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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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欲-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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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跟我贫。”顾瞳习惯性敲她的额头,挑眉解释,“你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待会儿到了那个地方,一看别人都是穿金戴银,我就不信你不觉得自己脖子上缺了什么东西。”
“是是是,”张子期懒洋洋地伸着胳膊腿儿道,“您老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止脖子上缺,就连手上跟脚上都好像缺了一副纯金打造的铁链。”
顾瞳觑着对方坏坏地笑了好一阵道:“你说得对,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办法,看能够用什么法子来弥补它。”
张子期正想翻小白眼表示不屑,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颜兰亭那典型的资本主义剥削家就在那翘着二郎腿悠悠道:“张子期今晚有个Party你陪我去,不干活不给工资。”
张子期的脸就黑了。
唉,悲叹我的收藏量…难道这篇文章真的只适合快餐阅读而…木有任何收藏的想法么,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Chapter 42
对张子期而言,这注定是一个神奇的夜晚。
她倚栏靠在二楼咖啡厅的走廊上,想象着此时此刻的繁漪区金色大厅内,该是如何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这间咖啡厅距离金色大厅不过百十米远,是供舞会上玩累了的客人休憩的地方,依稀还能听到那一番欢声笑语,却似隔着几条街的热闹市廛。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晚参加的竟然是全城时政要员交流大会——这在时政要谭上也称得上是一件大事,那些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几乎都会来,因为谁也不想错失这个彼此结交的好机会,无论是商界还是政坛上,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利益至上。
更何况此番还有新闻媒体全面跟踪报道,对于那些养于深闺中不为人识的千金大小姐们,也是一个频频亮相的好机会,说不定就能因此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更是趋之若鹜。
一时之间,舞池之上,尽是俊男美女搭档,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要员,依然是风度翩翩,要不就是携手自己风姿绰约的夫人,要不就是带着自己年轻靓丽的女儿。
这些人三五成群凑到一堆,仿佛为了体现其风雅情趣而相互交头接耳着,时不时展颜微笑,真是说不清的闲情逸致。
期间顾瞳临时有事被人叫了开去,张子期就独自坐在宴会一角,一个人安静地品尝着葡萄美酒,就在不经意间抬起眼来,她整个人忽然怔住了如果说陆若笙挽着颜兰亭的胳膊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已经足够震撼的话,那么当历堇年跟唐妃儿结伴而来的时候,就等于是在她的世界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人生总是有这么多无常,分分合合,零零总总,该在的不在,不该在的消失不了。一切因缘际会,在这个夜晚又开始汇聚到了顶点。
“好啊你张子期,有了别的男人,连自己的哥也不要了!我倒想看看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陆若笙一走开,颜兰亭就冲上来跟她凶巴巴地抱怨,张子期看着他让人无限动容的眉眼,仿佛看到记忆里那个熟悉亲切的少年,只得吞下所有的苦涩微笑。她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法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侧的那个女人,前有姜妍,后有陆若笙,她们都是那样优秀的女人,优秀到她一想起,只有窒息的悲痛,连嫉妒的心情都没有。
“兰亭,玩得开心点。”她说完这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握着酒杯抬眼问道,“对了,纾呢?像这样的场合,他不是也该到场么?”
“别提了,”颜兰亭一说起这事就有些恨恨道,“C。C跟那家伙不知道打哪听来的风向,一大清早就坐飞机去了香港旅游,这会都不知道偷懒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办法这种外交场合我只好亲自出马,回头这事儿我跟他们没完。”
在他们俩有说有笑的时候,陆若笙已经走到了历堇年的身边去,他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不断地自斟自饮,喝着高纯度的白兰地,连眉都不皱一下。
唯有跟他青梅竹马的陆若笙看得出来,从他走进大厅内看到张子期的那一眼开始,他眼底的阴翳就浓重得可怕。
“唐小姐呢?”陆若笙这么问。
历堇年根本懒得理她,一个劲地埋头灌酒,大有目中无人的味道。陆若笙不禁有些火了,长这么大她还没对他生过什么气,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将杯内残酒泼到地上,红地毯当即洇湿了一大片。
“堇哥哥,那个唐妃儿不过是你的新任助理,像这样的场合,你根本就不该带她来!而且你知道吗?盛世唐家落败之后,这个女人立即就找上门来,我怀疑她对你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就是想窃取公司机密,要么就是想利用堇哥哥你的势力对付什么人,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陆若笙说得一板一眼,历堇年却轻轻笑了起来,眼睛似是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盛装的女子,却又似穿过她看到了身后更远的地方,张子期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
“那么,我是不是该邀请你呢?”声音低沉蛊惑,充满了未知的气焰。
“是,我宁愿你邀请我。”陆若笙回答得很坦然,“你跟颜兰亭,无论是谁邀请我,我都会答应。”
手腕上蓦然一紧,被他拉了近身,历堇年逼视着她,认识二十余年的感情,此刻在他眼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一触即碎的愤怒,宛如燎烧的烈火:“无论是谁都可以……陆若笙,你以为你是谁!”
陆若笙的脸色急骤苍白了下去,如浸冰水,仿佛不敢置信,眼前这个人居然会对自己露出那样声色俱厉的模样,好像一个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她知道他醉了,却又知道他清醒得可怕。
“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朝三暮四。”历堇年冷冷一笑,起身走了开去。
陆若笙抹掉脸颊上的泪,抬眼忽然看到唐妃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袭浅绿色萼叶边的晚礼服长裙,看上去澄澈美好,可是却跟她脸上的那个表情截然不同。
“陆若笙你很聪明呢,”唐妃儿瞅着她细细地笑道,“刚才提醒历总的话,真可谓一针见血,如若他不是一时感情用事喝醉了,兴许会立即醒悟过来把我Fire了也不一定。”
那种笑容,就好像蜘蛛在捕食猎物之前,不断地吐出体内黏腻的丝线,一根一根紧紧地缠绕过来,从头到脚,连一丝罅隙也不放过。
咖啡厅休憩室,虽然才不过喝了几杯,张子期却有些头昏脑胀起来,起身独自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那里能够对整个花园景色一览无遗,薄薄的夜雾笼罩着满庭芳菲,像水一样融合了又散开,空气飘来淡淡的花香,在这冬天实属不易。
她禁不住迎风张开双臂,做了一个飞翔的姿态,身后的顾瞳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腰。
他身上的味道总是特别宁静馨香,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刚才碰到顾子鑫的老熟人了,他当初创立公司时历尽磨难,这些人算到如今,分布四海,却无一不是集团上下筚路蓝缕的老功臣,他们有心拉拢我洽谈一番事宜,我也不好就此驳了他们的面子……来得迟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她侧望着他,笑颜如雪一般纯净。
“我倒是希望你会。”顾瞳笑了一笑,贴近她耳边软软地道,“嫁给我吧,子期。”
历堇年刚刚走到楼道口,看到不远处的阳台上,花影扶疏,两个人的人影亲昵地靠在一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谁,只觉得满脑子的血直往上涌。
他远远地看见,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单膝跪在张子期的面前,为她亲手戴上一颗晶莹剔透的钻戒,钻石耀眼的光辉带给双目轻微的刺痛,使人产生一瞬间的失明。
他在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时光里,那个仓皇不已的自己,也曾试图像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戴上自己亲手打造的求婚戒指,然而,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
她葬送了他的爱,唤起了他的仇恨,如今这样乖巧娴静地站在别的男人面前,等待着另一场海誓山盟。
张子期白皙纤秀的手躺在他的手心,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男子握了握她的手,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睛里落满最光辉圣洁的情意。
历堇年清楚地看见,那一刻张子期哭了。只是此刻的泪,一定是幸福的预兆吧。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竟然有些摇摇欲坠,以手扶墙才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心底里却有一个地方,永永远远深深刻刻地塌陷了下去。
他在被人发现之前,迅速逃离了那个场地。
Chapter 43
张子期推开洗手间的门,失魂落魄地走了进去,拧开水龙头,望着那哗哗的流水消失在漩涡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倾空了一样,蔓延开荒芜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就在刚才,她竟然——就那样彻底决绝的,以一个看似合理实则荒诞的理由,鬼使神差地拒绝了顾瞳的求婚。
记忆中,想要的幸福明明离得这么近,她却一次又一次将它亲手葬送,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开始看不懂自己了。
“子期,你真是勇气可嘉。”听了她的话,他沉默良久,靠着墙静静地抽完一支烟,眉目间紧锁着旁人看不清的情绪,直到手里只剩下一个漂亮的烟蒂,他才说了这样一句话,神情苍白而冷峭,嘴角边微露笑意。
“的确,”她亦不得不笑,只是带着泪的笑容中,多了几许凄凉的味道,“拒绝顾瞳的求婚,需要一个女人百倍于常人的勇气。”
一手撑在墙上的镜面上,想到那一刻顾瞳的表情,她几乎痛得弯下腰来,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就在这时,恍惚看到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她惊骇欲绝,猛然回转身来,面上泪痕未干,盯着眼前这个人道:“唐妃儿,你来干什么?”
唐妃儿取出补妆用的工笔,对着镜子细致地描眉画影,眼睛看都不看她,声音却幽幽地流淌开来:“事到如今,我们唐家已是一败涂地,早在七年前父亲便已服药自杀,如今就连哥哥也一病不起,我已经一无所有。”
她回过头来,看着张子期缓慢地字字如针道:“时隔这么多年,我终于跟你站在了同一地平线上,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去赚,否则谁也不会对你伸出援手,也休想获得任何人的同情,每天为了简单而狭隘的生存奔命,上班下班,照顾哥哥,在柴米油盐上跟商贩讨价还价,我以前最瞧不起的一类人,现在自己却变得跟他们一样,为了这些琐事苦苦挣扎着……张子期,看到这一切,你该满意了吧?”
这个女孩细致的眉眼,如同雪砌般的花叶,如斯清明透亮。记忆中,年少青葱的她们,也曾有过静静依偎的岁月,一起吃饭上学,一起打打闹闹,一起嬉笑怒骂。
小时候两个人都不会喝酒,却很喜欢凑乐子,春节期间去南城民族乡玩的时候,被当地热情好客的布依族人灌得大醉,两人晕乎乎的一起来到后山的溪涧边,撩起裙裾下河戏水,溪水很浅,清清凉凉的,好像一只温柔的手熨帖着少女细腻的肌肤。
张子期醉得糊涂,一边对着她泼水一边开怀大笑,说妃儿,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好不好?一辈子,那就是一生一世。
从高山深涧流淌下来的清泉之水,溅开襦湿了唐妃儿的鬓发,黑发垂落下来时衬着她香腮如雪,她一边放肆反击张子期,一边大笑问道:那如果以后,我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怎么办?
张子期一愣,这一愣间一大票水朝着她扑面而来,刚刚解冻的河流,水到底还有些冷意,这一下正中心扉,她仿佛突然感到了一丝凉意,酒也醒了一半。
那就公平竞争。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
然而多年以后,每每回顾那段不谙世事的岁月,她都会想,在感情方面,真的存在公平竞争吗?
她不懂,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好朋友,在她生病之际会吹口琴给她听,睡觉的时候替她涂指甲油,做噩梦的时候将她紧紧拥进怀里的那个女孩,缘何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那般不择手段,只为留在那个人身边,为此不惜铲除一切障碍物,无论挡路的是荆棘还是花丛。
“子期啊,你只知你爱了他十年,却不知——我亦如此。”七年前,她穿着颜兰亭最贴身的衣物,像一个钗鬟尽落的美丽尤物,站在楼道里居高临下地给出这么一个解释,伤感而又淋漓尽致地亲手剥开她的创伤。
一遍遍告诉她,她唐妃儿,同样对那个人情深义重,甚至不惜用最肮脏的手段得到他。
甚至不惜,将她最好朋友的人格和尊严,一并践踏在脚底下,变成最好的铺路石。
她还记得,十二岁的那年,两个人一起站在一扇巨大的橱窗前,注视着玻璃后面那个绝色少年的场景。
那是在路过一家古玩店的时候,被店内黑白相间的墙纸吸引了注意力,她们一齐停下脚步,看到墙纸上绘有美丽的返古暗纹,宛如一场盛大的吟诵,在店内最显眼的角落,藤木椅上坐着一个衣饰华美的少年,手里摊开一幅金色卷轴,静置膝头,少年正低头细阅,流苏般的黑色额发轻轻垂落。
虽然不过是一个人偶,却是精致得纤毫毕现,那个翘着嘴角微笑的表情,看上去是如此栩栩如生,带给人一种脱离世俗的优雅贵气。
我喜欢他。美丽的蓝衣少女靠在窗口,在阳光下眯起眼睛,露出纯洁的笑靥。
那时候的唐妃儿,真的就好像一张白纸,干净透明,眼里只有黑白两色,一颦一笑间都会让人感到微微心疼。
我也是。一旁的张子期,脸上是跟她如出一辙的表情。
可惜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她微微失落了一阵,忽听唐妃儿在旁边说,这有什么,回头我叫大哥买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卧室里,这样就能天天看见他了。
张子期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孩不是在开玩笑。她忽然有些担忧地问:万一那个店老板不卖呢?
唐妃儿嘴角划过一个微小的弧度,指着橱窗内那个极端优雅的少年,一字一句:那就打破这扇门,毁了那个人!
她犹然记得,自己当时听到这样的话时,心内感到一瞬间的凛冽。
她们都不曾想到,自己在那一刻的姿态,其实就好像已经各自命定了什么,使得当初这两个情同姐妹的少女,逐渐被彼此的命运牵扯着,走向两个截然不同的彼端。
再回首,已是满目疮痍,爱与恨早已如春雷般滚滚而过,凋零了的,不止是青春年华,还有未尽的岁月,以及遗失在岁月里的人。
Chapter 44
“我承认,”唐妃儿麻利地收起自己补妆的工具,转而用化妆棉蘸着水,轻轻揩掉自己因酒液洇开的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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