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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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老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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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失控起来,她挥舞起来双臂,孱弱的手指变得和战斧一样勇猛,“不会死,”整齐的长发因狂烈的动作而散乱了,“不会死……”她抛开了泥土!
  
  双眼饱含着悔恨,这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恨,没有爱,没有四年前的火光之夜,没有四年前的火红之眼……
  只有“不会死……”
  
  ……
  
  这个死去的男人给她的东西,是她曾经十几年人生中都没有过的绚烂。
  如果她不是玛丽娅,如果他不是窝金。
  
  ……
  
  身后的光一点点的从背上爬到了后脑勺上,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筋疲力尽的倒下了。泥土被抛开,昨夜被大力气少年挖开地深坑里,埋着地是她的男人窝金。
  指甲里渗满了泥土,被指尖冒出的血水和的湿乎乎的。
  两颊也都是汗水,她趴在他的胸前,大口的喘息着,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的手指。
  是多么粗糙的一双手啊!
  轻轻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粗糙的掌中,她流着泪,感受到了这双手上承受地力量。闭气眼睛,把脸埋进他脖子里,嘴巴在他耳边微微张开,她说:“对不起……”
  
  蚊般细弱的声音响起地同时,她身上爆出了紫色地气,缓缓的聚集在她头顶的半空中,回城一条样子古怪的爬虫。它没有眼睛,却给人一种它能看透一切的感觉。
  “茧奏…双咬之造!”
  听到号令的虫,闪电般冲进了窝金的胸膛,“医师命令,将当期病人已碎裂地心脏粘合,整形为原。当期病人以……”必须收取珍费……“以……”你还剩下什么能付得起我的珍费……对不起!
  “当期病人力量做为诊费,确认请回答,1,2,3,不回答视为默认,确认支付,谢谢……惠顾。”
  
  太阳终于爬到了头顶,日光,才刚刚开始。
  
  —Marilyn NO。2 The time of coc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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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茧时代结束。
用了三万字把前篇搞完了,下来开始本文的正文,真正的主角和剧情开始,友情提醒:看下章时尽量不要口含异物不可站在边缘地带,攸关安全问题,咩咩!
四更完成(11;5月25) 
老师1号 。。。
  Marilyn NO。3 The time of butterfly
  第一章
  
  苍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
  正是一年零六个月后的黎明,天边泛着鱼肚白,北纬47°的图西亚高林刚经历了一场阴冷的春雨。高耸入云的苍柏被洗出一茬嫩绿的新须,根根新鲜,扑入人眼,仿佛是从地心深处冲出来的青鸟,振翅熊昂,一冲穿透林中的浓雾,直刺暗蓝的天。
  黎明前的黑夜被这只鸟冲刺着,步步后退。鱼肚白后涌出来了浅金的光,降落在地下的太阳又要重新回到它的天空了。
  
  迷雾重重,露水深深,图西亚森林寒冷刺骨,没有人能在这里过夜。深林中没有多余的光和声音,夜月里,颗颗苍柏都长的无甚差别,在人类的眼中张牙舞爪,鬼气怪诞;连日阴雨又造成雾气不散,潮湿和冰冷都能投进骨子里,即使穿着雪牛毛的厚绒大衣也不行。当地的人到了春雨时,都会远离这片森林。
  然而,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慢慢爬上来的金边,终于镶嵌了天空,瞬时间,万道金光利箭般射了下来,朝云奔腾,日轮破晓来——笼罩在林上的浓雾被冲开,阴郁的暗夜彻底离去。森林的入口处,蒙蒙之间,走出了两个人。
  一前一后,前边的人穿着火红的长衣,黑云的发沾了露水,软软的垂在后背;后边的人长裤长袖,一件胖鼓鼓的羽绒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了个雪牛绒蓓蕾帽。
  见前边的人停了下来,他亦驻脚。藏在围巾下的小脸治艳无双,正与前边的人一模一样。
  
  前脚刚踏出湿濡的地,肩膀上就照到了晨日的光。
  沐浴着温暖的色泽,玛丽娅回头,向身后的少女样的他伸出了手,“手,窝金。”
  “哦。”后知后觉的应一声,他看着她伸来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正要脱手套时,被她阻止了:“别脱,就这样握着吧。”
  
  握起手继续向前走,脚踩在积雨的泥地上,染得鞋子脏兮兮的。玛丽娅并不在意,她向前走着,眼睛注视着山脚下的昆兰镇,轻声问他:“窝金,还冷吗?眼睛怎么样?”
  拉紧围巾,把脸又藏了进去点,他说:“还好。”
  “快到了,”玛丽娅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到了就能洗热水澡了,爸爸煮了香兰羊肉汤,妈妈剪了鸡汁饼,还有热橙汁。马上就能回家了。”
  哦。
  安静的点点头,他心里还是有些空。
  不真实的感觉。
  
  一年前的秋月圆亮日,他醒过来了,睁眼就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头脑里蒙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手指动弹时,电光般闪过了个画面:法国梧桐下,短发的男孩子坐在中年男人旁边,两人看着一本插图本,笑着说着什么。
  这个极尽温馨画面只是一瞬的,下一秒,脑里又空落了。
  刚才那是什么?
  想想,想不出所以然。皱起眉头,他手托着壁面坐了起来。眼睛在黑暗中转动两圈,黑,黑,是黑,什么都看不到。手托着壁面,他弯腰跪坐下来,摸索着探了圈,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很狭小的椭圆形空间内。壁面粗糙,似乎是一根根极细的硬丝缠绕出的壳子;质感较软,有弹性,手指按下凹陷后,几秒又弹回来。
  呼吸……呼吸开始有问题了,氧气在不明显减少。
  深吸气两口,他额上冒出了汗:如果不出去,会窒息在这里边……
  
  “咚!咚!咚!”
  他开始撞击这层壁膜,必须出去,否则会死……会死……不清楚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我是谁都不清楚……但是!一睁开眼就死去的话,怎么可以!
  即使死,也得出去。
  绝对不要,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了!
  
  “咚!咚!咚!”
  一次次的撞击,骨头冲的发疼,氧气越来越少,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心里越来越焦急,胸腔里喷涌着一股未知的东西,是不知为何而极度的渴望活,渴望出去。
  
  “咚——”
  最后一声,撞开了,他冲出去了。
  
  白色的光劈头盖脸的打来,笼罩住整个人。眼睛被刺的合起,太久没有见过日光了,抬起手臂遮住脸,他赤身裸体的站了好几分钟后,才缓缓放下手,重新睁开眼。
  白色的墙壁,褐色的木质地板和家具,细小的窗户半开着,风把淡青的纱帘吹开,帘脚轻抚在侧放的藤椅上,抚在藤椅上隔着的那双莲足上。
  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慵懒的躺在长椅上,双足搭起,雪白小腿也跟着从淡紫色的布衣下伸出来。脸是难以形容的美,月下的辉夜姬都会为她让出一条路。
  
  对上她脸的瞬间,他心口盈出了一团郁结之气,手脚冷凉,莫名的悲哀席卷了所有的神经。
  为什么会这么荒凉?
  仿佛走在了空旷的秋野上,一望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生命。
  
  向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俯身靠坐在床边,脸贴进她手心里。
  
  察觉到外界的触碰,她被迫醒来了。
  睁开眼睛,侧头去看打扰她午睡的人——是他!瞳孔猛的收紧,她手颤抖着贴上那张熟悉的脸,嘴唇也哆嗦的更厉害了。
  毫无预兆的,双眼里滚出了泪水。
  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动了几次嘴唇,都没能说出话来。
  
  迷茫的看她,他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情绪很激动,她突然坐了起来,疯狂的跳下了椅子。瞥了眼地上白色的残壳,她嘴角冷笑起来:“我成功了……”说着,回头盯住他的脸,猛看几秒后,就拉着他跑了起来,推门跑了出去。
  穿过开阔的客厅,冲进另一间房间。
  
  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扑身到镜子前,她拉着他看,“看,快看!”
  手托着地板,他抬起头看进水晶的镜子里——他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成功了窝金!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吗,我把它给你,我把我给你了窝金!”
  说着,她喜悦的抱住他,头贴在他肩上,滚烫的眼泪也顺着他的胸骨滑下,她的声音却低沉而压抑,“你终于醒来了……我怕……醒来了……”
  镜子里映出美到禁忌的画面,妖娆的女人紧抱着瘦雪的少年,浓黑的长发洒在了他雪白细弱的身体上,与他的银发缠在一起。双生子般的两人,交出黑白的强烈对比。
  
  “我好怕啊窝金,好怕呢……你终于醒来了。”将他抱得更紧了……
  反手环住她,他压住心里的喜悦和疼痛,开口问:“你是谁?”
  “……!”拴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突然僵住了,缓缓的抬起了一张震惊的泪脸,她难以置信的看他。见他一面迷惘,她眼睛里掀起了巨大的恐惧……哆嗦着……像是要求证什么似地,她问:“你问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问,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是谁?”
  
  ……
  
  早晨七点钟的昆兰镇还是静悄悄的,玛丽娅和他走在空旷的街上,看着路两边方块似地田园洋楼,沉默不语。
  只有脚走在小路上的沙沙声。
  昆兰镇是位于埃珍大陆北端靠海的一个小镇,终年受北冰洋影响,潮湿而寒冷。小镇有居民403户,最大的一条街就是他们走的这条中央街,从街头走到街尾,就能把整个小镇走完了。因坐落在图西亚高地下,背靠着茂盛的图西亚柏树林,打猎、伐木、采药就成了小镇居民们最基本的生存方式。他们富有而安逸,祖祖辈辈都居住在雪白的房子里,静悄悄的守护养育他们的这片森林。
  
  视线停在一栋巨大的楼上,矮矮的小镇里,它像个巨汉般站在了小朋友中间,显得非常突兀,窝金出生问:“玛丽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栋大楼?”
  怎样建造起的?昆兰镇的建筑风格都是地中海乡村式的,一栋栋方块洋楼整齐排列在土地上,长长的一条中央街把这些方块从头连到了尾……却在半中出现了一栋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大楼,雪白的,像是大城市的教学楼。
  “是学校,”玛丽娅也看了大楼一眼,“这届镇长上任后修建起来的,教书育人吧……”
  说到这,她沉默了几秒,突然回头向他笑:“我走后,你就在这里读书,好好毕业,要成为厉害的律师啊!”
  看着玛丽娅弯弯的眼角,他点头呢喃了声,心里还是觉得很空虚。
  成为律师啊……
  
  又走了几十米,玛丽娅停在了一栋篱笆上插着紫色风信子的屋子前。空气冷寒,窝金的睫毛上结了层细细的冰,在玛丽娅按门铃时,他低下头看风信子,是假花啊。
  难怪在这么的天还能开放。
  假的就可以了,可以代替真的花,在不可能的时候代替它开放。
  
  “妈妈,我们回来了。”玛丽娅对开门的妇女说着,就拉着窝金走进去。
  “玛丽娅,玛丽莲,你们终于回来了,”妇女亲吻了他们的脸颊和额头,“爸爸煮好了香兰羊肉汤,我煎了煎饼,有热牛奶哦。”
  “不是橙汁吗?”玛丽娅有些撒娇的说着,把窝金的蓓蕾帽挂上衣钩,又接过他脱下的绒衣套在衣架上,递给妇女手中。
  妇女拿着衣服,走到靠窗的暖气片前,把衣服烤到衣架上。
  “玛丽娅,去问爸爸,今天他是厨师。”
  说着,她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玛丽莲,要去洗个热水澡吗?”
  
  玛丽莲……哦,是叫他呢。
  “嗯。”点着头,窝金转头去向玛丽娅寻求帮助。
  玛丽娅的眼睛在走廊和楼梯转了转,想了一想,她才带着玛丽莲从楼梯上去二楼。跟在她身后,他……玛丽莲,沉默的思考起来:如果是自己的家,不论离家多年后归来,都能知道浴室在一楼还是二楼吧,不可能想了想,在脑子里确定后才行动。像是在背写图片一样,把脑海里记着的地图回放一遍,确定自己要找的浴室在哪里。
  ——这是个破绽。
  眼前的东西果然是假的吧?
  
  从壳中醒来后,窝金就一直和玛丽娅在一起。起先,她告诉他,他是她的爱人。但过了一个月后,她突然改口了,说他其实是她的双生,他们因为禁忌相爱而逃家。一年前他出车祸,陷入了昏迷。之后,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治疗了他,使他沉睡一年后终于醒来。这一次,是两人离家两年后的重新归家。
  醒来后为什么会忘记过去?她解释,可能是治疗术出了点意外。
  她叫玛丽娅,而他的名字是玛丽莲,他们的家在埃珍大陆霸娜特州北端的昆兰小镇。父母都是老实的人,在小镇的法院里工作。
  这是她口中的,他的身世。
  
  听起来很真实,仔细想想却漏洞百出,比如刚醒来时,她叫他窝金。
  “啊这是我们的私称啦,因为是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所以爸爸妈妈就把咱们当做是姐妹养,给你起了玛丽莲这个女孩名字。我想叫你男孩的名字,所以就叫窝金,只有我们两会这样叫,爸爸妈妈不知道的,不可以告诉外人。”
  ——谎话!到处都是漏洞,每句话中都有漏洞。
  玛丽娅好像把他当成了没有什么思考力的男人,而且还深信他不会发现如此拙劣的谎言。
  双生子的话,龙凤胎是异卵双胞胎,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根本不会出现有一模一样的外形。“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吗,我把它给你”、“我把我给你了窝金”……她是把自己的脸给了他,根本没什么双生子。都是谎话。为什么能笃定他不会看穿,是因为他在她心中是头脑简单的人吗?为什么会给他人这种印象,自己昏迷前是在想什么,为何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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