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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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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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得。”金太医福着身子低着脑袋作答,全然不像是在玩笑。
白于裳稍缓了口气,想来是艳姬耍了个小手段。
司夜青微提了提眉,略作沉思,后又似有深意的呵呵笑一声,往里屋轻撇,再扫了白于裳一眼,未有半分掩饰直言不讳道:“本宫听闻拿石头夹在腋下便可让脉息时有时无。”侧脸又对金太医吩咐,“太医再去瞧瞧仔细,只怕这病还能治得。”
这种小把戏实在太没格调,她府上几位男妾更是玩烂了的,司夜青不是那么好糊弄之人,且行事向来不顾及他人颜面,该说不该说之言全都讲的分明。
白于裳眼下真是手足无策,想来被揭穿是在所难免,不如想想一会该如何巧言保艳姬。
而躺在里头榻上的艳姬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眼见着金太医越走越近便越发心慌意乱,思前想后就打算干脆实话实说罢,但见那位太医掀开了他的薄被褥后却又甩手替他盖上,而即面无声色的往外走。
艳姬眼下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胳膊腋下夹着的那个的胭脂盒也稳不住落在床榻上,暗忖自己终是逃不过,便要掀被下榻,却听外头的金太医极为正经道:“娇主全身发烫,且红点越来越明显,怕真是不妥了,此疹顽疾,还是让娇主早些回梧栖的妥当,恕微臣无能为力。”
他分明在扯谎,睁着眼睛说瞎话,却让准备下榻的艳姬又安稳的躺下了,暗叹自己福大命大,终是逃过一劫。
若说白于裳方才很是焦急,在眼下便是不明所以,她不信金太医不向着司夜青反倒帮衬着艳姬,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这其中定是有一番缘故,只是到底为何却百思不得其解。
司夜青原以为艳姬不过装病,眼下听金太医如此言说便只得甩袖而去,她要个死人亦是无趣,而屋里一干人等也都紧随其后离开了。
白于裳心有疑惑,眼疾手快拉扯住金太医的衣袖,请他稍留片刻,刚想要问两句却被他甩开了,一言不发只往屋子外头去,明显就是不愿多言。
艳姬也心有疑惑,待外头人都走尽了便下榻往白于裳面前来,问:“他为何要帮我?”
白于裳微蹙眉头,盯着他满脸的小红点便觉头痛,忍不住小斥他一句:“娇主做事之前能否先顾及些梧栖的体面,任何事都该提前告之一声,且这里是夜玥不是梧栖,亦并不是谁人都好塘塞的。”
艳姬也知自己做事欠考虑,只得说:“方才见她进院便心慌意乱,太过着急故未来的及说。”
“你急什么?”白于裳面露不悦之色反嗤一句。
“国师如何不知她就是个恶魔,且比那芸香更利害,我断不能进她府里做个藏品毁了一生。”艳姬负气坐至椅子小嗤一声,而后又似想起什么,打望一眼白于裳的脸色,一本正经道,“艳姬只愿回朝为陛下效忠。”
这话说的好有些假,但白于裳不愿戳穿,提起桌上一个茶盏不饮反拈在手上玩,对艳姬道:“事已至此,娇主还是继续往榻上装病吧,今日赴宴之事我自去便是。”
艳姬未有推委只起身往里头床榻上躺下,他正想将所有事都推在白于裳身上。
今日宫中忙乱的很,司息梵想与白于裳下盘棋都未有空。
夜幕渐渐降临,寿宴如期举行。
夜玥国君因身体抱恙便未有接见白于裳与浅苍郭文长,更别提与百官照面,一如既往躺在榻上过他的喜寿,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白于裳此行真可谓是无用功,此刻正很是无聊的盯着席上的瓜果发呆,暗忖明日一早便走吧,这里多呆一日便多凶险一日,且被司夜青瞧出艳姬之破绽亦是麻烦。
夜玥满朝尽是男子为臣,连浅苍来的使臣亦是男子,唯独白于裳一人身穿紫色衣裙,头饰一枝金发簪置与其中,真有点万蓝众中一点紫的意味,因此也被众人打量好几番。
好在白于裳亦是见过世面的,见人目光紧盯她身上只微微一笑未见恼意。
正当众人都等的焦心之际便听外头奴才尖着嗓子道:“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二皇子殿下驾到。”
这位皇后娘娘是夜玥的第二任皇后,年芳二五,生的貌美如花,骄傲似无人能比的孔雀,头上金冠闪耀,步摇垂肩轻曳,凤穿牡丹的金色长袍拖行在地,优雅小碎步一点点的挪到高座之上,气势稍比芸凰差些,却也金尊玉贵的紧,跟其身后的是太子司息梵,及从未素面的二皇子司息政。
太子殿下依旧是藏青色的袍子,举止严肃且是有规有矩,但这位二殿下却显的随意许多,一身红衣锦袍,穿的别提有多惹眼,听闻他喜素西红,只要不是有丧,一般都靠这身红来抢眼。
白于裳与诸位大臣一道起身作揖,她出于好奇便微微抬眸偷打量两眼。
正巧瞧见司息政经过她身旁时用眼角余光撇她,带着些阴冷轻蔑以及点点的挑衅,白于裳不动声色却也无心与之对视,连忙挪开视线却又对上司息梵的双眸,正直温和,与二皇子真真不同。
“都平身吧,今日这宴便由本宫代陛下。”
这位皇后虽说年轻且在位才刚满一年,却很有些见识,行为举止极为体面,对白于裳与郭文长亦是十分客气,一碗水端平叫人敬佩。
诸大臣更是对她恭敬有佳,眉眼之中尽显臣服,频频举杯贺词,更祝夜玥国君龙体安康长命万岁。
但国君终究缠绵床榻,皇后心有牵挂,故这寿宴亦是匆匆结束,大家便都散了。
白于裳随大流一道往台阶下走,看着依旧在空中绽放的烟花很有些感慨,忽想起芸凰最爱这样炫丽的烟花,便打算同司息梵要一些去梧栖讨她的欢心。
夜不太深,却有了困意,白于裳刚要转往东宫去却见有一个奴才追上来言:“国师大人请留步。”
“何事?”白于裳疑惑。
“二皇子殿下有请国师往府上走一趟。”那奴才言语的极轻,却也清楚分明的传进了白于裳的耳朵里。
白于裳想推辞,却又听那奴才道:“二皇子殿下甚是关心娇主的病情,似是手上有良方,故才让奴才来请国师。”
这句话算是绕了足足九道弯,但白于裳却不是傻子,即刻听出了其中深意。
那奴才见白于裳还有犹豫,便又促催道:“外头马车已备好了,还望国师移步。”
白于裳不愿去却又身不由已,只得跟着那个奴才上了马车往司息政的府上去。
这座王爷府并不算气派,外头一瞧甚不太起眼,但里头的陈设装饰却是风雅至极的,件件都算的上是精品,连一帘纱幔亦是费心挑选,比东宫更觉尊贵。
白于裳被一个下人女婢带进一处院落,院中垂挂各样宫灯,六角亭那里更是被照的通亮,周边挂粉色纱幔,微风一吹便妩媚而动,里头空无一人,石桌上有果瓜酒壶,另置两个蓝料玉蝶杯盏及两个小金杯,前者泡茶,后者斟酒。
“大人这边稍等,二殿下即刻就来。”那女婢恭敬欠身后便转身离去,留白于裳一人在亭中。
微风轻抚纱幔连带白于裳的脸颊也一道略过,此处静的甚有些叫人发慌,但温暖金色的烛火却知已有人悄然走近。
白于裳原在沉思,并不知司息政已走近自己且单手捏起她一捋青丝,回神过来便觉失礼,连忙后
退一步,再见他红色衣袍半敞露出小片肉色更是红了脸颊,低下眼眸拱手作揖道:“参见二殿下。”
司息政垂眸看着指尖的青丝滑落,带着些嘲讪温声吐气道:“都说国师喜好女扮男装,为何今日却穿一身女裙,让本殿下好生失望呐。”
关于司息政此人的传言颇多,与白于裳一样是个声名狼藉之人,哪个越难听越是与他挨上边,说他不误正业,整日欢喜泡在粉堆里,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怕他不敬他不爱他不听他的,全然成了众人追捧的明月。
他虽俊美却还不及艳姬,但他却赢在对付女人的手段上。
白于裳见他嘴角微扬似是不怀好意的一步步逼近自己更是惶恐不安,不自禁也随着他的脚步往后退,见他衣冠不整却瞧不出猥琐,只以为是风流随性,见他放浪不羁,行事张扬却又觉得每下一步棋亦都是紧密周全过的。
实在是个难缠的角色,难怪司息梵不是他的对手,哪里比的及他深沉大胆。
司息政这也是头一次细打量白于裳,模样生的倒不错且这身份地位亦是在万人之上,玩器之中自然算是上品,尤其好奇她这体面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不安份的心。
他以为一个孤身女人还能清高到哪里去,特别是想娶夫想疯了的女人,料定她早就不甘寂寞,想来亦是很好得手的。
算算是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亦或是只需要轻轻一搂。
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气氛比刚才略显尴尬。
“二殿下深夜宣白某过府所为何事?”白于裳低眸相问不再退后,要说她见过的男子并不少,当初拜师时候只有她一女子,自然颇有见识,却不知为何在眼下尤其紧张,深不可测如他,想来并不简单。
“国师大人这般聪慧,怎就不知本殿下叫你来是何用意呢?”司息政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浅笑,见白于裳未在退后便也不在提步上前,只径自坐到石凳上,指尖轻敲桌上的金杯沿口示意,漫不经心道,“本殿下只等着国师言谢呢。”
白于裳稍一怔,而即往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司息政面前的金杯里斟满酒,又作了一个揖,恭敬道:“白于裳谢过二殿下救艳姬一命。”
“国师你错了。”司息政的嘴角越扬越起,笑起来似只妖孽,他趁白于裳呆愣之际便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使她稳稳坐在自己的腿上,单手又拿起方才喝过的金杯递到她的唇畔边,一脸媚态道,“本殿下是为了国师大人,并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这姿势太过令人捉急,白于裳心生厌恶且并不想饮酒,要起身却发觉被司息政搂的越发紧,因挣扎的缘故将他右手上酒杯里头的酒都洒了一手,惹来他的不悦却还算耐性,只以为是怀里的人儿矫情,便讪趣她:“国师别乱动,还是想想该怎样谢本殿下吧。”
“男女授受不亲,还望二殿下自重。”白于裳与司息政不畏不惧对视,终以为还该冷静,越是挣扎越是会着了他的道,姑且当他的大腿是条板凳吧。
“国师这是口是心非?”司息政微挑了挑眉,他不以为白于裳真不欢喜,不过面上难为情罢了,便轻笑着带些爱妹气息的劝慰说,“女人早晚都要从了男人。”
白于裳顿声片刻,后又冷冷淡淡道:“那白某也不是要从了二殿下。”
“你就不怕本殿下因这句话要割了你的舌头嘛。”司息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中尽带威慑,眼眸冰冷似剑,将白于裳上下连刺了几个窟窿。
不得不说他这气质自是比司息梵更像国君,且白于裳以为此人不一般,长公主身边的御用太医都使唤的动,又听闻夜玥对他相向的大臣权贵皇亲不比太子少,眼下替国君吸痰更是赢了不少美名,高深的竟像那叫人看不透的未央一般。
白于裳见他未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便更有些恼,却又不敢发作,到底是别人家地盘,只能忍,转了一念便自嘲起来:“二殿下阅女无数,比白某懂趣情的何其多,何必要玩笑我这样心灵扭曲之人。”
司息政一听先是一怔,而既便轻笑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比之前减了不少,白于裳趁此便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了身,急忙跳开他三步。
“国师说说看你的心灵如何扭曲了,本殿下甚是好奇。”司息政单手将空了的酒杯斟满,示意白于裳言明,他方才不过试探,并不是真的喜欢强人所难,见她当真不愿意便罢了,何况他自以为是应付女人的高手,没道理急于一时,叫人以为他千万年没碰过女人似的。
白于裳从来都是自夸,眼下要自贬几句便费了好些力气,低眸思量片刻便缓缓道:“我一心想做男子,内心自然不及女子柔情,且。。。。。。”愣了许久之后咬了咬又说,“且我欢喜女子。”
司息政一面饮酒一面听白于裳娓娓道来,听到最后一句略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放下酒杯呵呵两声,似有不信,细声细语问:“国师这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故才欢喜女子吧。”
白于裳一听此言便羞的面红耳赤,却无言以对,她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为避开司息政的纠缠,她喜女子之言流传甚广,想来能瞒的住这位二殿下,亦不怕他不信,但见他这般形容便连忙又正经表白道:“是没兴趣。”
司息政的脸色全然是一副嘲讽的姿态,拿着手中金杯轻晃里头的美酒,漫不经心道:“国师可以考虑以身相许,先尝尝滋味再决定要不要改变主意。”
“白某打算将这颗心灵扭曲到底,二殿下不必救赎,让其自生自灭吧。”白于裳脱口而出,紧张的连手心都涉出了冷汗。
她为何以为他根本要紧不在这头,却像似在绕着其它弯。
司息政微点了点头,又问:“那国师爱上了哪家女子?”
这真真难煞了白于裳,为免司息政起疑便胡扯一句塘塞:“自然是梧栖最美之女子。”
“亦是,要爱就要爱最美的。”司息政话中带话,眯着眼眸盯紧白于裳,他始终不相信,亦不想戳穿她,且陪她玩玩,又轻叹一声,“梧栖第一美人乃是未央,难不成国师心中所爱就是他?”
白于裳终明了这是在自掘坟墓,所幸不答,全拿沉默当解释。
司息政放下手中金杯,提步缓缓往白于裳那里去,吓的她直绕着桌子走却终不及他手长,狠狠被他抓住了青丝,痛的她低吟一声不敢再动,待回过神却见自己已是抱住一根亭柱的形容,外头是烛火闪亮并瞧不见某人的脸,蹙着眉问:“二殿下到底想怎样?”
“本殿下想看看国师的男儿打扮是如何模样,能不能讨人欢喜。”司息政边言边拿掉白于裳发丝上的金簪,将她所有顺垂的青丝握在手中在她头顶挽了一个髻,又将方才那枝金簪插进发中,因用力过重而刮痛她的头皮却不吭一声,从耳边传来一阵温声吐气,“未央知道你如此深爱着他嘛?”
白于裳想起未央那脸色就恨不得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却说:“似乎是不太晓得吧。”
“国师这是在挑战本殿下的耐性及智慧。”司息政这话说的极尽威胁,他根本不信,且他累了,
不愿意再陪白于裳玩闹,软绵的声音之中带着些愠怒,厉声,“国师好管闲事,是从来都有的毛病嘛?”
白于裳倒抽一口冷气,当下就知晓司息政所问何事,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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