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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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勋贵世家-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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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参汤,一勺勺的喂着喝。

一阵皮靴的重踏声,风一般的卷进来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腆着中年福的肚子,也给人苍白削瘦的感觉,急行至尹氏床前的挡风屏,远远看着床上脸色泛青的尹氏,瞬间泪流滚滚,双膝磕在地毯上,缓缓膝行到尹氏床前,哀戚的哭声中又压着语调:“母亲,不孝儿弼回来了!”

赵氏看到公公就下了床头,跪在紧随其后的丈夫身边,孙辈,曾孙辈都依次按位子跪着。

尹氏眼珠子艰难的转了转,倏然睁开眼睛,枯骨般的手伸出被褥,摸到儿子的手,又寻着衣裳摸到儿子的脸,出一阵浑浊的声音,嘶哑的问:“儿子,可在狱中吃苦了?”

沈弼哽咽不已,哀伤的脸上抹上一丝强笑道:“怎么会吃苦,都是几十年的老刑名了,也给儿子一份体面,儿子该交待的也交待的清楚。几个孩子打点的好,顿顿又肉吃。”

尹氏青白的脸色泛起诡异的潮红,眼里的光亮忽闪忽闪,渐渐变暗,尹氏最后力抓到沈弼的手,一阵尖锐的喘气,厉声道:“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母子大半年离别,再见已是生离死别,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九个字。

出京

尹氏垂了手,阖了眼,再无声息。

洪嬷嬷含着泪试了试鼻息,摸了摸颈侧,对着众人摇了摇头。沈弼看着尹氏枯槁般的面容,想起母亲都是因为自己在战场上的不慎,担惊受怕,过度耗干了元神,以致早逝,不禁放声悲哭,后面晚辈也跟着哭起来,府里的仆从接到消息,也跪到尹氏院里院外一起哭嚎。

伽姐儿被采荷抱在怀里,低低的哭泣着,才相处了两个多月,心就那么痛了,那是前世失去亲人才有过的痛,原来我不是看客,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到沈家的骨血里了。慈爱可亲的老太太就这么走了,留下对满堂儿孙万般的牵挂。

沈府的门前挂起了白幡,府内一片银装素裹,众人都换上了孝服,尹氏的寝室撤了炭炉,换了冰盆,丁氏带着几个儿媳妇给尹氏洗了身子,整了面容,沈弼领着儿子们布置灵堂。其实,沈弼才出狱,精神不济,需要好好休息,但是不听儿子们的劝,坚持要亲自料理尹氏的后事。

尹氏的后事前武定侯去世的时候就预备了一份,沈家夺爵了,尹氏身上的却诰命没有收,是以尹氏的丧事和安葬的规格,沈家爷们儿不敢自己拿主意,写了折子递了上去请示。

“沈家先人拿命换来的爵位被我丢了,我愧对沈家的先祖,也对不住家里人。”沈弼前年过了五十大寿,身形依旧魁伟,只是现在坐在灵堂的偏厅大椅上,带着落魄和失意,羞愧的对几个儿子说道。

沈葳带着两个弟弟跪着,劝慰道:“父亲,宦海浮沉本事常事,身为人子,能安享父辈带来的富贵,也经得起世事的跌宕,祖母日夜惦念着父亲,唯恐父亲自损过甚,前日之事不可追,还请父亲保重身体!”自古孝义在前,身为人子,一身一体都来于父母,的确是不敢有怨言的,沈节沈茁也是劝父亲不可哀毁太过。

沈弼颔,向大儿子询问府里的近况。沈葳从重到轻,把一两个月办的事都说了,未来的打算也说了建议,现今的要事是祖母的丧事,旨意上是把父亲赎回来后就要上缴府邸的。

沈弼听着心痛,也是无可奈何,道:“现在因着你们祖母的丧事,府邸可能会缓些日子收走,但是最晚也是在年前。大家都辛苦些,丧礼要办,搬家也要准备着,大郎,你去外面租一批厚实的马车,丧事何时结束,我们何时动身回祖籍,你祖母的灵柩也好早日迁入祖坟。京城,沈家是不能多待的。皇上对为父从轻落还是看在过世的韩老将军的面子上,我……不能在天子脚下碍眼了。”

沈家祖籍严州府,与京城相隔一千多里,沈家男人多是武将出生,从文的沈节也有些把式,冬日出行也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是举家南迁,带着一家子老弱年幼的女眷,就添出很多麻烦,可是不能不走呀,沈家在京城已无立锥的根基,过年皇上就要大封功臣,大赏勋贵,这座府邸收回整新之后,极有可能是要赏赐新进的权贵,沈家的确会让别人应隔,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沈葳等也不反对,只待会儿去和媳妇商量一下,把一路上的日用之物办的周到些,行程慢得话,沈家是要在路上过年了,路上的预算再添一添。

不日,礼部前来宣旨,准尹氏以侯夫人之礼安葬,但丧事一切从简,赐下五百两治丧银子。沈弼谢了来使,丁氏等按品级给尹氏穿戴起来。沈家停灵七天,与沈家交好的一些人家,按照规矩送来相应的祭礼,多数是不登门的,只派体面的管事代为祭拜,虽有旨意在前,尹氏的丧事也办的萧索。沈家无人怨怼,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大浪淘沙,最后留下来的情分才是真金子。沈弼亲家挑的不错,沈茁的岳父母京卫指挥使司佥事龚大人及夫人是亲来拜祭的,丁氏也安排龚氏了接待,沈家即将出京,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京。最让人意外的是朝中新贵,病愈后去西北接母亲进京的延云伯长子韩令宗亲来祭拜,沈老爷听到唱名愣了愣,韩家现今是炙手可热,据说内阁兵部议功加为侯爵,皇上还觉得赏赐太薄,想把韩家进为公爵。

十二月,京城已经下了两场大雪,城中屋檐路边处处堆了积雪,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惜加上北风一吹,没有带给人暖意。今天,是沈府一大家子离京的日子。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变相的被贬出京,规模也是庞大,有一百三十几口人,近四十辆马车,排开来占了侯府半条后巷。其中,三十辆马车是在马车行里租的,冬日路难行,又雇了三十几个老练的车把式,年终搬迁,马车的租金倒是不变,请人的工钱就比平日贵了三倍。赵氏想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路上万事不方便,去瑞仁堂请了一个大夫随行,顺便采购了一车药材,路上用不上,将来也有用途,这倒是不浪费。

伽姐儿穿了一件藕灰色的大袄,裹在一件灰鼠皮的大氅里,冬日里大家都穿的多,采荷差点抱不过来,尚在热孝,无论主子仆从每个人都穿着素净,沈葳作为长子,骑在马上,总领了车队,在前引路。

伽姐儿是第二次坐马车了,租来的马车外表没有侯府马车的气派,实际上马车的结构和里面的设计都是不差的,车板是加厚的,能防寒,车里铺了新地毯,四周都有固定于车板上的暖炉,车壁上还有不同规格大小的抽屉匣子,方便取用物件,同时配有可以折叠的小桌子,马车上专用防颠簸流行的深口茶具一套。车驾行驶在路面上反震能力也不错,不过听说这种马车租金最贵,所以只租了七辆,沈老爷,沈芯,沈节,沈茁一辆,沈葳子女多,配了两辆,最后一辆是给随行的大夫。其他随行仆人的马车就远没有这种档次。

沈葳的孩子,伊姐儿仟姐儿坐一辆马车,尹氏去世后,府里又放了一批人,伊姐儿也搬来和赵氏一起住,伊姐儿随身服侍少了很多,赵氏暂派了丰儿顶上。本来就是要搬家的,也没有开新院子,出京前和伽姐儿就挤在一个房间,佑哥儿不住前院后,也是和俊哥儿睡一个房间的。头七过后,沈老爷病倒了,出京前也没有大好,仟姐儿的随身东西也移到赵氏这边来,丁氏只专心照顾老爷。赵氏所出的三个孩子坐一辆马车。赵氏就有点□乏术,两辆马车轮流坐,照看几个孩子。毕竟,她是五个孩子的母亲。

出京的意义,每个人都知道,连不到四岁的俊哥儿都懵懵懂懂,沉默的被丫鬟抱上马车,在小小的车厢上乖乖的等着后面的行李做最后的清点。车队从南城门出,赵氏在两个姐姐的马车上,孔嬷嬷照看三个孩子,缓缓的驶出城门,佑哥儿忍不住掀开窗帘回望京城,俊哥儿也趴在哥哥身边往外看,不过注意力明显在各色各样的挑夫身上,好奇的东问西问,伽姐儿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外面风大,且这个点以前是午睡的时候,生物钟习惯有点犯困,偏偏城门进进出出的挺聒噪,只好由采荷抱在怀里假寐。

孔嬷嬷陪着俊哥儿说些童言童语,时不时的分心看看佑哥儿,佑哥儿从赵氏离开后到现在,两个多时辰,都没有怎么说话。之前俊哥儿找他说话也不搭。佑哥儿身为侯府的嫡长孙,沈家长辈们对他宠爱,也最为严厉,一直比同龄人少分孩子气,翻过年就八岁了,几个月来,沈府巨变,他什么都懂了,临出京城,实在忍不住,偷偷红了眼睛。

孔嬷嬷突兀的言道:“大少爷,大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会住在长沙的,觉得京城就是遥不可攀的地方,哪知道老爷被派驻湖广,和大爷结了缘。世事难料,后面几十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大少爷又是男孩子,还比女孩子多了一份闯荡的机会。”

佑哥儿抬头看了看孔嬷嬷,擦了擦眼睛,心里有点释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出京的一天,也有再回来的时候。

伽姐儿听不下去,为自己的大哥心疼,稚嫩的年纪,就想担负家族振兴的使命。想起离府前最后一顿饭,大哥就吃的少,过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进点心,就从采荷的怀里爬出来,在马车的柜子里找出以一匣子红豆小米糕,为了刺激大哥的食欲,自己笑眯眯的吃了一块,再给车里每人一块,最后挨到大哥的身边,学着以前二哥的样子把糕点往大哥嘴里塞。

佑哥儿看着体贴自己的妹妹也是欢喜,自觉地张嘴咬了一大口,吃完一块还取了一块新的,又让采荷准备温水,看弟弟妹妹吃了点心,拿过杯子喂弟妹喝水。未来的事情还早,先把当下过去,路上爹爹要照顾车队的进度,安全,歇脚等许多问题,娘也有很多琐事要处理,自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答应了爹娘在车里好好照看弟弟妹妹的。

斜阳西下,北风正紧,沈家退出了权利的金字塔,将要蛰伏于江南水乡,也许数年,也许几十年,也许永远。

旅途

大冬月出行,北地一天白昼不到四个时辰,又是临近年关,一路南下,旅途寂寞不必说,伽姐儿是深深体会到了衣食住行的麻烦和辛苦。

外面零下的天气,银装素裹,大家都是把最防寒的衣服穿在身上。赶车的人最受苦,冒着刀割般的风雪驾车,不管是雇佣的还是沈家的,基本都穿着赵氏派的一套大棉袄和蓑衣,再拿一条大大的围巾把脖子和头都包起来,全身除了眼睛和鼻孔露出来,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沈家的主子待在车里,出车门也是全副武装,大毛衣裳,披风,斗篷,耳套,暖帽,手套,暖炉一件不少,沈家虽然落魄了,出京前赵氏还典当了一车衣裳,压箱底的毛皮都留着,猞猁,紫羔,狐裘,熊皮,还是能看出沈家多年的富贵。

沈家的目标是要在大年三十之前赶到严州府,雪地难行,日头又短,只好尽量加长赶路的时间,吃食上就便意很多,恰好在饭点过州过府,有条件的就在州府的客栈里吃,时间凑不好,遇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好就地埋锅做饭,沈家武将出身,几个男仆还随老爷,大爷上过战场,做这个活计很熟练。讲求效率,炒菜是不现实的,基本上一家子是找一个背风的方向围起幔帐边烤火边吃锅子,野炊的节奏了,和平时伙食没得比,就是吃个热乎。食材有沿途采买的,也有车里准备的各种肉制品,干菜,菌子,菜。仆人也给他们起了火,几个馒头饼子配一碗热热的肉汤,分量充足管饱。

爹爹安排的好,每天行多少里都把住宿考虑进来了,所以没有在荒郊野外,尼姑庵和尚庙过夜的。尽量安置在官府驿站歇脚,驿站是国家建筑的,按规定只能接待官员食宿,不过维持驿站运作的成本太高,有些驿将酌情会接待户籍,路引,官府引荐书齐全的富户留宿,也有驿站不接收民间生意的,再转投客栈。一行人一百三十几口,有时一家客栈还住不下,沈家是没有土豪气概,要求包店赶客什么的,出门在外是不会装大爷的,家里人是要求在一处,大生意在前,掌柜也是尽力的腾出房间,实在容纳不下就安排仆从们到附近的脚店下榻,保证睡前都能洗个热脸热脚。

走了几天,长期坐马车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古代的路,除了京城省府有平整的石板路外,其他的官道都是泥土路,就算再压得平实,对于享受惯钢筋水泥路的伽姐儿来说,还是颠的。为了赶路,还会选择弃官道走捷路,那就颠簸得更厉害了。晚上伽姐儿睡觉也不安稳了,总是做梦,感觉人都是晃的,睡醒还是累的。听了两三天的驾车声和车轮的咕噜声后,耳朵或轻或重的有些耳鸣,听别人说话都有点嗡嗡得杂音,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更明显了,还有咕噜咕噜的回音在耳后响起。

大人能忍受这种后遗症,小孩子就受不了了。俊哥儿刚出门的时候,还带了点兴奋的,不过看了两个时辰一模一样的雪景之后就不掀窗帘看了,拿了新的玩具打时间。新玩具竟是一尺长宽的拼图,四周有小边框,图是画在一张细腻的宣纸上,再把纸粘到特制的小薄木板上,裁出规格一致的小方块。这益智的玩具俊哥儿不到四岁的小脑袋当然玩不过来,每次拼图的时候小肉爪把每个方块摸来摸去,再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佑哥儿,小嘴巴糯糯的喊人,佑哥儿就坐在小胖子身后,提醒指导,俊哥儿也能拼全了。就这样,新玩具也没有转移几天注意力,俊哥儿一次次的拼,还没能独立拼出图来,人就焉儿了,一天爬到赵氏的怀里喊难受,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直喊头疼,不要坐马车了。伽姐儿也抓着赵氏的衣袖求抚摸,不能显得特别另类不是。

赵氏吓了一跳,小孩子不舒服大多说不明白,就怕孩子冻着了,得了伤风,赶紧让随行的大夫给孩子看了。大夫是个生面孔,三十出头的年纪,还带个药童,长得白白净净,对孩子有耐心,是徐大夫推荐的人,不过孩子的情况不是医术可以治好的,次马车坐久了都这样,孩子娇气没受过苦就哭闹了,凡是有个过程,痛苦过去了自然就好了。当然大夫不会那么说,只好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在车里也抱着孩子,给孩子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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