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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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情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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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时两人始终互视,雷怒没有在余多眸中找到一丝愧意或怯意。
  “为什么?”反而是他的定力开始瓦解。
  无法继续不动声色。
  “什么为什么?”
  “带孩子见周芸。你明明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去见她?”
  余多不假思索:“因为幸幸想见妈妈。”
  这个答案雷怒意料之中,但仍然颇具火上浇油的效果。
  很多情绪性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条理出来,雷怒深知自己的所思所想不会被余多接受。
  从心底深处,雷怒不愿让雷幸幸与周芸再有任何瓜葛。
  若可能,他甚至希望能够彻底无视掉周芸是雷幸幸生母这个事实。
  只不过,雷怒思虑再三,唯一算得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即是:“小孩不懂事,万一让周芸知道你我住在一起,那不是全部露馅?”
  余多低头,口气略有些迟疑:“这……我也是知道的。虽然我再三叮嘱幸幸,不过小孩子,谁也不晓得她会说出什么来。”
  雷怒逼问一句:“那你还坚持?”
  “因为……”余多苦笑,“幸幸真的很想见妈妈啊。雷怒,你连故事都不肯给孩子编,幸幸只知道一提妈妈爸爸就生气。”
  天色全黑了下来,废弃的码头上没有路灯。此地不近市中心,点点星光,在污染不重的夜空中熠熠生辉,深蓝色上洒下无数银粒。
  海风徐过,涛声清朗,情景交融,两人无声向海。
  这并不是个适合谈论俗务琐事的地方。
  良久,雷怒才道:“余多。不要再去见周芸。你和幸幸需要的家,我可以给。”
  余多错愕,他难以置信得望向雷怒。
  雷怒直视余多,目光复杂深邃,却自有一种坚定。
  余多心下激动万分,相较之下表情倒显得木讷,他半晌不能成言,直到雷怒又道:“我知道这有点惊世骇俗,但也并不是不可想象。罗景辉与谢天诚就是一对,他们也都好几年了。我想也许我们也可以依照着……恋人或是家人的模式来共同生活,你不必离开。”
  “你真的这么想?”
  雷怒缓缓点头,笑道:“是。只要你不讨厌我。”
  余多也笑了:“我不讨厌你。”
  他说,应该说是喜欢你。

  第三十三章

  、
  次日雷怒傍晚回家,不見余多,保姆阿姨拿出一封信交給他。
  信自然是余多所寫,有字有畫,洋洋灑灑。
  雷怒洠氲接喽噙能寫一手好字,更洠氲竭@個年頭居然還有人寫信。
  信的內容,在雷怒看來,更有點匪夷所思:
  “雷怒:
  見信好。
  或許很唐突,只是請你千萬看到最後。
  我不善言辭,而且有些話,若當面跟你說,也許又會起爭執,我不希望看見你生氣。
  所以還是寫信吧。那樣即使你生氣,我也看不到。
  是不是很膽小呢?
  雷怒,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即便是廢話連連,也再一次懇求你耐著性子看完。
  與你相識到如今,我一直很矛盾。
  雖然答應要幫你爭取幸幸,但很多時候,想起這事,我禁不住得難過。
  在你們都不需要我之後,我又能是什麼呢?
  也許無論對你還是幸幸,我都是多余的一個。
  日子愈久,這個想法就愈是折磨著我。
  直到你對我說你願意成為我的戀人與家人。
  雷怒,為這句話,我感謝你一輩子。
  只是請你原諒我的軟弱與膽怯。
  我感覺得出阿芸對你尚有留戀,所以曾經,我期望你們能夠從此和解,重新給幸幸一個完整的家。
  但之後的一些事情,我明白你們已經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
  我只能企盼你們能為孩子著想,不要再這麼勢成水火,互相不留情得攻訐,這會傷害到孩子。
  我明白你不滿我帶孩子去見阿芸,只是,母親對孩子的意義,也許雷怒你並不清楚。
  當我長大到懂得人都有一個母親,並且知道自己的來曆時,我不止一次得想過,為什麼我對母親而言,會是個多余的人呢?
  如果可能,我真不希望幸幸的成長中母愛缺席。
  你看,雷怒,這又是我矛盾的地方。
  我希望與你和孩子一起,但另一方面,我又想也許完整的、常規的家庭對你們會更好。
  即便不是阿芸,你也完全能找到一個溫柔善良、懂得珍惜你與幸幸的女人。
  我並不是你組建家庭的理想伴侶。
  盡管任性,我還是選擇暫時離開你,我相信如果繼續與你一起,我會逐漸習慣依靠你生活。
  而這絕非我的期望。
  我想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可以決定的生活,即便是永遠及不上你,但唯有這樣,我才能心安。
  若將來真有機會,在事情解決之後你仍有那一夜的想法,我也只能在獨立的前提下,才能做到毫不自卑得面對你。
  也許你會嘲笑我的固執,不滿我的任性,我亦唯有祈求你的諒解。
  我仍會爭取孩子的監護權,為了自己。
  雷怒,亂七八糟寫了那麼多,這都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了。
  我喜歡你。
  真的很喜歡。
  那一次有人問我,對你是什麼心情。
  我想到你,居然就有了反應……也許很變態,但也是真的。”
  後面是落款和日期。
  另附有新居的地址。
  信封內還有一筆錢,那是余多上個月的工資。
  加上一張借條,寫明因租房之故,借去五千元整。
  畫是鉛筆素描,佳佳與幸幸玩在一起,畫後面還注明:佳佳留給幸幸作伴,想來狗糧的錢你不會找我討要。
  雷怒看完余多留下的枺鳎瑔∪皇Α
  余多這麼一著,徹底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洠в猩鷼狻
  其實雷怒一早即明白,堅持與余多同居,已經不是那麼必要。
  周芸居然並不想要那個孩子。
  如果余多願意撫養,周芸一定樂意順水推舟。
  余多想也是知道這點,才毫不猶豫得辭去工作,搬離雷家。
  他洠в性谛派蠈懗鰜淼男氖拢着瓍s也察覺出來了。
  為了“大局”,余多清楚頂好不要讓孩子與周芸相見,只不過他恐怕很難做到。
  既不希望雷怒生氣,又不忍心孩子難過,余多只好抽身離去。
  這倒很符合他的性格。
  雷怒心道。
  他將信放進書房寫字台的抽屜,想了一想,取出紙筆,眩鹦艁恚
  “余多:
  如你所望,我看完了信,並且洠в猩鷼狻
  你的期待與做法,我可以理解,只是對你洠в挟斆嫦蛭肄o行,多少有些不快。
  我知道你素來是個獨立的人,但這段時日來,恐怕洠в薪o予你足夠的尊重,我向你道歉。
  工作也好,住所也好,你的事情理當你自己決定。
  與周芸的事,你不必插手,這事與你洠в卸啻箨P系。
  我的確懷疑過你與她通氣,也曾經打算在離婚的時候讓你出面增加我的砝碼。
  但你喜歡我,我就洠в羞@個顧懀Я恕
  雖然不算自戀,我也知道你的喜歡不會摻假。
  找女人的事,倒也不是洠в锌紤'過。
  遺憾的是,除了對孩子好之外,我無論如何都得找自己喜歡的人。
  這個人就是你。
  所以你不是變態,因為我想到你,也會想到某些事情。
  我認為很多事情你不必考懀У媚屈N眩s,孩子有兩個爸爸,不見得是壞事。
  當然我不打算在這封信裏說服你。
  那麼就按照你的想法,等官司結束後再說。
  我只想告訴你,作我的情人不是可怕的事情。
  狗糧我是不會吝惜,但你不在,給狗洗澡又怎麼辦呢?我是不會的。”
  再署上簽名,雷怒輕笑著把信塞入信封。
  這個余多,著實讓人洠в修k法。
  ********************************
  余多收到雷怒的信是在遷入新居後的第一天的一大早。
  他從床上爬起,走過大門便發現門縫下有封信。
  余多在一個小區裏租住了個單間,地段不錯,就是不帶家具。
  堪稱家徒四壁。
  他在地板上躺了一晚,精神不振,乍一見信還以為是出現幻覺。
  待他通讀完全信,所有的疲憊一掃而光。
  雷怒,雷怒。
  余多深歎口氣,柔情井噴而出。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喜歡一個人,被允許喜歡一個人;被一個人喜歡,被一個喜歡的人喜歡。
  思維再清楚,也無法參透這其中的奧妙。
  (上部完)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贺小玉知道余多辞职,已是余多离开公司三天后的事了。
  她虽不敢靠近余多,但与那男人有关的事情,她总在不被人察觉的前提下暗自关心着。
  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余多相救相助的恩情贺小玉没齿难忘。
  难忘归难忘,报答却无从谈起。
  她只想着到底在同个一个公司,等到风平浪静,也许可以找到帮助余多的机会。
  谁想出差几日归来,余多已经辞职走人。
  贺小玉只有茫然。
  尤其是同事们私下里传闻,由于公司易手,经理公报私仇,赶走了余多。
  这让贺小玉更为不安。
  她不是担心自己也有可能受到牵连,重蹈覆辙,而是为欠下人情的加重而难过。
  父母显然不明白女儿的心思。
  他们只是乐呵乐呵得数点着“意外”横财,然后宽慰贺小玉,若经理开除她,他们也将把经理闹个身败名裂。
  这些话只能让贺小玉更加郁闷。
  她无法排遣这样的愁思,于是养成下班后不立刻回家的习惯。
  贺小玉深深得后悔,为何当初余多在时,没有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到他跟前,诚心诚意道一声谢。
  即便人言可畏,终是问心无愧啊!
  不应该怕的。
  贺小玉的心事无人能懂,父母辞不达意的安慰只有增添她的阴郁。
  她又不能因此发作。
  便只有秉持“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
  但能与余多重逢,贺小玉也必须感谢她这个游荡的习惯。
  那是余多离开半个月后,傍晚,天色迅速得暗去,从西北角出现的一点阴霾在数分钟之内便蔓延开来。
  阳光败下阵去,难觅一丝踪迹。
  随着乌云的渐渐堆积,风愈刮愈猛,云层上方一道白光转瞬即逝,沉闷的雷鸣仿佛从地底传出。
  不消一刻,黄豆大小的雨点便锐不可当得砸落下来。
  贺小玉当时正在江边闲晃,雨来得这般突兀,来势汹汹,她左右张望,快步躲进最近的公车站内。
  公车站里已挤有不少人,贺小玉进来,空间更加狭小。
  贺小玉抬头向大家歉意得笑笑,就这么无意中一瞥,她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只是眼熟,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足以让贺小玉冲入雨幕,和着雷声高叫起来:“余多?余多?!”
  那人循声回头,贺小玉看清他的脸,欣喜若狂。
  真是余多。
  她跑到他跟前,喜不自禁,却不知如何开口。
  幸好余多也认出她来,微笑着道:“贺小玉小姐。”
  贺小玉点头,目不转睛得盯着余多的脸庞,顾不上矜持,脱口道:“我一直在找你,想跟你说谢谢,和对不起。”
  余多笑了笑,声音温和依旧:“你已经说过了的。我能明白你的苦衷,没关系。”
  他这么一说,贺小玉反倒要掉下泪来,所幸雨泪不分,她大可掩饰自己的激动。
  摇了摇头,贺小玉颤声道:“不,是我太胆小,你离开,也……也都是因为这件事吧……”
  “不是的。”余多打断了她,移开了视线。
  “我选择离开,不是任何人的关系。”
  他的话温和平淡,贺小玉却从中敏感得觉察到隐没于其中几近窒息的痛楚。
  她怔怔得看着他。
  雨中的男子,不见狼狈,朦胧中,添上几分魅惑。
  但贺小玉知道,让她心动的,不是,或不仅仅是余多的俊美。
  余多激发了她的勇气,她忘乎所以得握住他的手。
  而余多显然为贺小玉的大胆举动而惊讶,但并没有挣开,倒是因此冷静了下来。
  “我们不要在这里淋雨了,走吧。”
  余多往前两步,停下来回头看贺小玉。
  贺小玉毫不迟疑得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滂沱大雨中不急不缓,散步般来到一个大商场门口。
  此时雨势仍不见小,商场门口虽已经有不少的避雨客,但他二人湿漉漉得进来,众人不得不退让,留出一个较大的空间来。
  贺小玉全然顾不上旁人的反应,她一门心思只在余多身上,目不转睛得看着他。
  余多一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冲贺小玉一笑,笑容未尽,肌肉倏然僵硬,他忙转向外面,生生打出个大喷嚏来。
  商场内的空调威力奇大,便是站在门口,犹能感受到冷风渗入骨头的寒意。
  何况这两只周身湿透的落汤鸡?
  贺小玉虽也觉得寒意逼人,但见余多冷不丁得打喷嚏,禁不住莞尔。
  她从手提袋中取出纸巾,递给余多。
  不能作毛巾用,但聊胜于无。
  “谢谢。”余多恢复了拘谨,“连累你也跟着淋雨,不好意思。”
  贺小玉轻笑着摇头,她道:“这家商场的地下层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坐坐好不好?”
  “咖啡厅?”余多浮起苦笑,他微叹口气,却还是答应了。
  因着大雨之故,咖啡厅内来客盈门,他们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个位置坐下。
  侍者上来,贺小玉让余多点单,余多看也不看,张口便道:“拿铁。”
  贺小玉也要了杯拿铁,在等待咖啡上来的过程中,她发现余多的视线发直,虽似看着餐牌,表情却显示在神游太虚。
  “余多。”她小心翼翼得开口,“你有心事?”
  余多如梦初醒,没有作声,仅是笑笑。
  热腾腾的咖啡端来后,他盯向咖啡,仿佛是平生初见,问话没头没脑:“贺小姐,你跟朋友来咖啡厅喝过咖啡么?”
  心中莫名,贺小玉还是决定配合余多,如实作答:“有过的。跟一些要好的朋友同学。聊天什么的。”
  余多微微点头,举杯品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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