团,凄婉的控诉了一句:“你毁了我的画,你凭什么毁了我的画?”

朱景禛眼中痛色一闪:“只怕在豆豆你的心中,我毁的不是画,而是你待季承欢的心血吧?”

“对,你毁的是老子的心血,你赔,你赔……”

褚玉真可谓是个冷静务实的女子,在理智燃烧殆尽的紧急时刻始终不忘该索赔的一定要索赔,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朱景禛削瘦的肩膀狠狠一震,愤怒而又失望的盯着褚玉鼻涕横流的脸。

褚玉扯着脖子又叫了一声:“老子损失了一百五十两黄金,你赔,你全部都要赔。”说完,又深觉索赔额度不够,毕竟中国人都喜欢讨价还价,若朱景禛还价她岂不要亏了,又追加一句道,“还要赔老子的精神损失费三百两,打了五折给你也是一百五十两好了。”

朱景禛悲情的脸孔立刻化作懵圈:“什么一百五十两黄金?”

褚玉擤一擤鼻子,气腔道:“不要以为你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就不要赔钱了,我与季承欢协议好了今晚戌时交画,如今我拿什么交去?”

说到痛处,褚玉更加用力的擤了一把鼻涕,继续道:“我是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契约好的事断不会违约,今晚交不出画来我不仅得不到酬金黄金五十两,还得倒赔上双倍违约金,这么巨大的损失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着也该表示表示。”

朱景禛一听,面色稍霁:“这么说你与季承欢仅仅只是买方和卖方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褚玉肯定的点头,三两步走到朱景禛面前,叉腰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先赔钱再说,加上精神损失费一共三百两黄金。”

褚玉暗忖这只狐狸肯定不会就范,估计会狠狠杀价,不知道杀到几折,想着肉又疼了起来,有些后悔应该把价码开的再高些。

不想,他却出人意料的很是豪爽的点了点头,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

褚玉不想钱来得这样容易,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唯恐听错了又掏掏耳朵再问一遍:“你要赔给我三百两黄金哦?”

“嗯。”他幽幽黑瞳里闪出秋水般的光泽,不厌其烦的又应了一声,又问道,“豆豆,你什么时候干起卖画的行当了?”

褚玉正于欢喜之外又生出没能把价开的更高的遗憾之中,听他这样问心不在焉答道:“哦,我生病了,买画赚点外快治病而已。”

他一惊,连问道:“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可曾叫了御医来瞧?”

褚玉磨一磨牙,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穷——病!”

“……呃。”

她急不可耐的一把拉住朱景禛的衣袖,眯眼笑道:“走走走,阿狸叔叔我跟你一起去取黄金。”

“不急。”朱景禛眼里牵起一股温柔,很自然伸手就往褚玉的头上揉了一把道,“瞧你的头发和衣服湿的都能拧出水了,落汤鸡似的,还不赶紧换身衣服去。”

褚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指着朱景禛道:“我是落汤鸡,你就是落汤鸭。”

看着她刚刚还鼻子眼泪糊一脸的脸孔在倾刻之间已笑成了一朵碗口大的花,还是那种特大型的海碗。

大虽大,此刻却泛着暖玉般的光泽,又圆又润,润的恍眼,他竟然有些看痴了。

他一直痴到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来整个人方清醒过来,她手里还抄着一块大毛巾正要递给他,他却轻唤了一声。

“豆豆……”

“嗯。”

“以后不要……”

“什么?”

“不要再画季承欢了……”

“啊?”

“朕不喜欢。”

“……呃。”褚玉脸色暗了暗,鉴于欠钱的是大爷这坑爹的真理,她少不得管住了嘴,扯住毛巾腹诽道,“你不喜欢干我屁事,老娘还要混饭吃呢。”

“你若缺钱……”

“缺缺,我缺……”褚玉一改暗色。

“就找朕……”

“哈……”

“不过要画就画朕……”

“嗯啦!”

“至于酬金,朕一个子也不会比那个东秦太子少,对了,你给他什么价格?”

褚玉意兴满满,将大毛巾往朱景禛手里一搭,笑道:“我一张画本卖五两黄金,季承欢要了一套十二张共计六十两黄金,我瞧他小子蛮有诚意再加上他又救过我,我就弄了个套餐优惠价给他,只收五十两。”

“那你就按原价收我的好了。”朱景禛十分大气的笑了一笑,也不拿毛巾自擦,直接就往褚玉头上盖去。

褚玉有些不习惯的想往后躲,却是终是咬牙任他盖了。

生意上门,她要和气生财,狐狸皇帝这脾气比小孩儿的脸还变幻多端,莫要一个不小心再惹怒了他,生意做不成还折了本。

朱景禛边帮她擦头发边道:“豆豆你该知道,我一向是个大方的人,从不对这些小钱斤斤计较。”

褚玉不想朱景禛帮她擦头发擦的这样温柔,她可以清晰的透过毛巾和发丝感觉到他修长而冰凉的指尖正柔柔的搓着她的湿发,时不时的还帮她按摩一下头皮,甚是舒坦。

她心中一动,吸吸鼻子细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带着湿气的幽幽香气,那香气很淡很淡,却沁人心脾的好闻。

她的脸不自觉的就红了红,赶紧点头“嗯嗯”两声,锦上添花的赞道:“阿狸叔叔你身为帝王有胸怀天下的气度,怎可能会对小钱斤斤计较呢。”

他笑了笑:“不知豆豆你当皇帝时是不是胸怀天下呢?”

褚玉嘴往下一撇道:“阿狸叔叔,你不要故意揭人疮疤啊,你明知道我胸怀的不是天下,而是美男。”

“豆豆,如今你大了,也该知道轻重了,不要再一味的想着美男,女孩子嘛,还是矜持些为好……”

褚玉眼往上一翻,眼睛上翻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她不以为然道:“食色性人,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当然也能喜欢美男了。”

他帮她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一种沮丧的心情说来就来,轻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却忽然伸手一把搭在她的肩上,认真的看她,浓长的睫毛还沾着水汽在他的眼睑下投下暗暗阴影。

突然间的静默加上暧昧的气氛让褚玉深觉尴尬,心不由的砰砰跳着。

“豆豆,作为一个女子总不该满脑子都是美男,再不济也该培养些高尚的情操……”

……噗

情操,情个屁操!

不要!老子不要跟你谈情操。

又听他絮絮道:“僻如画画就很好嘛,当然不能画除我以外的男人,又僻如弹琴,当然不能把弹琴当作追求男人的手段。”

褚玉想伸手捂住耳朵,手刚抬至平胸口处,却忽迎上他迷雾般的眸子,他的眸子很黑很黑,深邃到让她无法触底,可那样一双让人无法触底的眸子却布满血丝,布满伤痕。

“豆豆,你还小,千万不能误入歧途,有些男人未必有你想的那样好。”

褚玉暗自道:你说的有些男人就是你自己吧。

心中虽作此想,嘴上却未说只道:“是你说我不小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你娶妻我不阻拦,至于生子那就是你妻子的事了,你若愿意当个冤大头,让你妻子生个孩子,我不反对。”

冤你妈个大头!

褚玉忿然,想到自己都忍了他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忍一会,方又咬牙忍了。

然后两人大眼对小眼盯着彼此。

正当他们盯的热烈的时候,服侍在外的大太监李德胜扯着脖子叫了一声:“太后驾到……”

褚玉立感乌鸦越顶。

朱景禛终于不再盯她,收了毛巾淡淡说了一句:“来的倒快。”

褚玉再见太后时却发现一些日子未见她老了不少,兴许是太后操心她这个太上皇操过了头,三千青丝里再掩不住根根白发,眼角也爬上了更深的鱼尾纹。

若说从前的她拾掇拾掇还勉强能装个年轻,如今却是连装也装不了了。

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节操君和敏慧公主,节操君满脸的严峻之色,而敏慧公主目光锋利如剔须刀般的盯着褚玉。

太后眸光微微扫了褚玉两眼,看向朱景禛道:“皇帝,好巧,你竟也在,你刚刚不是在御书房么?”

“批奏折累了,出来逛逛。”

“你这一逛倒逛的挺远。”太后面色沉静,语调却又生又涩,“皇上你勤于政事,事必躬亲,伦理也是该逛一逛息一息了。”

说话间,太后面带狐疑,拿手从上到下从朱景禛身上指过,哀叹道,“只是你也不能把自己弄成这般,你身边的李德胜也是办差办糊涂了,你这几日你身子本就不大好,如果受了风寒加重病症岂不叫哀家心忧,”声音凌厉了几分,“来人啦!还不服侍皇帝换衣。”

李德胜一个机灵,忙闪到了朱景禛身边,诚惶诚恐道:“皇上,不如先换了衣服再说。”

朱景禛若无其事的摇摇头道:“这天气甚热,朕觉着这样凉快些。”

呃……

李德胜眉毛皱的连到一处,很是为难的看向太后,潜台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年头做太监很不容易啊!

“哀家真是白担心了。”太后脸露怆然和无奈之色,回头又看了看节操君和敏慧幽幽深叹道,“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哀家为你们操碎了心。”

“母后……”敏慧两眼立刻就应景的泪光闪烁,“敏慧再不敢让母后操心了。”说完,又拿眼瞥向节操君和朱景禛,气弱微微道,“其实皇兄和十一哥都是至孝之人,断不会有心叫母后操心的。”

节操君无所谓的嬉笑道:“母后,你何苦操这份闲心呢,有空不如学学打马吊,这是一项很积极有趣的娱乐活动嘛,有益身心……”

健康两字节操君没有机会吐出口,就被太后凌厉的眼神瞪的不敢再吱声了。

“景然,你的事哀家还没跟你了结,等哀家办完了正事再跟你算帐。”

朱景然立刻将脖子一缩,干巴巴的笑道:“母后,办正事,先办正事,正事要紧,要紧,呵呵……”

太后脸色突然沉重了起来:“皇宫里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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