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王爷是女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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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是女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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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明白。
这是在等,等自己的态度。
很多人已经参与了进来,很多人还在揣磨,还有很多人静观事态。
听说,边城那边儿都下起了雨。
好,好啊!天儿是很热了,是应该下点儿雨了。
楚烨负手立于殿角下,举首仰望天空。
万里无云,晴空一片,烈日高悬。
阿煊啊!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遵循心意而为。你,可不要怪我啊!
“王爷,雨停了。”
雨实在太大了,楚煊怕兵士们真得抵不住,战斗力就会削弱,附近刚好有一处破损不堪的庙宇,便命令暂停避雨。
“好,传令,整队,出发。”楚煊一如往常简洁有力地下达了命令,自己已经几步走到了坐骑旁,飞身上了马。
“呵呵——”,一声浅笑,声音不大,但在只有窸窣整理装备而无人敢轻声言语的破落庙庭里,却显得异常突兀。
楚煊猛地拧转马头,回首抬眸,凌厉眼风直扫向院中尚自荫郁浓密的一棵大树上。
一人一袭白衫,悠哉游哉无比闲适无比安逸地半倚半靠在树枝间,垂着一只脚,荡呀荡呀的,一双桃花目熠熠生辉地看着楚煊。
“哎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啦!怎么虎视眈眈的呢?我的小心肝可是很脆弱的哦!”那人甚至将手捧到了心口处,还微蹙着眉,那模样简直是堪比西子惹人怜。
楚煊眼风收了回来,缓缓地在周边的楚军里环视了一圈,复又回转到尹子墨身上,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无比沉静地看着他。
尹子墨歪了歪嘴角,“就说这雨下得怪吧?一个两个的,都被雨浇了头似的,不该说话的说了,这该说话的呢,又不说了。啧啧!”
有兵士记性好,突然想起夜袭柘城那次,他就跟在黎军的队伍后面,像个军师的样子。
“王爷,他是黎军的奸细。”一声高喝,马上有许多兵士加入了响应,有人迅速抽出了兵器,不等楚煊下令就要上前拿人。
楚煊慢慢举起了手,略一挥,停在了半空。
院中,即刻寂声一片。
“呵呵,真不错!不愧是宁王,军规严明,在下实在佩服!”尹子墨还稳稳地坐在那里,还在耍花腔。
“你待怎样?”楚煊沉声问着,四个字毫无起伏。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杀气,不会是你身上的吧?哎呀,那样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尹子墨刚又调笑了一句,就见一道利芒以极其迅疾的凌厉劲道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
桃花目骤然一敛,头刚一偏,“哧”地破空声带着一丝凉寒擦着自己的脖梗,“铮”地一声,几片飘摇而落的绿叶荡漾起了残留在叶片的雨珠,“拍”地一滴直打在自己挺秀的鼻梁上。
尹子墨摸了摸鼻子,扭了扭脖子,看了看身后树干上入木三分的银刃。
“想和你商量点事儿,有胆子就跟过来。”说着,白衫轻拂,如一翼羽蝶旋开了满眼的翩然,人已然不见了,还有那枚银刃。
“王爷,谨防有诈!”既然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就要小心行事,有将官提醒着楚煊。
“传令,原地待命。”
楚煊沉声下了新的命令,也不及向军士们解释,长身一展,如鹰隼一般疾射向上,随着尹子墨一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人呢?”
尹子墨并没有走远,在离破庙一箭之地一处僻静之所停驻的身形,楚煊不欲与他绕弯,开门见山。
“正如你所想。”尹子墨说等于没说。
楚煊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找揍的表情,恨不能上去把那张脸踹扁了。
突地脑中晶光一闪,心神一下了沉定了下来。
“哼,元昊派了你来,莫不是要用人质求我帮忙吧?”元昊急切返回黎都,楚煊已猜到必是为了夺位而去。如今有幻血在手上,元昊一定会向自己提条件,大抵不外乎造些声势,助他以此收服人心顺利上位。
“不要老是这么犀利好吧?一个女人不是应该似水柔情如水婉转吗?”尹子墨直接捋到了老虎的须子。
楚煊眼一瞪,杀气顿显,手一翻,佩剑已挚在了身前。
尹子墨眼疾身快,倏地跳离了几步远,停步立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好好好,不和你闹了!我是元昊派来的,一层意思,你已经猜到了。三城也还给了楚国,这点儿小忙你总应该能帮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无双的面子上,你也该帮元昊一把吧?”
一提到“无双”两个字,楚煊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只是隔着面具,尹子墨看得并不真切,但唇角微微漾起的曲线向方才的凌厉狠决消融了几分。
“好!”果敢沉稳地应了一声。
“再一层意思,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自己去看吧!”说着,尹子墨伸手进怀里摸出一物,朝着楚煊就扔了过来。
楚煊下意识地就接了满手。
一接之下,一阵麻痒自手心传来。
楚煊眉心一皱,眸中飞出了千万把利刀直射向尹子墨。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慢慢看,我先走了。”
果然,话音未落,那阵异样已过去了。
尹子墨走了,楚煊垂首看着手上之物。

129 幻血
楚煊手上之物,是一封信。
握在手上,有一丝沉重。
信并未封漆,显然是不怕被人看的。
打开,里面一物闪着流光溢彩的色泽。
楚煊认得,那是幻血贴身带着的一块紫色玉石,状如雏凤。
怎么来的,幻血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还有一页薄纸。
展开,楚煊笑了。
纸上并无一字,画了些杂乱的线条。
这也是信为何不封的原因。
因为,除了楚煊,也不会有人看得懂。
因着幻血的境遇,导致心性与众不同。楚煊是唯一一个能够了解他的心意的人,于是,在幻血有事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楚煊就教他用画的。
天长日久,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外人根本无从理解的默契。
如今,说是画,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鬼画符,可楚煊,就是明白那画里的话。
这边状如枯草的曲线,是说老人。下边的略直略短些的线,是幻血自己。再旁边有些像那块玉石的形状,指的就是那块玉了。另一边,圆形上又画了几缕长线,指的是女人。小小的一个圈多了四个短小的线,指的是小孩。
楚煊笑着,仔细揣磨着画里的意思。
渐渐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住,一抹凝重慢慢布上面容。
楚煊记得,师父曾指着那块紫凤石,说过此物堪称绝品的话。
幻血在夏府长大,后又与自己远居孤山,从未与外人接触,那玉石应该是自出生就戴着的。
拥有此物的人,非富即贵,那幻血,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连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
楚煊沉吟片刻,将玉石和信仔细地收进了怀里。
打定主意,身形一展,直奔破庙而去。
“什么?”等候的楚军将士,听到了楚煊的命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撤回去?人都还没找到,怎么说回就回啊?
“撤!”楚煊再次重申了刚才的命令,尽管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可逆转的气势。
命令传下去,兵士们顿时议论纷纷。
对于出兵原由,普通兵士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想着又要与黎军对战,只是,如今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又让撤回去。
宁王,怎么了?
议论也只是三、两句的时间,楚煊治军是相当严苛,秉承重奖重罚。
很快,无人敢于多言一句,楚军重又踏上了归程。
元昊也领着大军,行进在返回黎都的路上。
幻血依如平常绷着脸,见谁都毫无表情。
“幻血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元昊边走,边找话和幻血说。
元昊没想到,最初见到幻血时,自己对他的那种喜爱,原来竟是有血脉之情。
在战场交锋时刻,幻血无意露出的玉石,立刻让元昊想到了一事,继而拿出了一块与其一模一样的玉石。
幻血虽心性纯稚,但显然对那块玉石的秘密牢记心头。
所以,元昊才能顺顺利利地带了幻血回来。
幻血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双目冷然,盯着前方一瞬不瞬。
元昊很奇怪,平时他与楚煊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楚煊和你说话时,你也不理他吗?”不死心。
幻血显然不高兴元昊说到楚煊的口气,“是我哥。”冷冷地纠正。
元昊不出意料地被呛了一句,心里暗叹了声,我可能也是你哥啊!
“小幻血!”一声轻佻亲昵的呼唤响在旁侧。
幻血听到这个声音,一点儿也不开心,反而怒目而视,看着神出鬼没一般的尹子墨。
长得跟朵桃花似的,这是楚煊说的。
让人看了就打心里的腻味,这是幻血自己的感觉。
总之,对于尹子墨,他是极度的不喜。
尹子墨是什么人,天下第一厚颜难缠。见幻血这种反应,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不错!比昨天好多了。起码有了点儿反应,不再是视若无人了。
“哎呀,半天没见哥哥,怎么也没个笑脸!哥哥专门为了你跑了老远的路,老腿都快累弯了。好歹给个笑脸啊!”自来熟地给自己戴上哥哥的帽子,也不管人家爽不爽他。他还就不信,多年的道行他治不了一个孩子。
“烂桃花!”幻血木着脸,毫无起伏地蹦出了三个字。
“嗯?”近旁的元昊不提防幻血会突然接话,一下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惯常绷着的脸不禁扯出了笑意,一向以取笑别人为乐的人,居然被一个孩子取笑了。
“啊?”尹子墨也是一愣,待听明白,也不生气,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小幻血啊!你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哈—哈—哈——。”
“这是谁说的?”打死元昊也不信,幻血能自己想出这么个词儿。
幻血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带着骄傲,“我哥!”
听了这句,元昊原本笑着的表情,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继而,那个笑意越发明显。
尹子墨止住了笑,又凑了过来,“想着就没别人。哎,我刚才就是去见你哥了。”
幻血“霍”地一下,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看着尹子墨。
看得尹子墨心里有些发毛,这眼神怕不是要扑上来咬自己两口吧?
“别这么看人,太直白了啊!”打个哈哈,转了话音,“信我送到了,他什么也没说。”
跑了这么远的路,尹子墨也有些累了,不再和幻血逗嘴,一边儿喘气过了。
元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幻血一眼,会不会因为楚煊,他不跟自己回黎都呢?
幻血自听到信已送到,楚煊没说什么,就知道是明白了信的意思。
于是,刚有些表情的小脸又恢复了木然,似乎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再无一物能唤起他的知觉。
元昊抬眼望着前方,天地广,风正阔。
“回到黎都,就可以见到你要见的那个人。你想知道的,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告诉你。我说过,即便是在黎国,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的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去留,全凭你自已做主。”像是自语,又像是许诺,说着话时,元昊的目光始终落在远远的天地的尽头。
须臾,又倏地扭转身子,看着幻血,目光似肯切似探究,“既愿意同我回去,你心里一定也有计量。只有一事,我想问你,可否告之?”
幻血似是听到了他刚才的那番话,闻言,抬眸,定睛看着他。
“楚煊,究竟—是—男—是—女?”

130 督查
对于楚煊的无功而返,没有人能猜得到原因。
只是,楚煊与黎军中人接触,尽管稍去即回,但,楚军中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
于是,隔日,楚都来的督查使刚一入城,就给了楚煊一个下马威。
楚煊并未亲迎进府,督查使是在副将的引领下踏进了议事厅。
手挚着楚皇特赐的尚方宝剑,背光立于厅上,进门也不寒喧,自认是代天子行令,上来就是一通指责,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听说,宁王曾率军出征,却未见到黎将一兵一卒而全军撤回,这有违常理吧?”
看着面生的很,楚煊回京不多又鲜少与官员来往,实在没什么印象。
“督查大人,官居何职啊?”楚煊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他一句。
督查使扬了扬眉头,“今科新进状元郎,陛下亲点,监察院右督御史。”
“哦!天子门生啊!”楚煊打着哈哈,端了茶只管坐着,就不正面答话。
自打一进门,督查使还就原地站着,楚煊根本就没起身相迎的意识。
那督查使原是新晋的,又是文人,对宁王其人知之不多,刚又受了楚皇的大加赞赏,一腔大展鸿图的热血激情接下了督查边关的活儿。
在京中听了许多关于楚煊的弹劾之言,如今见了宁王真人,果真是狂妄自大,毫不虚言。
“还请王爷为本使释疑解惑。”文人就是执拗的很,揪住不放。
楚煊鼻笑了下,“督查使的脾气倒让本王想起个人,只是那人,被本王给赶走了。没办法,合不来啊!坐,督查使大人,请坐!”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又似乎隐含了其它意思的一番话,督查使听了,脸上颜色变了变,终还是依言,在楚煊对面坐下,心里又有些气闷。
怎么说,自己也是钦差,总该做主位吧。可楚煊就是坐在上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
好吧!你宁王再不可一世,总不能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吧?总不至于真的像京里有些消息说的,意欲拥兵自重吧?
待坐定身形,督查使刚要说话。
“来人——”,楚煊又扬声喊人,硬生生把话给他堵回了嘴里。
“在——”,来人一身军士打扮,浑实硬朗,声如洪钟。
那一声,余音绕梁,震得督查使耳中轰鸣,心肝俱颤。
“传菜,上酒。”楚煊干脆利落地下了令。
督查使脸上的神情好了不少。
“军营里都是一些粗人,嗓门大,让督查大人笑话了!”楚煊又跟着客气了一句。
方才被楚煊爱答不理的吊了半天,这会儿见楚煊紧赶着命人设宴态度也比方才谦和了许多,那股子闷气下去了不少。
看来,宁王倒也是个知时务懂分寸的人,“王爷——”,也不再拿架直呼宁王,而换了个略显亲近的称呼。
楚煊手一摆,“大人行天子令,犹如陛下亲临。煊方才失敬,只是因些军国大事心情烦闷,还望大人莫要计较。待会儿,煊以酒相陪,一来,替边关将士谢皇恩盛降特来慰军;二来,是为大人接风洗尘,三来,为煊方才之举,请大人海涵。”
楚煊乃楚皇亲弟,唯一一个亲王,若论官位高低,实在远在这位督查使之上。
只是人家手里拿着御赐之物,无论是谁也得当是楚皇本人驾临。
所以,楚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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