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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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玫瑰-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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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穷放到病房看了病人,又跑去医务室询问了医生。最后他断然对医生说:“不能等了,必须立刻手术。”医生说,专家还没到,病人家属押金还没交,这些都会影响救治时间的。

“那好,专家我负责请行吗?”曲穷放一脸严肃。

“当然行,但费用……”

“费用我付,别说了,请你们做好准备。”说完,曲穷放便到一旁去打电话。不一会,他就走了回来:“专家很快就到。”

柯朵笑了,她几乎想蹦跳起来。她凝视着曲穷放,眼睛闪着喜悦和钦佩的光。那目光仿佛在说:穷放,你真棒,你太棒了!简直让我难以置信了!

凌晨两点,一辆深蓝色别克商务车在医院门前停下。车刚停稳,曲穷放便上去拉开车门,出来的是一位老人和两名年轻的男人。老人一头霜白,戴着一副宽边眼镜,才伸直腰,曲穷放就拥抱上去。

老人笑呵呵地问:“小曲啊,什么人让你这么急呀?快带我见病人去!”

老人叫郑槐,医学教授,在脑血管医学研究上颇有成就,曾获国际脑血管医学研究突出贡献奖,国家医学研究学会终身会员。他还是曲穷放父亲的铁交朋友。而曲穷放呢,自小在他的门庭下长大,六岁那年,便叫他做干爹了。

七八个“白大卦”将病人围了起来,仿佛他们诊治的,是一个即将随尘嚣而去的人。因为在这半夜三更的,还有这样的专家阵容,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愕的。

“想想办法吧!……”莫太一脸困倦,声音小得像快要断气的猫,怪可怜的。“想想办法吧!小冬阳,是我一时糊涂,别怪我这个老懵懂。”

方小娟们听不明白,诧异地望着莫太。

柯朵急忙走到莫太跟前,轻拍她的肩膀说:“没事阿姨,你看专家都来了,他们会有办法的,你就放心吧!”

“我舍不得老莫呀!他本分,他待我好,从没听说过他在外面有女人……多忙他都回家,只是有时晚一点。”

柯朵稍稍平静的心忽然激起一些波澜,在丽宫酒店和莫总的情境像一块通红的烙铁猛地在她的心里烙了一下。

或许听到莫太哀伤的声音,教授转过身来,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她:“这是病人家属吗?”

柯朵点了点头。

“立即手术。”教授像下了一道命令。

莫总被推进手术室,莫太也让护士哄的骗的去打针了。不久,柯朵见莫太安然睡去,便跟着曲穷放到车上去了。

眼睛十分倦涩。可是只要合上眼,满脑子便是病床上的莫聪和精神恍惚的莫太。在这些印象里,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弱小和无奈,尤其是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有惶恐,悲哀和绝望。莫总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不算什么有钱人,但总算有头有脸的人吧!莫总尚且这样,那其他人不就更甚了?想到这,不觉又想到了自己的境况来。想到自己的境况,柯朵又感到难过了,伤心的落了点泪。

伤心与悲哀是消耗精神的,本来柯朵就已经疲惫,加上一伤心,很快她就不能自己地睡着了。

睁了好几回眼,天终于翻出些白亮。看看躺在一旁的曲穷放,他还睡着呢。他睡觉的样子很可爱,轻轻的鼾声非常好听。虽然天已亮,手术进展得怎么样?是否顺利呢?很想进去看看,但又不忍心叫醒他。他是因为她才忙碌到半夜,又是因为她才倦宿在汽车里。忽然地觉得有些内疚。可是这内疚似乎又掺杂着敬意和某种渴望。她知道这渴望和敬意都会进一步转化为爱。

曲穷放侧转一下身体,打断了她所有的心思。她看看表,已经是七点多。

“你醒啦?怎么不还睡一会儿?”这声音像是从他梦呓似的传来,显然他知道她已经醒了。

“手术是否做完了呢?”柯朵自言自语道。

“还没有!”曲穷放闭着眼睛,声音软绵绵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柯朵问。

“如果出来了,教授会给我电话。”曲穷放挪动一下身体,然后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柯朵,“你怎么不睡了,看你多憔悴!”

“是吗?”柯朵惊愕地睁着大眼睛,赶忙窜到后视镜前,“天哪!我的天啊!这怎么见人呀?!”

“简直难看死了!”曲穷放学着她的声音说。

“你也笑我了!”说着,柯朵猛然把手伸进他的腰间。

顿时,曲穷放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没有没有,我说错了!不难看,其实好看极了,好看极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把笑止住,柯朵见天大亮,平气说:“洗洗脸去吧?可能差不多了。”

曲穷放点了点头,然后一同下了车,向住院大楼走去。

柯朵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出来时又是一个精神亮丽的样子。曲穷放盯着她,认真地打量着。从他的眼神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女孩子对别人的目光是敏感的。她挪到他跟前,细心地整理一会他的衣服和头发,然后递给他一把梳子,告诉他头发有些乱。曲穷放顺从地再次走进洗手间。

来到了九楼,“手术室”几个血红的大字极显眼地出现在眼面,上面那盏红灯还亮着呢。柯朵紧盯着那扇宽大而又紧闭着的门,屏住了呼吸,惟恐扰动了大门里的人。

柯朵握着曲穷放的手,从他的手心里,她感觉到了他因为焦急和紊乱了的心跳。手心越来越热。她觉得他全然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不断被重复紧握着,一次紧过一次,仿佛在他的潜意念里,惟恐她失落了。

“嘭”,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晃动。柯朵一抬头,她看见红灯熄灭了,接着半个门洞趟开。一个护士闪出身来,很快另一半的门洞也被打开。一个病人被几名护士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推了出来,几个医生跟随在护士后面。走在前面的正是郑槐教授,只见他疲惫不堪地摘下眼镜,轻轻揉了揉眼睛,

“教授伯伯。”

“干爹。”

大概郑槐教授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呆在手术室的门外,听到叫声,他抬起头,样子不失愕然。但是,他很快就展开了脸,风趣地说:

“怎么,连我都不相信啦?”

“哪里!我是有点过意不去了。”曲穷放有些歉意。

“救死扶伤是做医生的责任。”教授抬起左手,轻轻搭在曲穷放的肩上,一面走一面说:“小曲啊,你还不知道,多少年来,每做一个大手术我都很兴奋。因为它挑战我的医学理论和技能,每次成功做完一例这样的手术,我都像你赚到大笔钱一样,十分开心喔。”

医生们都笑了,惟曲穷放有些尴尬。只见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羞愧,但很快又隐匿起来。他说:“病人的情况怎样?”

“放心。没事了!”教授向柯朵瞥了一眼,“怎么,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干爹一声?叫什么名字呀?”

曲穷放转头看柯朵一眼。柯朵答道:“教授伯伯,我叫张冬阳,冬天的冬,阳光的阳。”

“好,好,名字像人,人也像名字,都挺漂亮。下次回去带给你干娘见见。”

“好的。一定。”

曲穷放和柯朵相视一笑。



第122节:去还是不去?

对于柯朵看来,莫聪的事情,其意义不只是拯救了一条生命,更重要的让她又一次清楚地看到了曲穷放的为人与品格。

她的心不平静了,常常心驰神往。

当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付出,这就是爱。曲穷放愿意为她付出,不光是金钱,还有精力。这样的男人还需要等吗?她觉得应该更加主动去接受他的爱。被动只能错失机会!

小时候听邻居阿姨说过一句话,她说女人啊,要想拴得住男人,最好送他项链,套住了脖颈还能跑得掉吗?如果没钱呢,送他皮带也行,绑紧他的腰,你说还能跑得了吗?阿姨的话,虽然表面看来有些荒唐可笑,但冥冥之中确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吃过晚饭,她直奔商店。逛了好几家,好不容易选了条黑色皮带,教店主用花纸包装成精美的礼品。

从店里出来,夜色已深。街灯已经放亮,街边的行人与路上的汽车一样匆忙,仿佛劳碌一天后惟有快快回家去似的。柯朵后来还逛了几家商店,直到靴子里发热,才想到回家去。

“张冬阳。”

柯朵从出租车里出来,刚转身要迈步向小巷里走,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从她的背后响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男人“嘭”一声推上出租车的门后,快步向她走来。

原来这个陌生男人是打出租车尾随而至的。

她定神一看,觉得这人脸孔陌生,心里倏地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猛地聚上心头。她四处打了一眼,转身欲快步向小巷子深处走去。

“张冬阳!”那人又叫了一声,声音十分有力。

她害怕了。她要一步冲进巷子里,然后一口气跑到楼上去。可是两腿发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你不是张冬阳。”那人的眼睛直盯着她,仿佛早已断定她是个“冒牌货”似的。

“我看你误会了。先生,我是张冬阳呀!”柯朵努力保持镇定,但两腿不听使唤的直发抖。

“你是张冬阳?”那人冷冷地一笑。

“对不起,你误会了!”柯朵转身要走。

“你说你是张冬阳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背后硬邦邦地传来一句,而且包含着无情的质疑。

柯朵止了步,脑海里迅速判断着那人的企图。难道他认识张冬阳不成?发现我是假的所以要趁机敲我一把?或者……或者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冒失鬼。

她慢慢转过身来,仰起头,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敲诈是吧?我只要喊一声,楼上会有几十人下来帮我。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喊一声?”

“别吓唬人!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别人。”那人上下打量起柯朵,半晌又说:“你不是张冬阳,别骗人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无聊!”

“我无聊?”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屁!什么关系?”

“只要你是张冬阳跟我就有关系。”

柯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想难道他真的认识张冬阳?如果他真是认识张冬阳那就完蛋了!怎么办?难道天注定我要败露吗?不……不会的,不会的,我要镇定!镇定!

“你认识哪个张冬阳啊?你的狗眼睁开了没有?跟你说,同名同姓多得很哩,没搞清楚别在街上乱咂呼。”柯朵斜睨那人一眼,“哼”的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十多步,背后依然没有声音,柯朵以为那人服气了,没想到突然又传来一声:“如果你真是张冬阳,明天九点,我在朗山公园等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柯朵顿了顿,那人的声音像一个臭虫突然钻进耳朵里,使她感到既恐惧又害怕,她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就走。走到楼梯口,偷偷往巷子口瞅了一眼,那个阴魂一样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几乎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里的。茫茫然坐在椅子上,好像刚从噩梦里醒来,刚才的一幕在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掉。

真的让他看出来了吗?

柯朵觉得自己如堕落深渊,木鸡似的,样子十分绝望。她知道已经遇上危险了,但是害怕不能挽救自己,必须想办法。她从头至尾细细想了一遍,然后在心里问: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怎么这般肯定我不是张冬阳?难道他真的认识张冬阳?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到自己的手在哆嗦,忽然又觉得自己十分可怜和无助,于是眼泪像快要决堤一样,慢慢从眼眶渗了出来。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只知道自己还没想出办法来。告诉曲老板吧,他会怎样呢?可是,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被别人怀疑,他又会怎样想?说实情吧?不,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这个像鬼魂一样的家伙到底想怎么样,会不会只想敲诈点钱财?如果光要敲诈钱财就好办了!敲诈钱财是有可能的。想到这,心似乎安定一些,不再那样慌张了。她擦擦眼泪,然后起来洗澡去。

大概快到天亮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有些睡意。但外面的汽车像轰鸣着的大机器,把那点睡意搅得一干二净。她坐起来,但精神恍惚。头像针扎一样疼。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人赶到狭路上了,前面是一条歧路,也只好走下去!

九点,那个该死的九点!头顶上像悬着个催命钟,每“嘀嗒”一声她的脑袋就如刀剐一下,使她几乎要昏迷。

九点最终是要到来的。

她不敢一个人去。找谁一起去呢?想了半天,最后她给韩刚打电话:“韩刚,我要见个客人,八点半你来接我吧。”

快到九点的时候,她和韩刚来到朗山脚下。她教韩刚留在车里,吩咐他千万不要离开,最好是远远的看着她。韩刚一脸疑惑。



第123节:原来是这样!

她小心地拾着石阶一步一步往公园爬去。快到上面的公园时,她回头看看下面的汽车,又继续往上爬。到了最顶上石阶时,一眼便望见前面的亭子里站着一个人,而且正看着自己呢!她下意识顿了顿,胸腔里已经砰砰直跳。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走过去。

“我以为你不敢来呢!”

她没有马上接他的话。慢慢走近亭子,然后愤然的看着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他瞅了柯朵一眼,然后用左肩靠在柱子上。“你说你是张冬阳吧?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柯朵装得很气愤的样子,可心里偷偷转了起来:这个人一定认识那个女孩,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行,我必须对他的鲁莽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再见机行事。想到这,冷冷的丢出一句:“凭什么让我告诉你?”

柯朵下意识看那人一眼,只见他二十五岁上下,面目并无恶气;不大的头伏着粗黑的短发,略宽且丰满的脸长着些豆子;眼睛不大,但显得精灵;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身上套着一件蓝灰色的宽厚的毛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西裤;皮鞋乌黑光亮。一眼望去还是蛮有精神的,浑身上下不像走江湖的人。柯朵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微微的仰起脸,用一种近乎蔑视的眼神看着他说:

“看你不像个坏人,可是凭什么让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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