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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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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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暮想的人:黎王爷。

    “王,王爷……”花伶赶紧将手里的戏服背到背後,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让王爷看见。

    黎陌尘阴沈著脸。今日他本和平时一样,中午用完膳,送月绯回房间,并看著他睡著後,他便到了书房外的角落,想远远看一眼花伶。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花伶,然後就想去看他一眼,於是他便总是乘著花伶打扫的时候,到书房外看他。

    但今日,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见到花伶,书房里空荡荡的。去问了总管,才知道今日魏羽被派出去办事了。想想,魏羽既然出府了,那花伶就不用教他识字,自然也不会在书
房多待。

    可是见不到花伶,又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有点奇怪的难受。黎陌尘也不多想,只知道自己很想见花伶,却不知道原因。他匆匆赶到花伶的屋子,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有些烦躁,但也无能为力,想著等花伶回来後,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具体为什麽要教训,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本想等花伶回来,但中途总管来汇报说四王爷和五王爷到了。无奈之下,只得到大厅去陪他的两位弟弟。

    陪他们聊了会天後,这两个弟弟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知道他府上有个很会唱戏的戏子,扭著他非要让他叫那个戏子出来给他们唱戏。实在拗不过这两个人,也猜这时候花伶该回来了,便叫总管去叫他。但不多时,总管就回到他身边,告诉他,花伶还没有回来。

    不想扫了弟弟们的兴,黎陌尘命令总管找人在王府里到处找找。找了一圈下来,都不见花伶的身影,於是他生气了。亲自到花伶的屋子前去等他,直到快到晚膳时间,才看见花伶抱著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跑回来。

    “你到底去哪了?”黎陌尘冷冷问道。

    “我……我……”

    “哼!竟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私离王府,自己去刑房领二十鞭!”不再多说,黎陌尘甩袖离开。大厅里,他的弟弟们还在等著他。本想等花伶回来後,就让他去唱戏,可见到花伶支支吾吾,不肯对自己说实话,一股怒气瞬间就冲上心头,让他去领鞭子的话就这麽脱口而出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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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 24

    花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後,才缓缓低头,轻声应了。

    把戏服放回屋子,花伶自觉来到刑房,说明了情况後,刑房的几个壮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还没见过这麽老实的人吧。

    接著,一个人把花伶的外衣脱掉,露出白皙纤瘦的上身,又把他两手拷在订到墙壁里的铐链里後,另一个壮汉持著鞭子上前。

    “小哥,忍著点,二十鞭很快就到了。”

    “恩。我知道。”

    这几个壮汉虽然看似凶恶,其实心肠并不坏,对於前来领罚的人,多少还是会手下留情些,毕竟也不知道别人什麽时候或许就会得宠升职之类的,留些情,也算给自己留条後
路。看花伶一身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王爷,被罚自领二十鞭,希望他能承受住。

    壮汉叹了口气,随即挥起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下去!

    “唔。”刚发出一个音节,花伶就死死咬住嘴唇,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
痕,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壮汉让花伶稍微缓了一下,才开始挥动第二鞭。

    “啪!”

    “呃啊。”

    一鞭接著一鞭打到身体上,深红色的血液早已渐渐渗了出来!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豆大的汗水滴落到胸前,流进伤口里,和鞭子挥到身上的感觉一起狠狠痛著,但是跟心里痛相比,却似乎并没有那麽严重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爷竟会这样狠心的罚他。但是……确实是他偷溜出府在先,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辩解,可心中还是对王爷能对他如此狠心
有著一点抱怨。

    花伶从没练过武,又是戏子出身,这鞭子也是特制的鞭子,身体自然没有练武的人
耐打,十几鞭下来,身上虽然还没到血肉模糊,不过也差不多了。

    此时,他的脸色惨白,就像随时会昏过去一样,意识早已被疼痛侵占,可他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喊出一声,死死咬住已经被咬得流出血来的嘴唇,硬挺下一次又一次的鞭打。

    终於,像过了几百年一样,鞭子停止了挥动,模糊中,花伶感觉到有人把铐住他手腕的铐链打开了,他浑身一松,却是直挺挺地倒向地面,还好一旁的壮汉赶紧扶住了他。

    “小哥,撑著点,我扶你回房。”

    “恩……多谢……”

    再说黎陌尘离开花伶之後,径直到了大厅,而他的两个弟弟,还在欢乐地聊著天,见他一进来,便冲过去围住他,不住的问:“那个戏子呢?他会来唱戏吗?”

    黎陌尘本来现在就正在气头上,又被这样追问著,感到心烦意乱,不由得冷道:“他不会来了。”

    “诶!怎麽这样!”两个王爷同时不满道,又见王兄脸色不好,心里暗腹:这区区一个戏子,好会摆架子!

    “行了行了,我们吃饭吧。来人!备膳!”

    吃饭的时候,三人都明显心不在焉。四王爷和五王爷都是极爱看戏之人,一听说黎王爷府上有位戏子,就赶紧赶过来想要听戏,谁知唱戏的人根本就不来唱戏,让两人心情都瞬间不好了。

    而黎陌尘则是在担心花伶。当时一时脑热,叫他自己去领二十鞭,可现在冷静下来,花伶那纤瘦的身材又浮现在脑海中,那哪是能承受二十鞭的身体?

    算了,这惩罚还是免了吧,叫他来唱戏吧。想必这时候花伶也还没去领罚,应该来得及。

    唤来下人,吩咐他取找花伶来唱戏,下人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壮汉扶著花伶正准备出去,却见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对花伶道:“花公子,王爷叫您去大厅唱戏呢。”

    “什麽?”花伶和壮汉都愣了一下。

    壮汉急急说道:“可是他现在身上有伤啊!怎麽可以……”

    下人道:“这可是王爷命令,我也没法子啊。”

    壮汉还想说些什麽,被花伶阻止了,他甩甩头,脑袋清醒了一点後,道:“知道了,我去便是。”




戏子 25

    对那壮汉道了谢,花伶叫下人扶他回房换衣服。他把自己的那套戏服拿出来穿上,虽然不及师父的好看,但也相差不远。又让下人扶他走向大厅。

    到门口的时候,花伶推开了下人,扶著墙壁,喘了几口气,胸前的伤剧烈的疼痛著,他的额头早已冒出了冷汗。

    大厅里面的几人说说笑笑,似乎月绯也被王爷叫来看他唱戏了。

    若不是因为戏服是也是红色,怕是已经能看到明显的鲜血渗出衣外了。

    花伶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强忍著疼痛,挺胸走了进去。

    跪下,低头。“花伶参见王爷。”

    “起来吧。”

    “谢王爷。”

    花伶站起身,但头依然是低著的。黎陌尘不满的皱眉,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咬咬唇,花伶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抬起了头。

    即使有厚厚的粉黛遮掩,却还是隐隐透出苍白的脸色和红唇,可以看出他的状态十分不好,微蹙的眉,像是在极力忍耐著什麽。

    黎陌尘怔了一下,他……该不会已经去领了二十鞭了吧?不,不对……他还从来没见过那麽自觉的人!怎麽会这麽快就去……

    他死死盯著花伶的身体,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奈何他的衣服是鲜豔的红色,就算有血流出来,也暂时看不出来,除非等过段时间,血液凝固成褐色,大概才看得出来。

    一想到花伶现在身体很有可能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他的心里就有一丝痛楚,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这是为什麽。好奇怪……

    思虑再三,黎陌尘挥了挥手,示意花伶下去,他不希望这个人强撑著身体来给他唱戏。

    动作刚落,一旁的五王爷就开始不满的嚷嚷了:“哥!怎麽回事?为什麽不让他唱了?”

    “哥!你让他唱啦!”

    “好了,你们都安静点。他今日不舒服,改日再叫他给你们唱吧。”

    四王爷一听,嘟起了嘴唇:“不要!他不过是个卑贱的戏子,就算身体再有什麽不适,也应该先让我们开心才对!”

    “黎陌央!”黎陌尘大喝一声,倒是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麽,虽然明明很清楚,黎陌央说的没错,戏子的地位确实是最卑贱的,可他就是不喜欢听这样说花伶,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即使是自己再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说他坏,说他丑。

    “王爷……”月绯明显也被吓到了,喃喃的叫著黎陌尘。

    黎陌尘懊悔的抚抚额头,说:“没事,让花伶下去吧。”

    “可是,王爷,我也很想听花伶唱戏……一直听说他戏唱的很好……”

    月绯低著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语气中透著失望。

    黎陌尘听在耳里,有些难受,不忍心抹了心爱之人的兴致,终於还是说道:“算了算了,花伶,你还是唱吧。”

    “是。”

    恭敬的答了,不再说多余的话,因为他实在是没什麽力气了,他要留著精力唱到最後,免得扫了王爷的兴。

    他跳了起来,脚下和手臂,随著戏的词灵活的比动著,几乎一点也看不出有什麽不适的样子。但黎陌尘的眉头还是深深的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花伶额头,越来越多的薄汗,以及随不明显,但还是略显僵硬的肢体动作。

    而他的声音,也不可抑制的微微发著抖,根本不似当初戏院里唱的那般动听、引人注目。

    这些在黎陌尘眼里很明显的不适,在其他人眼中却根本被忽略了。

    一曲终後,四王爷和五王爷兴致勃勃地连连拍掌叫好,并命令花伶再来一曲。

    黎陌尘刚想替花伶拒绝了,谁知花伶不等他开口,便道:“能得四王爷和五王爷的垂爱是我的荣幸,既然两位王爷不嫌弃,那我便再来一曲好了。”




戏子 26

    话毕,不等黎陌尘说什麽,花伶就再次唱了起来。

    这一次唱到中途的时候,花伶的状态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胸口的疼痛随著动作越来越加剧,即便是完全不在意他身子的两位王爷和月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王爷,他刚刚又唱错了!好扫兴……”月绯不满的说道。他想看花伶唱戏,不过也是想找他麻烦罢了,但刚才的第一出戏,花伶唱的一点破绽都没有,让他好一阵失望。本来以为这次是找不了他麻烦了,谁知两位王爷却叫他再唱一次,这无疑是给了他再一次机会。

    这第二次刚开始唱没多久,月绯就发现花伶的身体很不适,脸色难看到即使厚重的粉也快遮不住的地步,而且已经唱错过一个地方了,他心里直偷乐,果然,唱到一半的时候,又出了一处错,他便赶紧报告给王爷。

    黎陌尘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道:“这曲唱完,就让他回房吧,看他这样子,身体可能是不舒服的紧。”不知道为什麽,他对月绯的这句话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不爽,但一想到他是他心爱的人,也就没有把这不爽表现出来。

    “哦。”月绯闷闷答道。

    黎陌尘心里很焦急,看著花伶越来越虚弱、站不稳的身体,他几乎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回屋子里去休息!可是不行!这里有他的弟弟和他最爱的人看著,他不能做出那样的举
动。

    终於,这一曲唱完了。花伶站在原地,抑制不住地喘著粗气。眼前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头脑里昏沈一片,若不是仅剩的意志力强撑著,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好!唱的真好!”四王爷和五王爷齐齐鼓起掌来。确实,即使是身体不适的花
伶,唱戏的时候,依然全神贯注,把所有的精神都投入在戏里,自然是唱得极好。

    月绯听到两位王爷的赞赏,有些不高兴了:“还行吧。”然後故意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都听累了。

    侧头看黎王爷,却见王爷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一个劲的看著花伶,眼里的担忧简直太明显了!

    心里顿时就有一股怒火冒出,恶狠狠地瞪了花伶一眼,他轻扯了一下王爷的衣袖,道:“王爷,我累了,陪我回去休息吧。”

    “你先去休息吧,本王还要和弟弟们谈论些事情。花伶,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花伶和月绯同时答道。

    虽然不满王爷的态度,但毕竟王爷的事要重要些,月绯也就没说什麽,对王爷行了礼後,就起身离开了。

    而花伶则是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咬著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厅。

    刚步出大厅十几步,但已经是大厅里的人看不到的位置了,花伶终於支撑不住,身
体晃了晃,只觉眼前忽然间一片漆黑,接著,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闻得他想吐。离他的床不远的地方,魏羽正小心翼翼的熬著药,不时还被药的味道呛得咳嗽。

    花伶动了一下,想要起身,谁知顿时从胸前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直接让他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这响动自然惊到了正在熬药的魏羽,他转头,见花伶已经醒来,连忙丢下手中煽火的蒲扇,跑到他的床边,急声说道:“你终於醒了!感觉怎麽样?胸口还痛得厉害吗?”

    “我……”花伶刚一张口,就发觉嗓子干涩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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