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菊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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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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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信息透露他,真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
南宫焕望着徐真,走到他旁边的椅子,掠了掠衣衫,优雅地坐了下来,往椅子上一靠,道:
“会不会还有一个人知道?”
徐真皱了皱浓黑的眉毛,将黑亮的眸子从自己的手上移开,四处转了下,却找不到了焦点,或许是不知道该落到何处吧:
“你是说……李澈?”
南宫焕不再说话,只是从案几上取了块糕点,优雅地吃着——李澈,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
“焕,有没有兴趣下盘棋?”徐真开口问道。
南宫焕挑了挑眉,点头答应。他记得他们刚刚杀过两盘,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又有情调想下棋,不过以他的性格,若想知道下文,也只有陪他下了。
南宫焕和徐真纷纷起身,走到一旁的桌边,那里摆着黑白棋子和棋盘。
南宫焕和徐真都是喜欢下棋的人,每次见面不免会切磋会儿,于是放里边摆着专门供他们下棋用的器具。
一如既往,徐真熟练地从棋盒里取了黑棋,而南宫焕也十分自然地掂了白子,开始在纵横交错的格路间厮杀,没多久便见黑白棋子疏密不等地散落其间。
徐真取了黑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残局,落子,道:
“焕,你这盘棋下得心不在焉哦。”
南宫焕耸了耸肩,伸手从棋盘里掂了颗白子,轻轻一笑,一落子,白棋的局势大转,大有反败为胜的势头:
“这一次,是你看得太重了。”
徐真扬眉,似乎早就洞悉了一切,道:
“看得重,又有何不可呢。”
他轻轻一笑,取了颗黑子,往上面一摆,胜负已定。
南宫焕粗略看了下棋盘,抬头看看徐真,却见他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他第一次见到徐真这样的表情,这么多年来,徐真的眼神总是一贯的慵懒与迷离,即便对坐拥天下的李齐、老奸巨猾的王太陡、具有雄才大略的木杆可汗也是如此,从未像今天一般炽热,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因为……李澈吗?
徐真低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棋盒,棋子和棋子相碰,发出细细碎碎地声音,悦耳动听,仿佛一首优美的曲子。
“再让李澈做一次棋子,怎么样?”
徐真抬起头,看着南宫焕,夕阳的红晕透过纸糊的窗户撒了进来,正好洒落在徐真身上,使得南宫焕看不清徐真的全部表情,只知道他那双眼睛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也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让南宫焕不由地为这个好友担忧起来。
“让李澈做一次棋子”,同样的话五年前他也听过一次,只是那一次,说话的是他的父亲——南宫傲,而代价则是南宫家全家的性命……
南宫焕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急切无比,这是在每个下人都训练有素的哥舒特府中所没有发生过的。
“少爷,少夫人晕倒了!”
南宫焕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孔起了少许的波澜,转眼环视屋中。
那一抹红影悠然自得地踱到窗口,开了窗,化作一道红影,一闪而过,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宫焕平静地将门打开,只见一个小侍女小心翼翼地跪在门口。这侍女心里忐忑不安——少爷下过命令,他在书房的时候不允许打扰,她是救主心切,一时情急才会跑来冒这个险的……

是是非非 第十八章
“晕倒了吗?”南宫焕微微皱起了眉毛,打量着那个跪着的侍女。
那侍女用力地点着头,急切的心写在脸上,她心里正发虚,不知道怎么的,少爷虽然总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可是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请了大夫吗?”南宫焕看了看那丫头,轻飘飘地问道。
“没……少夫人,她……她一直不让。”那丫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所以奴婢才来请示少爷的。”
南宫焕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不悦——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啊!
“去请大夫来。”一贯温润的南宫焕用难得的语调冷冷地说道。
那小丫头得到了南宫焕的恩准便急忙跑去请大夫,跑了两步,那小丫头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紧急一个“刹车”,停下来,回头怯生生地看着南宫焕:
“少爷,你会去看少夫人吗?”
南宫焕闻言看着那丫头,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温润一笑,他转过身来,进了房,什么也没说。唯有高高挥动手臂提示着那丫头快点去请大夫……
—————————
清晨,灰蒙蒙的天色在扩散,男子利索地起身,穿好衣物,转身看着床上轻轻地闭着眼,一脸安详平和的美丽女子,匀称的呼吸显示着她正睡得安稳。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被子,替她盖上,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惊了梦中人一样。
慢慢地起身,他轻轻的走动,双脚仿佛未着地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开门关门也是无声的。
感觉李澈走远后,浅菊慢慢地睁开眼睛,柔波清澈,一点也不似刚睡醒的。
其实,从李澈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倒不是因为被李澈吵醒——他的动作那么轻柔根本不可能吵醒她。
她醒来,只因为想在他白天出门之前多看看他,就像一个妻子送丈夫出门上班一样……
浅菊此时也没什么睡意,于是干脆就不睡了,下床找了件衣服披上,随手拿起本书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开始翻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渐渐地由深变浅,当浅菊放下书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放下书,她揉了揉有点酸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坐得有点麻的身体,不知不觉坐了这么久,自然会麻。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便有一阵寒风袭面而来,带着来自蒙古——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直接钻入骨髓,冻得人生疼。浅菊处于条件反射,迅速地关上了窗户。
“王妃,你醒了?”
是阿奴塔云遮的声音,自从浅菊“嫁给”阿史那他陀之后,阿奴塔云遮便开始改口叫她王妃了。
说来也奇怪,每当李澈在的时候,阿奴塔云遮便自动消失,而李澈不在了,她便会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恩。”浅菊点头应了一声,走向门口,打开门,便看见阿奴塔云遮憨厚的脸,或许是外面真的比较冷,她的脸颊被冻得红红的。
“快进来坐。”浅菊连忙牵起她冰凉的手,将她拉进屋,取了烘手用的小炉子,递给她。
“谢谢王妃。”阿奴塔云遮说道。
浅菊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笑了笑。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拉着她,豪情万丈地说“众生平等,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来看”吧。这样太虚伪了。
众生平等?在二十一世纪,任何人之间也是不平等的,不是吗?
浅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人,她这样对阿奴塔云遮,只是因为阿奴塔云遮的确对她很好。
“王妃,你要用早膳吗?”过了会儿,或许是暖够了,阿奴塔云遮放下手中的小炉子说道。
“恩。”浅菊点头说道,说实话,她还真有点饿,“吩咐下去,让他们把早膳送过来吧。”
做王妃的好处就是不愁吃不愁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阿奴塔云遮得了命令便下去了,浅菊又坐了下来,继续翻书。没多久便听到阿奴塔云遮象征性的敲门声,随后便是丰盛的早餐。
美美地用过早饭后,浅菊继续在房间窝着,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心里莫名地伤感。
浅菊的家乡温州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周边都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植物,即便是寒冬,周边的植物依旧是常绿的,对于这么光秃秃的局面见得少。
记得小时候,她对秋日落叶成堆的情景都不怎么理解。
读大学的时候,每每秋日,便会激动地跑到香山看那红彤彤的落叶,然后兴奋地拍一大堆照片传给在美国的夏离……
可是,每当叶子落尽,冬天来临的时候,浅菊便会燃##点忧伤,丝丝愁绪——那些光秃秃的枝头惹人哀伤。
人走茶凉,树枝也是,没了叶子便变得孤独……
“阿奴塔云遮,陪我去院子里逛逛吧。”浅菊抬头,对着也在发呆的阿奴塔云遮笑道。
“啊?”阿奴塔云遮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浅菊惊到了,愣愣地点了点头。人却依旧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浅菊觉得她那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妃,你笑什么吗?”
阿奴塔云遮见浅菊笑得突然,便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出去走走吧。”浅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完,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门外,风儿吹得干枯的树枝摇曳不停——不知道这样的风会不会很冷……
是是非非 第十九章
上午的风吹动女子的衣袂,阳光轻轻地洒了下来,却不见一丝暖意,却不见一丝暖意,许是太单薄了吧。
“王妃,还是早点回房吧,别着凉了。”阿奴塔云遮关切地提醒道。
浅菊对她展颜轻笑,的确是有些冷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并不想回去。有时候,感官受刺激的感觉也不错。
“阿奴,你喜欢下雪吗?”
“还好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比较冷。”阿奴塔云遮十分自然地回答道——她的确对下学什么特别的感觉。
浅菊不再笑,目光飘到远处,在微凉的阳光中找不到焦点,她顾自淡淡地说:
“好想看一场雪。”
想看雪,想静静地靠在爱人的肩头,静静地看一场雪,真的好想……
脑海里浮现出那种总是波澜不惊的脸,说来也好笑,明明每天晚上他们都在一起,可是每每到了白天,她却失去他的音讯——不知道他在何处,又在忙什么;不知道他调查的事情进行地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她对他的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他要调查的事情牵涉那么多,牵涉到南宫家、牵涉到徐真、牵涉到木杆可汗、甚至还牵涉到李齐……
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不可能不担心。
“王妃,可把您找到了!”
一声激动不已的尖叫冲进浅菊和阿奴塔云遮的耳朵,带着急迫和激动。一个身着宽大突厥裘袍的中年男人正兴奋无比地盯着浅菊,那样子仿佛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怎么了啊?田中马儿在打盹总管。”浅菊笑着问道。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镇国王府的总管,名字叫田中马儿在打盹,据说##生他的时候他父亲在门外等得焦急,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一直盯着在家门前田里打盹的马儿,可能是看多了,他父亲竟然非常有创意地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田中马儿在打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匹马只是在打盹,假如那马儿换个动作,拉起屎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估计这位仁兄要改叫田中马儿在拉屎了……
“哥舒特国师想请王妃过去帮国师夫人诊病。”田中马儿在打盹总管说道。
哥舒特国师?
不就是南宫焕吗?
请她过去个他夫人诊病?
他这唱的是哪出啊?
“诊病?不请宫中御医,请我做什么?”浅菊对着田中马儿在打盹笑道,一副迷茫的样子。
“哥舒特国师夫人的病一直都治不好,宫中御医也束手无措。近日来,突然恶化,危在旦夕,哥舒特国师听说王妃您医术过人,便特地派人来请您过去帮忙看看。”那田中马儿在打盹说道。
“这样啊……”浅菊目光变得飘忽不定,停了会儿,又继续道,“既然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妃,您就别谦虚了,举国上下谁不知道您乃华佗在世,医术举世无双啊!”田中马儿在打盹竖起大拇指,恭维道。
浅菊无语地看了看田中马儿在打盹,她知道阿史那他陀曾经对外提到过她的医术,不过这田中马儿在打盹也似乎太夸张了点。
“王爷怎么说啊?”
浅菊打算不再和田中马儿在打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现在是在镇国王府,阿史那他陀的意见还是要尊重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她这么问也是一种试探,阿史那他陀和南宫焕这个国师的关系也很微妙,毫无疑问,阿史那他陀对南宫焕突然请她过去肯定也会猜测纷纷。
“王爷说麻烦王妃过去一趟。”田中马儿在打盹恭恭敬敬地说道,提到“王爷”两个字的时候还双手合并,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揖,足见这个总管对主人的忠心。
“恩,知道了。”浅菊淡淡一笑,道,“你去让哥舒特府派来的人稍等下,我回房准备一下。”
“遵命!”
田中马儿在打盹毕恭毕敬地向浅菊鞠了一个躬,退到路面,目送浅菊离去,然后又快速地朝前厅走去。
浅菊不紧不慢地绕过回廊院落,回到房间,慢悠悠地换衣服。
“阿奴,你知道哥舒特国师夫人的情况吗?”换好衣服,浅菊拢了拢衣襟,对着阿奴塔云遮问道。
“王妃不知道吗?五年前,国师和国师夫人的婚礼可是轰动全国的。”
“哦?”浅菊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奴塔云遮,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是啊。”阿奴塔云遮被浅菊好奇模样都笑了,“国师夫人是个汉女,而且来历不明,当时哥舒特家族强烈反对,不过国师却不顾一切地娶了她。他们的婚礼非常宏大,举国都为之狂轰,那派头,完全不输于可汗得立后大典。”
浅菊越听越不敢置信——南宫焕,从小就为了某个计划而活的人,他是那么的理性,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冒险呢?
“国师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吗?”浅菊淡淡地问道,她记得刚才那个田中马儿在打盹是这么说的。
“恩”阿奴塔云遮回答道,“国师夫人的体质一直不好,国师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都没要孩子呢。国师是我们突厥出了名的痴情男人。”
阿奴塔云遮的话让浅菊忍不住挑眉,对这个国师夫人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南宫焕如此待她呢?
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另有目的?
是是非非 第二十章
浅菊收拾好东西正欲和阿奴云遮一道去大厅会哥舒特府上派来的使者,这时候,正好碰到一个慌慌张张跑来的小丫头。
“参……参见王妃。”小丫头跪下行礼,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示出她刚才是一路狂奔而来的。
“免礼。”浅菊早已习惯这跪拜之礼,在这千年前的古代,宣传什么众生平等、什么人权的高谈阔论你,那根本没什么意义。
人权?
即便民主如二十世纪的美国,不也照样存在人权问题吗?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急……”浅菊淡淡地笑着问道,心想不会是自己刚才速度太慢了,哥舒特派来的人等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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