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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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其一生-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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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他只能在生活上照顾的更加细致几分。

整整一星期,陆册几乎都没有一个好眠,看着她日渐消瘦眉头就没有疏散过,不断费尽心思的为她做滋补食材。

幸好这天向尧穗终于开始好转,原本蜡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她坐在餐桌旁一手拿着一支筷子敲敲打打,眼睛盯着陆册忙碌的背影,等到他端着盘子出来,眼巴巴的歉疚道:“这几天真麻烦你了!把我养胖了你会不会萎缩了?”

他侧头,“猥琐?”

“枯萎的萎,缩短的缩!”

他脸有些黑,又不是花,缩什么缩!“你想多了!”

“哦!”

吃饭的时候,陆册主动说闲话:“对了,这几天曾真来过!”

“啊?”向尧穗咬着筷子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睡我就没让她进来!”

不确定的,问:“你是指没进我房还是……”

“没进大门!”陆册利落的回答了她未完的问题。

咳,这人……不可貌相啊!翩翩美少年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不等向尧穗开口,他放下碗,擦擦嘴继续道:“她叫我传话给你,说她奶奶叫你过去吃饭!”

曾真奶奶这辈子孤苦伶仃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孙女,平时家里都冷清的很,所以向尧穗自从和曾真相识以来便经常去她家晃,蹭顿饭吃,老人家爱热闹当然是巴不得她天天都能去,她对向尧穗印象一直很好,觉得她有礼貌懂事嘴巴又甜,总念叨着自己的孙女应该多跟着她学学。

向尧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那了,踌躇着看他,“曾真奶奶人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陆册开始清理餐桌,“我腿伤还没好!”

“那过段时间等你腿伤好了一起去,老人家就喜欢人多热闹!”向尧穗热心的建议着,随即又问:“再过多久能痊愈?”

“半个月!”

时间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饭后,向尧穗抱着枕头坐在客厅看电视,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另一边的陆册,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他扫地出门了?想想又觉得太忘恩负义,好歹别人都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个多星期,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可是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又实在不合适。

咬着指甲不断纠结,直到电视开始播广告,她终于下定决定,开口:“陆册,你那边的房子没事吗?”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削苹果皮,“很好!”

“哦!”她眨巴眨巴眼睛,又问:“一直不回去没事吗?”

“我已经告诉房东大后天退租了!”

“什么?”向尧穗惊叫,诧异的看着他,“你要退租?!”

他把白嫩嫩的苹果塞进她长大的血盆大口中,挑眉,淡定无比,“有意见?”

呃……脆脆的摇了口苹果,摇头,“没意见!只是你要住哪?”

“住这。”

向尧穗瞬间石化,看着他如说今天要吃三顿饭一样平常的摸样,不确定的问:“住这?”

“有意见?”他冷冷的扫视她。

向尧穗一抖,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没意见!只是你……我女的……会不会……”

“以前我们还不是好好住过?”

那能相提并论吗?向尧穗哭丧着一张脸看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吃人嘴软。

******

三天后,陆册正式入住进来,向尧穗的感冒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于是卧室的床铺又无私的奉献了出来。

晚上趴在客厅沙发上,向尧穗朦胧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什么都没变,每个人都还在原定的轨道中行走,他们似乎还是那个快快乐乐的他们。

可终结起来也不过是感觉而已,并非现实。

半个月后。

两人起了个大早,双双穿着胖胖的羽绒服往曾真家赶。

冷冽的空气冻的渗人,向尧穗带着耳套围巾,就剩爽红红的眼睛露在外面,可依旧冷得上串下跳,没一分安静。

眼看着她颠颠的要往路中间跳去,陆册脸一沉,一把将她扯了过来,训斥:“你当自己是兔子呢!随便乱闯。”

向尧穗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小猫似得说:“我冷!”

陆册心一软,拉拉她的帽檐,扯扯她的围巾,盖得更严实一些,然后脱下她的手套,抓着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

陆册看起来瘦,温度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放在他口袋里的手瞬间就被热气所包围,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后来就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了。

真的是很暖和啊!

向尧穗奇异的看着他,“陆册你真像只火球。”

“嗯,是啊!”他的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你想不想抱?”

向尧穗嘴角抽了抽,脸上却抑制不住的烧起来,这人这段时间进化了?脸皮的厚度居然上了一个层次。

曾真开门的时候看见陆册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的将两人迎进了门。

曾奶奶的喜悦程度自不必说,一张脸都皱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因为被人重视所以向尧穗心里也快乐的冒泡泡,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来的陆册比她还受欢迎?

只见老人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就跟自己亲孙子似得。

向尧穗凑到曾真耳边,小声说:“喂,那小子给你奶奶灌什么迷药了?”

曾真也疑惑,想了想不确定的分析,“难道美色对老人更有用?”

向尧穗挑眉,“有可能!”

吃饭的时候,老人家对陆册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好几倍,没别的,就因为饭菜都是那小子帮着她做的,所以现在连向尧穗也成了要向人学习的对象,没办法谁叫她和曾真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呢!

看着气定神闲的少年,还有絮絮叨叨继续赞扬的老人,另外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埋头扒菜狂吃。

自言自语告一段落,老人开始点名,“曾真啊,为什么不早点把陆册带回家呢?”

“啊?”曾真含着一口菜,一脸莫名其妙。

“多好的男孩子呀,你应该早点带回来让奶奶见见的!”老人很不赞同的看着她。

听语气有些不对头了。“奶奶,您说什么呢!”

“什么我说什么!”她瞪了自己孙女一眼,“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当然要带过来给我见见,藏着掩着做什么?”

“噗!”向尧穗被一口汤噎到了,瞪大眼,吃惊的看着曾奶奶,不得不承认老人的想象力也是很高的。

曾真瞟了眼平静的陆册,急的涨红了脸,连忙解释,“奶奶,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有男朋友又不是很丢脸的事,干吗这么急急忙忙的撇清?”老人家还是固执的认为是自己的孙女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

曾真几乎想仰天长啸,十分无奈的低吼:“我才读高中!”

“那怎么了,我到你这个年纪都和你爷爷结婚了!”

老一代的思想真可怕呀!

向尧穗兴味盎然的看好戏,半途竟然也乐呵呵的插一脚,“奶奶,您喜欢陆册当您孙女婿?”

“是啊!”老人家乐呵呵的开口,“这么懂事的一小伙子谁不喜欢呀!”

向尧穗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曾真,捂嘴偷笑,你也有今天。

另一边,陆册听见她开口说的话时已然沉了脸,看在又看见她乐得跟得了大奖似得样子脸更是黑了一半。

当事人迟钝的还未发现异常,接着问:“奶奶,要是哪天陆册跑了怎么办?”

“那我就打断曾真的腿,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哈,向尧穗忍的肚子几乎要抽筋,真太逗了,连日来的郁结在此刻稍稍冲散了一些。

曾真则是想狂奔痛哭,瞅了眼整张脸都漆黑无比的陆册,又看了眼一脸白痴样的向尧穗,头疼的扶额,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

陆册最近好像心情不好,和他说话都爱理不理,或者直接反击你,弄得你信心大伤。

就像现在。

“哇哈哈!”向尧穗指着电视,“这只熊真笨抓条鱼都不会。”

“你去抓条试试!”

笑容一僵,这不是隐形的骂她连只熊都不如吗?

她忍,干干的继续开口:“这只蜜蜂挺好看,这画家也不容易呀!”

“这是苍蝇!”

“呃……苍蝇翅膀长这样?”

“你看见这蜜蜂屁股有刺?”

向尧穗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滚圆一个还真没刺。“那它怎么是黄色的?”

“你没看见它穿衣服了!”

唉,这次不是又暗骂她眼瞎嘛!

向尧穗无奈了,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动画片我不怎么看!”

“那你就闭嘴!”

向尧穗看着一脸平静的陆册,正了正身子,“陆册,我哪惹你了?”

他放下把玩着的遥控器,转头森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直接走人。

要死,向尧穗看着他走到玄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视了。

抖擞精神,连忙跟上去,巴巴的问:“你去哪?”

这次倒是回话了,“买菜!”

“我也去!”向尧穗高呼,俯身拿出鞋子积极换穿起来。

陆册看她歪头歪脑的样子,抿抿唇,眼中闪过一缕温和,等到她起身又恢复冷漠。

淡淡的睨她一眼,“还不走?”

“哦!”低眉顺眼的开门,咦?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被他训出奴性来了。

******

因为现在和以前住的地方离的并不远,所以买菜也在同一个区块。

傍晚的天透着一丝血红,两人在街边晃悠晃悠。

向尧穗充其量只是一个跟屁虫,不会鉴别蔬菜的新鲜度更不会鉴别荤食的好坏,总结一切也只有陆册一人可以担当。

几个眼熟的中年妇人看见他们两不禁露出暧昧的笑意,其中一个对着一边发傻的向尧穗调侃,“小姑娘眼光不错呀!男朋友找的好看还能干,以后可以享福喽!”

向尧穗傻眼,这又是个什么事!侧头,陆册正低头专心观察手中的大白菜,活像里面镶了金子似得。

她摸摸鼻子,笑着道:“大妈,其实我们……”

“走了!”陆册突然打断她,一手举着白菜一手利落的拽住她就往前拖。

“哎哎哎!”向尧穗踉踉跄跄跟上,好奇着,“你这么快挑好了?”明明刚才还挑的兴味十足呢!居然转眼就变了。

“嗯,现在去挑鱼!”

向尧穗眼睛一亮,谁叫她生来就爱吃鱼呢!于是也无心再去管身后那几道自认为了然的目光。

陆册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挑了条最肥的大鱼,然后回家。

向尧穗还是喜欢蹦跶,捂着耳朵在那边跳来跳去,一点都不安分,最后被陆册狠狠一瞪,乖顺了,慢吞吞的走到他身边,唉,没办法,谁叫身边的这个美少年最近更年期呢!

街口转角,清冷的小道,周边有别人围墙里冒出来的几根树枝,风中摇曳下显得无比凄凉。

两人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蓦地双双停下脚步。

向尧穗脸上的血色开始减退,慢慢的,演变成了一种脆弱的苍白。

十来米的距离。

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少女,梳着简单的马尾,纤小的脸庞透着浓重的愤恨,冰冷十足的眼神直直的射向他们,就像吐着信子的蟒蛇,看见可口的猎物,一步一步减缓靠近。

“向、尧、穗!”一如以前的开头,这次却没有任何娇嗔,有的只是几欲爆裂的恨意。

向尧穗沉默着上前几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珊珊冷笑,“收起你这幅恶心的嘴脸,怎么?伪善的想来安慰我吗?你这套只有那些白痴才会上当,对我没用!……现在看见我这样你很满意吧!是不是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向尧穗慌乱的摇头,眼神怯弱的几乎不敢和她对视,“我不是……”

“住口!”她大喝一声,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全然没有往日的胡闹样,反而变得冷清犀利精干,“少在我这里演戏,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我爱什么你抢什么,吃的,用的,玩的,甚至是男人,家人。他们都宠你,觉得最好的都该给你,可是凭什么?”

她挥舞着双手,开始有些癫狂起来,“你不就是姓了一个向吗?哈哈……什么都给你,谁都帮你……我倒要看看现在他们悔不悔?谢正几乎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呵……我反而像个垃圾,他现在要气的吐血了吧!”

“哈哈……他居然会死在青锦会人手上,忠心了一辈子,结果死在他们手上!”她的声音渐渐落下去,眼角隐隐闪着光亮,“我想他肯定死不瞑目!”

向尧穗一震,不由后退一步,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脸色惨白的不像话,仿佛身上没了一点血珠。

陆册皱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拎着袋子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却抑制着没有上前。

谢珊珊死死的盯着她,一步步慢慢走进,“向尧穗,我恨了你十几年,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怎么折磨死你,可是你说我还有时间吗?”

“有!”她幽幽开口,终于抬眼看向她,眼睛漫着血红:“你想怎么做都行,我绝不还手!”

她不屑的冷笑:“怎么?这么爽快?是想赎罪吗?”

向尧穗痛苦的闭了闭眼,她有赎罪的资格吗?若是曾经亲自接手青锦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局面发生?所以她也是间接的刽子手,可是……怎么办?就算有一天可以重来她可能依旧不会去坐那个位置,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她还是只想着自己呢?

谢珊珊看着独自沉静在思绪里的向尧穗冷冷一笑,突然间抽出一把匕首猛的朝她刺去,“向尧穗,你有什么资格活在这里?”

两人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这下刺去如不慎很可能真的丧命,向尧穗却依旧一动不动,麻木的站在那里,仿佛生死于她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谢珊珊已经红了眼,杀她已经是势在必得。

陆册瞳孔一紧,快速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上前准备去拉向尧穗。

只是他们的动作都没有另外一个人快。

“砰砰砰!”

风持续的刮着。

向尧穗看着眼前的人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眸缓缓倒下,身上有着三个血窟窿,此刻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鲜热的血。

有什么东西塌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地上那张不甘的脸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

她缓缓摇头,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

陆册也愣在当场,眼睛有些怯懦的移向向尧穗,心顿时一紧,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是不是也已经到极限了?

董景悦镇定的迈步走上来,一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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