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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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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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姬因此事要对未某以身相许,故而国师还是罢了吧。”未央一字一顿出言,又端起桌上杯盏浅抿,似是想安抚一下自己的胃,以免要吐出来。
屋子里一阵缄默。
未央终是未能等到他预想的那样情景,他以为白于裳要怒要杀了自己,但某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面前的人儿道:“他到底有几个身子以身相许呐,若说救命之恩亦是我头一个先救的他。”
“到底是谁救了谁?”未央抬眸凝视白于裳。
那两日在山下之事至今历历在目,要说未央可以拿此事作为要挟令白于裳退步,但他觉得好生浪费,倒不如留着往后再用那道誓言。
白于裳无言以对,只说:“未央你这是拿话诓我,待我回去问他。”
“你能问出什么,艳姬何曾理会过你,未某不过是看在你我一道侍君的份上劝你两句,以免国师白费力气。”未央拿自己当成个大好人却不知白于裳最厌弃他眼下这一套,只说,“你以为你救他一次便料定他要对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了,他不过往日尊重你几分却以为得逞在际,我说此事还未有个定数呢。”转念又倒抽一口冷气,似是看穿了他的把戏,“原来你是故意卧榻不起想令艳姬心生愧疚更对你生情,好一出苦肉计啊。”
接着某人又开始眉飞色舞的解析出未央的“阴谋诡计”,最后还恶狠狠丢一句:“这天下男子哪个配的及你这样手段及腔调,我看是未有一个的。”
未央不语,且他并不计较倒觉着亲切,几日未见还真有些想念,虽说这货吵了些却令他有几分喜欢,终听她说完后,便问:“国师该不会是爱上了未某吧,故而见不得未某娶夫?”
这话说的好生无礼且还没头没脑,白于裳瞪目结舌,连身子都被惊的有些颤抖,而即听到地上传来“啪”一声。
未央低眸望去却见是一块垂着墨绿色流苏的白松玉佩,此物甚是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白于裳弯腰去捡却被未央抢了先,将那玉掂在手上细瞧,心有诧异更有万分愠恼。忍不住就冷嘲热讽起来:“这是哪里得来的东西,想来是件新鲜物,该不会是路上哪个相好送的定情信物吧。”
“你少胡说八道,这只是还及绢帕之礼。”白于裳很没好气的解释。
“哦。”未央佯装恍然大悟之状,微微点头又冷笑一声,“原来又是赠了一块绢帕。”
“如何叫又是赠了一块绢帕?”白于裳不解。
“你敢说卫子虚手上的不是你所赠?”未央微挑了挑眉,很是不屑。
他去浅苍时候亦去了卫子虚府上做客,他书房里卷宗底下压着的就是她那方绢帕,如此物件还摆在书桌之上难不成是为了拭桌子而用。
这倒真让未央猜中了,所以说此人聪明绝顶,不管是正经想亦或是歪着念想总能让他看到真知,卫子虚就是拿这绢帕来擦桌子上的灰,只是他如今多了一分念想便以为未必这样简单,故而才弃了这层意思,揣测他二人或许真有那么点情愫。
到白于裳这里就是无稽之谈,但那绢帕却真是半抢半送的,略作解释后便摊开手,道:“将东西还我。”
“急什么?难不成真被未某猜中了。”未央紧拽着那玉佩不肯松手。
白于裳觉着应该替自己正身,便耐着性子解释说:“在书院遇上一位叫贾亦的富家公子,与我师傅是忘年之交,我的绢帕被他所扔只得陪我这方玉佩,我亦是不要的,是他硬要给。”
要说这白松玉佩并不算太值钱,是浅亦礼生辰时候某位大臣所献,只因小皇帝平白喜欢才挂在身上,如今馈赠他人不得不叫人起疑,且未央更是大吃一惊,他竟成了北齐书院院士的忘年之交,看来他未必如面上般只好顽趣不闻天下事,暗底里亦不知在谋算什么大计,又往白于裳那里扫望两眼,听她方才说的委屈,便道:“听你这口气似是还嫌拿着碍手了。”
“他晕了,我喷了他一脸水,且丢块绢帕让他拭脸,之后他言及绢帕已扔,以玉带帕还及,我若推辞亦是不给体面,只得收下。”白于裳缓缓道出,已将自己不愿拿玉之心表白一二。
“你又何必推委的如此干净,那位贾亦公子想来定是品貌不凡,否则如何能与你师傅成了忘年之交,再言他是富贵出身,与你也是相当,若成了一段佳话亦是缘份。”未央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酸劲但传进白于裳的耳朵里头却觉着是嘲讽,冷笑道,“我却不觉着他能比的及艳姬。”
未央蹙眉往白于裳那里凝视,终忍不住勾起嘴角呵呵了两声,笑的真叫人慎的慌,又端起桌上杯盏浅抿,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玉送及未某吧。”
“你拿去便是。”白于裳原就不要此物,故然大方的很。
“你亦不怕那位贾公子伤心?”未央又试探。
“这原就是抵那绢帕之物,伤心是为哪般?”白于裳觉着未央如何变的这般婆婆麻麻,何况她以为同贾亦不过一面之缘,往后就算去浅苍亦是不会去寻他的。
虽说言谈之间趣味相同,但不知为何却隔着生分,只觉着他深藏不露,瞧不透彻之人只会千方百计躲着,哪还有自己去招惹之理。
未央见白于裳当真对浅亦礼未有非份之想才觉松口气,转念之间更是想不通自己为何这般慌张。
“这一方玉佩便抵一份往日欠你的人情吧。”白于裳趁势也提了个要求。
“想的美。”未央哼嗤一声。
白于裳很是不服气,当下就道:“我将这玉佩送你,你还作一礼,如此才算公平,难道丞相大人不懂这个理?”
“不懂。”未央面不改色心不跳,言语的理所当然。
“那将玉佩还我。”白于裳说着就起身去抢未央手上的玉佩,却未料到腰间又掉出一样好东西来。
未央总比白于裳的手长些,抢过她刚捡起的小册子便细细翻看,脸色大变当下就恼了,直指白于裳问:“你竟与艳姬有了那样之事?”
白于裳被未央突来的那一喝给吓住了,轻拍自己的胸口道:“哎哟,未央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
“我看你是乐的魂都要飞出来了吧。”未央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威胁道,“你敢对我撒谎试试?”
“半点未有,这都是胡绉的。”白于裳脸上生霞,连忙要去抢那本册子却被未央提的高高的,所幸就坐回凳上让他瞧个痛快。
未央从头到尾看的仔细,词汇之不堪入目,剧情描写之烂俗,且最后一句注解才让他想吐血,此事皆由驿站各位看官作证,绝无虚假。
头一次气的他五脏六府都要变色,瞪着白于裳目光凛然,切齿道:“你怎么这么无耻,一个女儿家怎可以随意碰一男子?”
“是艳姬先来碰我的,我未有主动。”白于裳觉着自己极为无辜。
这一句惹的未央越发脸色难看,将心中之气全出在手中的小册子上,都快捏成了麻花。
白于裳也觉着自己失言,瞧着气如夜叉一般的未央赶紧急急道出原委:“艳姬病重我照顾了一夜未睡好,脖子落了枕便由他好心捏两下,我受不住唤了两声就惹出这本小册子,根本无其它事。”
未央不语只盯着白于裳瞧,不自禁狠狠拍了下桌面,颤的那茶盏杯壶都动容两下,他气艳姬这小东西太不道德,处处惹怜勾情,迷的那没脑子的七荤八素。
而白于裳却以为未央是气自己假公济私带艳姬出门又借此要占他便宜,弱着声音问:“未央你这是吃醋了?”
未央一听此言更是羞恼,却一言不发只定定盯着白于裳,暗忖早晚都要了断。
白于裳畏惧未央眼下的脸色,慌的她心肝乱颤,又结巴道,“你这么瞪着我亦是这句话,什么都没有,清白之身,干净着呢,真真就如那白雪一般。”
“你为何对我解释许多?从贾亦,卫子虚,再到艳姬,你为何要解释,我未央误会你又能如何,醋坛子翻了你随我酸就是了。”未央突然转了口气,没了方才的气恼却多了几分戏谑。
白于裳竟被这话问的呆愣住,傻傻道:“是你要听故才解释的。”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但就是想解释解释嘛。
“白于裳你这是爱上了我?”未央又提及方才之语。
“你这是从何说起?”白于裳不明所以,被弄的一头雾水,当即从凳子上跳起来,道,“我欢喜的可是男子,是艳姬,怎么来问我这一句,好生没趣。”
未央呵呵一笑,而即起身往里屋书案上拿过一封信扔及白于裳面前:“你自己瞧瞧吧。”
白于裳伸手拿起了那信端详起来,倒抽一口冷气,连忙对未央言明:“这其中是有缘故的,你万不可仅凭二皇子一封信就扭曲了我的意图。”
司息政就是这天下头一号多管闲事之魂淡,他写了一封长信及未央,整整十页纸,道尽白于裳对他之仰慕之情,思念之疾,深爱之心。
写的恳切,道的深情,真真让人几度落泪,且更是劝未央千万要顾及某人之纠结,为护世间之真情跨越一些道德边界,世俗之念亦是能够的。
再者言及白于裳又换回男装实则是为讨厌未央欢心,抢她的心头好就是为不让旁人霸占,此心此情苍天可证,三界难寻,千万千万思量。
后记,盼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定会送上大礼一份。
未央在一旁瞧着白于裳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变青,而即落成了黑色便道:“真是想不到国师抢艳姬原来是为了本相,我竟不知国师爱我爱的如此深重,此番情义真叫人感动。”
白于裳气煞,刚想替自己辩白两句却又被未央抢了白,“但未某却不能嫁予国师大人呐,难不成是国师要嫁我?”
“未央你正经一些!”白于裳恶狠狠哼他,而后道,“这二皇子分明就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你若信他之言便是你失了智慧,而今又拿我取笑更是中了他的奸计!”
“你若未表白过他如何拿捏的住此事,还八百里快急甩封信给我。”未央反问道。
白于裳胸闷口拙,想起司息政威胁自己便更是来气,干脆一言不发负气坐至凳上,又听未央道:“艳姬一事是那二皇子摆平的?”
“谁要他多管闲事,我亦未求他,是他倒贴。”白于裳斥一句。
“他要你如何?”未央微挑了挑眉,他自然不是蠢人,虽说他还真希望那信中所言是真,方才亦不过让白于裳吃些苦头罢了,谁让她说自己吃醋。
白于裳原不想说,但听未央如此问便也不打算再瞒他,道:“二皇子想夺其位,谋其权。”
“弑兄之名不好听未必是个正途,但他为他父皇吸痰却依旧得不到个好处,这事倒也怪异的很了。”未央道出心中疑惑,其中原因他已了然与胸,装傻不过为拭探白于裳是否对自己推心置腹。
要说这二人的关系甚是有趣,白于裳未必就真瞧未央不顺眼,亦不过为一张脸皮,谁让他每每都抢自己的风头,但论正经来说自然与他惺惺相惜。
她以为他与自己一样只为梧栖,又三番四次救自己,对夜玥之事还多有提点,早拿他当自己人,即便中间夹着一个艳姬也不觉着大碍。
女儿家公是公,私是私,又没血海深仇,亦没杀兄弑母,白于裳眼下还真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了,便将这其中缘故言说了:“太子殿下是先帝册立的储君,他若不死亦是得不到皇权的。”
未央浅笑,暗忖自己离秘探局又近了一步,且也为能得白于裳之信任而欣悦,只说:“你上次碍了司息政的好事,眼下只怕要一报还一报吧。”
白于裳瞬的抬眸去望未央,深思片刻,终将司息政对自己威胁之意全盘脱出。
未央沉默许久才启口:“此事先拖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丞相可有好计策能助太子登位?”白于裳终忍不住相问,她自然还想帮衬着司息梵。
“太子与二皇子各自的拥护之势相当,且眼下这二皇子又有救父之美名,已是得了那夜玥国君大半的心,再看他频频善举取民心,若说你取他性命之计败露,后果该如何呢?”未央这不是恐吓,是实话实说,又道,“罢了吧,一个信天命以为自己此生既定不可动摇,肆意挑衅众臣国君之忍耐,而另一个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却走至今日这般利他之顺境,国师该看开些。”
白于裳轻叹:“到底什么才是命中注定。”
“或许二皇子才是吧。”未央淡言。
白于裳深望未央一眼,而后又关切两句便起身告辞,才走至门外又回转身过来要取桌上那本小册子却叫未央拿手盖住,只得哼一声怏怏走了。
而未央当下就命人拿火盆来,看他不将这册子烧成一团灰。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已是入夏,巷内的紫薇花开的正盛,院内池塘里的粉荷在阳光底下半绽半掩。
落粉正将手中鱼食洒进池内,引得那几条金鲤很是欢腾,刚吩咐下人们将廊上的竹帘挂上就见白于裳正匆匆往院子里头来,便提脚往前迎上去,只见她手上提着几包药就伸手接过,问:“这大热天的为何就回了府,这身子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提着这些药回来。”
降紫也从院外进来,问:“大人可用过膳了?”
原说这午膳该是在宫里头用的,但白于裳今日却为了两贴药回了府。
大中午毒日头底下热的她额头蒙汗,边拿手绢轻挥,边提裙往自己屋子里头去,一面道:“这药
是给娇主的,太医院正派人要送,因我顺路便带了回来。”
这哪里叫顺路,分明就是有意。
落粉倒了一杯茶递予白于裳手上,又往里头榻上去拿扇子替她扇风。
降紫心疼白于裳,往水盆那里湿了棉帕送上来给她拭手,蹙眉道:“这天是越发热了,来来去去的身子也吃不消,何况不过为两贴药,那里就非要眼下送来,且宫里人亦是不会送错的,何必大人亲自跑一趟。”
白于裳将杯中之水饮尽,又示意落粉再倒一杯,问:“饭膳做好未有,可有端到隔壁府上去?”
这多日的饭膳用度一概由白于裳开销,全拿艳姬当了自己人,只吩咐做最好最补的汤食端过去,虽说那府里头两日再三推拖,但有桑忧美言,又见执意也就罢了。
可艳姬却凭心情喜好吃食,有两日一口未动,有两日小吃几口,遇上欢喜的也能吃上半碗。
降紫稍作思量,后启口道:“一会吩咐下人将菜分成两份,大人就在这屋里吃吧。”
“何必还要麻烦,我到隔壁府上陪娇主一道用膳就是。”白于裳抿了一口茶笑言,后又似记起什么,连忙道,“去将马车里头陛下赏的那酸梅汤拿了来。”转头对落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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