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妃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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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妃的肚子-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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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如痴如醉地听着,心头祥和而安静,荡漾着小小的欢喜,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家里灶头温暖的炉火,娘亲和煦的笑脸,闻到了春风将梅花的香气吹送入他们家简陋的窗子里。

同样如痴如醉的,还有申屠晔。

他静静立在一棵柳树旁边。

本来,他想趁午后儿子熟睡、南南也在熟睡的时机,将妹妹抓过来审问一番。

妹妹自幼胆怯,在宫中早已经习惯了观颜察色、奉命而行,如果不是有人怂恿,怎会拒婚?

他倒没有想到席漫身上——谁会想到席漫竟会支持小姑子不嫁给亲弟弟?任申屠晔想破脑袋,也万万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唆摆妹妹抗旨拒婚。

本来想找一直保护妹妹的覃庸来问问,谁知道不见他的踪影,据说覃庸受了风寒,咳嗽不止,卧病在床。他还要抱儿子,怎能去见一个染上风寒之症的病人?

于是,他便趁午后,悄悄走来莲华苑。怕吵醒席漫,故意不走九曲桥,而是沿着甁湖弯弯的白石小径,穿过杨柳林,想悄无声息地走到后院,将妹妹抓出来。

远远的,他便听见了一阵奇异的乐曲。

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不,似曾相识的乐声。

他努力在回忆中寻找类似的声音。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在皇宫内,听过这样的声音,虽然曲调不同,但的确是这样的音色。

他情不自禁慢慢走近,心砰砰乱跳,似乎一个死去很久的人,就要陡然从柳树浓荫处跳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而且没有半点岁月风霜,那张脸,娇艳得就像用最新鲜的颜色画上去的。

他首先看到坠儿。

继而看到一个淡绿衣裳的苗条身影,长长的头发拖在身后,随风而摆。她的头,微微仰起,笼罩在星星点点透过树叶洒下的阳光中。

是她?

她怎么会这等下里巴人的玩意?

身为相爷女儿,她一向金娇玉贵,就算会,也应该是会抚琴弄筝,烹茶调香,怎么会用树叶吹乐曲?

难道,她不是席相的亲生女儿,而是席家李代桃僵的待嫁女?

申屠晔不禁握紧了拳头。

如果这样,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她的态度及心境前后相差太远,装得太久,不知不觉松弛了,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什么病糊涂,完全是一派托词!

第3卷 凌迟的爱: 108 夜半无人私语时

夜半无人私语时(2206字)

柳枝随风飘拂,送来几许清凉。

如有来世,希望环儿安宁,快乐,幸福。

席漫吹完一曲安魂曲,起伏的心情稍微平复,樱唇一吐,含着的柳叶顺着气息飘起,飞到了水面,随水波荡漾。

“你在演戏给谁看?”背后传来冷峻的声音。坠儿害怕地行礼道:“王爷——”

席漫没有转过头,蹲下身子,有条不紊地收拾地上残存的烛头、香骨。

她已经习惯了申屠晔的喜怒无常。如果他几日不发作,才是稀奇。

而她的沉默,在申屠晔看来看来,无异示威。

他快步走近,一脚踢去,将她跟前的篮子踹进了湖中:“人都死了,你假惺惺给谁看!”

席漫舒出一口气,站起来,微仰起头,望着他。他的眼睛,冷酷如石。

一定要这样吗?时好时坏,好时情脉脉,坏时冷冰冰,以玩弄女人的心取乐?幸亏,自己不曾爱上这样个性恶劣的男人,如果爱上他,岂不是会心碎而死?

她不由想起了万琪。万琪的离开,是不是因为已经忍受不住?

阳光明亮,申屠晔看得很清楚,她目光中先是控制不住的怒火蔓延,继而闪过疑惑与迷茫,后来心神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了,又像昔日那个影子般的小王妃。

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他双手按在她肩上,狠狠摇晃着,道:“你,你究竟是谁?真正的席小姐在哪里?”

席漫骤然惊醒,听着他的怒吼,心头惊慌不已。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只是拥有席小姐的身体,不过是假唱而已?无缘无故,他怎么会突然这样说?难道是上一次爱爱时,感觉截然不同?

她淡淡一笑,道:“王爷喝醉了?日光日白的,胡说什么呢。”

她的镇定自若,让申屠晔一怔。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是,用树叶吹乐曲并不好学,自己曾经跟随黄尚学过一个多月,也只能吹出简单的声音,不曾成调。她,为什么会用树叶吹乐曲?而且,技术还十分高明,与黄尚相比,不遑多让。

席漫何等聪明的女子,见他目光闪烁,在自己与柳条间来回扫视,已经明白了他刚才听见了自己吹树叶。一个寸步不出闺门的贵族女子,为何会吹树叶?

事到如今,只能唬一唬,蒙一蒙。

“王爷听不惯我这乐曲?自然,难听得很,不过是小时候玩耍,跟一个老仆人学的。”她轻轻地说,“王爷如此生气,想必吹得更加高明。不知我有没有这种福气,可以听王爷吹一曲?”

申屠晔立时大感狼狈。他自幼调皮,喜武不喜文,要说十八般武器,说来就来,还像模像样。可是,乐器?他就一窍不通了,别说吹拉弹唱,哪怕是欣赏,也不过喜欢豪放雄壮的舞曲,比如破阵乐等。府中豢养的歌女舞姬,大多时候都是娱乐宾客多,自娱自乐时候少。

见席漫静静等着自己回答,他脸一红,继而又怒气渐生。想转移方向逃避自己的问题?自己差点就上当了。只是,她有心隐瞒,自己再三逼问又如何?还不是推到小时候,推得一干二净?

他的目光渐渐眯成一条线,渐渐缠绕着席漫的脸,等待着她崩溃的那一刻。

席漫若无其事地望着他。

湖边的气氛,陡然因为两人的相持而紧张起来。坠儿扶着一旁的柳树,惴惴不安地望着两人。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惊破了午后的宁静。

一个红衣侍卫急急奔来,跪倒在地,将一封书信呈现给申屠晔。

“禀王爷,席相爷的信!”

席相爷!席漫的心揪紧了。席家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申屠晔撕开信封,展信一读,转过头,目光在席漫身上扫荡一遍。

“王爷,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席漫问。

“没事!”申屠晔道,“我没有王妃的七窍玲珑心,又怎能用树叶吹乐曲?看来,往后本王听曲的机会多的是,只是不知道王妃娘娘还有多少隐藏不露的本事了。”

他转身离开,侍卫疾步跟上。

坠儿如小鸟般扑上来,抹着额上密密的汗珠,道:“吓死!王爷今天又吃了火药了。”

席漫不语,想起他微微撇下的嘴角与暗含威胁的目光,竭力思考席家此时会发生什么。

她望向湖面,那只篮子已经飘远了,不可能再捞起来。

席漫双掌合十,对着湖面躬身三拜,低低念了几句,与坠儿慢慢走回莲华苑。

仪方公主在靠近湖边的玉阑干边等候多时了。自从席漫用树叶吹起乐曲,她就被这声音吸引了,走出门来,才发觉是嫂子远远的立在柳树下,双手轻松垂立,那乐声也不知用什么吹出来的。

一见席漫走进,她迎上前,问:“嫂嫂,王兄跟你说了什么?可是——”

“没什么,他不相信我会用树叶吹乐曲。”席漫笑道。

仪方公主的眼睛都直了。

刚才那么好听的乐曲,居然只是用树叶吹出来的。

“嫂嫂,我也要学,也要学!”仪方公主吵着说。

席漫又好气又好笑。眼看就要私奔出逃的人了,居然还有心情学吹树叶?这样的心态,怎么适合脚踏实地过日子?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支持仪方公主私奔,是不是支持错了。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情,问:“红丫回来没有?”

“她不是跟着你吗?”仪方公主也吃了一惊。

“哦,她向我告假,出去祭拜她爹了。”席漫道。

“出去祭拜?糟糕,她会不会私逃了?”

席漫也曾这样怀疑过,只是,如今只能相信红丫一定会回来了。她也只能这样安慰仪方公主。

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红丫终于出现了,低声禀告席漫,找到了黄尚,他今晚就会过来。

“你有给他看泥和尚吗?”

“有,他说应该还有另外十七个。”红丫脸上还浮着红晕,那个“美丽”(她只能想到这个词语)的男人,又和善又明朗,跟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席漫真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小红丫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

红丫从怀里一阵掏挖,递给她一捧金银锞子:“我花了三个银锞子。”

她说得有些抱歉与不安,仿佛花了三百个似的。

“留着吧。红丫真是厉害!”席漫禁不住表扬了她。

红丫眉飞色舞,将金银锞子塞进她手里,道:“今晚三更过后,他会过来。”

第3卷 凌迟的爱: 109 捉奸:致命的误会

捉奸:致命的误会(2116字)

夜深了。

莲华苑的丫鬟仆妇沉沉睡去,四周一片静谧。

席漫和衣卧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

她等待着黄尚。

等着等着,眼皮渐渐压下。

不,不行,黄尚还没有来呢。她努力敲着自己的头。

忽然,席漫眼前一花,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床前。

席漫差点尖叫起来,却立刻控制了自己的唇舌。

这个,分明就是黄尚,却不是从窗外进来,而是从梁上飘下的。难道他早已经来了?她之前丝毫没有觉察屋内多了一个人。

她起来,三言两语将仪方公主的处境说了,催促他想法子带公主离开王府。

“南南,你还是一样天真。当初想也不想就离开王府,如今又来一次?万一晔弟发现,怎么饶得了你?另外,如果蛮国求婚,皇上将公主许给他们,到时候又交不出公主,两国说不定开战。你可要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听黄尚这么一说,席漫才发现,自己仅仅考虑仪方公主是否能够适应往后的清贫生活,却完全没有考虑蛮国。

她迅速在头脑中盘算了一回,道:“公主不见了,王爷能将我怎样?最多又是大发脾气将我臭骂一顿罢了。蛮国要和亲,就从宫廷中选一个自愿的美貌宫女,封为公主,送给他们就是。”

席漫想得很简单,宫中岁月长,愿意当王昭君的宫女应该还不少吧?她却不知道,申屠王朝的人安土重迁,除了商人、官员,很少人离开故土的,这番说话一出来,显得格外惊世骇俗,连一向行为乖张的黄尚都愣住了。

“那就带公主出去,藏起来吧。除了你,世上也没有其他人敢跟王爷作对了,你是他义兄,就算将来他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你什么。”

黄尚暗自摇头。这个小妮子说得清楚,从申屠晔手中偷他妹妹离开,而且还是送她去私奔,就算送一个大水缸给人做胆,一般人还是不敢做的。

不过,黄尚向来如此,一般人喜欢做的事情,他不大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他反而很有兴趣。

“好,明日午间,我会将她带走的。能让申屠晔吃瘪一次,值得期待。”黄尚说着,点了点头:“娘娘,我走了。”

末了一句,格外娇媚,仿佛在人心头连续下了几个钩子。席漫不由粲然一笑。

也不见黄尚脚下用力,他忽然直直纵起,跃上了屋梁。

仰着头的席漫,望见了一方小小的星空。原来,这家伙还是揭开屋顶的瓦进来的,如海豚般穿洞而出,转眼那星空便黑乎乎了。

呵呵,找他,没错。席漫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躺回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当申屠晔气咻咻地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时,她还迷迷糊糊的,不知究竟。

“说,你见谁了?”申屠晔恶狠狠地问。

“周公。”席漫嘟嘟囔囔地答。三天两头的就来这么一下,不知道打扰别人的休息等于谋财害命啊。

原来,申屠晔心情郁闷,喝了一个晚上的酒,醉醺醺地往莲华苑走来,远远的望见一个黑影在屋顶一晃不见了,立刻想到了妻子与人深夜幽会。急急赶来,问在白石小径及九曲桥的侍卫,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无人看到有黑影出没。

有侍卫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会不会是一只猫从屋顶走过?”

申屠晔也有点疑心自己眼花看错了,嘴里却很强硬:“胡说,是猫是人,本王还分不清吗?”

于是,侍卫们一阵奔走,四处搜寻,并未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却将莲花苑内值夜的仆妇惊动了。

一听说闹贼,整个莲华苑都闹腾起来。上一回莫奇进来偷东西,惊吓了王妃,还有小王子满月的汤饼会上小王子突然失踪,这两桩事故轮值的仆妇都给拖出去,挨了四十大板,然后叫了牙子来卖了。真再有个好歹,王爷岂能饶得了她们?于是,一个个持着灯烛,将每一个房间都一一搜遍了,一无所获。

只除了小王子、仪方公主及王妃娘娘三人的房间不曾搜寻。

申屠晔踏入妻子的房间,四处搜寻一番,见妻子依旧在呼呼大睡,毫无察觉,心里有气,不由将她拖了出来。

“我明明看见有男人从你这房间里出去了,快说,是谁?”申屠晔见她还有心情插科打诨,越发愤怒。

“有男人的话,你不会搜啊,搜得出来你就将我砍成十八段好了。我先睡,你自己搜。”席漫大半夜没合眼,睡意浓到拨不开,说完这几句,从申屠晔手里挣脱出来,又滚倒在床,搂着被子呼呼大睡了。

“好,好!”申屠晔怒气冲冲出去,将莲华苑所有仆妇丫头都唤来,尤其是原本应在她房间内值夜的那几个。

她们都说,王妃娘娘说要早睡,早早打发了她们出去。

申屠晔越发觉得其中十分可疑,再三逼问,才有个小丫头不顾奶娘与坠儿的眼色,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方才给尿逼醒了,起来小解,经过王妃房间,仿佛看见窗纸上透出两个人影,还听见点声响。

“什么声响?”

小丫头想了想,道:“可能是男声,不过也可能是女声。”

有人立刻扑哧一声笑了,道:“如妹妹,你睡糊涂了吧。”

小丫头立刻急红了脸,分辩道:“就是这样,说不定是狐仙变的!”

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申屠晔立刻想到了黄尚,继而想到黄尚也是会用树叶吹乐曲的,又依稀觉得方才屋顶上的身形的确很像黄尚,立刻判断:席南午间吹树叶,分明在发暗号,催促黄尚来莲华苑相见。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黄尚一向藐视礼法,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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