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明日之光-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参军时我初中毕业,当时毅然决定不参加会考而到征兵站去报名,有若干原因:一来是由于我的成绩确实不咋地,对学习这种事情实在提不起兴致;二来是因为由于小学和初中都在为军区大院子弟特设的学校就读,耳濡目染,心中难免对军营充满了向往;三来,或许还因为六岁时去宁晖家看见那一排站岗的解放军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的缘故。
总之,我弃学投军,在我花季刚开始的时候。
养父母一开始极力反对,但看我实在是决心已定,就由我了。可是,在部队混了两年后我开始迷茫,本来该放纵该肆意该任性妄为的青春期,在军营一条条铁令下渡过,我不知道我这条路走对了没。我只是不想再混了,于是开始考虑考军校。就在我写申请报告的时候,接到了分队长的外出任务通知。
就这样,遭遇到了被我尘封已久的、以宁晖为象征物所代表的那段过去。

归队一个月后,我被传唤到部队大队长办公室。我怀揣不安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进来!”这是大队长的声音。进门以后发现不但大队长在,指导员也在,看见我,两个人都笑眯眯的。
指导员问我,“你就是多妞儿同志?”
“是!”我尽量简短有力的回答提问。
大队长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停在我跟前,“你之前在人质营救活动中表现得很好!”
面对赞扬我一时无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敬一个礼呐喊一声,“为人民服务!”,还是谦虚的沉默。我决定选择后者。好在大队长继续说话,表明了传唤我来的用意,“特种大队需要特招一名女兵,多妞儿同志,你愿意接受组织的考验么?”
我自然不能说不愿意,遵从组织安排是无条件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是自从我第一天进军营开时就接受到的教育。回宿舍后,我就把那个已经写好的考学申请报告从抽屉里翻出来,撕掉了。
就是这样,一个星期后,我又看见了一毛三。这时,一毛三已经变成了我的顶级上司。他向我伸手,“欢迎你的加入,多妞儿同志!”我忙伸双手握上那只掌心带着厚厚老茧的巴掌,放下手后一毛三做自我介绍,“我姓劳,劳动的劳!”
这时我才知道我之前一直都听岔了,老队长就是劳队长,谐音而已。但不知为何,我更习惯用‘老队长’来称呼他。

七年前的事,我如今回忆起来,鲜活的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加入特种大队后没多久,我就被派往位于某海滨城市的海军陆战队,加入了某侦察连。
这关系有点儿乱,我得好好说道说道——劳队长带领的特种大队直属陆军,本不设女兵兵种,但有时有些任务需要女兵的配合,所以大队会在陆军中选拔一些素质比较好的女兵派往海军陆战队某侦察连接受特别训练。加入该连后,我发觉和我有着相同背景的还有四个女孩,连我一同五个人,被戏称为‘潜伏在海军中的五朵陆花’,津贴等待遇自然与其他原属海军的队友们略有不同。
侦察连全部由女兵组成,训练强度比之前在陆军军营里大了好几倍。在教官眼里,女人岂止不是女人,连男人都不是,而是牲口!训练之苦难以言表。我本身素质相较于其他队友来说要差了不少,日子尤其难过。熬了三年,终于在长期的极强特训中生存下来。
之后,我开始跟队外出执行任务——这也属于特训的一项内容。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也曾眼睁睁看着战友牺牲。近一年来,由于任务安排,我被长期调至特种大队,成了这里唯一的一个女兵,也有幸成为了一枝独秀的‘队花’。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进入侦察连的第二年,和宁晖再度重逢。他还是那样瘦削干练,英俊但眉目间阴霾不散。若说和前次相遇有什么不同,就是他的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郁。我很想知道缘由,也试图去探知缘由,所以,未过多久他将我从‘姑娘’变成了‘女人’。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短短七年,宁晖从中尉变成了老队长口中的‘宁晖上校’,这个进阶速度真是快得惊人!不知道他带领着他的‘陆狼’们这几年执行了什么样的艰巨任务,获得了怎样的荣誉。想到这里,我对此次任务生出一些忐忑来。不过,忐忑压下去之后,对未知冒险的憧憬便冒出了头。

这种期待的情绪一直跟着我下了飞机,从特别通道来到车库,连队的车已经等在出口。司机老汪正在外抽烟,看见我,忙将手一扬,我立时制止了他,“不急,不急,等你抽完这支。”
老汪一顿,将手缩回,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掐熄在一边的烟盘里,吐烟的时候说,“你不急,劳队长急!电话催我好几个了!”
我钻入车后座,刚坐好,老汪已经一踩油门冲了出去,一路风驰电掣。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特种大队的所有,都是米西达东拼西凑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胡诌,看看就好,YY无罪。。。

不是伪更,是捉虫。。




、第 5 章

试探?

老汪果然没骗我,也没有夸张。抵达连队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回到宿舍后放下行李,我先到连部食堂,找了一圈,竟然没看见老队长。他可是一日三餐雷打不动的准时定量!退出食堂来到老队长的办公室,果然见他在这里等我。
一见我,老队长就咧嘴笑了,直说着辛苦辛苦。招呼我坐下后,他唤来勤务兵给我泡了杯茶,然后拎起内线电话按了几个号码。我听着按键音抑扬顿挫的响了五下,正是宁晖的。“领导,你要的人我可给你催回来了,”老队长对着话筒说,“你是现在就想见她呢还是等一等?”
不知宁晖说了什么,老队长再说,“成,明白了。”放了电话后老队长对我一笑,“妞儿,饿了吧,来,我请你吃饭。”看来宁晖不想立刻就见我,于是我跟着老队长来到了食堂。
晚饭后,老队长吩咐我原地待命,在没接到命令前不可离开连队。我遵命,然后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老队长‘啊’了一声然后岔开话题,似是他也不知道这次派达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这让我有些惊讶,因为作为顶级上司,他本应对我的所有行踪都了然于心。但想起这次行动由宁晖指挥,我便理解了。陆地之狼的所有任务,都属于特级保密。

但是,这次他们为什么会找我?这让我十分茫然。从各方面看,我都不是最出色的,唯一让我自傲的是我的忍耐力。记得有一次教官把我们赶到一个泥坑边,黄绿的泥浆,由各种动植物腐尸及臭水组成,方圆五米内蚊虫成团成群,蛆虫爬出坑外。当时即便教官变态的定下了强度极大的受罚方式,也只有不到一半的男兵敢跳下去,跳下去的女兵只有一个,就是我。为期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我每天洗三个澡,但身上那股腐臭味道一个月都没褪去,我也因此着实‘臭名远扬’了好久。

回到宿舍后我先洗了个澡。北方已经是深秋季节,秋雨层层凉过,呵气能看见白雾,海南却还跟盛夏似的,我身上粘稠的布了一身在三亚憋出来的汗。之后我在门后的墙角开始倒立。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回来后,接受心理辅导时,连队特派的心理辅导岳教官教我的法子。
每天倒立一会,久了可缓解压力、提高反应力、还能延缓衰老增进智力。老实说,有没有那么灵光很难讲,但增进智力这一条挺打动我的。读书只到初中,我一直觉得我的智商没有得到有效开发,以至于上文化课时总是有点跟不上的感觉。所以每次洗完澡后我都会倒立个十分钟左右,顺便滴一滴头发上的水。
就在脸被倒流的血憋得又肿又红的时候,我听见门外楼道有脚步声传来,落步又轻又稳,速率一致,停在我宿舍门外。我轻巧翻身直立,为助血气快点下去还蹦了两下摇了摇头,然后待第一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我意料之中的那个人。

~

我跟宁晖,咿,真是忍不住要唏嘘一下,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
这么说并不确切,应该说,我跟他已经五年没有交集了。毕竟都在一个大队,每年的全队大会时我们这五朵陆花都会归队,于是便有机会隐身在操场的队伍中瞻仰一下主席台上的他。但,机会很少。
一年一次的全队大会,一年一次的偷然独望。

这五年来,我时时控制着自己的大脑,不想让自己回忆起那不足三个月的短短时光中的片刻点滴。但记忆这种东西,真是顽皮得要命,跟以前我党在敌占区打麻雀战一样,敌退我进敌来我跑,烦不胜烦。
当然客观来看,时光确实是洗刷记忆的最好工具。但是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东西,那是任凭时间像一把沾了84洗涤液的钢刷一般如何用力的来回刷,也牢牢的占据着灵魂一角死不挪窝。它们还常常带有欺骗性,你本以为已经把它们刷干净了、忘却了,它们却总是在某个不经意间,因某句话某个人某个类似的动作或场景而倏地如幽灵般再现。
比如说,我一直不敢学抽烟,尽管我知道香烟在很多时候能极大缓解压力帮助精神的集中。因为宁晖在疲倦的时候总是喜欢抽一根,他眉微蹙着,在袅袅腾升的烟雾中,眼中的阴霾更甚。

~

就这样,宁晖站在我的门外。
他的手已经放下,似是知道他只需要敲一下门,我就会将门打开一般。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我拒绝承认我是在专门等他,我刚才不是正好在倒立么!
宁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微顿,依实回说,“刚才在倒立。”然后在看见他有举步入内的意思时退开了一步,将这位上校长官迎进我这个中士的宿舍。
房间里配备的家具简单之极,只有一把椅子可供人坐。我上前将椅子拖出,说了句,“请坐。”
宁晖没有坐下的意思,他绕过椅子来到窗前,朝外望望,窗外只有一排行道老树枯枝和一地萧瑟落叶。他收回目光正看向我,突然道了句,“五年没见了。”
“是么?”我装糊涂,然后笑一笑,“哟,还真挺久的。”不知这一招有没有把他骗过去,宁晖目光再度落向窗外。
我突然想起那天他送我去医院时的嗤之以鼻,‘欲盖弥彰。。。’,忍不住暗叹一气,决定不再在他面前演戏。口中边寒暄,“这五年你过得挺不容易吧,都成上校了。”,边一手从茶盘中掀起一只倒置的带把瓷茶杯,另一手拿起我用来装茶叶的铁盒。
揭开茶叶盒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超市里买的茉莉花茶,我不确定它能对宁晖的胃口。拈了一小把茶叶放进那只印着一株迎客松的白瓷杯中,又拎起放在屋角的开水壶,摇一摇,还剩大半瓶水。
水温顶多只有六十度,茶叶没有冲开,一根根的竖在杯中,茉莉花香得浓郁而廉价,看着真有点寒碜。我犹豫了第二次,但还是将茶杯放在他身边的桌上,说,“来喝杯茶吧。”
他回转眼神,在我身上落下一个极浅的笑,然后屈身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他跟前的我的那张单人床,“你也坐吧,叙叙旧。”我依言坐下。
宁晖跷起二郎腿,将右手支起搁在大腿上,以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稍稍凑近了我。他目光如电,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来回两遍后说,“你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回见面时他也说过这句话。那时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两年时光,我被训导教官折磨得不成人形——不是瘦得不成人形,是壮实的,从青涩的羞颜未开变成了五大三粗。
列位可以想象一下,特种兵的特训期是一段怎样辛苦到惨绝人寰的过程!
每天雷打不动的体能、格斗、射击等一系列训练,夏日正午的时候再加至少2个小时的立正暴晒。吃饭和睡觉成了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所以,在我的大脑还在和新生活做着艰难卓绝的斗争的时候,我的肠胃先行适应了特训的生活。
我体重飙升,一米六五的个头体重急增至一百三十多斤,四肢都是精壮充满了力量却殊无女性优柔美感的肌肉块。
“胸跟胸肌似的!”这是宁晖对我的评价。
他的评价毫不夸张,两年特训下来,不但是我,所有队友们的女性第二特征几乎都退化殆尽,更夸张的是有少数几人出现绝经状况,大多数两三个月才来一次大姨妈。
坦白说,面对这样一具雌雄莫辩的躯体他能□,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他探入的时候眼是闭着的,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十分怀疑,那时某一副风光旖旎的画面一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帮助他完成剩下的动作。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我又开始回忆了。。。

大概是件我久未言语,宁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每次和他对视后,我都很想形容一下他的目光,但是总有词穷的感觉。
“人总会变的。。。”我续着他先前的话题,“您也变了。”
“您?”宁晖一声轻笑。我也笑了一下,然后叹气,“这么久没见,宁上校,不生疏是不可能的。”何况,我和他真正亲密无间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而已。
宁晖这一笑,笑了许久,不是发出声音的那种笑,而是悄无声息的微微勾着唇角。我被他望得有些忐忑,还有些害羞,我相信我脸上刚褪下的红润此时一定又卷土重来。掩嘴,轻声咳嗽了一下。
宁晖收笑起身,朝我伸出一只手,“多妞儿,欢迎你加入特护小组!”我伸手相握,心中有些犯嘀咕,‘特护?’,难道这次执行的是一个特别护送任务?
放开我的手,宁晖转身向门外走去,拧开房门时停顿了下,“明天上午八点整,大队二号会议室,是任务布置会议,请你准时参加。”
“是,宁上校!”我凛然,不由站得笔直回。
“还是称呼我队长吧。”丢下这句,宁晖扬长而去。
我立在门的附近,听着他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分辨出在楼梯出口稍有停顿,应该是在转弯,接着脚步声比之前急促了几分,那是在下楼梯。终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缓缓回到床边,双手摊开往后一躺,硬床板上只垫着薄薄一层垫被,发出好大一声响。我丝毫不觉得疼,我只是奇怪,宁晖为何要来试探?

是的,宁晖此次来的目的不是为叙旧,而是试探,试探看我对他是否还有超于一般上下级的感情。从他在电话中拒绝了老队长那立时接见我的提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