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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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女官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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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直接被贬到永巷,而林婕妤则是被皇后娘娘“特殊关照”,直接给送出了宫,去北戴河一带的行宫“静养”。
当然这个瑞芷自然不能对着齐穆直接说,便岔开话题道:“虽然你母妃不在,可是皇后娘娘对你也很好不是么?未央宫那么大那么漂亮,你住的也舒服不是?”
“姐姐说得好像有道理……”齐穆有些木然地点头,转而继而爆料道,“可是司徒虹大人真的好可怕呢。有一次我半夜起床去拿吃的,听到她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一直在小声地念叨,又哭又笑的,真是吓死我了……”
纳尼?瑞芷睁大了眼睛……司徒虹还有这爱好?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孩子半夜吃东西对胃不好而且对睡眠也有影响,如果一直这样就会遇到奇怪的事情,三皇子之后可不能这样了哦。”
齐穆:“……,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瑞芷脱下自己手上的羊皮小手套交给齐穆:“我要回去了,估摸着一会儿你母后会带人过来找你的。三皇子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比之前在自己母妃的宫里,一定要更加谨言慎行才是。若是能见到你的父皇,也要多多和他交流,毕竟父子亲情不能丢。”
看这奶娃娃挺可爱的,瑞芷可怜他小小年纪失了生母,便开口多嘱咐了几句。无论怎么说,在齐秦那里刷存在感准是没错的。

慈宁宫。
沈太后看着李尚宫满面笑容地走进来,搁下手中摆弄彩纸的小金剪刀开口道:“什么事情,叫你这般高兴?”
“叫下官这般高兴的,自然是喜事。”
“哦?什么喜事?”
李尚宫不说话,只是招呼珊瑚把人带过来。
沈太后见到来人也是一惊,脱口便道:“是你?”
李尚宫在一旁帮着解释道:“那天去含光寺帮太后烧香,在街上就见得这个身影很是熟悉,谁知上去一看,果然就是她。”
而那来人正是当年唐家姑娘唐妙生的乳母张氏,也是一直跟在越王妃身边的老人儿,故太后对此人大有印象。
张氏对着沈太后行了一礼,感慨道:“草民请太后安,见到太后如此龙马精神也是放心了。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您,真是菩萨保佑。”
“当年你不是也曾跟着越王南下么?惨案一出……为何你……”
张氏见此情景叹口气道:“当年唐家的确遭奸人所害,草民也是有幸逃脱实属不易,每每午夜梦回思之,也经常不寒而栗。”
沈太后转动了两下手上的茶盏:“那么,唐家可是还有人活了下来?”
张氏听得问话愣了一愣,看了一眼周围侍奉的只有李尚宫,才低声道:“有,唐家大小姐。”
太后同李尚宫面面相觑了一下,继而忙不迭地出声问道:“妙生她人在哪里?”
张氏为难道:“出事之后,为了防止那些人寻仇。我将姑娘托付到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家里,那也是一户书香人家,最是通情达理的,太后大可不必过于担心。只是千万嘱咐一句,万望太后保密此事,等寻得仇家后,草民会将姑娘带来与太后和方家老太爷(越王妃的父亲)相见,否则姑娘可招致杀身之祸。”
沈太后点头道:“这个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瑞芷本名【唐妙生】~~~
 第31章 阿宋
上元节后难得的清闲时光;齐秦坐在沈太后身旁气定神闲地喝茶,顺带打趣道:“前些日子看母后为着大哥和阿宋的事情愁大发了,不想这几日又是眉头大展,可是遇上什么舒心的事?”
沈太后笑得谦和:“喜事倒是不至于;就是楚儿的王妃定下来了,宋儿的事情哀家也想通了,故而看上去舒心些罢了。”
“哦?不知大哥定下的是哪家的姑娘?”
“金陵程家;跟我们沈家也是故旧之交。哀家想着楚儿是再娶且年岁也是不小;若是从高门贵眷中挑拣……那些小姐们架子大起来反是不妙。倒是这程家,簪缨世族、满门清贵的,虽然家里没有封侯封爵;倒也不失为一番好姻缘。你大哥可能不日就要启程南下了,跟你说一声,你心里也有个准儿。”
“说起来,儿臣这日过来也是有事相禀。四弟听得五弟回京,早先日子就递了信笺过来说要回来。他们两个是年龄最是相仿,自幼也最玩得来,正该在一处好好叙叙旧了。儿臣想着,那两个小的都喜欢玩闹,不若出了正月后去西山骑射一场,大家在一块儿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决断吧。前几日江阴侯府的冯姑娘来这里看了哀家,哀家看着那姑娘倒是好得很,眼瞅着还没说婆家,这事也要皇帝多上上心才是。”
“谢母后关心,儿臣心里自然也是记得的,主要还是看江阴侯的意思。儿臣召了狄阁老下午在东配殿议事,这时候也就不多打搅母后了。”
“嗯,你去吧。”
“儿臣告退。”
广远侯府。
瑞芷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家奶娘:“所以……您就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招了?”
贺氏开口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什么叫在太后娘娘面前招了?太后问话,你奶娘哪有不说的道理?这跟欺君也是不差什么的。”
这不是重点……
瑞芷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乳母张氏和养母贺氏,并没有觉得自己言语上面有神马语法错误,不过……
“那太后怎么说?”
张氏道:“太后看上去仿佛又是欣喜又是松了口气,大抵还是想着要姑娘和宋王爷完婚的。若不是这次有事情,我也不会专程到府上来的,一切自然以姑娘的安全为重。这些年姑娘在侯府被照看地很好,老身替我们越王、王妃谢过夫人和府上大人了。唐家还有很多事情,是姑娘不知道的,不过现下看来也没有必要知道,等事情来了,姑娘自然也是知道了。”
瑞芷道:“难为奶娘了,您这些年活得也不容易,若不是为了我,您大可不必这般躲藏的。”
张氏感慨道:“姑娘说的是哪里话,王爷王妃不在了,我自当是要保护姑娘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算了,不说这般多了,您一切小心,我也该告辞了。”

元岚挺着大肚子缓慢地在屋子里踱步,顺带对着素馨抱怨道:“怎么觉得这两日宫里冷清的紧,就连瑞芷都好几日不见了,可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素馨柔声道:“主子您可别多想,前几日汉王从京外回来了,皇上为了表示欢迎叫人在西山那边组织了骑射,元大人作为目前宣辰殿唯一的司膳,自然是要跟过去的。不止是她,苏主子也跟着皇上一道儿过去了,您才会觉得这宫里冷清了吧。”
元岚有些木然地点头:“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瑞芷将鹿肉放入瓦罐当中撒好调料,又往煮高汤的锅子里面添了些许盐巴,就见得小喜子走了进来。
“奴才请元大人安,过来传达一下师傅的口信,今儿万岁爷受了惊,晚饭怕是没有什么胃口,希望大人能做一些开胃的饭菜拿过去。”
瑞芷眼皮一跳:“受了惊?究竟怎么了?”
“哎……说起来也是作孽,不知这边林子里怎的突然间就冒出来了一只大老虎,可是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坏了。原本说好这次咱们万岁爷过来狩猎,本是应该让这边负责官员清场的,谁知竟然出了那档子事儿。不过好在咱们万岁爷宽怀大度,也没怎么深究,这倒是还罢了。”
瑞芷点头道:“成,我知道了,回去跟你师父说一声,我等会儿就把饭菜送过去。万岁爷晚上还是跟两位王爷一起吃?”
“除了两位王爷,还有一个人。”
“哦?”
“是这边的一位将军,方才护驾立下了大功,正在万岁爷帐篷里说话呢。不过依着我说呀……立功是一件,还有旁的原因才会入了万岁爷的眼。”
瑞芷好奇:“那公公说是什么?”
小喜子拼命点头以增加可信度:“因为他长得贼好看。”
瑞芷:……,这个看脸的世界。
很麻利地做好了“可以让人开胃”的饭菜,瑞芷就在自己帐篷里开始发呆,因为齐宋晌午时分便托人带信儿,说是自己有要事“商谈”。
瑞芷本来以为齐宋约自己不过是想着“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谁知人家今天的话题是真心有内容的。
“瑞芷,我觉得这几日我母后不对头。”
“怎……怎么了?”
“大过年的,我府里又没个女主人的,处理各种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那日母后宣召我入宫,本来我以为是想我了要见见我,谁知她要我去给越亲王和越王妃上香。”
瑞芷道:“大抵是太后思念起了故人,觉得越王对王爷您恩情深厚,所以让您过去上香也未尝不可。”
“这不是重点!”齐宋用一种讲鬼故事的腔调对瑞芷道,“而且前些日子母后一直对我的婚事惴惴不安,各种东奔西走的,这几日却没了动静,反倒是让崇华殿的大师帮我合庚帖,你可知道合的是谁么?”
“是谁?”
“是那个死了的越王唐家姑娘,你说……是不是母后受打击受大了,反而出了精神问题呢?”
瑞芷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合的唐家的姑娘?太后上面有写着?”
太后不是要承诺保护唐妙生的信息么?
“那倒是没有,但是唐家姑娘出生日期比较特殊,小时候李尚宫跟我叨念过,我一眼看去就觉得是她。所以呀,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头,睡觉都好怕,你说阴魂不散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吧?我是不是以后也该给那唐姑娘每天上几柱香,超度超度啊?否则她总是这般缠着我可怎么是好呢?”
瑞芷:“……,还好吧,也许一切都是巧合吧,可是这事儿你跟我说我也帮不了你呀。”
“跟胡杨和胡桃说,显得爷我太掉价;跟李尚宫说,又怕她告诉母后反过来我再受埋怨;跟我三哥讲,又怕他笑话我一味愚信鬼神之说,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你了。”
月光照在地面稀薄的白雪之上,反射出清泠的光线,映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他人很高,衣服上绣着淡淡的水龙纹,怎么看都是帅气逼人。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啊!
瑞芷对着齐宋笑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晚安,阿宋。”
齐宋愣了一下,继而一把抓住瑞芷:“你叫我什么?”
瑞芷故意拖着大长音逗他:“阿——宋——晚安。”
齐宋叹息,她这么叫他,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齐秦放下手中的棋子,对着杜全授意道:“数数吧。”
杜全领命数了起来,最后对齐秦恭敬道:“方将军赢了半子。”
齐秦赞赏道:“朕果然没有看走眼,能文能武,堪当国之栋梁,你对这次我朝军队整顿、准备出击东瀛可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皇上……”杜全出声提醒道,“时候真不早了,晚睡不适宜保养身子,您若是有兴趣,大可明日和方将军再议。”
齐秦看了看怀表,也是笑道:“朕一时兴奋也忘了时候了,念瑭先回去吧,咱们明日再说。”
对于齐汉来说这真是悲哀的一日,先是下午窜出一只打老虎让他为齐秦捏了把汗,而后是齐秦将自己和齐宋轰出来就为了和那个方将军好好下棋,再然后齐宋又不知何去,余了他一个人在那里无聊。
好吧,作为一个大度的王爷,齐汉觉得以上重重就先算了。最让他不能忍的是……晚间的齐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在自己的帐篷里歇息,偏生跑到他这边捣乱,拉着他从“那些年我们一起斗过的蛐蛐”说到“我们家有只猫叫欢欢有只狗叫乐乐”,搞得齐汉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实际上他最后也是这么做了。
而这个夜晚倒霉的绝非只有齐汉一个人。
冯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灯火狠狠晃了三下。
“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连皇上都敢算计?就为了给那个姓方小子一个好的前程?你信不信我略多授意两句,他就会落得身败名裂?”
冯安安给冯勉奉上一盏热茶:“爹……你先消消气。这次不干方公子的事情,我听得他作为西大营卫队随行,自个儿做主去行事的,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再说了,他那么优秀,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儿,女儿不甘心让他一直这般被埋没。若是您敢动他,我也丑话说在前面,您只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不得不说,冯安安这几句话对于冯勉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他挥了挥袖子,甩下一句“糊涂”便头也不回地负气离去。
冯安安深吸一口气,其实她也没那么伟大,只不过是觉得如果方念瑭错过了最好的年华,那么自己要嫁的人,必然就不再会是他。

这段时日,大明宫里谁都知道齐秦提拔了一个少年将军。不光是担任了最亲密的内禁卫首领一职,而且顺带兼职了下江南楚王的“陪伴”角色,成为“武能护主、文能解惑”的职业道德楷模。
这日瑞芷拿自制黄油做了几样西式小点心,亲自捧着食盒去宣辰殿求好评,正撞见了这些日子炙手可热的那位方将军。
瑞芷看到那方将军第一眼,就知道这次小喜子绝对没有打诳语。这位方将军的确是帅,而且帅得很是有型,同现代那些“花美男”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整个人身上有一种明朗坦荡的独特气质。
齐秦打手势让瑞芷过来放点心,嘴上却依然同方念瑭继续探讨:“这么说,你自小在洛阳白马寺长大,并不知父母是谁?”
“倒也不是皇上想着那样。卑职幼时出生之时,父亲就找了一位大师帮卑职算命格,说是命中有大难,只有送至寺内躲开红尘一十八年方可避难。卑职父母也是将信将疑,谁知请了几位得道高人都说命中有难,这才不得不信,便将卑职送至白马寺由四惠禅师抚养,对外则说孩子体弱多病需大师照料才得存活。”
“那后来呢?四惠禅师是得道高僧,轻易不愿应人的,你父母既然能让他点头,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他们没有再把你接回去么?”
“他们……已经不在了,被仇家所害,卑职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齐秦捏了一只双色蛋糕惋惜道,“看来说命中有劫数说的也是对的,话说瑞芷你今儿做的蛋糕颜色可真是新鲜,奶味也重,明妃想必爱吃,抽空记得给她送点儿过去。”
“是,等晚间我就给姐姐送过去。”
杜全是时候的进来禀告:“皇上,楚王回来了,在外头等着见您呢。”
方念瑭起身道:“微臣告退。”
瑞芷则也是告辞道:“下官回去给明妃娘娘做电信了,下官也告退。”
方念瑭同瑞芷正是顺路,便对着少女搭话道:“你是明妃娘娘的妹子?广远侯府上的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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