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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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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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坚定的信念做后盾,但真正面对元禧时,理亏的我犹豫了半天仍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昭仪娘娘特地请臣弟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臣弟品茗汁的吧?娘娘应该知道臣弟素来不爱这个,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俊美如昔的面庞上一对飞扬的凤目含着惯有的藐视,薄薄的嘴唇上扬着流露出些许不耐,“有什么话就直说,臣弟不是皇兄他们,学不来那一套。”
兄弟当中就他与元宏的年龄最近,感情也最为微妙,他对元宏应该是既尊重又有些不甘的,若不是当年才十岁的小元宏懂得审时度势,以太皇太后对他的宠爱,这个皇位应该就是他的了。
“确是有事要为难王爷!”我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他火气一上来会拂袖而去:“陛下意欲为几位王爷各纳一位汉人士族大家的女子为妃,以促进鲜卑人与汉人之间的关系,因陛下听闻咸阳王妃的身份低微,故望王爷能以大局为重忍痛贬去咸阳王妃的正妃之位立汉女为正妃。陛下情知此事不合乎于情理一直犹豫不决,我实在看不过去,不得已才过来劝慰王爷,望王爷能以魏国的大业为重牺牲一下自我。”
多娶一个甚至几个老婆对这个年代的男人来说根本没啥损失,我想元禧自然也不会在意。难就难在要以他的正妃身份低微为借口来推动两族联姻的事,一贯骄傲如孔雀般的他又怎会轻易让自己的尊严受挫。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打翻茶杯甩手离开,也没有激烈的反对,只是半眯起眼淡淡的道:“皇兄如此体贴的为臣弟们挑选出知书达礼的士族大家女子为妃是臣弟们的荣幸,臣弟府里那位身份低微的颜儿在高贵的大家闺秀面前是会自惭形愧的,恐怕不必臣弟废她,她也会将正妃之位拱手相让。娘娘说是不是呢?”
尖酸刻薄的讽刺激的我一时抬不起头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的话中有话我明白,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说这些。
见我不语,薄唇勾起一丝讥笑:“那皇兄呢?”
“陛下会以身作则带头迎娶四位汉人女子入宫!”他的反常让我手足无措,那些认真准备好的说辞完全被打乱。
“哦,是吗?”元禧单手托腮,半眯着的漂亮眼眸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我。“臣弟一直很奇怪皇兄这样总是为难自己到底累不累?不,应该问你,这样做值不值得?”
“你!”在他灼热的目光逼视下,我已然僵直的身子不自觉直往后退。我早该相信锦秋的猜测的,可我真的不想他在此时此刻表达出来。
“你尽管放心,我会遵从皇兄的意思的,颜儿她虽像却终究比不过那人在我心中的位置。”元禧说罢直挺挺的站起身,退后几步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笑。“我可不像皇兄那样,若我与那人在一起,定是不舍得让那人受半点委屈的。”
直到他步伐错乱的背影消失不见,我仍未能从止不住的惆怅中走出来。一直以来我对他的为人意见颇多,可今日这一番对话却让我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位性情中人。
说服那六位女子的过程比面对元禧的讽刺要让我愧疚难堪太多太多,她们的不解、责怪、埋怨甚至哭闹、反抗我都默默承受,然后耐着性子对她们一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直到态度强硬的她们渐渐软化下来。
其间我内心的难过与挣扎丝毫不比她们六人少,毕竟以我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我始终觉得自己像个破坏人家幸福的刽子手,但为了元宏的大业做什么我都愿意。



、十五,缘尽(六)

魏国皇室与汉人士族大家正式联姻的那日,洛阳城内无比热闹,宫内宫外全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喜庆的氛围当中。但那些快乐与我是无关的,而且我心里清楚,有六个人比我更要难受。
盛装的元宏紧紧拥着我,凑在我耳边苦涩的道:“希妍,辛苦你了!你再等等,之前想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快走吧,再不去就误时辰了!”我挣脱出他温暖的怀抱后柔声道,纵算心中有多么的不舍还是得放手。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早决定自己要试着冷淡他的,可在面对他之后所有的想法便立即成了泡影。
“唉!”他深深的看来我一眼后,重重的叹口气,垂下手无奈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软垫上泪如雨下。不该这样眷恋的,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若是一直这样将来我们又怎能做到相忘于江湖,像那两条即使分开也能开心的活下去的鱼儿。
经过元宏不懈的努力,汉化终算是初有成效。
但他依旧日日忙碌,偶尔还会在华林园的都亭听取百姓诉讼。也幸得他一直很忙才没能察觉到我极力掩饰的身体上的异状,恶梦变得越来越频繁,床榻几乎成了我最为恐惧的地方,可不睡觉却又是不可能的。
天暖之后,我从含温室迁住到凝闲居,与后面的后宫基本脱离了关系,难得见到态度冷淡的冯清也不再勉强自己强颜欢笑,反正会打交道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元宏几次试图提起要废了冯清立我为后的意思都被我极力制止,虽冯清对他的汉化私底下一直颇有怨言,但表面上却没有什么严重的过错,怎么可能说废便废。
更主要的是我根本不想也不能当皇后,他对我的独宠早就引起诸多人的不满,废后定会遭人非议,而我是最不愿见他受人责难的。
“希妍,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元宏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额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是忙就改日吧,反正锦秋那儿随时都可以抽出空来的。”前些日订下今日午后去锦秋在城南开的酒肆吃饭,我一早便换好衣服偏他临时被一件急事给缠住,见他是真忙我自是不忍。
“怎能让她们白白准备,你不是说好要狠狠吃她们一顿的。”他笑着拉我出门,将我抱上马车后道:“没事,我不累!”
不累才怪,黑眼圈那么醒目,我对着他的背影轻哼。
出了宫门之后是一条南北向的宽敞大道,街道上行人不是很多,一切井然有序,基本没有大声喧哗偶尔才能听到斯文的交谈声。
道两旁都是一排排崭新的院落,元宏见我掀开布帘不停的左右张望着,凑到我耳边细心介绍:“那边是司徒府,旁边的国子学,那个是太尉府,然后是将作曹……”
原来都是些政府机关,难怪街道上如此安静,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所所颇为壮观的院子心里稍感兴奋。离皇宫越远就越感觉到热闹,快到宣阳门时已经明显有街市纷繁嘈杂的感觉。
锦秋的酒肆在宣阳门外洛河南岸,听说她在新近在城内大市又开了家分店,不过日常还是喜欢窝在这边。因那儿是外族人的聚居处,她觉得那儿将来一定会成为小型的国际贸易市场。
“可算是到了,真是让我一阵好等。”才刚下车迎出来的锦秋便一把吊住我的胳膊开始抱怨。
“我也没见过欠债的急成这样的,催债的可一点也不急!”果真如她之前所形容的,店内的大堂分外热闹其中不乏肤色各异的外邦人。
“你先跟我来这边,云珠在那儿等着你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先聊会儿在过去吃饭。”她兴奋的拉着我往里面走,那边元澄已经领着元宏先上楼去了,他们自是知道我们姐妹见面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体贴的给我们留下一片空间。
原来云珠被她拉过来客串大厨,她也真是懂得人尽其才。云珠的模样基本没多大变化,只是皮肤因辛苦的劳作而略显粗糙,人倒是变得开朗很多也很有精神。总是从无望的单恋中走出来了,真好。
我们三人久未聚在一起自是有很多话要说,直到那边再三派人过来催促才依依不舍上楼去。
有活跃的锦秋在,席上自然相谈甚欢,不过元宏与元澄似在为某事所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哪个先提及种地,他们便就劝农的问题展开了我与锦秋听不懂的讨论,后来见我们觉得无趣干脆挪到了角落边小声交谈。
锦秋猛喝几杯之后情绪渐渐低落,我敏感的察觉到她偶尔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我心下了然,不知不觉将面前的一杯葡萄酒饮尽,若在平时这点酒下肚是不会有感觉的,偏今日酒不醉人人自醉。
“希妍,我忽然很想唱歌。”锦秋的双颊泛红,眼神迷离,她双手各抓起一支筷子偏头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起面前的碗碟。
“那就唱吧,我们一起。”我笑着道,忽然很想唱歌,压在心底蠢蠢欲动的东西,在这一刻好想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出来。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因你今晚共我唱
起先并没想到她会唱这首,尽管我知道她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唱着唱着我们的眼中都不由自主迸出泪花来,当她对我流露出无比痛惜的眼神时,我便明白了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锦秋唱罢,忽然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凝望着我,浓浓的不舍让我触目惊心:“希妍,我——”
“别,我知道。”我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或许她一早便知会有今日,可在我与她相遇之时我与元宏已经分不开了。我不后悔我曾深爱过,所以我一点也不怪她没有将她预先知道的告诉我。
锦秋默默点头,悲哀的看着我忽又扬声大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死丫头,别疯了!”我再次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对着她直摇头。心如撕裂般的疼痛着,这一句何尝不是我此刻最想唱出来的。
幸好,幸好角落里的那两位见惯了锦秋的疯癫,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吼叫胡闹却没有疑问我们从何而来的悲伤情绪。
回宫的路上我蜷在元宏的怀中装醉,试图借假寐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就听他在我的头顶轻叹一声道:“以后再不敢让你们喝酒了,一个个一碰便醉。”
“恶梦中冯润的灵魂变得越来越有力,我也越来越恐惧自己哪天睡下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大多事我在无奈中已看开,如今只担心我离开之后元宏不肯忘记我。以前不知自己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有限,不知不觉中浪费掉那么多,我的蹉跎徘徊让他无形之中受了很多苦,之后虽尽力弥补却不得其法。你也知道我们心里所期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难做到,他已经不惜名声来成全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想废了冯清立我为后,而我所能为他做的却是微乎其微。也许我的离开真的不是一件坏事,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他在用心经营,他一直都那么累那么苦。如果我的离开是必然,真的希望他能释怀令他痛苦疲惫的这一切。所以剩下的事,我能托付的也只有你……”
再一次从可怕的恶梦中惊醒过来,我快速将信写完。还未等墨迹干透便认真的叠好封起来,然后吩咐季月替我送出宫去。我知道不必我解释,锦秋她也能明白我这封长信所想表达的意思,我也相信她一定不会负我所托。
“紫云,我们出去转转吧?”交代完后事,心里忽然感到无比空洞。
起身探头望见窗外阳光灿烂,便下意识的招呼在外屋做着活计的紫云,兴许出去能偷偷看到忙碌中的元宏,还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多多看他几眼吧。
“娘娘,季月姐姐不在,奴婢觉得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小丫头秉承着一贯的谨慎拒绝我的提议。
“不碍事的,我只是想去前面的池子里喂鱼。”先出门再说,我真不想继续留在这间刚刚从恶梦中惊醒的房间里。
“那好吧!”紫云妥协,上前来为我更衣。
漫步到洗烦池边,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小孩在流化渠边嬉戏,奔跑叫闹着好不热闹。我不忍打断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玩闹时间,于是拉着紫云往右边的林荫处信步走去。
六月初的天气稍微有点热,只觉得阳光明晃晃的分外刺眼。我低头毫无目的慢慢往前走着,再抬起头忽见元凯领着十几个人迎面而来,一群人距我还有几米时已在元凯的带领下纷纷跪下行礼。
我停下脚步,微笑着随口问道:“带着这么些人去哪儿啊?”他到洛阳后很快升了官职,现在想见他一面也挺不容易。
元凯埋头恭敬的答道:“回娘娘,小臣领着这些新进来的小黄门们去后面学规矩。”
“哦,忙去吧!”我向前几步又回过头来道:“陛下用膳的事还需劳你多用心些!”
“娘娘放心,娘娘之前的吩咐小臣一直都记着呢!”元凯认真的应下,继续垂首默。
继续抬腿向前,眼睛随意扫过去,却见跪下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昂起头来瞥我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去,匆匆而过的清秀面孔让我蓦然心惊,脚步不自觉变得迟缓。
那个高菩萨怎么会入宫?他为什么入宫来做侍从,难道他对冯润还没有死心。
“娘娘,您怎么了?”紫云上前来扶住我,凑到我耳边急切的问。
“没事,忽然有点累,咱们还是回去吧!”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心情变得无端低落,索性顺着紫云的意思回去也好,省得让她操心。
掉头慢慢往回走,距洗烦池还有段距离时就听到元怿焦急尖锐的呼救声伴随着一阵嘈杂声传来,我急忙加快脚步奔过去。原来是元恌掉进了池子里,几个他们的贴身小侍从虽急得直跳脚但却没一人敢跳下去救人,元怿更是在池边急得团团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这边平时侍从就不多,他们再怎么叫也是没用的。见此情景我丝毫不敢耽搁,忙撒腿奔到离元恌最近的地方想也没想便跳下去。
清楚的听到紫云在我身后急切的惊呼声,当我碰到水面的瞬间才记起自己的腰部旧伤未愈,僵硬的肢体根本协调不起来。
沉入水的那刻忽有点欲哭无泪,也蓦然间明白了跋跎大师谶语为何意。原来是从水里来再从水里回去,而一个轮回是十二年。
岸上的叫声渐渐模糊,无力的闭上眼时感觉到自己正在与身体剥离,慢慢陷入一片昏暗,彻底失去了知觉。
宏儿,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全结束了!我想说的是,这不是一个悲剧,最初写它真的只是想给拓跋宏一段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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