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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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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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吃了几口,问道:“苗大哥,你怎么不吃啊?”

苗飞微微皱眉,说道:“我在等一个人。他来了,我才吃得安心。再过一盏茶工夫,他若然还不来,我也该另想别计啦。”

江浪问道:“是甚么人啊?”陡地动念,又问:“难道是小怜姑娘?她也该有消息了吧?”

念及花小怜,脸上不禁流露出了关切之情。

苗飞偷偷瞧了他一眼,笑而不答,却将头转向客栈门口。

江浪顺着他目光望去,不见门口有人,笑道:“看来你等的人多半是不来了。我得先吃一些,肚子饿得厉害,就不客气啦。”

正吃间,忽听大门外人喧马嘶,随即又听得靴声橐橐,几个人快步走进大堂来,却是哈克札尔带着马立克和木依丁等六名侍卫进了客店。

苗飞眼睛一亮,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低声对江浪道:“我要等的人到啦。”

江浪这才恍然而悟,敢情苗飞算准了哈克札尔今晚会来。

一众伙计见到哈克札尔,尽皆跪拜,齐道:“参见太子殿下!”

哈克札尔点一点头,道:“大家都起来罢。我早已吩咐过你们,在黑水镇上,你们只须听从这位苗掌柜的号令,不必理会我。”

江浪早已离座相迎,问道:“大哥,已是黄昏了,你怎么这时候前来?如今军情要紧,危机四伏,你这个主将岂能轻离帅帐?”

哈克札尔笑了笑道:“不碍事。我已重新安排兵马,加强戒备,这一带还是十分安全。我来镇上看看兄弟。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向苗兄请益来啦。”

苗飞并不起身,只是向马立克等侍卫瞧了瞧,问道:“沙吾提队长的伤好些没有?”

哈克札尔摇头叹道:“还没有,军医说至少还要好好将养十天半月,才能痊愈。”

苗飞点一点头,向马立克和木依丁道:“恭喜两位,好像都升官啦。”

江浪一楞,这才看出,自己这两个徒弟的衣帽和服饰确是有所不同。

哈克札尔笑道:“我们哈萨克汗国军队之中,赏罚分明,令行禁止。马立克和木依丁二人昨夜立了大功,依例自当奖赏。他们现今已是宫廷侍卫队的副队长啦。”

第65章 运筹帷幄(二)

六十五、运筹帷幄(二)

马立克和木依丁满脸喜色,神采焕发。

江浪情知这二人均是孤苦无依的深山猎户子弟,如今能够为自己的国家杀敌立功,得到荣誉,乃应有之义。他微笑点头,心下颇为欣慰。

众人说了一会闲话。哈克札尔微微皱眉,沉吟道:“苗兄,这大堂人太多,不便说话,能否到你房中一叙?”

苗飞笑道:“太子殿下是担心隔墙有耳吧?”

哈克札尔微微一笑,道:“听说前几日来来往往,有不少客人在客栈中住宿喝酒。至今后面客房中还住着两个骆驼商队,大约有二三十名客人呢。是也不是?”

苗飞脸露赞许之色,点点头道:“太子殿下倒是精明得紧,连这些细枝末节也瞒不过你的耳目。”

哈克札尔微笑道:“不敢隐瞒大掌柜的,这里的客人、伙计和厨师毕竟都是小的手下。宝号发生之事,小焉能不略知一二?”顿了一顿,皱眉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苗兄多多指点。”

苗飞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哈克札尔太子,你暂且不必多问。既然今晚你肯前来,足见你确有收兵之意。这样罢,苗某好歹也该让你稍稍宽心才是。太子殿下,江兄弟,先坐下看戏罢。”

他转头对一名伙计道:“巴拉别克,快去把后楼‘地字二号房’的两名客人请过来!”

那伙计巴拉别克便即快步走向后堂。

哈克札尔和江浪对望了一眼,均感好奇,分别坐下。马立克和木依丁则与众侍卫、店伙退立一旁。

苗飞对江浪道:“兄弟,待会儿你要看清楚了,这两个家伙跟着商队同来,乃是冒充客商,其真实身份,便是后乌国派过来的探子。”

江浪一惊,瞧瞧苗飞,又瞧瞧哈克札尔,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巴拉别克将那两名客人带了过来。他向哈克札尔和苗飞行了一礼,便即退了下去。

那二人乍见大堂中多了几名腰悬佩刀,背负弓箭的哈萨克侍卫,当即停下脚步,对瞧了一眼,均是满脸惶恐,心中大是狐疑。

江浪见那二人均是面容黝黑、浓髯满腮的西域汉子,一个矮胖,一个瘦削。细看之下,二人脚步虚浮,呼吸粗浊,决计不似身有武功的会家子模样,左瞧右瞧,横看竖看,也毫无奇特之处。

苗飞下颚一扬,淡淡一笑,对那二人道:“两位来得正好,我先给你们介绍介绍罢。”伸袖一指哈克札尔,道:“这位乃是当今哈萨克汗国的太子爷,兼领左军统帅,先锋大将,堂堂哈克札尔子,也便是你们主子末振将二子的死对头。”

那二人更加惊惶,同时跪下磕头,齐向哈克札尔道:“小人,小人参见殿下!”

哈克札尔点一点头,斜目向苗飞看了一眼,皱眉道:“苗兄,你说这两个人便是末振将那狗贼派来的探子么?”

苗飞点头笑道:“不错。”

那二人一听,登时又惊又急,跪地不起,连叫冤枉。那瘦子向苗飞道:“掌柜的,你,你可别胡乱诬蔑好人。我们二人只是贩卖皮货的寻常客商,怎会是后乌国的探子?”

苗飞架起了二郎腿,喝了一口酒,悠然道:“这些日子,进进出出,来往我这间客栈的共有四队客人,加上零星从山里来的牧人和猎人,共有七十九人。其中有你们的同伙六人,已被我抓到之后,杀死了四个。你二人是大前天过午之时跟着第四拨贩卖皮货的骆驼商队一起来投宿的,是也不是?”

那胖子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掌柜的,这也不能说明我二人是后乌国的探子啊。你,你可别胡说八道,冤枉好人,这事儿可万万开不得玩笑!”

那瘦子也道:“是啊,是啊!这间客栈里进出的客人多了,你无凭无据,干吗单单找上我们俩?”

哈克札尔和江浪等人目光都集在苗飞脸上,均不明白,他是如何识出这二人便是后乌国所派的奸细的。

苗飞淡淡一笑,道:“住在我店里的客人当然不少,大多数自然也都是寻常的行旅客商。唯独你们俩是奸细,是探子,我不找你们,却找谁去?”

他见那二人又张口欲辩,摇头道:“你二人的一举一动,从头到脚,看上去呢,确实跟寻常商贩一模一样,平日里也半分破绽也没有。而且,你们参加的这个商队,一共有十三人,九头骆驼,十三匹马儿,听说每一位都是途中临时结伴、凑拢起来的乌合之众,其实是谁也不认识谁。是也不是?”

那瘦子道:“是啊。你凭什么便说我们是奸细……”

苗飞不答,盯着他脸,续道:“镇子北郊那个土丘附近有一头猎鹰的尸体,是被人射死的,鹰腿上还留了一些东西。两位要不要瞧瞧?”

那二人神色漠然,不言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苗飞冷笑道:“这个两位当然也可以不必承认。只不过呢,二位之中,有一个右手骨节和左手明显不同,或许是被人拗断的旧伤罢?”

说到这里,他向哈克札尔和江浪道:“好教二位得知,后乌国的末振将性子暴躁,常常打骂部下。只不过这贼子好勇斗狠惯了,自负力大无穷。他每次惩罚下人之时,为了显示公平,便会给那人一次机会。”

哈克札尔插口道:“我也听说过此事。末振将最喜欢跟人比拼手劲儿,而且他扳手之时,据说从未输过。反倒是每个扳手失败的人,都会被他拗断了骨节。”说着目光射向那二人的双手。

那二人听到这话,自然而然的举起自己两只手掌,翻来复去的打量。

苗飞笑了笑,道:“二位不必再瞧了。只有这位胖兄的右手骨节有过旧伤,只是早已痊愈。想必你跟在你家子身边时候不短了吧?”

那胖子张大了口,做声不得。

那瘦子却道:“咱们平日里牧羊杀狼,受伤难免,单凭他的手上的旧伤,便断定我二人是奸细。这,这也太荒唐啦!”

苗飞淡淡的道:“我曾经多次试过你们。只可惜两位至今还蒙在鼓里。你以为当真能骗过我么?”

那瘦子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气的神情。

苗飞续道:“那,本掌柜的就再教你一个乖。你们两个家伙虽然从里到外都扮成了寻常商贩,一言一行,中规中矩,看似寻常之极。只不过,非常之时,大家都不平常,唯独二位不慌不忙,未免太也镇定了罢?我曾故意让巴拉别克在客人中散布谣言,说几日之内,后乌国大军将会杀将过来,多半会血洗小镇,鸡犬不留。当时每个人听后都很惶恐,两位虽然也跟着装模作样,眼神中却毫无惧意。这一点,却须瞒不过我的一双眼睛。”

那瘦子侧头想了想,分辩道:“我们听说要打仗杀人之后,心里也害怕得紧。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哪里像你说的不慌不忙了?”

苗飞并不理会,又道:“前天我故意安排伙计说,要修整一下被大雪压塌的马厩,结果你二人各自去牵自己的坐骑出来。你这位瘦老兄却被自己的黄马踢了一下,差点断腿,有没有这回事?”

那瘦子点点头道:“我的马儿受了惊,踢了我一下,却又如何?”

苗飞笑了笑,问道:“你的这匹马,买来多久了?”

那瘦子眼珠儿一转,道:“是前些日子新买的,有什么不妥?”

苗飞笑道:“你这厮倒也机警。也就是说,你跟你的坐骑还不太熟,是也不是?那畜生踢了你一下,也是寻常之事,是也不是?”

那瘦子大声道:“不错!掌柜的,你说来说去,根本便没有实在证据来证明我二人是奸细。分明是你故意冤枉好人,我们不服气!”

苗飞淡淡的道:“其实那天踢了你一下的,根本不是你的坐骑。是我让伙计另外换的一匹黄马,只有鞍辔仍是原来的鞍辔。那是一匹哈萨克军营的战马,等闲不会让生人接近,不踢你才怪?你连自个儿的坐骑也没认出来,岂不好笑?”

那瘦子一呆,怔怔的瞧着这位客栈掌柜,登时醒悟,对方确是早已盯住自己了。只不过他又是如何看出自己是探子呢?

猛听得砰的一声大响,苗飞重重一拍桌子,霍地站起,大步走到那二人中间,手腕一翻,多了一张纸片,递在那胖子眼前,冷笑道:“胖老兄,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们写给末振将的密信!”

那胖子一呆,瞪大了眼睛,仔细看那书信,说道:“我,这是……”

便在这时,蓦地青光一闪,苗飞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冷然道:“狗贼,还不承认!待我先取了你狗命!”

灯光下众人尽皆瞧得清清楚楚,只见他左手按在那胖子肩头,右手一翻,回剑横刺,噗的一声,剑身登时便插入那胖子胸口,直没至柄。

那瘦子被苗飞挡住了视线,并未瞧清,伸长了脖子看时,只见那胖子晃也不晃,一歪便跌倒在地,侧身而躺,僵卧不动,显已气绝。

那胖子胸前和地面上殷红一片,自然是中剑后伤口中的鲜血不住渗出,染红了半边衣裳,也流了一地。

苗飞霍地回过头来,双手张开,掌上红红的尽是鲜血,说不出的狰狞可怖,森然道:“这家伙不肯承认,我先杀了他。你承不承认,要不要我先刺眼你一只眼睛试试?”

第65章 运筹帷幄(三)

六十五、运筹帷幄(三)

那瘦子心头一寒,正待摇头,却见苗飞反手从胖子身上拔出长剑,刷的一声,舞出一个剑花。那瘦子但觉眼花缭乱,随即右眼皮一凉,微微一阵刺痛,看来对方当真是要刺瞎自己的眼睛。

那瘦子登时吓得魂飞天外,一叠声的急叫:“别刺,饶命!我说,我说,我是探子!”

苗飞剑尖陡止,冷然道:“这封密信是谁写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那瘦子道:“是,是我写的。信中告诉我们二子,哈萨克国的二子没死,已被策立为汗太子,兵权在握,而且假冒托尔根子,在这里设下重兵埋伏,专等他前来自投罗。还有,还有这个姓江的东土少年,一直便住在这间孙家客栈。”

苗飞又问了若干后乌国三万兵马的分布情形,心中稍加比对,判定无误,这才将长剑缓缓收回,哈哈一笑,回头说道:“哈克札尔殿下,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啦!盘问务须仔细一点儿!”

哈克札尔又惊又喜,连声称是,当即命令木依丁带两名侍卫将那瘦子押回军营,交由苏鲁克大人和叶尔特斯将军共同从严盘诘。

待得木依丁等侍卫一行人兴兴头头的离去,哈克札尔转过头来,脸现欢容,大拇指一翘,对苗飞道:“苗兄,我真是服了你啦。只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瞧出这人便是后乌国派来的探子?”

苗飞笑了笑,道:“老实说,这二人行迹本来是毫无可疑之处,我也难以看出什么来。只不过,这些天来,我在这些新来的每一位客人身上,都撒了一些无色无味的‘无形粉’。只有去过镇北之人,脚上才会变成黄色。结果去过镇北的,一共有七人,我一个一个的试探,再一个一个的排除,最终便只有这两位仁兄最为可疑。”

哈克札尔仍是不解,问道:“为甚么去过镇北之人,便是最为可疑?”

苗飞道:“后乌国的大军是在西南方向,贵国的中军大营则驻于东面山中。相比之下,只有北面戒备最为松懈。我虽一时猜不出谁是后乌国的探子,但是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我是奸细,来此的意图自是及时替主子通风报信。明知到处都是哈萨克哨兵,报信的唯一法子自然是‘飞鹰传书’了。”

哈克札尔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明白啦!唯一的机会,便是乘着白日里大伙儿都在赶集之时,悄悄去镇外无人之处,放鹰送信。”忽又皱眉,问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几日出入镇外的山民和牧人着实不少,你为何会单单怀疑到他二人头上?”

苗飞淡淡一笑,对江浪道:“江兄弟,你把那两种粉末一旦混杂在一起,就会变成黄色之事,给你的哈克札尔大哥说说。我得先去洗洗手上的假血,又腥又臭,脏也脏死啦。各位,少陪了!”

说着将那柄长剑和纸片一起塞在江浪手中,竟自转身入内。

江浪这时早已了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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