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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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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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拇指尖上稍沾了些许红色胭脂,而后轻点上那唇畔,便如点晴般神彩飞扬,画中的女子似瞬间就能飞身下来陪诸位公子一道饮酒作乐。
冯进平日里自视其高,虽不屑白于裳不去科考光耀门楣只虚度年华,却也敬她这番画艺,况且也不及她能书写多种字体,故待她有些特别,便击了两下掌,神色正经道:“果然是金都第一的画师,只怕宫里头那几位都要比不及你。”
这才是白于裳久混在此的目的,就是想先在小众出名,而后远近闻名,想必皇上早晚要知道,只是她稍显辛苦了些,终日勉为其难要同这帮人厮混。
孙彦端起酒杯过来,微福着身子,一派恭敬之态,道:“孙某敬于兄一杯。”
白于裳从容接过玉杯一口饮尽,刚要回座却见自己府上的小厮进来禀报,道:“公子,外头驸马爷府上来了人,说要请公子过府上一叙。”
屋里众人无不显露羡慕之色,华肖肖眼眸一挑,阴阳怪气说:“若是时来运传,只怕挡都挡不住,草鸡也能变凤凰的。”
杨财原本就在诸位公子身上押宝,而今听闻驸马要见白于裳,便对她笑言:“你快些去吧,此地无须你作陪,指不定有好事等着你呢。”
“你就想着好事,未必不是祸。”冯进冷言冷语,明眸里透着精亮的光,犀利的很。
白于裳虽未能瞒住严肖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也不愿同他走的太近,且也不肯欠他的人情,故这段日子都未有什么联系,而今听他命人来唤便觉疑惑,稍作思量后便与屋内诸位猪朋狗友告辞,说:“我先行一步,你们慢用。”又对杨财道,“还请杨公子将黄金送到我府上去。”
杨财对那副画甚是满意,自然也给的乐意,连连称好,说:“你去忙你的正事,我们来日再聚。”
白于裳点头,而后围上毛领子护脖,又到架子上拿下斗篷披上便出了逍遥楼,屋里的那几人待她
走后便七嘴八舌打起了闲话。
“该不会是公主瞧上了她,这才叫驸马来唤她去罢。”华肖肖一脸的嫉妒之色。
“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竟会主动去抢顶绿帽子戴的?”孙彦蹙眉出言,佯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形容。
华肖肖轻冷一笑,说:“这帽子还戴的少嘛。”
而后便是一屋子的人笑的前仰后翻。
“你们就是活腻了,若是叫旁人听去报告,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杨财轻嗤一声,后又单指着华肖肖道,“你个娘娘腔还不赶紧回去绑小妾到我府上。”
华肖肖狠刮了杨财一眼,而即细看起自己粉红的指甲,轻言:“冬季一到手都粗糙了。”
另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跟着收了声,只提杯吃酒,再不敢胡言乱语。
外头的雪依旧未停,逍遥楼外已有驸马府上的马车停妥了在静等,车夫一见白于裳出来便赶紧跳下车,对其恭敬道:“驸马请公子移步到府上赏雪画梅,另还请了位要紧人物,还望公子万万赏脸才是。”
这话说的客气十分,且白于裳以为严肖染非要紧事不会请自己,便上了他府上的马车。
这一路白雪纷飞,没个停歇,车轮将雪压的“吱吱”声不断,而后便印出两条痕迹,却又很快被大雪覆盖,似从未有人经过。
白于裳莫名想起了未央,她不知自己怎么了,近日总时不时惦记他,暗忖自己到底没他能耐,来浅苍这么久竟一点乱都捣不成。
他,还是活的比自己快活啊。
然,未必见得。
银白装裹着大地,未央亦是被情所扰,他蹙眉冷眼往窗外打望着这场无边大雪竟有些沮丧,耐着性子等了近两月的日子却依旧无果,怎叫他不忧心,总念着白于裳过的好不好,若是过的不好可叫他怎么安心。
屋外有王氏侧妃手端着参汤进来,身披一件厚斗篷,进了屋子也不脱,脸上挂着自以为最动人的笑,一小步一小步挪着进来屋子,走到未央的身边,道:“王爷,喝些参汤暖暖身子吧,这是妾身亲手煲的。”
未央一眼未瞧,只轻一挥手,示意不必,照样端出去即可。
那侧王妃如何肯走,她思前想后几日,觉着男人都过不去美人关,且她以为那正妃也长的不过如此,自己未必不能得到未央的心,故她今日有备而来。
未央见某人未有要走的意思,便说:“本王不需要喝,出去。”
“这天气冷的如此,既然王爷不爱喝参汤暖身子,那就让妾身替王爷暖吧。”边言边脱了自己外头的披风斗衣,只见她里头只袭一件半透明的烟纱,玲珑身段一览无疑。
可真难为了她,这可是寒冬呐。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叫严肖染更顺些。(PS:亦云就是严肖染)
感觉这说明很多此一举,额。。
、一国二相
未央蹙眉,而后凝视王氏的脸庞,问她:“王妃允你穿的如此,进来本王的屋子嘛?”
那王氏原本身子就冷,硬是强撑着不敢颤抖,一听未央此言竟是控制不住的猛然打了个冷战,而后如失了魂一般唯唯诺诺道:“王妃答应了。”
“王妃是如何应你的?”未央好奇,怎么他唤那块木头就没个声响,她一去就应了。
“没出声。。。。。。就。。。。。。或许是应了。”王氏胡乱编排了一个理头,且她很是不悦未央不解美人风情只问这些有的没的,便不管不顾的要往他身上扑,谁知某人一个起身躲过了这一相拥,只叫她扑了空,倒在榻上瞬间有了些暧意,可那心却是寒的。
未央比王氏还要恼,在其身后阴着口气斥她:“竟敢扯谎,置王妃于何地,以为本王当日新婚之时言及的承诺只是一阵耳旁风?”
王氏原以为自己这副打扮总能叫未央受不住,谁知道他看了如同未看,又听他这般严厉训斥更是又惊又怕,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很是傲骨的出言不逊:“她都死了,再活不过来了,王爷何必还要抱着一个死人不放,纵然日日想她亦不能叫她死而复生。”
这一言将未央以往压抑住的恐惧和焦虑释放的淋漓尽致,可他终究是男人,纵然怒火攻心也绝不打女人,只低沉着声音切齿道:“滚出去。”
王氏不甘心,又道:“王爷这叫执迷不悟。”
未央未在出言,只是一掌劈在圆桌之上,而后,那桌子很是体面的在倾刻间摊了。
王氏目瞪口呆,这才后悔方才所言,连忙裹住风衣往外头走,却一个踉跄跌扑在地上,好许久才爬起来直往自己院子里奔。
外头管家早劝王氏莫要冲动,这心里头还藏着旧爱之人哪这么容易移情,原要进去领罪,却见瑞英来了便未进屋子,只叫他先去。
未央见瑞英前来便急言问他:“查的如何,为何几月过去依旧未有一点消息,那些人若是不中用便都撤了再换能干的去找。”
瑞英进了屋子见到那被拍烂的桌子才知自己运气不好,撞在未央有怒之时,又听他不耐之口气,
便有些惶惶不安,低眸轻言:“每日都在搜查,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
“这句话本王听腻了!”未央怒不可遏,而后道,“准备马车,本王要去驸马府上。”
瑞英疑惑不解,抬眸而视,却见未央已与他擦肩而过,周身还带着一些杀气。
侧妃是皇上所赐,自然不能除之而后快,但王氏的日子终究不会太好过,未央走出屋子见管家在外头杵着便黑着脸对他吩咐:“将两处侧妃的院子都封了,不得叫她们踏出半步,否则哪条腿出来就砍了哪条,连你的也一样要砍。”
管家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连连应诺下,见未央要走出长廊便开伞替他遮雪,一面关切道:“这雪越下越大,王爷不防等这雪小些了再出府吧。”
未央眼里没有雪只有某个人,且他向来都是不信命之人,而今却为了白于裳不得不信一次,他觉着无计可施,又没耐性再等下去便想叫严肖染算上一卦,说起此人真叫他有些不悦,这天下唯有他敢虏自己的女人私奔,眼下见他成了驸马不好收拾,待往后再看。
外头马车已准备妥当,未央未带一个随从,只孤身一人去了驸马府上。
此刻的驸马府正备有一场赏雪品梅的宴席。
严肖染今日设了雅席一座,共请了两位稀客。
一位是白于裳,而另一位却也算的上是白于裳的故友,只是人还未到。
“为何还不见他来?”白于裳蹙眉端着紫砂茶盏闻香,她等了许久,却依旧未见来人,便以为是严肖染诓她。
“你在不耐我?”严肖染很不是滋味,他已瞧出了她对自己的防备。
白于裳清咳一声,她亦觉着自己失礼,轻声道:“我只是好奇他是什么要紧人物。”
“他每日身负要事,外头又是如此大雪,想必是耽误了,但他既已应诺,自然不会爽约。”严肖染缓缓解释,又伸手替白于裳面前的空杯斟满,刚要作势贴近她的耳朵边细语两句却见她很有警觉的往边上一挪,惹的某人略有尴尬,只得回了自己座位。
屋里的僵硬气氛似是比外头的还要寒冷,终是严肖染打破了这场沉寂,低语道:“他诓了你,你便谁都不信了。”
“那倒未必。”白于裳端起茶盏浅抿,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措,她不知为何,每每面对严肖染便有莫名不安,或许是因他算命看相了得,只怕自己没了秘密,故此缺失一份安全感。
严肖染与她对面而坐,微启薄唇:“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必刻意躲我,我亦无企图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况且就算我相术了得,也未必从此就能将一个人看的透彻,虽说命由天定,却也随人而改,我并不懂你。”
最后五个字让白于裳稍许感觉好些,她暗松一口气,提眸望向严肖染,道:“我好奇他是谁罢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当今天子微服私访到我府上喝生辰酒,便叫你一道过来,幸许是个机会,你只当不曾知晓,想办法叫他赏识你是正经。”严肖染终于将事情道明,却叫白于裳比方才更为尴尬,似有羞愧之意,说,“我并不知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未带什么贺礼。”
“这金都城里谁人不知你于尚公子作画了得,不如就画一副红梅染雪图吧。”严肖染直言他所要,且他早已备好笔墨朱红,想必她不会推辞。
白于裳果然未有拒绝,一口应诺,又问:“他,与你相交甚好?”
“伴君如伴虎,我只是恰恰投其所好,讨他的欢心罢了。你亦不必紧张,只当是应付逍遥楼里那几位公子便是。”严肖染示意白于裳轻松些,一面在肚里暗嗤那几个瞎眼纨绔子弟好命,能与她终日处一道。
“多谢了。”白于裳诚恳言谢。
“我倒想问你为何有了如此容貌。”严肖染一直好奇此事,好在他已旧颜换新容,否则如何配的及她。
白于裳未有隐瞒,直言相告:“我原就生的如此,只是家父以为女子太美容易生事,故此隐了起来。”
严肖染略有一丝苦笑,脱口而出:“若是艳姬知你如此容貌,不晓得他会作何感念。”
白于裳一听艳姬二字便来了兴致,忙问:“他如今可好?”
“你甚是想他?”严肖染蹙眉,原想饮茶却将杯盏又放回置桌上。
“他是个傀儡,是掌权者手中无自我无主见无选择之玩物,我不知我那番举动可会害了他。”白于裳不想牵连无辜,虽然他以往对自己般般,也与未央一样欺骗自己,却对他未有一丝怨恨之心。
或许,这就叫有爱才有恨吧,只是她眼下未必懂。
“他平安无事,正在梧栖做大官。”严肖染甚不以为然,言语的轻描淡写,又胡言一句,“或许此刻正搂着几位美妾一道赏雪饮酒作乐呢。”
白于裳闻言只点头,暗忖她与他已再没任何瓜葛,而今过的好便好。
严肖染不喜白于裳这副形容,却又不能言语再多,只生起了闷气,他觉着自己与那云清未相差几许。
突而,屋内挂帘被人掀开,一阵寒意袭面而来,走进来一位翩翩风度的公子,深紫色的斗蓬彰显高贵,叫白于裳看的呆愣住。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是今时今日只有她认得他,而他贾亦却未曾识得眼前故人。
唉,有眼不识泰山,他竟是浅苍国君。
浅亦礼脸上挂着笑,从容踱步进来对严肖染道:“来晚了,让驸马久等。”随后有下人丫头替他脱下大毛斗衣挂在门口的屏风上,又福身退了出去。
严肖染起身作礼,恭敬道:“贾公子来的正是时候,佳酿恰好温热。”一面对白于裳介绍,“这位是贾公子,单名一个亦字。”又说,“这位是于兄,单名尚字。”
“久仰大名。”贾亦微拱了拱手,一派温和客气之色,他今日就是想来瞧瞧这位久负盛名的于尚公子,眼下一见倒是个人物。
白于裳浅笑还礼,而后三人入席。
“也未带什么有趣的,只叫下人准备个应景的玩器,可用来插梅。”贾亦边言边示意随身小厮将礼物奉上。
却原来是一只色质光润的白玉宝瓶,用来衬红梅甚是风情。
严肖染万千言谢,后又吩咐丫头将温着的清酒端上来,举杯道:“二位公子尝尝这坛佳酿如何。”
贾亦品酌两杯连连称妙,与严肖染随性言谈起来,却见白于裳始终一言不发便问她:“于公子有心事?”
“未有心事,是在下不善言谈。”白于裳低眸作答,她而今少言多听,就怕失了叫他“瞧上”的机会,此刻正在肚里揣测讨喜之法。
严肖染拈杯饮尽杯中之酒,而后道:“方才于兄说要赠画予我,院中就有几株红梅,不防外头踏雪赏梅,回头也好提笔作画。”
贾亦一听如此也点头应承,道:“都言于公子画技非凡,今日也好叫我开开眼。”
白于裳未有推辞,只起身往外头走,却被严肖染唤住:“公子披上斗衣吧,免得着凉。”而后便命下人进屋伺候披衣。
三人各穿一件大毛斗衣,掀帘之际便有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将身上的暖气吹走了大半。
外头飞雪依旧,才刚走出两步,就被冻的鼻尖通红,但这三人却是兴致盎然,那红梅身藏与白雪之中带点娇羞,还有一些妩媚,红似女子唇畔上的胭脂。
白于裳用指尖轻拈住一枝轻曳,便见雪落显梅,叫贾亦笑言:“于公子眉间有股傲气,配的及这枝红梅。”
“贾公子抬举于某了,多数人亦当我是位公公呢。”白于裳不顾及体面打趣自己,她与浅亦礼相处过几日,深知他不喜太过严肃,只是如今她要把握分寸,往日的性子不可太显却又要叫他欢喜,着实有些难度。
浅亦礼与严肖染对视一眼,而后哈哈一笑,说:“那要请皇上赐你一块牌匾,上书金都俏公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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