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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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大人等等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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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贝伶牙利齿逼得南山皓一时无词。
“更何况,在你数年前状告教育弟子之时,爹爹就已经叫贝儿以天地君亲师之礼,称呼礼遇南师、向师二位,弟子一日不敢忘记。今春万物萌发,向师又远去京都,弟子才恭敬前来请南师赐教授学。”覃小贝侃侃而谈,虽然得理,语气却愈发恭敬。
如果说覃小贝前一段话有混淆概念的歪理在内,那么覃小贝的第二段话却道出了覃小贝自己也不知晓的一些实情。
王爷当年延请南、向二位入府,除了安全护卫因素,也有教育小王爷及郡主的深长心思。二人俱为当世武学高手,并各有所长,家在齐鲁的的向天傲,北派拳术和弓箭枪法颇为高妙,来自蜀地的南山皓内功修为最为精绝。儿童好动,适合活泼的外家拳路和兵器教学;而需要大量时间静坐修炼的内功,则需要到等年龄稍长人有自控之力后,方才适合入门修练。
光阴荏苒,当年那个只知挖坑射箭的小捣蛋,忽然一下就出落成能言善辩的大姑娘了,今年能有十五,或是十六了吧?不管怎样,前之王爷深远用心,现有人家恭敬请辞,让一向屏蔽女人的南山皓实在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覃小贝在门外静静的等待,看你老头还有什么话说。当年全市高校辨论大赛,覃小贝可是拿了女子组第二名的。
屋内人咳嗽一声,声音缓和了下来:“郡主请命,南某不敢再有托词。只是近来体染小恙,三五月内恐怕不能集中精力,还请郡主暂回稍侯。”
这次没有覃小贝说话,果果就冲着门嚷起来:“老头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你是武学大师,出手能打倒一头牛,现在说话也中气十足,说你有病,谁信?”
南山皓没有作声。“吱哑”一声响,旁边的木窗从低下支开一条缝,一支手臂从里面伸出。
覃小贝和果果过去两步察看,伸出的手臂皮肢紧绷,肌肉结实,只是颜色不对,尤其在肘部,红鲜鲜白花花一大片,不时还有细微白色皮屑飘落——这是非常严重的顽固牛皮癣,覃小贝从报纸广告中认得。
南山皓没有说谎,他的确正在受十分煎熬。这种牛皮癣虽不会致死人命,但是发作起来痛痒难挡,恨不能让人将皮撕去。看样子南山皓生癣还不止胳膊一处,真够老头受的。想不到功夫精深的武学大师,竟被小虫苦苦折磨而无可奈何。
果果捂着鼻子赶紧后退几步,拉着覃小贝一起躲开。
胳膊收回,窗户放下。南山皓在里面说,语气颇有些无奈:“已请城内众多名医,最多压制一时,却总不能除根,近日天暧,竟又复起发作得厉害了。——请郡主暂回吧。”
覃小贝只得告别,将带来礼物全数留下,由小童打理回屋。
覃小贝没有回拾贝苑,而是带着果果去了寄情苑。
南山皓的牛皮癣,严重而顽固。但是,——其实,一打达克宁足矣。不痒后再涂七天,除根。
只是,现在在大鸣朝啊。
如果大鸣朝有一个人能治好南山皓的牛皮癣,那她就是寄情苑的苏妃。
覃小贝对苏妃有信心。因为她了解她,凭借自己很浅薄但是现代的医学知识。
苏妃医学观念和医疗手段领先那个时代的,起码是一百年。只不过她是个女子,一个王府大院内高墙深锁的一个妃子,她的天赋与本领只能孤芳自赏,她的能力和成就只能在生时昙花一现,死后默默无闻永不为世人所知。
人们记住是只是李时珍,那样光辉闪烁的幸运的天才。
而女人,有人医学、科学天才吗?可能吗?不可能吗?可能吗?
覃小贝决心让它成为可能。她来到了寄情苑。
苏妃听过覃小贝的详细描述,并没有当作一件很了得的事,就象平日听了说某人得了感冒一样。她把杏铃叫进来——自“合和散”事件后,杏铃再没有去过拾贝苑,见郡主是不好意思,见果果是受不了她那张扒皮到底的嘴——一口气吩咐下去:“取雄黄、黄连各二两,苦参、土茯苓、防风、地肤子、荆芥各六两,冰片一两,将前七味药水煎30分钟,停沸后加入冰片,渣滓丢掉,药水收存。”
苏妃说完,杏铃张嘴复述一遍,名称数目皆无差错(记性真好!)。随后外出抓药时问了一句:“娘娘,是谁生了皮癣啊?”
覃小贝伸出大拇指,大赞!强将手下无弱兵。
苏妃淡淡一笑,道:“这是一剂的用量。将药水拿去,加温后用布巾沾湿在患处敷盖半个时辰,连敷三日,便能除痒。接着敷完十五天,即可连根除去,不再复发。只是这中间需要忌口,千万不要食用辣椒和鱼虾等发物。”
覃小贝一一记住。“苏娘,要我怎么谢你?”
“哪有孩子谢娘的道理。真要过意不去,多寻些不常见和市面上的新医书给我送来。”
“我明天就安排全城搜书去,如有善本孤本,多少银两也要买回来。——苏娘。”
“嗯。”
“有朝一日,我还要让你成为中国的大长今,大鸣朝的女李时珍。”
“什么大长今,我又怎么能和东璧先生(李时珍字)比,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覃小贝知道,自己并不在胡言乱语,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为苏娘争取到。

“报告郡主,南山皓将郡主送去的汤药收下,把使用疗法也告诉了他。但他根本就爱搭不理,好象根本没当一回事。——郡主,那么大那么恶心的癣,苏妃的药水真的治好?”
“能,一定能!”

“报告郡主,南山皓今天热情了好多,竟然让我把药送进了屋。那药好象有点用。”

“郡主!奇迹啊!南山皓的癣全好了!不红也不痒了!!苏妃娘娘真是神仙!”
“那你有没有说,明天我们就开始……”
“说了,那老头反悔了!他本来就不想收女弟子,加上一定又听了关于你的老传言,讲你是不可药救小魔头什么的。老头说:授徒之事重大,还是等到王爷和向天傲他们回来,征求过他们的意见后再说吧。”
老顽固过河拆桥!王爷回府,要等到猴年马月;向天傲要是在,我还用得着低三下四反复求你?真真气死我也。
“郡主,怎么办?我们是晚上挖陷阱,还是给他一暗箭?反正王爷不在府上!绝不能这么算了!”果果急着出主意。
覃小贝瞟她一眼,这么多年过去,怎么就没长进,还玩过家家的那些游戏。当然,事情绝不能这么算了,把我当小孩看,当猴耍,覃小贝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一拍脑袋,有了。
“果果,吩咐厨房,精心烹制一道大菜,等会儿你跟南山皓送去。”
“郡主!老头在耍你,你还给他送菜,——要不要在里面放合和散?”
“呸!什么药也不放。就用最肥最新鲜的鱼,最麻最劲的佐料,最红最辣的野山椒,做一份最正宗的水煮活鱼。——南老师是巴蜀人,爱的就是这一口。”
“郡主,您,您对老头真好!……您是不是和王妃一样,也信佛了吗?”
信佛我送别人吃水煮活鱼!?
“快去办!”
“是,郡主!”

“郡主——号外啊,喜事啊!南老头好了的癣莫明其妙,突然复发了!发的比前两日的还要狠!老头痒的在床上直打滚,让小童烧了滚烫的水浇上去,皮都快烫熟了,还止不住痒。一个劲催我要汤药呢。”
“哦。那你怎么说?”
“我说,这汤药么,已经用完了;药方呢,一不小心弄丢了。需要等到王爷回来,复述药方,才能重新抓药配药。”
“南老师怎么说?”
“我哪敢在那等呀,我刚说完,那老头在里面痒的吃不住,胡乱飞出一掌,将整个窗棂都给震了下来,妈妈也,真是厉害。”
平蝶进来通报,南苑小童过来,在屋外等侯。
赶紧叫他进来。
覃小贝这次沉得住气,望着小童一言不发。
“南爷让我过来禀报郡主:明日辰时,请郡主移步南苑,南爷将为郡主因材施教,传授郡主上等功法。”
“知道了。请回吧。——哦,请顺便转告南老师,药方子找到了,现在就让果果配药去。”
南京卷 25 学艺/上
如果只凭听到的声音,覃小贝给他打80分。
加上刚才看到的身影,覃小贝给他改打90分。
现在他转过了身,覃小贝终于看到了他的脸,马上给他打了最终印象分——40分!
覃小贝按约定时间赶到南苑时,南山皓正在院中空地上缓慢地打着一种拳术。
一袭灰袍,身材颀长,瘦而不弱的南山皓,远望身影颇有一派仙风道骨气象。只是扭转头来,露出的面目却绝对骇人,五官分开单个看还没有什么,但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后面覃小贝想明白了,这主要因为脸上每一器官的分离距离都较常人远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不是最雷的,最雷的是他脸上的肤色,铁青如灰,绝无血色,而且不带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简直就是一幅僵尸面具!
这样一个吓人于三里之外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内外兼修的武学高手!真乃人可貌相,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相。
不过覃小贝也意外的注意到,南山皓面目虽丑陋吓人,却有着双极其漂亮的手,修长匀称,柔和而有务。
南山皓在练一种拳,丝毫没有理会覃小贝和果果的到来。他的动作极缓慢,却是缓而不滞,慢而不断,似春日冰融的雪水,蕴含着绵绵生机和可以推dao一切强大而坚韧的力量。
“他好象一只狗熊哎。”果果不加掩饰的叫道。
覃小贝正待训斥果果,却发现果果说的颇有道理,那南山皓弓背探爪,憨厚十足,活灵活现一副老熊偷蜜的架式,不由抿嘴一乐。
一边小童见怪不怪,象一棵小树般一动不动。南山皓现在操练的正是五禽戏中的熊运。
过了一盏茶时间,南山皓收式结尾,小童上前递过干毛巾,南山皓象征性地擦擦其实并没有冒出来的汗水。看来昨晚果果连夜送过去的汤药十分见效,老头已然把癣痒之灾抛至脑后了。
但他绝不敢再忘记传授覃小贝功夫的事了。
“带剑了吗?”南山皓根本没有看覃小贝,仿佛他在问墙边的那棵小松树。
“带了。”覃小贝回答,果果连忙将一柄七星小长剑送到覃小贝手中。
“耍一路看看。”南山皓不动声色地说。如果说最初见面的王子默冷漠表情拒人于十里之外,那么南山皓则后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者干脆说,他就根本没有把人当人看,只是对一块石头,一块木板说话。
覃小贝接过剑,迈步扬手,高高举剑。她好想象电视电影中看的那些男女主角一样,伴随着呼呼风声和一片白光,耍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剑舞。——可惜不能,她只象劈木头一样上下左右乱劈了几下,就停住不动了,再练下去,要比劈木头还难看。
“忘了。”她说。
南山皓转过身,目光落到覃小贝的身上,问:“你师傅教你的套路呢?”
“忘了。”
“你师傅传你的心法口诀呢?”
“也忘了。”
如果忘了,覃小贝还能想起。可是她对朱贝儿所拥有的记忆就如同被重新格式化的电脑硬盘,重新恢复记忆数据就算她是程序高手也没法做到。
“郡主前些日得场怪病,乱七八糟东西忘了不少。”果果替自己的主人解释一句。
南山皓的灰黄的眼珠缓缓转了一轮,说了一声:“好。”
我没听错吧?看南山皓僵尸般的样子,根本不是个开玩笑的人。
果果跨前一步说:“有话就直说,干么阴阳怪气的。”
南山皓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不带搭理果果,面无表情地对覃小贝说:“你充其量就是一只小怀子。”南山皓用右手两个手指比划出一个小杯子的形状,“向天傲教你的,怕是已经占满了你的杯子,如何再灌进去新的东西?你病了也好,忘了也好,总之全丢了最好,这样才能重新注入新的知识。”
南山皓说的不无道理,但话语之中其暗藏的自负,对覃小贝的蔑视,连果果都听得出来。
忍了。覃小贝心想,谁让人家是老师,自己是学生呢。谁让自己又想学点护身欺人的功夫呢。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不修内气,不练内功,而只追求拳脚架式,兵器功夫,无异于沙地起楼,虽暂时亦能起很高,但终不牢靠,更担不得大风大雨。你今日向我学习,便需完全按照我的话,严格照做,循序渐进,日积跬步,日久自见功效。你若不答应,自可另找高明。”南山皓直立如松,摆足了师道尊严的架子,若覃小贝说出半个不字,那么所谓传教学习便到此为止。
“好。我答应。”
覃小贝的回答出乎南山皓的意外。平时他也听到一些关于小郡主张狂任性受不得半点委屈的种种传闻,怎么今日看来,小姑娘的性情表现,与传闻大大不符啊。
不过没有关系,一关关来,你很快就会夹着尾巴自己跑掉的。这不能责怪老夫,那治癣汤水目前是万万不断的。
南山皓摆摆手,对立于一边的小童说:“拿穴脉图给郡主。”
小童回屋,不多时取来一卷纸交给覃小贝。
覃小贝从上向下缓缓展开,原来是一卷图像,一个全身站立的人体,人体之中有红蓝两色画着血管一样的线条,又由无数的直线折线从人体中伸出去,在人体图的上下左右空间里,密密麻麻注写着蝇头小楷字。
南山皓指着图对覃小贝说:“此穴脉宝图甚为难得,你要好生珍惜。在这副穴脉图上,标明着人体奇经八脉,和三百六十个穴位。你拿去细致保管,需将图上所标注的所有脉络、穴位名称、位置及走向,一一记住,并熟牢在心。完成之后再来找我。”
旁边的果果凑过来,只瞥了一眼便觉得眼晕,这许多字,认一遍脑仁都疼,还要将什么“七经八脉”、“三百六十穴位”名字统统记住,还有它们的位置和走向,只有神仙才能办到吧——老头你干脆直说“滚蛋”得了。果果气得怒目圆睁,却又不敢骂出声。出门前郡主格外交待,对待南老师要象对待王爷一样恭敬客气。还和王爷的规格待遇比,这丑老头,他配吗?!
南山皓当然不会直接说“滚蛋”,覃小贝的花招他已领教过,他可不想再冒什么风险——咦,怎么身上又觉得痒了呢。——但他就是这个意思。怕难不背,可是你自己遇难而退哦;接过去记,十天半月能认清穴位走向就不错了。呵呵。
“好。我记。”覃小贝缓缓把图合上拿好。
“那好,郡主拿去先认好了。”南山皓打个哈哈,只想快点将两个女孩子从苑中赶走。
“我就在这里记。”覃小贝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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