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自意,落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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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自意,落错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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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小兄弟就罢工不受控制了!
佟止峰光速起身,就着睡衣开门,在走廊寒风里吹了会儿把小兄弟冻蔫了。
却把洗漱回来的夏然气着了。
一直到两人收拾好下楼,夏然都没肯正眼看他。
佟止峰心里灌了蜜,拉她衣角捏她的脸,爱上看她娇嗔的生小气。
昨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都心照不宣地丢在角落。爱情便是这样,随对方一个眼神便牵动情绪。能放任不理的,便先收起。
“好嘛,我以后不敢了。”佟止峰眼巴巴跟在夏然身后下楼梯,装得可怜兮兮,伸手去勾她小指。
夏然不肯回头,把手缩回去。“无所谓,你要是冻出病了也麻烦不到我。”
还有谁能让她变得这么别扭,还有谁会让她因为担心而生气?
是不是只有他,能让夏然一点点剥开淡然面具,露出单纯嗔怒顽笑的?
有种,想将这美丽人儿藏起来珍爱的冲动。
伸手一捞,佟止峰便将眼前的小身板纳入怀中,压在墙壁之上,呼吸拂过那逐渐沾染粉色的脸庞,情不自禁将唇贴了上去。
这是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醒来一次又一次恍惚,触感香嫩湿柔,在记忆深处漂浮。
夏然没反应过来,佟止峰轻触便移开了唇,又凑过去在唇角浅啄。
“说好我起床便让我亲一下的。”双手圈住细小腰身,埋在她肩头汲取那独有的味道。一米八的大男人撒起娇来,让人忍俊不禁。
夏然瞪他一眼,丢了他下楼。
还在楼梯口呢,这么明目张胆。
谁答应了起床就让你亲。
还有,明明是两下。
佟止峰阳光四绽,死皮赖脸地粘着夏然,保证以后不敢穿睡衣吹冷风了。
小小的打情骂俏到出了楼梯终止。
古福县还没从黑色的天灾里恢复过来。独处时佟止峰可以把夏然哄开心偏开思绪,对外,夏然便又容易陷入那沉重的气氛。
佟止峰放心不下,不愿意离开。
夏然轻轻笑,抱了他一下。“真的没事,放心。”
太让他轻飘飘的一个动作了。
于是,不情不愿,佟止峰还是上车了。
最后一个轻吻落在她头顶。
“等我,还有想我。”
古福县渐渐恢复了生气。多哀痛都好,时间过去,人也会过去。
春节将近,县里进城的人多了,一车车蔬菜畜品送出去,换回一车车年货。
方便了佟止峰,招手就有古福县的熟人。
县里多了一些陌生面孔,外出打工读书的人都挤着火车罐头回来过年。
虹姐的大侄子古洛第一年出去读大学,回来先扒拉了几碗饭才有力气诉苦,大城市真不是人呆的,饭又不好吃,空气又恶劣,连星星都没看到。
小勇指着电视吱吱呀呀:“可是,可是黑机子上看,可漂亮了!那楼,碰天上去的!”
“那有什么用?都没人爱住。没看那么高楼,飞机一撞还跑不了全断气了。还不如咱家平房!”
“什么呀,你胡说!你大骗子!俺问夏姐姐去,不问你,大骗子!”
“去去去,夏姐姐是哪位,保准跟你一样,没见过世面的。”
“不许说夏姐姐坏坏话!”小勇气急了,抖着小腿肚踢他哥。
“哎哟,疼!”古洛哀嚎。“夏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呀喂,踢得俺冤呐!”
虹姐笑着插嘴:“你没见过,年头新来的医生,人家大城市来的,小勇粘得她紧。”
“才没呢!”小勇委屈大叫,“没有峰哥哥粘得紧。成天和小孩抢夏姐姐,不害臊!”
“乱说话,小勇!”
夏然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勇指控,哭笑不得。
“峰哥哥得罪我们小勇啦?我帮你欺负回他好不?”
“夏姐姐!”小勇听见夏然的声音,小身子就扑过去了。
“嗯,乖啊!”夏然每次接住他都得先退几步。
小勇仰头嘟嘴就告状:“峰哥哥欺负俺。告诉你哦,上次我俺上楼找夏姐姐,他看见俺就把门锁了,不让进去,他坏不坏?!”
“坏,坏!”夏然坚定点头。
虹姐呵呵笑,向夏然介绍:“这位是俺侄子,在外读学呢,刚回来。古洛,这位就是夏医生了。”
夏然冲他点头,却见古洛皱眉看她。
从她进门,古洛就一直看着她。
“俺在哪儿见过你吗?”古洛歪头打量许久,问了这么一句。
夏然不知所然地摇头。
“不可能,俺记忆力好着呢,我一定见过你。”
古洛他妈敲他脑袋:“出了城回来还会泡妞了呀?!先吃完的给我劈柴去!口花花!”
古洛哀嚎:“怎么一回来就净给人打了,你们还想俺不?!”
古洛边往外走,又回了几次头看夏然,直把夏然看懵了。
这个插曲很快被人忘记。夜晚佟止峰过来,献宝似地,把旅游攻略全倒出来。
两个人的旅行,他已经计划多时。
夏然浅笑听他讲,随时点头。这个回忆或许不仅佟止峰渴望,她自己,也是想要的。
佟止峰讲得兴奋,却掩不住心底深处的黯然。
只是他们,都缄口不言。
旅行结束,便是夏然离开。然后是一年半的分别,他再次被抛下,没有任何承诺地坚持这份爱。
这些他都不怕。
怕的只是两人再见时,夏然心系他人,一如当初,剩他依旧在红尘里绝望。
想向夏然要一个承诺,却没有资格。不是拥有承诺就能拥有夏然,但一句承诺,却是他的浮木。
“想什么呢?”
佟止峰回神,顺势抓住夏然的手,从后面拥住她。
“让我抱一下,就一会儿。”佟止峰轻声说。他的拥抱,夏然依旧拒绝。只有这般带着弱势,夏然还会静静让他抱会儿。
夏然喜欢他吗?似乎是,似乎又只是友达以上。
佟止峰悄悄呼了口气,他的自信,碰到夏然全都脆弱不堪。有时候,他看不透她。
他追着她跑,却不知能否有追上的一天。大肥每次给他打电话都叫他放弃,可所有的劝阻,都敌不过夏然一个浅浅绽放在嘴角的微笑。
“今晚想跟你睡。”佟止峰头发摩擦着夏然的脖子。
相拥而睡只是那一次。以后每次佟止峰想赖上床,夏然便去睡地铺。佟止峰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夏然说,防止你早上火气太旺。
佟止峰便老老实实地滚地上去。他永远没法保证,清晨的时候他小兄弟肯听从他指挥。
这一次夏然也是不会答应。“乖,去洗澡。”
“洗干净了能上你的床吗?”佟止峰继续蹭她后背,像条大型金毛犬。
“可以。”夏然说,“我睡地。”
佟止峰嗷呜,不干不脆地松开手,悲鸣一声去浴室了。
夏然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盛满笑意与温柔,柔到轻轻风曳,便荡起一汪清波。
作者有话要说:
、羁绊(一)
感情如果太满,总在不经意间倾泻而出。夏然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拒绝触碰。
没法许他一个欢喜结局,又没法狠心断绝,就这样拖着,让时间去斩断一切。
原来,她竟也这般自私。
窗外繁星点点,像是银河铺展开来,银白的星点逆流成漩涡。
古福县的夜空,总是美到让人深爱。夏然每夜都会细细看着这片夜空,端详那些不知名的星座,然后迷失在星辰迷宫里。
原来她是这么地舍不得。
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夏然推开窗,些微冷风跳了进来。
“爸爸,睡了吗?”
“妈妈呢,今天不来抢电话了?”
“嗯,快回去了,不用惦记了。爸爸,我想和你说件事。”星空中一点白光挥扫而过,流星夹着尾巴转瞬即逝。夏然看着地上那堆资料,说:“我春节不回去了。想晚几天,行吗?”
夏爸爸安静了一会儿,他向来传统,除夕便是团圆,根深蒂固。“有什么事吗?回不来?”
“不是。”夏然慢声道:“只是,想趁机在附近玩玩,当休假。”
夏爸爸不说话了。
“爸爸,就一次,行吗?就几天,很快回去,就陪你们。”
夏然的选择和坚持都让夏爸爸觉得疑惑,可女儿的请求,他不会拒绝。
“好吧,我和你妈说说。玩完可得回来了。耳朵都被你妈叨出茧了。”
“呵呵,好,谢谢爸爸。”
清浅再聊了几句,夏然便要挂电话。夏爸爸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说:“对了,小然,还记得孟建国吗?”
夏然一愣。千年之前的回忆忽然上冒。
“他被双规了。还有一件事,”夏爸爸停了下,似是犹豫。“当初检举我的人,并不是景南。”
佟止峰洗完澡哆嗦着推门而进。夏然忙把窗户关上。
“嗯,我知道了。爸爸,去睡觉吧。”
佟止峰听到“爸爸”两字,凑到夏然耳边,竖起耳朵听,只朦胧听到那头说了句晚安。
夏然抬眼看他,他瞬间偷袭,抱了她一下,立即笑嘻嘻钻被窝里去。
夏然好气又好笑,也和他道了声晚安,熄灯入睡。
佟止峰出现的时候,古洛视线在他和夏然之间扫视。
虹姐笑话他,“怎么,也觉得小佟眼熟?”
古洛撇撇嘴,道:“才不,眼熟个男的做啥子!就是,就是……”古洛蹙眉,找不出个形容词。
夏然问:“就是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古洛做了个鬼脸,噌地跳出去。“我去劈柴啦姑姑!”
他一定是在哪儿见过夏然,可惜他真想不起来了。
宿舍走廊堆了一些杂物。和夏然同来的三个医生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过年。
县里挺不舍,唯一不回家的夏医生却也是不和他们过春节的。
县长设了宴,贴了红布条,感谢与送别。县里街道摆了一列桌子,像条长龙,望不见尾,弯延气势。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门口饭桌上菜式几乎没有重复,如宫廷百膳,琳琅满目,色香俱全。
医生们从第一桌敬到最后一桌,从县头走到县尾,喝得人醉醺醺,被抱着哭了都不知道。
桌上杯盘狼藉,桌下觥筹倾倒。大冷的天倒在门口就睡,半身还蜷在房外。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夜晚,欢喜与泪水混杂其中。
人的感情丰沛而奇特,或许因为淳朴或许因为闭塞,不过一年时间,县民与四位医生的感情已深厚到宛若亲人。医生的离开,就像亲人远离,还是一辈子的离别。
佟止峰帮夏然挡了好多酒,喝得昏昏沉沉,最后反而被夏然扶回宿舍。
地上的床被还没铺,佟止峰直接往床上挺尸,任夏然怎么拍叫都不省人事。
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
夏然捏他鼻子,憋得他哼哼叫才肯放开。出了气,便帮醉鬼脱鞋脱衣服,擦脸擦四肢,把人推被窝里。
夏然洗完澡刚躺下,本一动不动的醉鬼却利索地卷了过来,把她紧实揽怀里,嘴角甜蜜翘起,眯眼笑得傻帽。
夏然瞪他没用,拍他脸:“被伺候得舒服了?”
醉鬼哼哼,嘴咧得更弯。
“帮我挡酒是算计到这儿呢?”
继续哼哼,手臂微动,把人收更紧了。
夏然轻笑,拿他没辙,找了个姿势缩他怀里睡了。
一室温和,安静无话。
可惜宁静立即就被打破了。
“佟止峰!”夏然挣扎扳开他手臂。“把你下面管好。”
佟止峰假死人不理她,手臂更是不放。
他冤呐,喝酒上火,怀中还是深爱的女神,他小兄弟飘飘然了他管不动呀。
被窝里两人身下恰好顶住,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受控制在身体里漫游。夏然挣扎踢他脚。
“阿峰,放手。”
“唔……”身下被蹭得火气通旺,佟止峰不可抑制泄了一个音。“小然,别动了……”
终于把假醉鬼憋出话了。
夏然耳尖红烫,下面居然顶得更昂扬了!
“你放手,不然我生气了。”
“小然……”
“放手。”
欲望虽紧要,可也不能为此惹夏然生气。佟止峰讪讪松手。
夏然还没往后挪,就被推开了怀抱。
夏然一愣,佟止峰翻身下床。
动作永抢在反应前,夏然什么都还没想,手已经拉住了他。
佟止峰回头,看不清夏然的脸,唯有眼睛熠熠晶莹。
他弯身将她的手放掌心里摩挲,柔声轻哄:“没事,我去洗个澡。”
夏然怎会听不懂,抽回手拉过被子遮住发烧的脸。
门被打开又关上,佟止峰走了出去,留下一室带着酒味的安静。
洗澡……他会在浴室里做那种事……还会想着她……
天。夏然在被窝里蜷缩成球。
她也不是未经□□,可想到佟止峰正在做那种事,怎么……
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佟止峰带着水汽钻进被窝时,夏然还僵着身体。
不过那一夜,佟止峰没敢再把她揽怀里。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缝隙,却像隔着一屏障的尴尬和暧昧。
自那一夜,两人之间忽然有些道不清明的扭捏。夏然不再肯让抱,佟止峰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笑嘻嘻粘着偷吃豆腐。
相处时多了些沉默,沉默里漂浮丝丝尴尬。
除了尴尬,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正悄悄萌芽。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至少在旅游时,这样的氛围,容易发生难以控制的错事。
有些事,经不起错误。
她放任自己沉溺温暖,却不能纵容温暖变烫,灼热燎原。
夏然有些不安。她想说,不去旅游了。可是一听到佟止峰的声音,那句话就被压在喉咙底动弹不得。
他满心的期盼,她却想逃。
不过,无须她再费神思索这些儿女情长,她也顾不上了。
因为古福县又出事了。
她和佟止峰的旅行也因此而取消,淡成旧照片,恒久留在期盼里。
一开始只是几个人陆续发烧,故意困难。
突然间传染了肺炎,医生们甚是惊慌,忙把病人隔离起来。不料,很迅速地,第二天县里半数人都高烧不下,连老医生都病得浑身无力,夏然他们才惊觉应该不是肺炎。
而是电视上报道的,有如非典第二的禽流感。
城里已经有两例死亡。
从城里车进来的活鸡每天在田里县里活蹦乱跳,病毒织成网早已笼罩了古福县。
没有医生会治,H7N9还没有抗病毒药物,普通的发烧药根本无济于事。
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不是已染上病毒,随时发病。
家禽都在后方田地里,没人敢去理会。这一出事,不仅家禽都会被生生饿死,田地里的庄稼更是全灭。
古福县经不起折腾,老天却不放过。
县长已经上报省里和媒体。不过救援到达,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想死,就熬下去,熬到医疗队出现。
此时,所有幸存的县民,都是医生,守在县里人身边,做着简单的降温工作,支撑病人的信念。
这一刻是医生,下一刻发病,便躺下成病人。
夏然少接触牲畜,暂时没有发热的征兆,便成天周绕在县里各家。
能力有限,但还是得治,求个心安也好。
临川县还未有H7N9的案例,这算是夏然火烧火燎里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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