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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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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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

终于,军马也开始过河,颜真卿以手加额:“亏了安西内乱,不然的话,今冬难捱喽!”好不容易等到了邓海东回头,颜真卿这就扯了他说事,邓海东听的头大如斗:“颜公,才忙碌至今,你容我喘口气。”

“如何能缓?主公乃是剑南人心所想,一日懈怠日日懈怠,如此下去……”

邓海东简直要拔刀砍了这老儿,随即和他胡扯:“颜公,给你寻了三个小娘子,抽空去看看,都是貌美如花的!”颜公冷笑,他什么没见识过,还会为邓海东所激?只当没听见,继续和他唠叨种种,终于磨的邓海东听下去了,颜真卿才满足,拍拍手,真书生自风流,于是问:“主公当真给老朽寻了三个小妾?”

呵呵的搓手,满眼期待。

李希平等看的大喜,这厮终于找到对手了!邓海东果然吃瘪了一样,呐呐难言,颜真卿这就急了:“主公如何能骗人,所谓君无戏言……”

“老夫子原来不是蛮端正的?”

“岂不闻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生也是赤条条来的凡夫俗子,如何不喜钱财不好美色?过去在唐庭,尽是虚情假意之辈,不得不做作姿态而已,如今天空海阔,一派新锐气象,又遇明主能容老夫放肆,那为何还拘束?”

说完又拍拍手,看向李希言:“希言,老夫所学你只能得其形,让你家小儿随了老夫如何?”李希言一愣,狂喜:“好好,多谢颜公!”宋明历却火了:“那吾家如有子,你收不收?”颜真卿大笑:“辅助君候一世,再为少公留下班底,一朝孤魂,两代良臣,这等青史留名的好事,君候不让我做,我也不要做,都来!”

于是说定,各将子弟,尽随颜公学习文事。

其实人人知道,如今剑南已成气候,各将结义之情犹在,但主臣已分,如今颜真卿这样,分明也是为了君候江山着想,不过做的如此不露痕迹,没有让人有一丝不快,实在是…杨国忠就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着,老贼比谁也看的透彻,老贼现在腰杆也比过去直了不少。

谁不晓得,大明宫上,慷慨激昂是国忠,那番怒斥薛礼的话早已被颜公传了出来,有当代名士为他宣扬,谁不相信?何况颜公绝对不提国忠大人后来怎么也爬不上马背的糗事,现在谁看他都佩服的很,尤其邓海东,最近对他也像个对国舅的摸样了,老贼自认为过了那一关后,也得了一次新生,肚子里不晓得多少的坏水就等着开始施展。

原来贼心之下,已经是一颗诚挚的效忠之心。

看他们说罢,杨国忠这就进言:“君候还是休息一下为好,最近太过劳累。”这厮开口就和颜公绝对不是同一风格,人人听的牙酸,偏偏他情真意切,邓海东也看的头皮发麻,而杨国忠依旧拱手:“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说的却不是太对味,毕竟不学无术半生了。

颜真卿啼笑皆非:“你也来和我学。”杨国忠作色:“老夫以后多少事情,哪里有功夫听你说文解字!”

弄臣耍宝,于是哄堂大笑。

邓海东拉过了他:“国舅坐,国舅坐,我辈如今大事已定,以后当真要休养生息数年,今日且临河饮酒,好好犒劳三军一番!”

“善!”

下面子弟们随即杀戮牲畜,烹烧伙食,酒水不多但主将等饮酒足够,于是在赤水渡边,临了奔涌大河,人人举杯,颜公指着北岸:“主公有这般虎狼手足,如今坐断南北占据关中,十年啊,十年之内,主公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回过头来,对了杨国忠等笑道:“而我辈,将青史留名!”

却看到各将都看着邓海东,颜公不由诧异,不解他们为何如此,宋明历随即说出勇烈于虎堂上那句,一日不报国仇,便是天佑孤忠,颜真卿愣了半响,狂态尽收,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得遇如此明主,幸甚,老朽以为主公之言行,必能不朽!”

君候微笑着扶起了他,举杯在手:“来,祝诸君功业,也将不朽,饮!”

“谢主公,饮!”

第九卷第六节安西收兵薛礼南渡

第六节安西收兵薛礼南渡

PS:谢谢各位的支持。

而那北岸。薛礼犹在奔逃,身后有家族子弟沿途不停的散开,布置种种yin*追兵分散,如此而为,薛礼最终身边只有贴身护卫十余,不过人皆双马,追兵已经不见了踪影,但薛礼怎敢放松一刻?

正如他和薛守缺所言,他若不能逃脱,安西对薛家再无任何顾忌,想到堂堂薛白袍,武侯帐下第一家族,今日这般地步,再想到李贲的诀烈之举,这炎热天气之下,薛礼还是觉得一阵的发冷,奔驰之中就在马背上起伏着,脑中仿佛一刻不停,那厮杀往昔尽在浮现眼前。

烈日照耀,大地生烟,前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路边衰草低伏树冠蒙尘,迎面而来的风也是热的,从长安去那边慢走了四五日,此刻回头不停歇的奔逃,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小半路程,终于黄昏,后来是夜,薛礼才敢停了马找一处水源,好好的清洗了一番。

解开胸口绷带处,伤口肉红,已经闷的有些腐烂,他低头去用刀慢慢割除,再把刀放在火上烧了半响,一咬牙狠狠的贴上伤口,一股青烟冒起,薛礼双眼发直,死死的咬着双唇…周边亲卫看的惊骇,都纷纷低头下去,回顾彼此这区区几人,谁能想到在一日之前还是气势如虹的大军连横,西去欲图旧主?

同为薛家子,又是嫡系,都能明白此次不是少族公失措乱为,实在是李贲非常人,一旦想透关键便这样的狠辣,不愧他在安西十年来的名望武功。

“李贲!”薛礼低声的道,这个名字从他心底深处迸出。带了恨和不甘,也带着佩服。

“少族公。”边上有人递了干粮,夏日天热,无肉,薛礼咀嚼着,食不知味,胡乱吞下填了肚子后,他起身道:“走吧,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是。”

这就再次向南而去,他们身后百里不到的地方,几匹烈马当先,身后数百人跟着,正在休息,军将等围成一团,人皆白布缠额神色疲惫,下午为贲少公垂死壮举而染,怒气无处可出遂奔驰而来,欲斩薛礼泄恨,只不过奔到了如今,渐渐的已经没了力气。

又想到薛礼的骁勇,孤狼最是可怕。如今贲少公临死逼迫李伯颜重誓,在场各将就算来日不得重用,也暂无性命之忧,想到家族想到杂物,之前那腔悲愤渐渐散了一些,只是不晓得怎么回转而已。

于是异常的沉默,其中有人提及贲少公,一言既开,众人都为之神伤,贲少公之胆略武勇远超李伯颜,如此乱世若是贲少公主持,必定能让安西军马凝聚,而他一走,李伯颜真能放心用我辈?纷纷就在那里议论,人心惶惶,越说越是茫然。

在他们之后,还有一大拨军马在驻扎,其中有些军将,还是当时已经和李贲离心的,薛礼一至,李伯颜李贲再次临手,于是他们比李贲忠诚旧部,更为难做人臣,此时聚集在了一起,却又是另外一番的议论。

而这两拨,热血之后也都明白,薛礼为何如此,不为家族他何须冒险?

追杀之心彻底泯灭,到了天明。两拨军马回合之际,后面有李伯颜亲卫追来,询问到薛礼逃窜不可及后,就要他们回头,他们也不再坚持,这就起身回头,来时气势汹汹,走时颓废忐忑,阵内裹着沿途抓到的薛家子只是闭眼坐在大车上,等见李伯颜!

慢行了两日,憔悴的薛礼已经驻马澜沧北岸时,他们被带到了李伯颜面前,李伯颜看着他们,也无心再说什么,挥挥手要他们下去,军中已经开始为李继业李贲父子举丧,这就回了安西,而安西军中,高仙芝封常青经历这连番的惊变之局,看着安西其势本可席卷关东,如今却这般光景。

心中悔恨至极,早知如此,何不在河东为唐臣算了?

但他们之前献关安西之后。在数城所部抵抗时,他们已公开露面劝降,如今人皆知晓他们所为,此时除了去安西,留着河东还有何用?只能随行。

高仙芝于军中,过函谷关时,回望长安,曾经节度河东多年,后为玄宗贬去平卢,梁王许诺于是效命,谁知道雍正他朝才为帝朝暮却为了勇烈刀下亡魂。自己一番雄心成了画饼,困于河东,不敢去长安唯有投安西,就落的这样的下场。

又是那厮,几次事情尽坏了那厮手中!

杨修看到他神色,开口问道:“高将军在想什么?”高仙芝一惊,身边封常青准备为他遮掩,高仙芝却不隐瞒了,就对了杨修说了心中所想的一些话,杨修听罢看了高仙芝良久,边上封常青瞠目结舌之际,杨修长叹一声,道:“虽是豪门后裔,不过武尉门第,为何起于微末而数载便可震撼天下,逼迫前辈名将至此!”

封常青听的杨修所言,想着一路艰辛,冷汗流淌时也心中酸楚。

“贲公已没,老帅也去,安西唯有一主。而我伯颜主公性格宽厚,将军之助岂会相忘?”杨修看着高仙芝拱手道:“如今安西疲惫,东出函谷而无一获,临此危局,还望将军不弃,鼎力扶持,吾主必厚报之!“

“杨公,放心!”高仙芝惨淡一笑:“老夫如今也无去路。”言毕,须发皆张,神色恐怖,厉声道:“不信安西强镇,数百年传承,不如一小小武尉门第!”

“好,文武同心才是正道。”杨修抚掌大笑,高仙芝带封常青一起,就此正式归于安西,奉李伯颜为主,随行西去。再留有拥立之功的李密为镇守将,安西得杨修计策,既然勇烈自称天佑孤忠,如此安西便知留重兵两处,一处函谷一处祁山,放河东成德范阳而不顾。

他们收兵,薛礼也已经渡江。

邓海东正南下去洪城,后路来报时,邓海东不敢置信,颜真卿也诧异:“薛礼来投?”沈振川部亲卫道:“回主公,薛礼将军神态疲惫,仿佛经历血战后败逃一般,进赤水关就倒下,说族灭矣,请见君候,我家将军怕他吃不消奔波,所以…”

小兵如何敢说下面的话,沈振川毕竟是邓海东结拜兄长,或许情况紧急,他万般无奈。

颜真卿动容:“振川不是妄为之人,主公勿怒。”邓海东洒然一笑:“我怒什么?我六哥的为人我还不知道?总比明历那厮好多了。”边上宋明历咬牙:“信不信爷投安西去?”诸将皆笑,谁不晓得,若问谁和勇烈最久,羽林鹰狼,明黄虎牙!

就是往日暗自提点诸位,如今主臣有别的颜真卿也懒得去说一起飞校的,也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邓海东更无所谓:“去吧,去吧,就怕你去了,李伯颜那厮还不敢收。”

说笑罢了,邓海东这就回头去赤水关,其余军马先由宋明历带领,驻扎洪城便是。

到了赤水关,沈振川出迎告罪,被邓海东当头一顿揉捏,然后风风火火进去找薛礼了,沈振川出来吩咐安排武校领食宿时,亲卫悄悄讲了去时的情况,沈振川听后微微一笑,七弟不曾变!

而房内,薛礼憔悴的靠在那里,将安西一路来的变化讲了之后,静静看着邓海东,邓海东听毕,道:“李贲是好汉,不过这厮太狠了。”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幸亏这厮死了,不然是个麻烦。”沈振川坐在一边苦笑,插嘴道:“主公,那薛礼将军这里?”

“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放走,这般骁将怎能空置!”

薛礼默默的看着他,邓海东又问他:“你说欲我出兵,以救你家人,你却想错了,我一出兵,你才是真正族灭。”

其实薛礼这两日也想明白了,刚刚所言不过是试探,若邓海东说好,他才寒心!听了这一句,他微微出了口气,不想身边那厮却是什么人?当即叫了起来:“你这厮是在试探爷?”薛礼顿时面如土色……“不要怕,你现在受伤,等你这厮伤好了,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你!莫把安西那些勾心斗角带来川蜀,这里兄弟同心,肝胆相照。”

沈振川颔首,又为薛礼道:“主公,薛将军也是不得已…”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七弟如何这样不留人面子,自己说这句话,薛礼怕是更难受,果然,看到薛礼更为惶恐,神态里又带了诧异和一丝无奈,那么的熟悉,沈振川忽然大笑起来:“薛将军,不理会他作怪为好。”

薛礼悻悻,听到邓海东在说:“李伯颜那厮,见你走了,怎会杀你家人?你尽知安西山川地理,熟悉军营布置,他若杀你家人,只会彻底绝了你的希望。而不杀你家人,还会让本帅顾忌着,不敢重用你,于是日久你必心生怨恨,或能反投安西,或者为安西内应。”

“…君候,末将,末将。”

“你慌张什么,本帅说的是人心算计!当本帅只晓得厮杀?告知你这些,就是要你来日,为本帅反其道而行之,关于你族人,本帅不敢担当,只能尽力安排内卫等去救之,若不得,不要怨我。”

“多谢君候。”

“就在这里养好伤,然后动身去洪城,你我再具体商议吧,不过薛礼,你既然来了,就是真的来了,你可懂本帅意思?”

“末将,明白。”

邓海东起身向外走去,沈振川走到门口,回头对了怔怔的薛礼一笑,追了上去,悄悄问道:“主公,你当真要用他?”

“六哥,我若不用他,是绝了河东成德范阳诸将的来路!”邓海东惆怅北望,对了身边的沈振川道:“安西子一去,高仙芝不敢留河东,成德范阳无人,柔然必定南下!”

“那怎办?”

“子民涂炭,也只能隔河凭吊而已。”邓海东低声道:“如今剑南疲惫,关中待兴之际,我军马就这么多,如何还有精力去照顾北岸,若是顾北,那南边呢,让你父一人为某挡一镇?安西如今几年之内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一直没有动静的江东啊!”

“可是,那三边当真就不问的话。”

“也不是不问,只是不能大张旗鼓去厮杀了,我有办法让柔然不得不退。”邓海东咬咬牙:“只是三边尽废,要恢复生机则需数十年光景!”

说到这里,邓海东狰狞的一笑:“本帅要把澜沧以北,变成柔然坟场!”

沈振川看他说到这里不说了,也不敢问,随即转移话题:“主公,笑儿周岁是几时?”邓海东猛回头,比对三边之地还上心,仔细看着沈振川,沈振川毛骨悚然之际,这厮开口:“别想打我女儿主意!”沈振川气苦:“某还不曾有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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