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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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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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驸马正在提笔草书,桌上一杯清茶由热转凉,早显陈色,且听崔大人将此事交待完前后亦未有个指示,只落成最后一笔才悠悠然放下狼豪提步撩开了珠帘出去见白于裳及赵后。
白于裳见他第一眼便心神一震,为掩饰自己的失措连忙低眸垂视,她以为此事稀奇,这亦云如何就成了驸马。
此事,说来话长。
赵后一见主事的出来,也不讲究什么规矩,赶紧替自己辩解正身,还挺理直气壮的很:“那东西是我捡的,便是我的,是那掌柜冤枉我,反咬我一口,硬诓我说是公主之物,公主日日乘马车,怎会将金簪落在地上。”
崔大人见赵后这般粗里粗气,且又没个道理,便喝他:“驸马面前岂容你大呼小叫,待问你话了再言。”
白于裳莫名头痛,她就算是眼珠子朝他使成个白眼亦是挡不住赵后那一根筋的蠢钝,原来没什么罪,而今他这一言却是坐实了占公为私之罪,便连忙轻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他安静些,径自抵眸往前走两步,拱手作揖道:“草民参见驸马,此钗确实是路上所捡,原说一大早就该送官,却不知掌柜已报了官,只是一场误会,且我这兄弟小时候一场伤寒烧坏了脑子,还请驸马恕罪。”
这位驸马爷听不得赵后那一言却听的进白于裳这一句,且好奇如此不同的二个人竟能走到一处,一个粗糙无礼的不能瞧,一个却是素衣翩翩,眉目俊俏,实在有云泥之别。
崔大人深知亦云的为人,这位驸马爷平时大事不管,小事不理,也无把握他会如何处理,便替白于裳他俩捏了把汗。
亦云略作思量,便说:“崔大人有公务要忙便不再多留,此二人本驸马定会有个发落。”
崔世友亦不愿多呆,福了福身子便提脚离了屋里。
白于裳略有紧张,她此刻思绪乱飞,还未消化亦云,严肖染,驸马一事。
亦云刚要出言问罪却见外头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厮,手上正拿着一副画卷,只因事情太急便未想着屋里还有外人,福着身子急言道:“驸马爷,您快且瞧瞧还有木有的救了?”边言边将画卷展开,又说,“方才摄政王爷府管家来画社说明日便要,实在无人补的及,故此来请驸马爷的示下。”
白于裳抬眸而望,却见那小厮手上拿着的竟是当日曾木替她所作的府宅设计图,上头有一处被融了一滩水渍,稍显微黄,想必是被茶水染了。
“是谁将此画弄成这样的?”亦云蹙眉厉言,他虽说是开画社的,却不擅长作画。
那小厮原吱吱唔唔不敢言,见亦云怒目横眉便大胆对着他耳朵边轻声咬一句,后又低眸说:“小的无能为力,只得来请驸马爷示下。”
亦云叹气,毁画之人亦不能惹,真是作死的倒霉。
曾木的笔法不同他人,就算是有心临摹亦不能在短时间内抓住他的笔峰精妙之处,且一日之内完成亦是难上加难。
亦云很是头痛,他不敢得罪未央,他晓得这位王爷正愁没理由开发他,他做这个驸马亦是为名哲保身,二来也算定白于裳终要来浅苍,往后这身份还可助她,这才设局娶了那刁蛮公主浅亦月。
白于裳揣摩着赵后方才所言只怕这屁股也要被打烂,且眼下亦云又在气头上,只怕更难开脱,便说:“草民愿将功折罪,将此画重作,还请驸马先放了我这兄弟回去。”
亦云诧异,似有不信:“你当真能一日一夜将此画作好?”
“草民尽力而为。”白于裳福身应诺。
“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一点差池,你我之好歹便要瞧着摄政王爷的心情而定了。”亦云正经出言,他可不想在见到白于裳之前就死在未央手里,那便白费他一片苦心。
白于裳深吸一口气,胸口成竹道:“草民不敢说笑。”
亦云微点了点头,而即便吩咐府上人到书房磨墨伺候,又命人送赵后出府。
赵后心系白于裳,宁死不肯走,拉扯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道:“我留下陪你吧,我不放心。”
“你快些回去吧,留在此地亦是无用,我不会有事。”白于裳使了个眼色给赵后,示意他快走,她已怕了他,暗忖他这样的脑子能否在宫里存活是个未知。
赵后见白于裳一脸恼意便不敢怎样,只得没精打彩的离了驸马府,却又满心牵挂她,细细想着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却终究想不明白,便打算回去找赵前商议。
驸马府里亦云领着白于裳到后头书院,道:“我叫下人替你预备,有什么要的只管开口便是。”
白于裳微点了点头,她原想问公主回不回府上,后又觉着唐突便未出言,她甚有些惶恐那位公主。
然,她多虑了。
亦云与浅亦月之间名存实亡,公主有公主府,而驸马亦有驸马府。
外人都觉着怪有趣,这公主与驸马之间到底为哪般,可这两位当事人却甚不以为然。
特别是那位公主殿下,日日玩的不亦乐乎,如今自己的皇帝哥哥越来越强势,便也越发放肆任性起来,面首招了不是一个两个,那日在梧栖便是选了近十个美男子,哪里还想的起驸马。
亦云亦是乐的自在,他也不愿陪着公主过一夜,如此既有身份地位又无需出卖身体,极好极好。
深夜,静谧,气候越发的寒凉,窗外落地无声的毛毛细雨竟一刻都未停过,一直绵延到早上。
白于裳未有闭眼忙了整整一夜,收了工之后便直接趴在桌上沉睡。
亦云一早便过来瞧,见到方案上的画已成才长松一口气,提卷对比竟无一不同,实在是副绝妙赝品。再看侧脸倚在手臂上呼呼大睡的白于裳便对她称叹不已,想她如此俊美之貌,也只有未央
可与她并驾齐驱。
他亦云虽说得了这一副尊容却还是落下她一分。
侧脸见边上椅子有一件披风便好意拿起替她披上,后见她的左手正压着画卷便小心将她的手腕提起,却是猛的一惊,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人儿,而后又在她手腕上用力一掐。
惹的白于裳从睡梦中痛的叫出声来,呻()吟:“哎哟。”待她睁眸一瞧却见是亦云正紧握住自己的手腕,极为慌张的想要抽回却无奈被他握的太紧,诧异道:“驸马。。。。。。”
亦云拿住白于裳的另一只手腕也是一掐,而后又去摸她的脊柱骨,一下子便如失了控一般的上前紧紧搂住她,语气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云汐,云汐。。。。。。你果真还活着。”
白于裳心跳骤停,用力推开亦云,椅子连人一道翻倒在地,却又不肯叫他扶,低眸撇清道:“驸马,你认错人了。”
“我未有。”亦云笃定,见白于裳似有防备,便轻言安慰她:“这次我这不会带你走,我会留下来帮你,圆你所愿。”
白于裳觉着此事不可认,便沉住气说:“驸马肯定是认错人了,在下于尚,不知云汐是谁。”
“你别在骗我了,方才我掐了你的手骨,脊柱骨,便知你是云汐无疑,这天下不会再有相同的骨胳。”亦云边言边又要去拉白于裳,却见她闪躲在一边,脸色极为难看。
白于裳屏息凝神,她也知被亦云识破再无力可辩,却又不愿相认,依旧在寻借口推委,后对他意味深长道:“万事不可强求,我还是不知驸马说的是什么。”
“你不信我?”亦云失望至极,他往白于裳面前走近两步。而某人也跟着连连后退两步,低眸不语。
“你眼下是想入朝作官吧?”亦云一语道破白于裳的心思,紧盯着她的脸庞道,“我帮你。”
这话听着诱惑却依旧未能让白于裳应诺,只恭敬作揖,道:“请驸马看看这画如何,若是无差,草民便先行告辞。”讫语就想走,却被亦云拦住,低沉着声音道,“你别无选择,未央那里你不能去,卫子虚亦不会收你,郭大人心性小,纵然收了你也不会为你辅路进朝,故只有我可以帮你,否则你报不了未央欺你之仇,灭梧栖之恨。”
外头似又落起了雨,且是越落越大,嗒嗒的打在地上,叫人心慌意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时光荏苒,又是近两月的光景飞逝。
今日落了冬季里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倾洒大地,遍野银白。
街巷上行人稀落,洁白通道无有尘染,但逍遥楼里却是热闹非凡,似有一派春意盎然,唯有窗边瓶中的一枝红梅彰显寒冷中的孤傲。
白于裳袭一身银灰色冬袍,肩头有绣梅两枝,极为雅致,她此刻正立在小方案前提笔作画,边上一席长案边围坐着金都城有名的才子书生及几位纨绔子弟,另有两位歌伶在场助兴,古琴琵琶合奏的悠扬悦耳,一片的欢声笑语。
其中一位身穿紫袍的男子欲端起一杯酒提步要往白于裳那里去,却被另一位他身边圆脸粉面的男子拦住,道:“孙彦兄不可打扰,若是画错了一点,可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我只是要敬她一杯酒,众人都坐着吃酒吃菜,就她一人辛苦如何使得。”孙彦浅笑解释,却未在往前,只又掀袍坐下,问,“自相识她到如今才作了两张画,今日是谁这么大能耐请的动她提笔?”
“于兄今日画的是位仙子,非凡间所有。”出言的是一位身材圆滚的土豪胖子。
此人唤杨财,皇商之子,除了黄金白银再没有其它的,这逍遥楼整日被他所包,总叫些富贵闲人及才子书生来一道饮酒作乐,这其中不乏有混水摸鱼之辈,亦有预备明年科考之有志者,更有不图名不图利,只潇洒玩趣之人。
白于裳便是这第三种,可她的字画却是各人中极好的,特别是美人图,画的叫一个传神,只是极少提笔,偶有兴致才来一作,且一副可卖至十两黄金,少一分都不能,今日是大家捧场,又有杨财主出钱,这才提笔挥洒一二。
画已半成,只见画中女子衣衫裙摆飞扬,金钗步摇灵动,身后牡丹富贵,霸气金尊,只是这脸上却是未动一笔,而白于裳却已置笔往桌案这边来,惹的众人都闹她偷懒。
“画未成你便想来讨酒喝了?”杨财佯装不悦,却斟了一杯放置白于裳面前。
白于裳浅笑不语,自顾端起杯盏浅抿。
她自来浅苍到今日都无任何建树,唯一见长的能耐便是喝花酒,如今已是到了千杯不醉的地步,别说一个人,就是十个人围着敬她,亦不能拿她怎样。
边上孙彦笑问:“难不成是手画的累了?”
“我是来问问金主,想要这女子生成何等模样的才好。”白于裳微挑了挑眉,将袖口上的狐狸毛捋捋顺。
杨财是个粗人,他只晓得好看,哪里晓得神仙什么模样,便说:“你且画一张我从未见过的就成。”后又补上一句,“是我从未见过的好看。”
方才那圆脸粉面的男子不自禁低声嗤笑起来,抬着兰花指往他那里一指,打趣道:“你少为难于尚兄了,只比你府上那位好看就成了。”
这一言惹的众人都笑,见杨财气呼呼懊恼的模样更是笑的停不住。
谁都晓得杨财之妻貌丑,生的比他还圆润,当日错把那丫头认成了小姐,急火急撩的娶回来一瞧
才晓得自己爱错了人,却已不能如何,不想娶的也不能退回去,自此便成了笑柄,众人每每都拿此事玩趣。 
白于裳不以为然,只提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品尝,她并不欢喜男子之间的恶趣味,也不高兴同他们打闹,故此显的孤僻了些。
另有一位与她对面相坐之人也似乎不大有趣,与她一样面无声色。
此人叫冯进,平日里数他话最少,但每每言语一句却都刻薄的很,眼下便来了一句:“同华肖肖公子讨一房妾室就好了,听闻他前两日得了两位如花美眷,想必正快活呢,如此也该记挂着杨财兄才是,怎么偏偏只会落井下石。”
那位圆脸粉面的男子便是华肖肖,一听冯进此言便止了笑意,脸庞上当即便如蒙了一层灰,赶紧借口说:“我尿急,我先趟茅厕去。”
杨财哪里肯叫他走,连忙起身过去抓住他,一脸坏笑道:“你我兄弟情谊深重,不过一房小妾,送我一个又如何,明日我再送还你去。”
华肖肖平日里最厌冯进,今日听他此言更是生气,指着他道:“他也是有妻之人,如何不同他去要。”
“朋友妻不可欺,妾便无防了。”冯进气定神闲道,他也对华肖肖生气,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就每每对他耀武扬威,而杨财却以为他在帮衬自己,也频频点头,“就是么,一个小妾能怎样,到时候我再买一个更好的还你。”
华肖肖到底只开了两间胭脂铺,哪里及杨财这般财大气粗,况且他府上正在攀皇亲,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诺下了,却说要等月末了再送。
杨财哪里肯应诺,又同他你来我往的欢抱成了一团,只为一个小妾过府的日子。
白于裳原想歇息一二,见他俩为一个小妾吵闹就头疼,便又起身去作画,只添了几笔便有了眉眼。
孙彦也跟着起身往白于裳那里去,靠近她身旁便闻及一阵香,说:“此处也只有你与肖肖公子身上有香,到底是从何处占染来的?”
“于尚兄不爱旁人玩笑他,你且少给我添乱,否则那画作不成我寻谁去啊?”杨财示意孙彦消停些,老老实实坐下。
孙彦也知白于裳性子内敛,已然觉察自己方才一言有失尊重,便尴尬回了自己位置坐下,惹的华肖肖也是朝他一顿白眼,他不服气啊,凭啥他喝杯花酒就少了一房美妾还被人打趣,实在叫人郁郁,端起玉杯一口饮尽,而后提步去瞧某人的画作便莫名比方才顺了些气,暗想自己府上美妾也不过如此,哪里比的及这画上的女子。
画已成,引得众人来看。
“美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之女子,果然是位仙子了。”孙彦提着玉杯点头夸赞,而即又往前两步,盯着案上的画作细瞧,却又觉着好似缺了点什么,便说,“这女子为何不染胭脂?”
杨财的双眼不敢眨巴,也指着那画问:“是啊,怎么不点朱唇。”
白于裳嘴角微扬,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对下头小厮吩咐:“去借个胭脂来。”
“借什么胭脂,本公子这里就有。”华肖肖很大方的从衣袖中拿出来一盒递给白于裳,又同杨财道,“算在你头上,一个金元宝。”
“美的你吧,敢来诓我。”杨财随手拿起一支毛笔就往华肖肖身上打去,惹的他又冲过来掐自己,此二人又混闹在一处。
白于裳懒得理会他俩,反正如此亦不是头一遭,旁人也不去劝架,只看这画中女子如何生艳。
小拇指尖上稍沾了些许红色胭脂,而后轻点上那唇畔,便如点晴般神彩飞扬,画中的女子似瞬间就能飞身下来陪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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