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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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教父之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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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念白和张超男于是开始满眼憧憬。女生心里大概都住着两个梦,一个是王子梦,另一个就是军官梦了,又帅又酷的军官也算是非人待遇的一个补偿福利了。
  “教官?难道教官和学生贪恋爱不被部队处分吗?”施译显然很惊奇这种事。
  “切,你知道什么,部队里难得见个异性,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特么的还是军嫂,这会儿来学校军训,对于他们简直算是度假,何况还有这么多妹妹。”林闻有些猥琐地笑笑,“哦,妹妹?”他对于念白挤眉弄眼,于念白的脸很快就红了。
  “那……他们在部队一待就七八年,平常都不离营地的,怎么……”路陆欲言又止。
  施译当然知道他问的什么,早上他还被某人逮着进行性教育呢。不过他上学早,比路陆他们要小两岁,还没遇到过什么遗精这种让人难堪的问题,所以对于路陆的问题很是诧异。他还不知道男性的生理需求是很旺盛的,一年不解决是会死人的……
  林闻有点为难地看了看于念白和张超男,他直觉饭桌上当着女孩子探讨这问题不够绅士。他还想给于念白留个好印象呢。
  “回寝室说回寝室说,在女孩子面前要绅士。”他笑笑,率先站起来,“都吃好了吧?回去睡个午觉就得去接女王陛下的大驾啦。”
  施译心里嘀咕,这还有什么讨论的,没女人就没女人呗。但他还是很好奇林闻能八卦出什么东西来,因此心里就留了个心眼,等着晚上回寝室了就去串串门。
  中午睡了大半个小时,醒的时候施译只觉得脑袋涨的要死,嗓子又干得要冒火,到处找水喝,这会儿手机就震了起来,他按下接听,杜唐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清明好听。
  “在一教大厅,快下来。”
  施译便只好和林闻打个招呼,下去接杜唐。年级的家长会类似于个动员会,因此只让学生带着父母去大礼堂,没有以班级为单位活动。这会儿班里已经空了小半了。
  杜唐还穿着他的休闲白衬衫,木质扣子,照例挽着袖子。Y城是出了名的大火炉,大夏天的,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是满身满脑的汗,汗味和清楚的荷尔蒙混合在一起,你的味道我的味道,傻傻分不清楚。杜唐却像是从不出汗似的,一手插在卡其色棉质休闲裤的裤兜里,身子斜斜倚着外围的栏杆,一派清爽,看得施译都有点郁闷了。他揪起自己黑色圆领T恤的前襟,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汗味,还好不至于很难闻,不过总归是不舒服的,他有点后悔今天穿了这么吸汗的T恤了。
  “喏。”杜唐老远就看见施译,快步走两步,将手上的矿泉水递给施译。施译简直要感动死,赶紧猛灌两口,解救了快冒烟的嗓子。
  “你的呢?”
  “喝完了。”
  “那喝我的吧,这天太热了,简直热得让人想死。”他把手中因为日晒冒出水珠的瓶子在杜唐的手臂上靠了靠,杜唐感觉到了一股冰凉。
  “今天报社不忙吧?害你还得请半天假,学校也真是屁事多。”
  杜唐心想报社有哪天是不忙的,何况他还要盯着日报和周刊两条战线,各个主编助理专栏作家记者都得安抚过去,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今天开完家长会,回去是必定又要奋战到深夜的。况且出版社那边的翻译书稿也快到截止日期了,责编已经天天夺命连环call催着要稿子。他当然知道催稿的滋味,因此总想快点翻完少添麻烦,可惜骨子里又是个完美主义者,这本堂吉诃德他已经反复润色了十几遍,但总觉得不够好。或许是前面的中文版都太完美了,杨绛老师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这会儿他得挑战偶像的版本,就更苛责自己了。
  不过这些他都不会让施译知道。身为父亲,儿子的学习生活总是第一位的。还好今晚上施译不回来睡,那么他喝几袋咖啡都无妨了。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丝苦笑。
  “嗨,施译。”身后有人热情得很施译打招呼,施译扭头一看,于念白。身边跟着一个很有气度的中年人,一身休闲运动装,很显年轻。
  于念白先和杜唐打招呼,“哥哥好,你是来替弟弟开家长会的吧?”说完狡黠地冲施译眨眨眼睛。
  施译简直无语,明知她是故意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杜……我爸爸,爸爸,这是于念白,她坐我前面。”说罢又向中年男人微一鞠躬,“叔叔好,我叫施译,长辈们都喜欢叫我小译,叔叔愿意的话,也请这么叫我吧。”
  施译从小就讨大人们喜欢,在大人们面前一贯教养良好举止端庄,举手投足之间既尊敬又恰到好处,不卑不亢,嘴巴又甜。齐默就对他这副样子很不爽,说他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一副少爷做派,偏偏要装乖乖生。他经常咬牙切齿地对施译说,我这辈子想摆脱你都不可能了,你已经作为“别人家小孩”生生地像标杆一样树立在我生活里,你他妈的赔我精神损失费!
  于爸爸显然也很欣赏施译这种集少爷和邻家哥哥于一身的气质,笑着对于念白说,“你看人家,多有礼貌,你呢?”
  于念白一吐舌头,对着杜唐开始发花痴,“叔叔你竟然是施译的爸爸,你太年轻啦,一点也不像呢!”
  “丫头,你是在说我老吗?”
  杜唐对于这种人际交往既不愿意又不擅长,只好全程牵起嘴角。好在于念白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和施译也能谈到一起去,因此有这俩人叽叽喳喳一路,他不说话,倒也不显得尴尬了。
  但施译可不这么想。他对杜唐的独占欲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才不愿意和自己的同学分享杜唐呢。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于念白支走。这会儿远远又看着校门口那边移动过来一大波妈妈群,貌似都是自己班里女生的妈妈。虽然她们未必就对杜唐感兴趣了,可是在施译眼里,她们简直就是如狼似虎,就等着将杜唐扑到呢。心里一急,也不管什么合理不合理了,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捏捏杜唐的手心给他打暗示,“哎呀,爸爸我肚子好痛,陪我去厕所吧。”
  说罢,也不管于家父女什么反应,拉起杜唐连忙捡一个方向逃窜而去。他没发现那里没有厕所,只有篮球场……
  跑出百米远后她们停了下来。缺乏锻炼的弊端此刻显现出来,小小的身板浑身冒汗,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嫩白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眼里沁了水雾,偏又清亮得吓人。杜唐一愣,觉得手心传来滚烫的温度,这才察觉出手里还紧紧攥着施译的小手呢,他赶紧松了开来。
  施译半蹲□子,一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无力地冲他摆了摆,“安……安全了吗?他们应该看不见吧?”说罢赶紧直起身子,左右环顾,过滤到可疑人士,这才牵起嘴角,“clear。”
  “不是要去厕所,你们学校厕所修在篮球场上?”杜唐揶揄他。
  施译大怒,“还不都是因为你!谁让你这么帅!下次麻烦打扮土一点好吗!”
  杜唐觉得他这种草木皆兵的反应很有趣,“抱歉,下次你去替我挑衣服吧,目前衣柜里还真是没什么你要求的款式。”
  杜唐所在的报社出版有一本着名的时尚半月刊,分男版女版。男版编辑部那边,上到主编下到助理美工,全部都喜欢替杜唐张罗衣服,杜唐本来就嫌买衣服烦,也就由着他们折腾去操心去。要不是杜唐不愿意,他们简直想拉他去拍硬照当模特。
  施译想了想,意识到杜唐说的是事实,一时间张口结舌的,好不郁闷。
  杜唐等了他一会儿,看他气喘匀了,摇摇手机暗示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施译摆摆手,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灌水,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他的下颌脖子一路流下来,经过锁骨,没入黑色的领口,流过他年轻的胸口。他尚不明显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
  杜唐的眼神聚焦在他的喉结上,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就别开了眼。
  水瓶空,施译做了一个跳投的动作,轻巧跃起,将水瓶投进了不远处的敞口大垃圾桶。
  “不去了吧?”他随手一抹额上的汗珠,顺着他甩手的动作,额前的碎发轻轻扬了个好看的弧度。
  杜唐蹙眉看他,不说话。
  他商量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杜唐,又露出那股小孩子独有的委屈神情,“那种会,又闷又无聊,还不是听校领导讲话,那么多人挤一起,几台空调都不够吹!会热死人的!”他不满地嘀咕,“再说,有什么重要内容,我问同桌就好了,其实还是后面的班级家长会比较重要啦。”想到杜唐要进班里,施译又是一阵为难,“我怕你会被我们班女生撕碎哎。”
  杜唐莞尔,“那就听你的。”
  今天他怎么爱笑?施译看着他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容,傻愣着盯着杜唐,糟糕,血槽空了。
  说起来,不参加动员会,两个人也真是没什么好做的,外头太阳又如此毒辣。这会儿也就初一生在校,初三高三生明天开始上课,因此学校里陆陆续续就有搬着行李的学长学姐来去匆匆。他们看上去也被太阳荼毒得有点疲惫,不过怎么看怎么青春靓丽,一边脚步飞快,一边歪着头相互说着话,偶尔大笑着你追我打地闹。
  啊,高中,多么遥远的名字。施译眯了眼睛,在心里感慨。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像个成年人,为自己的梦想打拼,有一群一起奋斗的损友,有一个能每天上下学都一起,勾着小手指的男女朋友?施译简直迫不及待要长大,要飞到二教三教区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篮球上挺多人在打篮球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一贯热衷于体育运动,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冲路过的穿短裙的女孩子吹一声锐利的口哨。篮球在水泥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衬得这学校更加安静了,一切都好像要在这灼热的阳光里升腾起来。
  施译决定带杜唐去寝室坐会儿。本来寝室这时候是不准学生进去的,不过谁让今天是初三高三生返校日呢,宿管查得也就不是那么严格了。施译摸摸裤兜,钱包带着,钥匙就躺在里面,他回头和杜唐商量,“去我寝室坐会儿吧?这太阳怪毒的,我明天就军训了,这会儿还是能多享受一下就多享受一下的好。”
  杜唐不置可否,只是跟着他的步伐。
  指望他能主动挑个话题简直是天方夜谭。施译沉默了一阵,“喂,杜唐,你还记得你上高中的样子吗?”
  杜唐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十几年前的事了。”
  施译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他还在憧憬着遥远的高中,可那对杜唐来说却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他第一次强烈明显地意识到,他和杜唐直接的距离是这么远这么远。这个认知让施译很烦躁。
  “不太记得清了,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还联系,大部分人出国的出国,结婚的结婚,都过起自己的生活。”不管这种生活是否是他们想要的,是否是他们在高中年少时所憧憬的。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无奈与不幸,心怀鬼胎地得过且过。那些意气风发的面孔,混杂着汗水和泪水,朝气蓬勃的面孔,那些明亮的眼睛,以为能看透生活和历史的迷雾的充满力量的眼睛,如今都已模糊不清,沉淀在他记忆的最深处,若不是施译问起,恐怕他们都无法再扬起一丝灰尘。
  杜唐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个习惯回忆过去的人。他的人生只看中现在和明天。他不念旧,不感伤,不刻意经营什么感情,自在,自得,却也成为别人口中的“冷血”。
  他抿了抿嘴角,“高中是一个人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你会在那里遇见自己美丽的爱情,收获最珍贵的友情,怀揣梦想,步伐坚定,但也容易浮躁,迷茫,生活好像有很多让你烦恼不满的地方,但即使是那些烦恼,也充满了张扬和蓬勃的活力,他们将会成为你最珍贵的回忆,让你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想笑,又想哭。”
  施译好一阵子没再说话。他不知道是被杜唐的话震撼了,还是被杜唐的长篇大论给震撼了,或者是被杜唐能够面瘫地说着如此煽情的话而震撼的……然而杜唐描述的那个高中时如此美好梦幻,他似懂非懂,既想拔苗助长,又知道自己只能静静蛰伏,等待。
  过了好长一阵子,施译才上前去扯了扯杜唐的脸。杜唐面无表情地看他。
  “唔,我就是觉得……想看看你是不是别人冒充的。”
  “……”
  很显然杜唐从今早到现在说的话,笑的次数,已经刷新了往日的记录。他甚至怀疑杜唐会不会因为说了太多话而超负荷运行,然后在未来的一个月里面只能当机,重启,重新读条……
  施译同学还是没有明白,杜总编并不是个吝于言辞的人,他只说他觉得有必要说的话,没人觉得杜总编在工作时是个哑巴,也没人觉得他在生活里是个话唠,看上去矛盾的属性,但在杜唐的原则下奇异地融洽和谐。
  只不过,杜总编将要面对的烦恼是,今天他给施译少年画了一张很漂亮的饼,而将来少年叛逆期的苦果却要由他全数承担。
  打开寝室门,一阵凉爽气息铺面而来。施译夸张地哀嚎一声,目标明确地扑向那张铺着海蓝色床单的床,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想动。
  杜唐审视了下他的床铺,又拉开他的柜子检查了下他的生日用品,确定齐全后才安下心来,毫不客气地把施译挤进去,自己也仰躺下去。忙碌了一上午,到现在还顾不上休息,他确实有点困了。
  施译支起下巴,大大方方地欣赏着杜唐的俊颜。杜唐并不是那种很有阳刚之气的长相,但是线条分明,五官精致,立体感强,长得,额……很有时尚感。再加上那种气场,那种身材,那种品味,施译简直要把杜唐放在神坛上供奉起来,每日参拜。弗洛伊德说的弑父情结施译是一点没有感觉到,所以,去他奶奶的弗洛伊德。反正他只知道,自己稍懂事点儿的童年,加上刚开始的为期不断的青春期,已经并将一直为如何防止杜唐被狐狸精拐跑而烦恼。
  “看够了?”杜唐毫无预兆地睁开眼,淡定地和施译对视。
  施译脸皮一向很厚,这会儿自己乐得不行,“杜唐啊杜唐,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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