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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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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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点头:“午后大哥来过,陛下还是准了东阳王他们的奏请吧,希妍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早日册立冯清为后。”
几乎用尽了全数的力气我才将它们艰难的说出口,眼看着拓跋宏满含忧色的眼眸逐渐喷射出浓浓的火光,我的心开始不断下沉。他终究还是生气了,因为我的直白。
“你——”拓跋宏气极,扬手将案几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密室内顿时一阵物品撞击地面的乱响,那些他之前因思念我而写下的纸张飞得满地。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一心一意对你,如今为何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枉我那样费尽力气为你抗争,你却如此轻易的便说不要,你让我情何以堪!你,你这是真的要把向别人那边推吗?”
“我——”我泪流满面的迎上他受伤的面孔,心痛的撕心裂肺,可千言万语的辩解只能深埋在心底。我真的不想激怒他的,可无能的我最终还是将情形变得无比糟糕。
拓跋宏怒目圆瞪,眼底流泄出毫不掩饰的黯然伤神,我看得出他在用眼神责问着我为什么,可我深知此刻的他根本无法接受我口是心非的解释。
我怔怔的望着他,眼看着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凄惨无比的笑容,眼看着他苍白的面孔上流露出越来越多的失望,眼看着他迈着踉跄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去,我对着他的背影缓缓伸起的手无力的坠落。
我再次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坐垫上,再也控制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段手稿的时候被各种自己假想出来的情绪所折磨,然后就哭了。


、十一,立后(二)

拓跋宏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已经足足整整两日没有再理我,自我住进永乐宫之后这还是头一次。
这一年来几乎与他过着形影不离的生活,枕边忽然少了一个人真的很不适应。心里明知他这两日仍住在永乐宫内,与我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可却不知该怎么去抚平他心底的怒气。
这两日我我思绪良久,几乎夜不成寐,想到了很多很多。其实我们的本意都很好,错就错在我们太珍视对方了,反倒让互相因爱而伤,这本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我无比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何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的告知他我的意思。总而言之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过失引起的,所以我必须想出办法来弥补我犯的错。
我涣散的目光无意中飘落到那叠散乱的纸张上,脑中豁然开朗。急忙从床榻上爬起来,由于起得太急,只觉得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我用手托着额头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虚弱着哑声呼唤道:“元凯,传膳!”
“娘娘,您总算是肯吃饭了。”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元凯大大的舒了口气,兴匆匆的奔了出去,不多会儿便提了一个食盒进来。满面欣慰的道:“陛下跟娘娘这气怄得,可把小臣给急坏了,您们两个倒还真是一个脾性,任我怎么好言相劝就是不肯开口吃东西。小臣是即怕你们会互相为对方着急,又担心你们余气未消,只得为你们代为隐瞒着,心里却是急得要命。现下娘娘总算肯吃了,小臣也可以缓口气了。”
我起先还没有留意到他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扔下吃了几口的汤饼碗,急切的问道:“你刚说什么,陛下这两日也没用膳。”
“是的!”他默默点头,不敢看我。
“唉,你快帮我磨墨,等我写好之后,立即给陛下送过去。还有别忘记拎些软质的流食过去,陛下的胃不好,也不能一下给他吃得太多。”我一边嘱咐,一边取出笔来在纸上写下:
青青子衿,幽幽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幽幽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因手上还没有力气,握住笔的手控制不住的晃动着,写下的字自然很不好看。可时间却不允许我多来几遍,拓跋宏的胃承受不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又会虐待自己,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两日前的那次冲动,冲动果真的是折磨人的魔鬼,但愿我的软言求和能换回他的谅解。
“唉!”元凯收起我写好的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走出去。
我端起碗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消息。恨不得自己这就奔到书房去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消气了,在不在吃东西。可是我不能那么做,现下的我只有安稳的待在密室里对他才是最好的,我不能再为他添任何的麻烦。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杂乱却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拓跋宏在元凯的搀扶之下向我走来,他苍白的面孔上漾着微弱的笑意,黑黑的眼眶深深塌陷下去,面颊显得有些浮肿,披散的头发散乱纠结着,下巴上满是黑色的胡渣,身上穿的却是我新近为他缝制的石青色长袍。
看着他拖着衰弱不堪的身子渐渐向我靠近,我的心里顿感疼痛无比。也顾不得元凯还在,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宏儿!”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呼唤逸出唇边,他稍怔片刻,苍白的面孔上绽出灿烂无比的笑颜。
“希妍,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了。”拓跋宏轻柔的掬起我的面颊,嘶哑道:“我深知你的那些规劝都是为我好,是我自己无法做到自己对你的承诺才会那般的恼羞成怒,都是我的错。”
我踮起脚用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将他的那些自责隐逸在唇齿纠缠之间,他柔软而又坚定的唇在我的面颊上辗转厮磨着,仿若呵护着无价的珍宝。我积极的回应着他灼热的激情,直到气喘吁吁他才不舍的放开了我。
“饿了两日,又不舒服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傻,心情再糟糕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子啊!”躺在床榻上,我半支起身子抓住拓跋宏的一缕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指尖,柔声抱怨:“你要知道你这样亏待自己我的心会痛的。所以为了我,你以后再不要这样,好吗?”
我松开他的发丝复又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待看到他轻笑出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对着他撒娇,而且动作还是无比的自然。
“好!”他肯定的点头,急忙又补充道:“你也要一样,不然我的心会更痛的!”
“嗯!”我重重的点头,宏儿你放心,我一定不再让你因我而心痛的。我躺□将头蹭到他的臂弯中,正色道:“宏儿,我心中从没稀罕过皇后那个位置,即便你真的把他给了我,我也是没有能力去承担它所带来的责任的,你也知道我是那么懒。其实我只要跟随在你身边,守着你。那些俗世的名份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我稀罕的是你对我的心意,只要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便已足矣!”
“希妍,我的心早就被你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他认真的保证,言语之中却无法避免的隐含的些许酸涩。我自然是明白也相信他的心意的,于是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的将他拥住,而他却是更加用力的回拥住我,似乎想把我完全嵌入他的身体。
四月十八,拓跋宏正式下诏册封冯清为后,那一日整个魏宫上下到处一片喜气洋洋。自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宫里还从未操办过喜事,沉闷许久的森严宫廷终于迎来一件盛大的喜事,大家怎能不借机大肆欢呼一番,就连永乐宫内的侍从们也一个个被感染得喜笑颜开。
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会不由自主的去偷偷探看外面的情形。元凯不忍将外面的欢乐传递给我,时时对我露出隐含同情的微笑。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情愿他跟其他人一样正常的欢笑。可我总又将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是知道我心里的矛盾纠结的。
在拓跋宏面前我已经能伪装得很好,我几乎都相信了自己是不在意这回事的。可当外面礼炮震天,鼓乐齐鸣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狠狠的揪痛。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有多么的在乎,我才明了爱情里面是难以容下任何杂质的。可是我别无选择,为了拓跋宏能尽快展现他的理想抱负,我只得退让。
五月十三,拓跋宏在宣文堂以家人之礼宴请太武帝以来四代帝王的宗室子孙,没想到锦秋会扮成拓跋澄的贴身侍从也跟着进宫来,而拓跋宏又体贴的悄悄派人将她送到我这边。
“怎么样,我今天的装扮帅不帅,在女人当中我不算漂亮的,扮成男人的我可是挺有型的。”她甫进密室便在我面前兜了一圈,然后摆出造型。
“行了,还是回家去疯吧!我还没吃饭呢,你要不要再来一点?”我这一方小斗室实在不够她撒野的,真怕这个静不下来的家伙等会儿会将我这儿翻得个底朝天。
“当然要,我刚才还没吃饱呢!”瞄到案几上的食物,她的两眼顿时精光四射,急忙坐了下来抓起筷子直奔重点,咀嚼食物的同时仍不忘嘟喃道:“我这不是逗你乐一乐,你最近的心情肯定挺不好的吧。”
“算了,都已经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淡淡的回应,我知道她这是特地赶过来关心我的,可我并不愿再提起心里的那些不自在。
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尊重彼此,所以见我不愿诉说,她便将全部的精力放到精致的食物上。只见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菜,恨不得双手并用,我不禁疑惑道:“你不是在宣文堂享用过大餐了,就算是侍从的菜色不如主子的,也不至于太差吧?”
拓跋宏对待下属可是从不苛刻的,不可能不给他们吃饱啊!
“唉!别提了,全是那些肥腻腻的大肉块,好不容瞄准一块能下口的,还总被别人先一步给抢了过去。看人家是吃得挺欢的,我却只有看着的份,你说我郁闷不郁闷,本来还以为大宴会有都好吃呢!”她是一脸的扫兴。
为了让她空虚的胃得以填满,我干脆停下了筷子,任由她肆意横扫着案几上的食物。她吃到开怀处,几乎将整个身子抬起来半趴到案几上,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瞧这春笋炒肉丝做得多爽口,真不知太官里的人是怎么拟宴席菜单的,多来几道这样的菜该多好。”
她这么一逮着机会就急吼吼的赶过来安慰我,只是因为我们心底是一样的无奈。可她又比我幸运许多,至少现在的拓跋澄可以将自己完全的给她,不必去顾忌什么。而我的拓跋宏却不行,他有着无法逾越的身份,而且这个身份还是他失去太多,极尽隐忍才得来的。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今天摆下这样盛大的宴席意在笼络人心啊?估计距离他的御驾亲征,也就是迁都洛阳的重要历史事件近了。”
锦秋吃饱喝足之后倚在案几上半眯着眼,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近日已经在想办法让拓跋澄到时带着我一起过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个载入史册的历史事件。”
说到激动处她的眼眸中迸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了,拓跋宏之前也隐约有说起过,可我总觉得迁都这样的重大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你确定你的记忆力没有出错,就在不久的将来吗?”可是最近并没有拓跋宏提起这样的事情,至于与齐国开战,倒是在年初的时候就曾朝议过。
“肯定不会,我——”她本欲辩驳什么,目光迎上我的时候却又急忙改口道:“这件事是肯定不会错的,你还不信你家陛下的办事能力吗,他做起事来绝对是会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



、十一,立后(三)

“谁办事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啊?”拓跋宏清朗的声音伴随着笑声不期而至,紧随在他身后还有越发显得玉树临风,俊逸潇洒的拓跋澄。
再看看先前趴在软垫上窝成一团的灰头土脸的锦秋,我再一次感觉到严重的不般配。可锦秋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是不会替任城王觉得委屈的。
“小臣自然是在夸陛下的办事效率高!”锦秋站起身来谄媚的笑道,却被面容严肃的任城王拉至一边。
拓跋宏见状笑道:“任城,依朕看你还尽早带上你家这位回府吧,免得你整日为他提心吊胆的忧心着连饭也吃不香。”
“谢陛下关心,微臣夫妇告退。”拓跋澄施礼过后对我露出微微一笑,拖着仍有些意犹未尽的锦秋走了出去。锦秋跨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对我摆摆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笑着对她点点头,她这可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她特地跑来告诉我的事呢。那我该如她所想的那样一同去见证吗,我又该如何对拓跋宏提出我的要求。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拓跋宏看看锦秋又看看我,好奇的问道。他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从眉梢到眼底尽是笑意盈盈。
是啊,与四代以内那么多的自家的亲戚不受官职大小的拘束,像寻常百姓家里一样只按辈份的长幼而不分尊卑的坐下来,共同吃一顿饭,话一话家常,这对身在帝王家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又要多少年才会有这么一次。
他的好心情也感染了我,可我现下还不想对他说起锦秋刚刚说的事,含混的笑道:“她让我再吃点,可这案几上的好菜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了。”
“是要多吃一些,你近日又瘦了许多。”他轻轻圈住我的腰,心疼的注视着我,柔声道:“我来陪你一起吃,刚在宴席上只顾着叙亲情,我也没吃饱。”
“喝了不少酒吧?”我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香,轻笑道:“那我让元凯再传一份膳食过来,我们慢慢吃!”
“好!”
将自己禁锢在一方小天地之内难免无聊,尤其平日里拓跋宏又是异常忙碌。这天午后醒来,我心血来潮尝试着用心去绣一朵荷花。
其实那时跟秀荷学绣花我学得并不太认真,虽然勉强能成,但与云珠却是根本无法作比的。且如今已是荒废许久,现下再拿起绣花针来是怎么也绣不好,久试不成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内的火气,将各色丝线揉搓成一团狠狠的甩了出去无巧不巧偏偏砸在了匆匆进门来的李元凯的鼻翼上。
李元凯行礼过后颇委屈的念叨道:“娘娘与陛下还真是心意相通,陛下这厢刚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之怒,却没想到娘娘也在屋子里生着闷气呢?”
我被他的一席话逗得哈哈大笑,不禁好奇的问:“陛下是因何而怒?”
“陛下今日在明堂之上召集众臣商议大举出兵南征齐国之大事,众臣的意见不一,争论许久。后来陛下命太常卿王谌占卜,得了一个革卦。陛下当下大喜,宣布得此卦乃为大吉之兆,南征之事乃是顺应天命。众臣皆无语,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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